这一日,久等的高氏生辰总算到了。只是丁儜还在病中,若说高氏多么高兴那也是不可能的。依着高氏的性子,此次生辰怕是都不打算过了,但是刚好的是此次徐姨妈恰好过来了,且是打着祝寿的名义来的。所以哪怕这只是脸面上的原因,高氏也得赏个脸,左右不过吃一餐饭罢了。
高氏不同于颜氏这种新丧,她宴饮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但是毕竟是未亡人,不好请太多客人,且毕竟不是整寿与十二的倍数,所以本也没必要大办。于是乎也就没有怎么下拜帖,仅仅找来了几个平日里交好的妇人,顺带让她们把孩子带了过来。
颜氏自也参与招待,而丁樘则让马班主等人最后排几遍戏去了。有道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不过几日的准备时间,说到底,还是班子成员以往功底的展现。此事的戏曲还没有一板一眼的定式,演员发挥的空间也比后世要大,所以更加考验演员本身。
徐雸所改过的戏马班主等人也加班加点排了几遍,丁樘和徐雸都去看了,却是要比改过之前的好一些。似乎是因为唱词更贴合鸿运班往日的习惯,丁樘隐隐感觉就连表演也顺畅许多。
总之,散学之后,丁樘便在忙活这件事情了,徐雸跟一个小跟班一样寸步不离,只等着丁樘有空,就缠着他将还没说的戏本故事都补说出来。对此,丁樘头疼不已,他已经说了好几次要把那谢谢好的戏本交给她自己去看自己去改,徐雸都不同意,一定要丁樘亲口去说。还说什么丁樘的字难看,写的也不美,看起来一定意思也没有,不如丁樘说书来的生动。
对此,丁樘也只能无奈地允许她跟着,谁让自己嘴欠,无端答应下那场赌局呢?这个时候才知道小女孩的难缠,孔夫子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小孩子难缠,女人难缠,小女孩自是最难缠。
高氏那里开着茶话会,丁樘自也参与不进去,只容得刘妈妈来回传话。戏台子搭在了西厢空置的院子里,在日前便已经搭好了,此时鸿运班诸位与丁樘、徐雸正在此地。
等到日近黄昏,戏班排完了最后一遍,丁樘就让进宝去把刘妈妈叫了过来,道:“妈妈辛苦了,赶在开饭前,就把我的这一出礼给送了吧。”
刘妈妈道:“好叻,我也等许久了只盼着能沾沾太太的光,好好看看这一出戏。想来太太们已经絮完了话,我这就去请去。”
丁樘笑道:“还有小叔叔,也别忘了,他如今好多了,若是能起身,也请来看看吧。”
刘妈妈点头道:“老婆子会安排妥帖的。”
送走刘妈妈,丁樘便笑着对徐雸道:“小妮子,提早了这么久看戏,可算是便宜你了。”
徐雸噘嘴道:“这戏也算是我写了半出,莫说是提前看,就是只许我看,那也是当得!”
“小妮子也忒霸道了吧?”
“皆是哥哥无端调笑我,怎还怪我反击?”
“哈哈哈哈,那日回你母亲的话怎不见你如此机灵?这时候倒是口舌伶俐。”
徐雸不说话了,沉下脸端端正正坐好,道:“我那是故意气她的。”
这倒是让丁樘一愣,丁樘侧首问道:“哦?故意气她?这却是为何?可是她对你不好?”
徐雸听此,捂嘴偷笑道:“若是她对我不好,我又怎敢如此?”
这倒也是,真的碰到悍妇恶母,哪个还敢故意那么气她?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丁樘问道:“那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不告诉你!”徐雸吐了吐舌头,古灵精怪道:“你总要在我这儿套话,我才不要告诉你呢,哥哥只管给我讲故事就好了。”
好吧,丁樘彻底呆愣,合着自己在徐雸心中,就是一个广播作用工具人……
不过丁樘倒是发现自己真的小瞧了这个小妮子,她一点也不笨。想想也是,真的笨小孩能够在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写出几十首曲子词么?只是这小妮子演技实在高超,竟把自己都骗了过去。
不对啊。丁樘摸了摸下巴,既然她执意藏拙,为何又要在自己面前展露出狡黠的一面呢?
“妹妹这是责怪哥哥了?只是妹妹却是想多了,无非打开话题罢了,怎么回事套话呢?”
“哥哥还要来装,我都听进宝哥哥说了,你是如何大展神威,将那戚姨娘掀翻马下的。又是如何作态,将原来的老师撵回家了。”
丁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