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樘道:“也罢,既然他有心求学,总会再来的,到时候再贴一些回礼给他也就是了。不去说他了,老师那里准备的怎么样?”
“胡先生那里哪里用得上老婆子操心?您可别说,这位胡先生真是高人啊,做事情井井有条的,对待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和和气气,不见什么酸秀才的臭味。”
听着周妈妈的夸赞之语,丁樘笑道:“老师自然是高人,时候不早了,我等还是先去私塾吧。”
周妈妈点点头,便招呼人一起前簇后拥地陪丁樘去往北院。
当丁樘到达私塾之时,场中已经围满了人。而胡居仁坐在最上方的长案之后,众人叽叽喳喳皆惊扰不到他。
胡居仁无视众人攀话题,众人却依旧热络,纷纷推荐自家孩子,丁樘到场后,还以为到了后世的家长会呢,各种拼娃,只求老师多一点关注。
大家见丁樘到了,便又各自找地方坐下。丁樘走到台上,对胡居仁低声道:“老师,人应当都到齐了,县学的教谕和训导怕是要待会儿才到,不过已经传了话了,不会耽误了吉时的。”
胡居仁点头道:“如此,便敲锣开场吧。”
丁樘也点了点头,从进宝手里接过捶,重重敲在身后的巨大铜锣之上。只听得“当”的一声,众人纷纷安静。
丁樘道:“今日在此聚集诸位,便是为了私学落成之礼,如今,便请塾师胡老师说话。”
丁樘话音刚毕,众人一顿欢呼。丁樘看向胡居仁,见其没有什么表情,但丁樘却感觉得胡居仁似乎有些不乐。咳嗽一声,道:“圣人重地,还请诸位肃穆安静。”
这话说出,才提醒了这些乡野村夫,闻听词语,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见众人安静,胡居仁才慢慢道:“吾姓胡名居仁,见礼各位。”
随后接着不紧不慢道:“丁府私学落成,便暂由我代塾师几月,往后多得是交流,便不必过多客套了。与教学无关之事,也请慎言。”
“我知众位操心,诸多学子基础不一,我又如何施学;又担心众多孩童,彼此或生或熟,怕交际不善。只是此番思虑,虽是应有,却也不需多虑。”
“吾师从江门之学,最看重个操持,其余学问倒是其次。是故不论从前认字不认,学过什么经书,到我这里,一律从为人学起。”
此语一出,场中顿时乱成一锅粥。开玩笑,不学认字学做人?老子自己做人就不错,自会去教导孩子,需要你作甚?
丁樘面对此,也是皱眉不喜,但既然胡居仁没有发话,他也不好越俎代庖。
胡居仁等场子稍稍冷了些,才道:“须知字词是小,为人事大。往后众人若是行于人世,或贫或富,或悲或喜。认不认字又岂有关系?唯在思索省察、诚心敬意而已。认字读经书还在后头。”
“只是众多学生我还未见过,不好先做安排。届时我会让丁樘处理好的,诸位也不必担心。至于能不能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