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同知顿时眉开眼笑,喜道:“如此,便多谢学政大人。若上面真的有体察之心,下官代安庆府百万百姓谢过学政。”
戴珊道:“无妨,只要你等用心办事,一些难处上面也会体谅。王知府?”
“诶,下……下官在。”王璠听闻戴珊叫道自己,虎躯一震。
“你平日政事要勤勉一些,若有疑问,这些下官僚属皆要咨询,不能办不成事便不办了,这不是国朝仕宦的规矩。”
“下官晓得了,写学政大人教诲。”
“就说此次胡先生自江西来,我还是听教谕提起,而你竟然全不知晓。我不知是你被欺瞒了,还是根本不关心学政之事,但如此大儒到访安庆,竟要借宿豪右人家?这哪里是对待圣人学问的道理?”
看到戴珊又教训起来,王璠头又低了下去。
发难完毕,戴珊才进入正题,道:“胡先生,你是学林名师,可有些学政上的事情指教老夫一二?”
胡居仁听到戴珊点到自己,拱手道:“乡野村夫,只会教导幼童,哪里敢插嘴施政上的事情。”
戴珊笑道:“先生谦虚了,你主持白鹿洞,却要比我这个号称督管一省学政的盲夫能发言的多。江西学风极盛,便是南直也难匹敌。先生若有经验教训,可要不吝赐教。”
“哪里哪里,白鹿洞书院终究只是一所书院,便是有些规章,也不适合推行一省。至于江西学风,大人亦是江西人,自当有所体会。”
“是了,老夫乃江西浮梁人,与先生也算乡谊啊,哈哈。既然如此,先生就更不该有所藏私了。”
胡居仁道:“大人,若真要我说什么,那便是国朝对南士苛求过甚了,只是此事牵涉太祖,我也不便交谈。”
胡居仁所说,应当是国朝南北榜之事。明初刘三吾案,北方竟无一人上榜。使得太祖皇帝勃然大怒,分立南北榜,以后遂成定制。这有些像后世的高考分区设卷,本当是更为公平的方式。然南方学风盛于北方,往往千万人共争一榜,难度大大高于北方诸省。
此事是太祖皇帝另有深思,是故不便置喙。戴珊也是明白他的意思,便也不多嘴问了。
其实太祖地域黑还不光体现在南北榜上,他曾经下令,江西、浙江二省,南直隶的苏州、松江二府,这四地籍贯不得任职户部,当真地域黑到了极致。
可以说,若不是丁家自江州搬迁到了安庆,丁樘也要受此桎梏,往后仕途要大受影响。
胡居仁不愿意深谈,戴珊自也是如此,一群江西受害者在这里抱怨太祖皇帝,若是传出去,虽不甚要紧,但终究影响不好,是故戴珊也就自动终止了这个话题。
丁樘身居屏风之后,听到胡居仁强行打断话题,不愿意谈及学政之事,也是好奇。按理说,他身处教育系统多年,应当对教育方面,比如机构政策之类也有很多看法才是,为何他选择避而不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