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居俯夹城,春去夏犹清。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并添高阁迥,微注小窗明。越鸟巢干后,归飞体更轻。
一转眼就到了夏日里头,整日介就听着那蝉鸣不休,听得久了,倒也别有滋味。
风长栖最近喜欢在晨香坊那边逗留,只因为那边的酥油果子很对她的胃口,那小东西深得孩童喜爱,用湿面搓成圆球状,里头包着一小块桃花馅儿,滴着麻油,上头撒着一层芝麻,入油煎炸,不过片刻便能捞起,香飘四溢,齿颊留香。一般的,一口一个刚刚好。
风长栖面对宫外的吃食上头,尽显孩童本性,玉无望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着十分好笑。
这哪里有半点惊云司女官的模样?
“右相前几日又到司丽楼走了一遭,好在冷楚是个孤拐性子,并不理睬。纵使是冷楚不说,也不难猜出,右相是代替荣亲王找冷幽若的。”风长栖看定自家师父,前几日跟他提及冷幽若一事,这人半点意外都无。也不知是一早就清楚此事还是其他,叫风长栖颇有些气闷。
这玉无望本就是个神算子,偏得什么都不肯多话,只管放手叫她亲自走访查探。
玉无望应了一声,“不错。”
“看样子荣亲王并不知晓冷幽若还活着。”风长栖又往嘴里丢了一颗酥油果子,唇角微勾,一脸餍足,“前些时日我去见冷幽若,她虽然说了不少,但是无有一处是说她跟荣亲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依着我的意思,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晦之事不好宣之于口,是以遮掩。”
风长栖话音刚落,就被玉无望拉进了冗巷一间草庐后头。
还没等风长栖发问,就见着那位传闻中的荣亲王带着自己的几个小厮,一脸诡异地穿过冗道。
保养极好,看起来也不过只有将近不惑之年的模样,身材颀长,穿着一身暗紫色的长袍,上头绣着暗花纹,是百福。风长栖躲在暗处看着,只余下一对茶褐色的水眸。
那人的颧骨很高,四方脸子,下颌留着一片美髯,很长,覆在前头,几乎都看不到前襟。一张青白色的面皮,乍一看当真觉得此人有不胜之状。
只是风长栖这会子对这人已经有了一个粗估的了解,她心里想着,怕是风流过甚,以至于染上了一身病痛。
“必得找到她不可。”风元礼一脸冷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这么些年,她只管躲着我,纵使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给捉回来。”
“是。”带头的小厮忙不迭地应了一声,朝着风元礼匍匐行礼,“依着相爷的意思,还得下一剂猛药不可。宝华坊的那些姑娘,大抵都是那人好友带出来的,若是知晓那些人因她而死,想来必定不会再避而不见。”
风长栖一听,顿时就变了脸色。
宝华坊?
冷幽若难道跟宝华坊又有什么牵扯不成?
现如今当初跟风元礼有些牵扯的红玉数年前就殁了,断然不会因着她的缘故,冷幽若到底瞒了他们多少。
风过处,扬起一阵松香。
风长栖往后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草庐后头松树林立,十分隐蔽。加上人迹罕至,格外幽静,目光跳过那堵青砖矮墙便能见着一个小小的寺庙。
若是在以前,风长栖必定不会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这会子在惊云司好歹待了两个多月,对耀京城的各个地方,也跑的七七八八,她知道,那是供奉地藏王菩萨的小庙。
算不得香火鼎盛,却也有信男善女逢着年节,前去供奉。
这风元礼离开耀京城已有十数年,未曾想到,对这里的地形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论在何处,总能挑拣个隐蔽的好地方。
玉无望扯着风长栖的臂膀,无声无息地穿过松树林。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风元礼狠厉的声音,想来是动气了的缘故。
穿过松树林,玉无望带着风长栖脚步匆匆回到了惊云司。
所有人都忙着手头上的事情,见着玉无望他们来了,匆匆忙忙行了一礼,又俯身下去。
风长栖心乱如麻,想着方才那风元礼说得狠话,心里一阵恶心。
难不成,那人还要继续犯案?只为着逼出暗处躲着的那个人?
那可是无辜的性命。
“我们还得再去一趟司丽楼不可。”风长栖看定玉无望,“师父?”
“好。”玉无望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
对于风长栖跟玉无望的再次造访,冷楚倒是半点都不觉着稀奇。
二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