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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诛心(1/2)

    丁冲这个先王时期的老臣就真的在校事府住下了!

    倚老卖老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也算是个人物了!

    对于这般自在的丁冲,校事府的探子们或多或少都有些难受!

    不过就像是丁冲说的那样,当初先王对他极为恩宠,让他随意行走在曹氏的治下!

    这校事府的确是曹氏的,现在也只听曹丕一个人的,但是丁冲也不是来这里指手画脚的而已,他就是在这里待着,这种事他们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甚至他们都在想,这么一个老得都不像话的家伙就将校事府给拿捏的!

    恐怕呆在这校事府未来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出路了!

    “给老大人准备房间,被褥还有吃食,老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定要让他舒舒服服的住下去就好!”

    “不用!没有必要!”丁冲回答的没有丝毫的领情,反而直接斥责了起来!“尔等不是说完去探查么?那就快去吧!否则崔大人的冤魂可能还得不得安息!”

    “呵呵,丁大人说笑了!”李昊也是轻笑着哥丁冲说着话,“崔琰大人的事情不着急,反倒是您,这么大的岁数,恐怕用在我们校事府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儿子呆得!他老子怎么就呆不得!”丁冲不愧他的名字,说起话来都是气冲冲的!

    “好好好!”李昊赶紧打住,不再和这个老家伙多争辩了,他惹不起,他躲得起!

    丁冲可不是他那两个只会阴谋算计诬陷他人的儿子,丁冲是有真本事的!

    当年先王曹操在收到大汉天子刘协的求救书之后,他其实也是非常犹豫的!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一条不归路,稍有不慎那就是另一个董仲颖!

    可是他却没有董仲颖那天时地利,也没有董仲颖手中那么多的天下第一!

    这个时候,虽然郭嘉和荀彧都在劝说他将天子接回来,仍然没有让他下定决心,最后反而是丁冲的一句话,让他做了决定!

    丁冲只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您平时常常表露出匡济天下、辅佐皇帝的志向,现在到了实现志向的时候了”

    不得不说丁冲了解曹操,知道曹操的心里在犹豫什么,又有什么能够打动他!

    果不其然,曹操在听了丁冲的话之后,二话不再多说,直接亲自带着兵马冲到了关中,和李傕郭汜两个家伙打了个昏天黑地,将汉天子刘协从水火中救了出来!

    从这件事里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曹操对丁冲很好,丁冲对曹操也十分的了解,但是丁冲懂事,他不参与任何不该参与的事情,就老老实实的和曹操当一个朋友兼老乡。

    就因为这个,曹操对他十分看重,对他们丁家父子也是十分看重,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丁冲的这两个儿子是真的有些认识不懂,没有他们父亲的那种豪放大气不说,甚至还颇有些小人姿态。

    丁仪有眼疾,生活不便,但就是这样曹操都愿意将自己的女儿清河郡主嫁给丁仪,算是和丁家结秦晋之好,但是很不幸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清河郡主和曹丕关系极好,身为哥哥的曹丕是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嫁给这个一个玩意,所以直接去求了自己的父王,让父王收回成名,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一个正常人。

    曹操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也想要反悔了,或许是丁仪真的不得曹操的欢心吧,正好也就靠着这次的事情,将这个黑锅甩到了曹丕的身上。

    而曹丕哪里,反正丁仪是曹植的人,反正自己的妹妹不用嫁给那个个玩意,他也就真的不在意这件事情。

    但是曹丕没有想到,去求曹丕的清河郡主也没有想到,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丁冲丁大人的儿子丁仪竟然是一个奸佞妄言之徒,仰仗着曹操为了补偿他给他加官进爵的就会,一连串的炮制了很多案子,其中崔琰的污蔑就是对曹丕最大的报复。

    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一样,一直卡在曹丕的喉咙中,难以下咽。

    当曹丕当上王世子,并且逐渐的稳固权利的时候,曹丕的杀意也渐渐浮现,但是曹操还是看在丁冲乃是他的同乡发小这个情面上,在曹丕和曹植那里再次偏心了,他没有让曹丕动曹植,也没有让曹丕动丁家兄弟。

    曹操亲自将杨彪的儿子杨修给杀了,让杨家的这位老太尉直接白发人送黑发人,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平息曹丕的愤怒。

    很显然,哪怕当初这种行为的效果不错,但是当曹丕当上了魏王之后,他要做第一件事,还是清算曹植的旧部,而清算的第一个人,就是丁冲的儿子,丁家兄弟中的丁廙。

    这个打着诗词歌赋的名头,和他兄长丁仪一起诬陷朝臣,让朝臣惶恐不安,让他们声名赫赫。

    这一切丁冲都没有阻止,甚至没有为朝臣说过一句话,只是仰仗着自己和曹操的关系,然后安居稳坐于家中,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

    如今曹丕开始清算他的儿子丁廙了,他反倒是出现在校事府了,这种样子的丁冲,还真的没办法让那位校事府的阎王爷感到丝毫的敬佩,他见过大儒,和那位大儒相比,他感觉丁冲就是一个混混罢了。

    此时正在宫殿中处理政务的曹丕也得到了校事府传来的消息,就算李昊要动丁冲也要先告诉曹丕一声,这是对魏王的尊重。

    自从当上了魏王,先不说曹丕的心胸气度,手腕手段,最起码他的勤政方面,那是相当的厉害,不同于曹操,他的父王曹操当上魏王的时候毕竟比较老了,头疼之病也是十分的折磨人。

    所以无论是魏王府还是大汉丞相,这些事情都需要曹操的麾下来应付,包括司马懿,陈群等人都会帮助他处理政务,甚至就是直接代替他处理各种政务,这才让他们这群世家之人,慢慢的开始让他们有了不少的野心。

    不过曹丕不一样,曹丕年轻力壮,特别是他隐忍多年,如今一朝得权,那可谓是满心欢喜,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这政务上,勤政可谓是比之曹操强上不止数倍。

    此时曹丕正在处理关中的民众问题,如今关中已经今非昔比了,曹丕力排众议将自己的政治中心从邺城挪到了洛阳,这一下子给关中之地注入了太多的活力,他梅亭要处理的事情那也是多了无数倍。

    而丁冲之事就是这个时候,放到他的案头的,同时还有李昊的请示,是否可以将丁冲也一起拿下,反正李昊是打死要做一个古城了,他也不害怕得罪谁不得罪谁的。

    曹丕看着丁冲的战报,也是不由的有些无奈和冷笑。

    这个老家伙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竟然直接亲自下场了,这种事情还真是滑了天下之大稽,都一个快要死了的老家伙,竟然还这般的过分,也真是不知所谓,不知所谓!

    “来人!”曹丕将那传递消息用的信帛直接放到一旁的火盆中,看着那信帛缓缓的燃烧,成为灰烬,这次继续说道,“丁冲老大人好酒,这校事府的地牢里阴暗潮湿,去给丁冲老大人送些酒水,记得,要多送一些!”

    曹丕的眼光之中带着死死的冷意,可以说得上是寒光闪闪,不过这种神情却是没有人看到,至少没有人敢看到。

    曹丕的命令一下,宫中就用最快的速度将曹丕要准备的美酒准备好了,足足十大车的美酒,就这么送到了校事府中,然后点名是要将这些全都赏赐给丁冲老大人的。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看着这十大车美酒心中都是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碰那个丁老大人,有魏王这般冲着,丁大人已经算是十分的荣耀了,不是他们这群小人物能够动得了的。

    就连史阿也是一样,也跑到李昊的耳边轻声说道,“既然魏王都发话了,这就是让我等和解,我们还是放人吧,丁老大人乃是先帝的故友,若是这般的话,恐怕对我们校事府的名声不好!”

    李昊满脸都是奇怪的看了史阿一眼,不由的嗤笑了一声,“声誉不好?难不成咱们校事府在他们眼中还有什么声誉不成么?某家记得校事府在他们那些人眼中,心中,那都是欲除之而后快的啊!”

    “可是”史阿还是满脸都是无奈的笑容,继续低声说道,“可是那是丁老大人,算得上是丁家的顶梁柱,若是还对丁廙施刑,恐怕他会一纸诉状告状告到魏王那里,到了那个时候,魏王也不好办啊!”

    李昊嘴角带出了一抹冷笑,然后直接告诉下面的人,“去看看丁廙,看看他还活着没有,包扎好了没有,若是已经包扎好了,那就再拖回来继续折腾,必须问问他,当初是如何构陷崔琰大人的!”

    史阿听到自己身边的这个家伙丝毫不听劝,甚至还要当着丁冲的面这么做,不由的吓了一跳,一把就摁住了他的肩膀,要问问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不过李昊压根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直接就走到了丁冲的面前,然后亲手拉住丁冲的手臂,带着他就去了刑房之中。

    看到那琳琅满目的刑具,丁冲没有丝毫的害怕,只是不断的冷笑着,“怎么,这位大人这是图穷见匕了?想要直接对老夫动手了?既然如此那千万不要客气,快快对老夫动刑吧,老夫就看着你如何炮制老夫!”

    看着豪气干云的这个丁老头,李昊轻笑了一声,不由的摇了摇头,“老大人,便是再给某家几个胆子,某家也不敢啊,您是何人,您可是这先王的至交,魏王的叔父,某家绝不敢动您分毫!”

    李昊看着神情慢慢变得有些倨傲了的家伙继续说道,“只不过崔琰大人的英灵在天上看着,若是某家就这么将丁廙那厮放了,恐怕从今往后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宁了!”

    说完还朝外面挥了挥手,刚刚被带过来的丁廙就再次被人拖了进来,直接给绑在了木桩上,这一看就是要再来一次新的刑罚。

    丁冲见到这些,不由的瞠目欲裂,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儿子浑身都是伤痕,看见了自己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的那种样子,他这一瞬间仿佛心都碎了,碎成一片片的了。

    “李昊!”丁冲知道这个一身玄服犹豫厉鬼一样的男人是谁,他也不想再继续装傻了,“李昊,有本事你就冲着老夫来,你莫要这么折腾老夫的这个儿子,老夫要去告你,要去魏王那里告你!”

    “好啊,你尽管去!”李昊也是厉喝一声,“某家就在这里等着,等阵你去魏王那里告状,某家还可以告诉你,就算某家去了魏王那里,这里的刑罚也不会停下,某家保证,一定会让丁廙变成一具尸体,被人抬出去!”

    此时的李昊,披头散发,双眼赤红,面如疯狗,浑身上下满满的都是疯狂的意思。

    “可还敢,和某家再说废话?”李昊冷哼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几乎是贴在了丁冲的面前,“某家说了,一定要让丁廙将如何构陷崔琰之事说出来,否则他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混账混账!”丁冲看着已经开始准备动手的校事府探子,只感觉自己心火在不断的上升,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李昊,满脸全都是惊慌失措,“你这个家伙,崔琰乃是先王命令的,有违逆之心的罪犯,你在这里为他辩白,你是要忤逆先王么?”

    “崔琰到底是不是这个样子,别人不知道,你丁冲老儿还不知道么”李昊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也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废话,为自己辩驳没有污蔑先王的意思,而是直接大喝一声,“你丁冲老儿这些年睡得可还安稳?你的朋友,崔琰先生被你的亲生儿子亲手构陷入了大牢,然后满是悲伤的死于家中,你丁冲老儿就没有一丁点的愧疚么?”

    丁冲嘴唇都在颤抖,他颤颤巍巍的却是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崔琰是冤枉的,他甚至知道崔琰的那些罪证都是胡编乱造的。

    可以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就连将崔琰下令抓捕魏王曹操也知道,崔琰乃是曹丕的老师,当初曹植的势力和威望如日中天,他们自然是不敢放过这个机会。

    丁冲没有动作,但是他选择了和很多人一样,冷眼旁观,就像当初的贾诩,华歆等人一样,不发表任何意见,不去帮助曹植,也不去给崔琰求情,任凭崔琰被曹操下狱,然后被丁仪等人鞭打,最后死在家中。

    他知道这是自己儿子犯下的孽,但是魏王之争,谁又敢放松,谁又能放松。

    “崔琰,崔琰乃是先王亲自说的,忤逆之人,这不需要辩驳,你这么做,就是在忤逆先王,你就是在忤逆先王!”丁冲不会说别的, 只会说这么一句话,只会不停的说这么一句话。

    “是否忤逆,某家不知,某家是不是在忤逆先王,某家也不知道!”李昊嘲讽一样的冷笑一声,“某家就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崔琰大人是什么人,举世皆知,你竟敢如此,你们竟敢如此!”

    崔琰乃是大汉的第一美男子,但这不是他受重用的原因,李昊的老实管宁曾经说过,他算是一个大儒,但不是一个君子,因为他躲藏了,而且这一躲藏就是十几二十年,所以他不配称之为君子。

    这世间伪君子多,真君子却是几乎没有,因为就是孔老夫子都不敢说自己这一生,没有任何的错误,没有任何的污点。

    但是崔琰是,崔琰是一个君子,刚正不阿,严谨克己,他的父辈祖辈的确不是那么的荣光,但是崔琰从一出生就没有随波逐流,甚至说他这一生都在要求自己,然后像要求自己一样要求别人。

    曹丕很敬重崔琰,不是因为他哪一张可以和满宠相媲美的黑脸,而是因为他的性格和宽阔胸怀。

    曹丕有很多老师,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所有的老师在他心中都比不上崔琰在他心中的地位,曾经的曹丕和曹植一样,也是放荡不羁之人,甚至在感觉自己几乎已经失去了魏王王世子的争夺权之后,他一度开始自暴自弃,要将自己完全荒废了。

    但是他最后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曹丕改过自新了,而是因为曹丕遇到崔琰了,崔琰说话很冲,动辄就是辱骂和敲打,但是崔琰说话很讲道理,而曹丕是一个听道理的人。

    崔琰将曹丕身上的那种颓废之气一扫而空,崔琰将曹丕那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一扫而空,崔琰给了曹丕新生,给了曹丕希望。

    在曹丕再次得到了曹操的欢心之后,他一度觉得自己已经是确定下来的继承人了,他一度觉得自己已经可以了。

    然后他就开始有些飘飘热了,这次没有人敢劝他,还是崔琰,毫不客气,毫不留情的对他就是一顿敲打,说话也是十分的严厉,将他的骄狂傲慢的气质都给压了回去。

    崔琰在曹丕成长的路上,几乎是不可获取的存在,这已经不能算得上是严师了,在管宁的眼里,他曾经说过,崔琰在曹丕的心中,或许更像是一名合格的父亲,带着他,不让他走歪路。

    而这样刚正不阿的崔琰,却是在曹植势力最强大的时候,曹丕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选择了帮助曹丕,选择了明目张胆的告诉身边的所有人,甚至告诉魏王曹操,王世子应该立嫡长子曹丕,在曹丕最黑暗的时候,崔琰出面保护住了曹丕,给了他一分光明和希望。

    这种感觉,是会让曹丕惦记一辈子的,曹丕无数次的告诉自己,等自己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够大权在握了,他一定要好好“报复”崔琰那个小老头,将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都给崔琰,让他一定要享受,省的总说自己清正廉洁对自己百般苛刻。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报复”,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重新手握大权,她就听到了崔琰的死讯,不是劳累而死,不是年老病故,不是因为身体或者岁数,是因为自己,是因为他给自己说了话,是因为他给自己说了好话!

    然后被丁仪陷害,被关押在牢里,被鞭打和欺压,最后,他没有死在了大牢之中,死在了自己的家里,最后的时光,他受尽了人情冷暖,遭到了足够多的白眼,可是这个时候,本应该出现在他府邸之中照顾他的曹丕,却是被魏王勒令闭门思过,甚至为了防止曹丕外逃,还给他加派了一队虎卫军。

    曹丕就这么眼睁睁的听着崔琰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后死在了床榻之上,曹丕不傻,他知道这些消息都是曹植府邸打探出来之后,让人主动告诉自己的,就是要让自己知道崔琰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曹丕甚至都知道,囚禁自己这种事不是他父王曹操的注意,那就是曹植的主意,为的就是让曹丕无法外出,不能去崔琰的府邸,不能去看望那个已经快要不行的老头子。

    崔琰死得那天,曹丕的府邸全都是一片素白,曹丕亲自披麻戴孝,所有人都劝他,这样做会让曹操不满,会让人找到理由来攻击他,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当着府邸里所有人的面,亲自将崔琰的灵位捧到了供桌上,然后亲自穿上了麻衣孝服,开始拜祭起来,他不在乎什么父王曹操了,不在乎什么立长立贤了。

    他从那天开始,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全心全意对他好的老头子,没有了,他死了,而自己就在他的不远处,却是看都不能看上他一眼。

    这种感情,这种无奈,这种伤心,李昊可以感受的到,他这的可以感受的到,所以对于丁家兄弟,就算不是为了讨好曹丕,他也会找机会将他们收拾了的,他一直觉得,若是不杀他们两个佞臣,对不起这天地之间的正义!

    只不过他的这种想法,丁冲并不认可,甚至丁冲还想要继续狡辩,或许他能够狡辩的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崔琰之死乃是魏王之令,所以他一直再说一句话。

    “崔琰乃是魏王亲口承认了的忤逆之徒,你们这么做,那就是忤逆先王,忤逆魏王!”

    李昊看着这般模样的丁冲,满脸都是冷笑,他都不想再和丁冲多说废话了,直接让人准备开始对丁廙开始行刑,同时大手一招,一坛坛的美酒被李昊的麾下抬了上来,那些都是魏王曹丕给丁冲的!

    李昊亲自将一坛美酒放到了丁冲的面前,满脸都是微笑,“这是魏王赏赐给你的,老大人还是要好生享受才是!”

    丁冲抚着这一坛坛的美酒,眼眶也慢慢的红了,看着李昊,心中全是惶恐,也全是不满和难过,“你也知道这是魏王给老夫的美酒,你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丁冲和魏王父子的感情,若是你再敢动某家的廙儿一下,某家一定要将你斩杀在此,豁出性命也要让魏王将你杀了!”

    李昊伸出手轻轻的抚着这一坛坛的美酒,脸色露出了一个冷笑,“若是想要你儿子活命,也可以,不过就需要丁老大人做一件事了!”

    “老夫从来不做那违背良心之”丁冲话刚刚说了一半,就看到李昊直接反手将火盆中的那烙铁拿了起来,看都不看的朝着丁廙胸口摁了过去,直接让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庶子敢尔!”丁冲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这般虐待,顿时红了眼眶,纵然他已经有了准备,但是他没想到这个家伙真的敢当着自己的面,就这般虐待丁廙,虐待自己的儿子。

    李昊轻笑着将手中的烙铁从丁廙的身上拿了下来,同时还让丁冲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那是因为李昊刚刚将丁廙的胸口烫熟了。

    “丁冲大人,您还是考虑考虑,魏王既然知道您爱喝酒,这才专门给您您十大车的美酒,若是不好生享受一番,您恐怕是真的对不起魏王的这一片苦心的!”

    丁冲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坛坛美酒,突然感觉浑身都是苦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为何要这般的爱酒!

    “这是条件么?”丁冲自嘲一般的冷笑一声,然后苦涩的摇了摇头,“若是如此,某家愿意,某家将这酒都喝了,然后你将老夫的廙儿放了可好?”

    李昊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点了点那酒坛,点了点那美酒,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已经清醒过来的丁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的牙齿已经都被打落了,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能做的就是看着自己已经年过半百的父亲,然后不断的摇着自己的头颅。

    不过看着自己那可怜兮兮的儿子,然后突然轻笑了一声,缓缓的走到了丁廙的面前,伸出手掌,抚摸着丁廙的脸庞,眼中慢慢的出现了些许的泪水。

    “廙儿,你和你哥哥仪儿两个人,从小就被你们的母亲惯坏了,这也怪你们这个无能的父亲,总想着自保,每天就是饮酒作乐,让你们看不起我这个老家伙。

    为父不怪你们,这都是为父的错,明知道你们的母亲心机太深,仍然对你们不管不顾,让你们自由发展,最后让你们变成了这副模样,让你们进入了世子的争夺,甚至让你们开始做错事!

    父亲有很多事情都做错了,最大的错误就是在该教导你们的时候没有教好你们,在应该对你们严加管教的时候没有管教,在你们做错事情的时候没有让你们改正!

    所以,为父应该为这些错误,去承担应有的后果,若是你日后还有机会,你记住,你千万不要忘记这件事,不是让你们为我报仇,是为了让你记住,错了,就是要承担的!”

    说完之后丁冲收回了自己的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一旁没有任何表情的李昊,“若是老夫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恐怕你们校事府也不是很好交代吧!”

    “所以呢!”

    “从你们校事府的观望台上,应该可以看到我丁府的门口吧!”丁冲轻笑了一声,然后看着李昊说道,“就让老夫最后的时刻,还能再回家看看吧,还能再让丁廙这个小子,在自己的家中,看到他的父亲吧。”

    李昊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伸了伸手,一副请的意思,同时也对着丁廙说了一句,“一会儿我会带你去观望台,让你看丁冲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