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罪。又有人趁机弹劾说阿郎先前向来喜奢侈,在西域军中时也爱捧场,弹劾他浪费和贪污等·····”
“幸得太师在朝中为阿郎主持公道。”
“郭公父子为国捐躯,朝廷又怎么能够反而治忠烈之罪呢?”秦琅安慰道,朝中确实不少人要定郭孝恪的罪,他在西域多年,结果不但不能及时控制住局面,还败师辱国,更导致西域局势糜烂,当然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更别说有官员弹劾他喜奢侈爱铺张,甚至有贪污之类的事情也不全是假的。
久镇西域,在胡人眼里,他就是土皇帝一般,权力大的很,而朝廷在西域又是丝路贸易,又是移民屯垦,这里面其实随便一点灰色收入,就不得了了。
反正郭孝恪这些年确实弄了不少钱。
不过在政事堂会议和御前廷议上,秦琅都是给郭孝恪说话的。郭孝恪毕竟也没喝兵血吃空饷搞克扣这些,不过是利用职权,搞点军队回易走私,对商人吃拿卡要一点,甚至是借机圈了一些地自己搞屯田,或是联合一些商人搞商屯等。
这种以权谋私的事情,在哪都有。
郭孝恪这种还算是比较克制的,起码西域军队的军饷、物资他没克扣挪用,西域军队的数量也没有少,军屯、民屯也没有侵占。
至于说打仗打输了,这也不能全怪郭孝恪。
眼下反攻在即,这种时候从公从私,都不应当去清查郭孝恪,否则到时西域驻军人人自危,还怎么打仗,毕竟郭孝恪的事,也不是他一人得利,那是整个西域的军队甚至是府州官员们也都有参与的。
就比如说设卡从商人那里收钱,这钱难道是郭孝恪一人拿了再比如圈占一些土地搞商屯或者直接做庄园,这事也是有普遍性的。
换言之,这种事情,起码在边疆的各都督府州,那是都很普遍的。
更何况,郭孝恪那也是瓦岗系的,其长子郭待诏还曾经跟秦琅、程处默他们在瓦岗一起玩扮将军打仗游戏的,虽然郭孝恪跟李绩关系更近,但终究还是瓦岗出来的。
这个时候,秦琅当然也得维护下自己人。
所以郭孝恪最后不但没罪,反而是定了个忠烈有功,父子身后哀荣都还不错。就连谥号,都是秦琅亲自拟定的,比太常寺和尚书省议的要好很多。
在郭家坐了会,秦琅便告辞离开。
郭家兄弟又亲自送到门外,对秦琅感激不尽,看着兄弟俩的感激眼神,秦琅知道,郭家欠了秦家一个大人情,将来郭家肯定会坚定的站到秦家这边,支持秦家的。
坐上马车,返回了政事堂。
“转运使李公与户部使马公来访。”
堂下行走狄仁杰上来迎接,并禀报有人来访。
狄仁杰因组织洛阳学城的学生们到洛阳宫前游行,最后被捕,当时一起被捕的六人被定为组织者,民间称为六君子。事后朝廷严厉处罚,是定了革除学籍、功名,永不录用的严惩。
本来狄仁杰已经是举人,要入京考会试的,出了这档子事,前途尽毁。
这辈子狄仁杰算是完了。
只是没想到,很快朝中发生了宫变,秦俊拥立秦王为太子继而拥立为新皇,再接着太师秦琅入朝主政。
秦琅不仅把之前学生事件的处罚全都收回,甚至还给带头的六君子以嘉奖,秦琅亲自奏请天子,给六人授封男爵位。
虽说只是虚封散爵,终身的一个虚散男爵,但这事影响巨大。
之后秦琅更是把这六君子直接授了一个政事堂堂下行走的差事,让他们到政事堂实习。
堂下行走不是正式官职,只相当于一个临时的差事,实际上就是到政事堂实习。
毕竟是大唐中枢核心机构,年轻人能够进来实习,这是笔宝贵的履历,对未来的前途是极大帮助的。
狄仁杰已经在备考三月的会试考试,但也仍然还是接受了秦琅的好意,跟李敬业、裴炎、魏元忠等一起来政事堂行走。
每天的事倒也不多,反正就是跑跑腿抄录整理端茶倒水之类的杂活,便能活到的东西,接触到的人,依然是相当宝贵的。
狄仁杰专门负责首辅秦琅的公房的茶水等杂活。
“麻烦怀英帮我弄些点心干果来。”
已经三十二岁的狄仁杰,出身太原狄氏,也算的上是士族名门,二十多岁便已经考中举人,只是之后数次会试失利,后来阎立本担任河南道黜陟使时,狄仁杰应征入其幕下为吏,因办事能力出众,得举荐为汴州判佐,之后得阎立本举荐,升任并州都督府法曹。
三十岁的他可以说仕途已经不错了,不过狄仁杰去年还是决定到洛阳来参加进士考试,谁料进士没考成,反而成了学生闹事的带头人,把学籍功名全都革除。
幸好遇到秦琅,如今在堂下行走,一边备考进士,但以他如今六君子的名声,以及在堂下行走的身份,可以说三月的会试基本上是必中进士的了。
毕竟是已经做了十年官吏,不比一心读书的学生,狄仁杰到秦琅这里行走,倒是表现稳重,得了秦琅好几次赞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