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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天子赵祯第7部分阅读(1/2)

    着她的衣袖,向皇上跟前拉,“她,傅晓轩。”

    傅晓轩由着皇后这样用力地拉她,并未反抗,眼神里却透着不服输的神情。

    “这宫里的丫头不止傅晓轩一个,她就算了吧。”皇上的目光落到傅晓轩的脸上。傅晓轩抬起头,看着皇上,心里有些感动。

    “臣妾就要她,皇上给吗?”皇后紧逼着问。

    “皇上。”曹文君惆怅地喊了一声,暗示皇上不要依了皇后的话。

    皇上没做声,又听皇后逼着问:“皇上连个丫头也不肯给臣妾?”

    “皇上。”傅晓轩忍不住说道,“皇后说我不懂规矩,她要亲自在凤仪宫教我;可皇上不是让我留在福临宫吗?君无戏言,皇上不会反悔吧?”

    “傅晓轩你反了?什么‘我’?你是婢女,就该称自己为奴婢。”皇后当着皇上的面大声训道。

    “郭盈。”皇上龙颜微怒,“你当朕不存在了?大呼小叫的,朕的事不够多,不能让朕耳根子清静清静?”皇上说着转身走到亭栏处,被这些女人搅得头都大了。四周都很静,只这里有些热闹,这热闹不是欢愉却是苦恼。宫灯照着的地面是朦胧的,月光的清辉倒增添了些光亮,夜色变得越来越黑。

    “请皇上息怒。”皇后慢慢地走到皇上身后,放低声音说,“请皇上成全臣妾,臣妾是为皇室着想啊。”

    皇上静静地听着,并没回头。皇后继续说:“傅晓轩不懂规矩,恐她带坏了其他宫女,臣妾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

    “你说的不是没有理。”皇上转过身子,看着皇后,“可她留在福临宫,芸儿也可以教她。”他的语气温和了。

    “可她……”皇后顿了顿声,正色说,“恕臣妾直言,在这宫里,谁的模样比得过她?她留在皇上身边,只会害了皇上,使皇上沉迷美色。”

    “放肆。”皇上的怒气又被激起来了,“郭盈,你不要逼朕。”

    “皇上不肯听臣妾的,那臣妾只有去找母后了。”皇后面不改色,威胁似的说。

    “你少拿母后来压朕,你若不罢休,朕今后再不见你。”皇上的语气坚定,愤怒地看着皇后。

    “皇上……”皇后委屈地流着泪,失望地说,“好,皇上不听臣妾的,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说罢,含着泪,带着她的侍女立开了这里,一阵脚步声逐渐远去……这亭子里,就只剩皇上、曹文君、傅晓轩、芸儿。

    皇上走到凳子边坐下,芸儿为皇上沏茶,他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又将杯子放下,问:“你们怎么回事儿啊?”

    “对不起,都是文君的错。”曹文君一口接道,走到皇上跟前跪下。她后悔当初不该勉强傅晓轩进宫,那么自己可以一个人承受所有的委屈了。而如今,还牵扯到了皇上。

    “朕知道皇后的性子,她刁难你不是没有可能。”皇上说着转头看着傅晓轩,“傅晓轩,朕算是领教过你的脾气,这事是因你而起的吧?

    “皇上,是皇后先动手打人。”曹文君连忙解释,她依旧跪在地上,皇上也不去扶她。

    “皇上说是,那就是。在这宫里,有权之人说什么都对,是不容得别人辩解的。”傅晓轩似笑非笑地回答皇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皇上一边问傅晓轩,一边躬身扶曹文君站起。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傅晓轩将语气变得诚恳,“皇上今日解围,傅晓轩感激不尽。”

    皇上不再理会傅晓轩,却伸手拍了下曹文君的肩,以示安慰:“也不早了,朕让芸儿送你回去。”

    “我送曹姐姐回去。”傅晓轩抢着说,同时来到曹文君身旁站着。

    “你这一去,岂不是当朕的话为儿戏?”皇上看着她,这样问。

    “我……”傅晓轩欲言又止,嘟起嘴,心里不快。曹文君见此景,劝傅晓轩留下来,几日后,冬妮就回来了,她就可以出宫了。

    “皇上,文君自己回去就好,芸儿还要侍候皇上呢。”曹文君温柔地说,也不让人送她回去。皇上也不勉强,由她去了。

    这里,皇上吩咐芸儿给傅晓轩收拾一间屋子,让她暂时住下,并说今夜不用去伺候他了。傅晓轩一直不跟皇上说话,皇上也不理她,一个人离开了亭子,向寝宫去了。方才说皇上的寝宫连着这亭子,这倒方便,不用下木梯子,朝亭子的正后方直走,就是几扇赫赤色的大门,里面是一间大屋子,由于烛光甚多,照得四周通亮,可见这里的陈设,简单却很高雅:房中有两扇宽长的书法屏风将空间隔开,正前方的牌匾上用草书写着“人为镜”三个大字,匾的下方的长桌上放有古玩、笔砚,旁边有盆景、……墙上挂有书画,以山水画居多,其次是马的画像,飞白写成的作品朦朦胧胧的,却是很有神韵……芸儿告诉傅晓轩,这些作品多为皇上所作。芸儿引傅晓轩向右边的一道门走,傅晓轩疑惑地问:“那里边是皇上住的吗?”她指了指左边的那道门。“是,从那门进去,绕过几扇屏风,就到了。”芸儿说着已经进了右边的门,傅晓轩跟过去,眼前是间小巧的屋子,地上铺着金黄铯的地毯,靠墙处陈设着一张长桌,上面摆有茶具。芸儿说,这是方便皇上见客而设的;接着,由这屋子右角处那道扇形的门进去,是一条木梯子,延伸至地面。傅晓轩下了梯子,又看到前方是一道长廊,形似“之”字,廊下挂在许多的红灯笼,靠着长廊的里侧全是房屋,依稀可见它们是以枣红色为主色,门窗的雕花都很精致;长廊的外面是片宽广的空地,种植着些花草树木,也设有假山,在黑夜里却分不清树的模样,山的形状。芸儿指了指靠近梯子过来的第三间屋子道:“我住这里。”顿声微笑着问道,“对了,芸儿该叫你什么呢?”

    “叫我晓轩吧。”傅晓轩笑着回答她。

    “叫晓轩姐行吗?”芸儿依然笑着。傅晓轩点点头,抿嘴笑道:“行!芸儿,我就不去那什么空屋子了,就跟你住吧,反正我也住不了几日。”

    “芸儿每日会早起给皇上更衣,怕吵醒姐姐。”芸儿的眸子里充满着坦诚。

    “不要紧,若没有别的原因,那就这么定了!”傅晓轩看着她。芸儿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到那屋子前,伸手推开了门。傅晓轩过去站在门边,见到一些侍女来来往往的身影,又望了望长廊边的其他屋子,问:“芸儿,那些屋子是谁住的呀?”

    “都是宫女。”

    “皇上要这么多人侍候啊?身锁深宫,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傅晓轩不由得抱怨起来。芸儿心里一惊,赶紧伸出一个指头放在唇中央‘嘘’了一声,悄声道:“晓轩姐,这话再不能说了,要传了出去,可要吃苦的。”

    傅晓轩已经觉察到有宫女在看她,她一步跨进屋子,借着长廊外的光线,径直走到芸儿的床铺边坐下。芸儿也进了屋,轻轻地掩上了门,点上灯,走到傅晓轩的身边说:“晓轩姐,这就是宫里的规矩。”

    “这规矩也太多了。”傅晓轩恨不能马上逃出皇宫,终于明白,吕夷简当初为何不让她进宫。傅晓轩环顾芸儿的房间,看到墙壁上挂有一幅荷花图,正值荷花怒放,在青青的莲叶的衬托下,透着旺盛的生命力,她忍不住问:“芸儿,你喜欢荷花啊?”

    “喜欢,这是皇上送给我的。”芸儿走到画边,抬头观望着那一幅画。

    “他果然擅长书画。”傅晓晓小声地嘀咕,脸上泛起笑意,这笑带着几分欣赏与崇拜。她起身走到芸儿的身边,笑着又问:“芸儿,你在皇上身边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芸儿笑着回头,与傅晓轩面对面站着,“晓轩姐,你不知道,皇上可好了,他从不骂我。”

    “哦。”傅晓轩淡淡地笑了笑,换了话题,“不是明日要早起吗,早点歇息。”

    芸儿点点头,转身去整理了些东西,傅晓轩自去铺床,不在话下。

    京城房屋密集,人们住在里面,是不觉得风的寒冷;一旦出了城,进了树林子或是山地、荒野,就会感到风那刺骨的凉。同是风,却因地势不同,而让人对其有不同的认识,不知是风在变还是人变了……

    这林子的树长得枝繁叶茂,在风的怂恿下,发出呼呼的声音,鸟不鸣了,代之的是偶尔的狼嚎。林子的边缘,两个黑影子在打斗,一男一女,由于两人身手麻利,出招快速,根本看不清是谁,只知那女子的手中抓着另一个没有反抗的垂着头的姑娘。二人时而腾跃上树,时而倒地舞剑,那女子以丝带为器,每投出带子,就听见“哧”的响声,如蛇般缠人;男子用剑来挡,却是连连退步。良久,那女子向后一闪,风一般的蹿出林子绕过小路,奔向一悬崖,而这男子对其紧追不舍,终于在悬崖边站定。

    “把人放了。”借着月光,看清是位少年,这人正是展昭。

    “小孩,我有心放你,你却不识好歹跟来,那我就只有杀了你。”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是龙宫的二公主龙梗。她话刚落音,就将手中抓着的那姑娘向悬崖下扔了。

    “啊?”展昭惊异地睁大了眼睛,愤怒与伤悲齐聚心间,还没回过神,就见一条白色丝带向他飞来。躲闪不及,丝带重重地打在他的肩上,使他摔倒在地,突觉嘴里有些腥味,接着就喷出一口血来。

    “不自量力。”龙梗双手运功,正欲再给他一击,却听得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二姐手下留情。”

    展昭慢慢地站起,闻声望去,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年轻女子,她是侧身站着的,不知她的模样,却见到她身穿着白色衣衫,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其声音如百灵般婉转,清澈明净。

    “龙草,没你的事。”龙梗冷冷地回答。

    “他又不是龙姨要找的人,放了他吧。”龙草的语气很柔,有求人之意。

    “你就是太善良了,还不回去。”龙梗埋怨地说,已经答应了龙草的请求。

    “谢谢二姐。”龙草的声音带着笑,随即就见她提着篮子,轻盈地一跃,跳下了悬崖。如梦如幻,展昭满脑子疑惑,也不想此时再追究,称龙梗不注意,转身一溜烟就不见了。龙梗将丝带整理了一下,冷笑一声,转身也飞向了悬崖。

    展昭带着伤,捂着肩臂,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开封府。

    “展昭,你怎么了?”在厅中等他的包拯见状,赶忙来扶他。展昭进府门时,就有两个衙役来扶他,这时见包拯过来,就自觉退下了。

    “那蒙面人好厉害。”展昭坐在椅子上答话,伸手接过包拯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先看看你的伤。”包拯吩咐手下拿来金疮药,解开衣服,见展昭的肩上有一块又红又青的伤痕,敷上药后,展昭感觉好多了。

    “你也累了,去屋里躺躺。”包拯关心地道。

    “我没事。”展昭笑笑,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包大哥,那蒙面人挟持了个姑娘。可惜我没将她救回来。”

    “这么说,皇上让我查的事是事实。”包拯自言道。

    “之前我探了那人的口气,是江湖龙宫的人,不但抓年轻姑娘,还找玉呢。”展昭清楚地说道。

    “龙宫怎么又出来了?又和朝廷扯上关系,这可如何是好。”包拯感到有什么大事发生。他在屋子里徘徊着,良久,说道,“这得马上禀报皇上。”

    “包大哥,那龙宫的人全往悬崖下跳,当时我没明白,这下可懂了。”展昭恍然大悟似的说,“她们的底就在下面。”说着,用手捂着伤处,显然又疼了。

    “你伤没痊愈之前可不许乱跑。”包拯过去拉展昭站起,“我送你回屋,可记住了,不许乱跑;你探来的消息太宝贵了,回头大哥给你弄好吃的。”

    “这不是小事吗?包大哥。”展昭笑着说。包拯送他回房不在话下。

    十三、赵祯议政智戏崇王 包拯受命出使大辽

    天刚蒙蒙亮,傅晓轩就被一个声音惊醒了,睁开眼,撩开白纱床帐,见芸儿踢倒了屋中的凳子,摔倒在地上。芸儿用右手捂着腹部,左手撑在倒地的凳子上;面色苍白,眼神无助,神情痛苦。傅晓轩慌忙从床上下来,顾不得披外衣,只一身素白的里衣;她慢慢地扶芸儿站起,焦急地问:“芸儿,你怎么了?”

    “身子见红,好疼啊。”芸儿强忍着泪水,望着傅晓轩。傅晓轩会意,皱皱眉,扶着芸儿往床边走,芸儿摇摇头,泪水还是下来了:“不,晓轩姐,我还要去给皇上更衣。怕耽搁了!”

    “你这样子怎么去给他更衣啊?你得好好休息。让其他宫女去就好了。”傅晓轩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扶她来到了床边。

    “平日里,只有芸儿侍候皇上更衣,她们……”芸儿的话还没说完,傅晓轩接道:“我替你行了吧?芸儿听话,好好躺着,这病又不能用药,躺一会就好了。”

    “晓轩姐,谢谢你。”芸儿顺从地躺在床上,拉了被子来盖,心里充满了感激。傅晓轩走到柜子边,匆匆地拿了外衣穿上,胡乱地顺了一下头发,也没挽上,就自然地披着,然后就出了门,顺着那木梯子上去,一路撞见些宫女,她们都惊异地向她投来目光。傅晓轩没理会,只迈着步子向皇上的居室走,进了厅,推开左边的那扇门,眼前是个房道,很明亮,左边是一排刻着竹叶的木窗,正对着外面的亭子;右边的墙上挂着一把驼色的大木扇,展开着,扇上画着远山、丛林、云烟。门边有两根酡红色的圆柱立着,前方是两道丝织的方形屏风,绣着图案,由精雕细刻的木架子框着,侧立在房道的左右两边。再往里走,前面已无路,而右边开设着一扇大门,门上没有垂掉任何珠帘,站在门边,傅晓轩看到的是那房里的丝织大屏风,两三扇交错地摆放着;还有那高高耸立地雕花烛台。再向里望,她的视线被一排淡蓝色的丝绸帘子挡住,这帘子很长且高,几乎将这屋子分成两个空间。

    傅晓轩迟迟不肯进门,未听见房里有什么响动,不知皇上是否醒来。她想起芸儿方才着急的神情,按理说,皇上应该是醒了;于是,她轻轻地走过门栏,无声无息地到了这排帘子边,想伸手去掀帘子,又立即将手缩了回来,心想:“我堂堂相府小姐,去给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更衣,这若传了出去……”她的思绪刚到这里,就听到帘内有声音传来。傅晓轩心里一惊,倒有些紧张,在帘子边徘徊不前,没多久,就听到了皇上的声音:芸儿。”

    傅晓轩没答话,觉得这声音像一场雨,淋醒了未睡醒的人。她定定神,轻轻地掀开了布帘子,向里面走了一步,像犯了错似的喊了声:“皇上。”表情很不自然。

    “你……”皇上惊讶地吐出一个字。此时,他已经下了床,身穿鹅黄铯的里衣裤,站在床边。

    “哦,芸儿病了,所以……”她连忙解释,很难为情。

    “她怎么了?昨晚不是好好的吗?”皇上平静地问,想缓解一下这尴尬的空气。

    “她躺一会就好了。”傅晓轩答非所问,犹豫了很久,终于低声说道,“我是来给皇上更衣的。”

    “你会吗?”皇上带着疑惑地眼神盯着她,似笑非笑。

    “怎么不会啊!”傅晓轩对皇上的质疑很不满,一时放下顾虑,快步走到他的跟前,负气地说,“本小姐没有什么不会的。”说着,就转身走到床边的约一人高的木衣架边,取下那件金黄铯龙袍,再走到皇上身后将其披在他的背上;皇上自觉地伸出两手,傅晓轩顺利地将其穿在了他的身上;接着,她转身到他的右肩旁,把扣子给他扣上。皇上侧目将目光移到傅晓轩的脸上,这么亲近的看她,肤如玉,泛着粉红,眼如泉,长睫毛不时地闪动,素颜的她扰乱了他的心。此时,傅晓轩扣完扣子,抬起头时,恰好与皇上的目光撞在一起,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看着她。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傅晓轩说着,面颊刷地红了,像是朝霞射在了她的脸上。皇上回过神,立即将头转向一旁,搪塞道:“穿好了?”

    “哦,还有件薄纱。”傅晓轩又到那衣架上取来一件鹅黄铯的无袖的长长的下身两侧分叉的薄纱衣和一条金玉腰带。傅晓轩站在皇上跟前,将腰带从他身后绕过来,由于身子稍稍前倾,她的脸几乎快要碰到皇上的身子了,待她将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