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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天子赵祯第3部分阅读(2/2)

烦地扫视了那一排客房,似乎那些客人侮辱了他似的,他提起步子急忙穿过屏障,向那刻有诗的石头走去。

    “小子,不要推我!”金宇躲在屏障边正在往里看,丁誉在他后面也伸头来看,不留心将双手压在了金宇的身上,金宇才回头这样说道。

    “哦”。丁誉抱歉似的说道,接着将手收了回来。

    “你们不要看了,傅晓轩出来,里面自有动静。”魏初尘在屏障的另一边说。

    “这叫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金宇站直身子,看着初尘,笑着说。

    初尘默然地笑笑,转头去看那一排客房,一些人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初尘不经意地皱了下眉,似乎想洞察那些人的心灵。周围的宁静被那些客人打破了,嘈杂的声响让初尘的心里烦躁起来。

    赵俊明在诗碑边站定,他伸手在空中比划着那些诗句,似乎想将这些字迹的行走路线牢记心中,从中悟到书法的苍劲笔力;当他写到第二行诗时,就缩回了手。他走到青石路上,看看前方那岔路口,并不见什么人;他握紧拳头,愤然道:“小王还未受过这等窝囊气!”他开始疑惑,是进去呢?还是就在此地?那么她见到的那个人是谁呢?他仍然在原地徘徊着。

    “我很想知道一个答案。”皇上追上傅晓轩,微笑着对她说,语气可亲。

    “什么?”傅晓轩止步,刚从猜迷状态中回过神来,她疑惑地望着他,他的眼中带着另一种疑惑。

    “你……”皇上迟疑了一下,继而笑问道,“萧中的曲子是何人所做?它叫什么?”

    傅晓轩突然笑了,她道:“我不知它是何人所作,我是偶然所学。原本是琴曲,只是我喜欢吹箫。”她言语似乎也带着笑,“对了,听说它叫《流水》。”

    “难怪,韵律悠扬,萧声如潺潺清泉,松根溪流;若换用琴奏,岂不更妙?”皇上说着往前走去,一边又道,“我想起了两个人,不知跟此曲是否有关。你听说过春秋战国时期晋国的上大夫俞伯牙和打柴人钟子期的故事吗?”

    “当然听过,我还记得《吕氏春秋·本味篇》里有记载呢。”傅晓轩与他并肩走着,自信地说,忽而收起笑容道,“可我记得不是太全,你念给我听。”她睁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闪动着,面上带着专心求学的神态。

    皇上爽朗地笑了笑,接着若有所思地道:“伯牙鼓琴,钟子期听之,方鼓琴而志在泰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时而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鼓琴,洋洋乎若流水’。钟子期死,伯牙摔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

    “这可巧了,难道真是以这个故事谱曲而作?”傅晓轩认真地说。

    “战国时,已有这个故事谱曲的传言,只是后来……”皇上没有说下去了,心里感到很遗憾。

    “这么好的曲子会有人记得的。”傅晓轩听出了皇上心里的声音,她这样安慰道,可又立即变了语气,责备似的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感怀伤物可不是男人做的事。”

    “你放肆!”皇上严肃地对她喊道。

    傅晓轩倒吃了一惊,她看得出他不是在说笑,她自觉失言,不再多说,心里骂道:“这个怪人!”她加快步子朝前走去。

    小路两旁的翠竹在风中轻轻地摇曳,阳光透过层层竹叶,在地上变换出各种各样闪动的图形。一个人在前,一个人在后,他们保持着距离也保持着沉默。很快,竹子出现在了路的尽头,在转弯的路口,傅晓轩一眼就看到了赵俊明,而赵俊明正向她这边走来。赵俊明烦躁的心情顿失,在他离傅晓轩两米远处时,皇上正好也走到了路口,赵俊明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子,站在原地又惊又气,他连自己该做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了。皇上与赵俊明目光相对,三人都没说话。

    “皇上。”赵俊明好不容易吐出这两个字。

    皇上认出了他,皇上镇定地笑问道:“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吧?”

    “啊?哦,对对。”赵俊明定定神,应道,“我认错人了,认错人了。”随即看着傅晓轩,问,“傅小姐,别来无恙吧?”

    傅晓轩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她突然明白了皇上的谜语,于是似笑非笑地说:“原来你们都姓赵,不会这么巧吧?”她转头盯着皇上,又说,“赵胤,你真的很厉害,你赢了。咱们后会无期。”她的语气坚定,表情严肃。

    赵俊明心里的疑惑又多了一层,他很知道她与皇上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小王爷,你也不是等闲之辈。告辞!”傅晓轩冷冷地说,继而提步走向前方。

    赵俊明和皇上还站在原地,皇上表情平静,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待傅晓轩转过屏障,赵俊明才回头对皇上道:“皇上,傅晓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怎么了?”皇上接过话,问得赵俊明更不知如何回答。

    皇上走近赵俊明,用右手拍了下赵俊明的肩,很随意地说:“俊明,你是来找傅晓轩的吧?”

    “皇上,我……”赵俊明正欲往下说,皇上抢白道:“不错嘛,到时候可记得请朕喝杯喜酒,呵呵。”皇上双手向后一靠,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回去提醒你爹,玉片的事不要再耽搁了。”

    “是。”赵俊明在皇上身后应道。

    六、再续前缘文君进宫 智解危难包拯谏言

    却说金宇等人听到里面有说话声,知道傅晓轩出来了。

    “居然这么久?”金宇松口气,准备进去找她;初尘阻止他:“里面可不止傅晓轩一人,你不要冲动。”

    “金宇哥,我们还是在这里等比较好。”丁誉附和道。

    “你是怕那个什么小王爷认识你吗?”金宇没好气地看了一眼丁誉。但是他还是没有向里面冲。

    “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园子里鬼鬼祟祟的。”一声洪亮大气的声音将金宇等人吓了一跳。金宇定眼看时,面前是一位妇人,她身穿沉香色大袖衫襦;一条青白相间的长裙在微风中摆动,如海浪一般地轻拂;她似笑非笑,面色红润,别有丰韵。

    丁誉转身走到魏初尘地身边,他带着惊异、天真的目光望着这位妇人。这时,魏初尘已经看到了石林,石林站在妇人身后,他在石林的眼中看到了他对妇人的敬畏。初尘似乎明白了一切,她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正欲说什么,却听见金宇道:“你是老板娘吧?我们哪有鬼鬼祟祟?哪有?啊!我们找人来着,都是你的客人。”

    “呵,没错,来者是客;不过,这位客官今日倒是找错了地方。我们做生意的可不能失了信义。你们在这里站着,让客人见了可怎么想?”老板娘转头看了一眼石林,又对金宇说,“不如这样,你们跟我到里面的客房等着。”她又转身望了望身后那一排客房。

    “我说老板娘……”金宇正欲答话,却突然停下了。

    原来,傅晓轩从里面走了出来。她面带笑意,目光落在老板娘身上,她上前握着老板娘的手,道:“三娘,你怎么来了?”老板娘姓云,人们都叫她三娘,傅晓轩也这样称呼她。

    “他们是找你的吧?”三娘提醒她看金宇三人。傅晓轩这才注意到他们,她又惊又喜又气又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丫头,你可让我好找!把东西给我。”金宇伸出手,简明干脆地对傅晓轩道。

    “魏初尘,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傅晓轩似乎没有听见金宇的话,她松开云三娘的手,迈着步子,来到魏初尘的身边。她的眼中露出无限的善意与喜悦。

    “没错,我也记得你。”魏初尘淡淡地笑着。

    “如果我可以将她画下来,该多好啊!”丁誉目不转睛地盯着傅晓轩,就好像在欣赏一副绝美的画卷。他又想,“如果她穿上传说中的圣女服,那又会怎么样呢?”

    “喂,丫头,你听见我说什么了?”金宇有些愤怒了。

    “你跟他是一起的吗?”傅晓轩不慌不忙地问魏初尘,又将目光移到金宇的身上。

    “是的,你拿走的东西是我借来的。”魏初尘柔和地说。

    这时,只见皇上和赵俊明来到了屏障边,他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天空很蓝,鸟儿偶尔从空中路过,没留下一丝痕迹;太阳又伸高了,阳光似乎在风中摇曳,照得每个人的表情异常清晰,然而他们的心却荡起了层层涟漪。

    “原来大家都认识!”云三娘打破了此地的沉默。

    傅晓轩有意地躲避着皇上和赵俊明的目光,她的心跳得厉害。她回头看着云三娘说:“三娘,敏敏走了。”她又在魏初尘的耳边低语,“魏姑娘,咱们借一步说话。”说完,她迈着匆匆的步子,向前走去。魏初尘跟着她走了,没有多看谁一眼。丁誉急忙转身跟去,生怕走掉了似的。

    “气死我了,臭丫头,你玩什么?你给我站住。”金宇带着骂声追了去。

    皇上若有所思,他的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傅晓轩、金宇、魏初尘、丁誉的神情。他似乎看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懂。赵俊明感到莫名其妙,他真后悔今日到这里来;他本想跟着傅晓轩等人离去,可是他不敢在没有皇上的允许下私自离开。“君臣之礼,臣从君”的思想左右着他。

    “既然没事,二位请便吧!”云三娘对皇上和赵俊明说。

    皇上笑着对她点了一下头,云三娘和气地又望了他们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了此地。

    “那我也走了。”石林笑着说完就跟着云三娘出去了。

    从客房中进进出出的人还真不少,他们忙着自己的事。他们偶然向这边投来疑惑的目光,但很快就消失了,也许他们早就忘了别人的事了吧!因为跟自己没关系的人或事,总不会在自己心中停留得太久。

    从潇湘楼出来,皇上就和赵俊明分开了。皇上步行至包拯的府上,正好碰到展昭外出。

    “皇上。”展昭见之,拱手拜道。

    “呵呵,到哪里去呢?”皇上亲切地问。

    “嘿,出去为包大哥找点东西。”展昭站直身子,笑着说。

    “去吧。”

    “是。”展昭依旧笑着,继而离开了。

    皇上刚走进府里不到五步,就看见包拯正往外走。皇上止步笑道:“包拯啊,你可真神了,你知道朕要来?”

    “包拯见过皇上。”包拯上前行礼后,又回道,“包拯只是偶然碰到皇上。”

    “走,朕可要跟你说件大事。”皇上边说边向前走,进了大厅,至一椅边坐下。包拯在皇上身旁的椅边坐下来,吩咐茶水不在话下。

    “你看这是什么?”皇上从怀里拿出了龙凤玉,放在手中让包拯看。

    包拯先是一惊,睁大了眼睛,扬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包拯正色问:“皇上,这是从哪里来的?”

    “你都不问问它是真,还是假?”

    “从皇上的神情来看,包拯确信这是真的。”

    “呵呵,察言观色,包拯啊,包拯!”皇上收起玉片,笑着说,“若是换了其他地方,朕还不敢这样给你看呢。”

    “皇上好像取回它轻而易举,包拯认识那个人吗?”包拯冷静地问。

    “问题就在这里!”皇上收起了笑容。

    “看来那个人在皇上心里有些不寻常。”包拯若有所思,他直视皇上的眼睛,生怕放过一个眼神。

    “你早该知道霍敏是谁吧?”皇上与包拯对视着。

    “是,难道是她……”包拯没有说下去了。接着,皇上就把他如何取得玉片的过程告诉了包拯。

    “你说,朕是不是马上就到吕府拿人呢?”皇上直截了当地问。

    包拯收回目光,他暗道:“皇上可真会出难题,皇上明知答案却要我来告诉他。”

    片刻,包拯道:“皇上,包拯认为此刻拿人不妥;什么都要讲求证据。”

    “人证物证聚在,难道还不算证据?”皇上追问道。

    “包拯认为,这个结论太草率。”

    “你凭什么认为?”皇上对他穷追不舍,似乎要他承认傅晓轩就是真凶。

    “凭皇上提供的证据。当然,真相不会有第二个,包拯也不敢说傅晓轩不是真凶;只是此事疑点太多,请皇上三思。”包拯清楚地说道。他站起来,又问:“皇上愿意听的话,包拯可以将疑点列出来。”

    “罢了。”皇上挥手制止,看着包拯,“你说,朕应该怎么做?”

    包拯转身望了一眼天空,只见白云轻轻地飘过视线,转眼就不见了。他的表情沉稳,一本正经地回答:

    “皇上只需要在宫中等消息。”

    “哈哈。”皇上爽朗地笑了,他明白了包拯的意思,止笑说道,“包拯,朕只给你三天时间,你不要让朕失望。”

    “包拯一定将真凶找出来。”包拯胸有成竹地说,眼神让人信服。

    “那好,朕回宫等你的好消息。”说罢,他走近包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似乎表示信任。随后,他转身离开了这里,包拯送皇上至大门不在话下。

    夕阳将天空染了色,绯红、金黄互相拥抱,像顽皮的孩童在做恶作剧,将染了色的霞光洒向人间,于是,房屋、街道、人群、花草都换上了彩装。

    却说皇上拟定圣旨后,皇后郭盈安排人到曹宅接曹文君。自从那晚,曹文君看到了皇上的随身饰物,她的记忆便淹没在了泪水中。自那日起,她经常被记忆拉回到六年前的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雪花飞扬、飞扬,飞进她的心,触动了一个少女纯洁的心灵,撩开了懵懵懂懂的爱情。思念何处至尽头?她不知道,此时的她靠在窗边,一只手托着下巴,目光凝视着那一抹不肯离去的晚霞,表情夹杂着悲与乐,思绪又开始到处飞扬。

    “小姐,小姐……”汤婆急促的喊声将文君拉回到现实。

    “怎么了?”曹文君不慌不忙地走到闺房门口。

    “宫里、宫里来……来人了。”汤婆满头大汗,扶着房门不断地喘气。

    “汤婆,您慢慢说。”曹文君走到她身边,伸手为汤婆轻轻地拍背。

    “小姐,宫里来人了。”汤婆和蔼地笑着,“是圣旨,没错了,是圣旨。”

    “那,那您知道出什么事了?”曹文君有些紧张,她小心翼翼地探试着问。

    “那公公说,等小姐去了才知道。”汤婆看见曹文君紧张得不自然的表情,又说,“小姐,是好事情。没准儿,皇上……”

    曹文君听到“皇上”两个字,脸刷的一下红了,她又想起了六年前的事;汤婆后面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突然抬起头,有些兴奋地道:“汤婆,快,我们去看看。”于是,她拉着汤婆向客厅跑去。

    这里,曹母正招呼宫里来的郭公公饮茶。曹母热情地问这问那,郭公公只是简单地回答她“你会知道”,曹母自觉尴尬,也不再多问了。她的心里似乎升起无数起伏的浪花,它们互相拍打着,没有一刻宁静。曹文君来到客厅,见到三个陌生人,除郭公公外,还有两个年轻的小太监。

    “文君,快来见过公公。”曹母看到曹文君后连忙这样说。

    “曹文君见过公公。”文君慢步上前,施了一礼。

    “不用不用。”郭公公面带笑意,待曹文君站起来,他从头到脚量将她打量一番,同时缓缓地点着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郭公公从椅上起来,站到曹母及文君前面,正色道:“曹文君接旨。”随后,曹文君和曹母,及所有厅中的曹府下人都跪下来低着头。

    郭公公展开圣旨,用一种尖细的声音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曹氏文君,婉顺天资,才明夙赋,行合礼经,言应图史。承功臣之后,贵而不骄,居寒宅而不怨;谦且贤德,兼四德而不傲。朕赏其才情,愿此女常侍宫中,六宫仿其德行,而能规言正行。今封其为贵妃,择日进宫。钦此!”

    曹文君听罢,不知自己是喜是忧,她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她一直低着头。曹母欣喜地推了女儿一下:“文君,快接旨!”

    “啊?”曹文君恍然大悟似的,她连忙伸出双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