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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2/2)

广知道了……他越想越是害怕,颤声自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身后传来了二妃的格格娇笑声。尹妃凑了过来,一只白玉般的手轻搭上李渊的肩头,笑道:“李大人怎么了?怎么这样啊?”张妃跟过来笑道:“这不是明摆着吗?你这是明知故问呀?”“娘娘,不……”李渊只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全身轻微地抖着,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尹妃见李渊一脸惊怕,心里暗暗高兴,笑道:“您放心,李大人,我们不会告诉皇上的。”张妃慢悠悠道:“皇上可没那么好骗,要是万一不小心给别人发现了,皇上这人平时最爱吃醋了……你说他会怎么对付李大人?”李渊一个寒颤,语无伦次地叫道:“啊,不!娘娘,不……娘娘……”尹妃笑盯着李渊接过话:“那可不好说,心情好的话也就是罢官免职,心情不好就把李大人拖出去斩了,再抛到荒山野岭去喂鹰。然后,李家满门……”她故意拖长了声音停住不说。“够了,够了!”李渊痛苦地喝道,“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呀?”张妃一本正经道:“我们姐妹都已经是大人的人了,那么自然我们就想以后跟着大人了。”“不!”李渊大惊,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使不得,使不得!”尹妃轻皱起眉头:“那……难不成大人要把我们留在皇上身边?万一有一天我不小心说漏了嘴……我可管不住我这张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可顾不上了。”李渊心里悔痛交加,终于架不住二妃这一唱一和的威胁了,带着哭腔道:“你们说吧!你们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呀?”张妃神秘道:“上天特意派我们二人来帮助大人成大事啊!”“什么大事?”“当然是起兵造反自己当皇上!”尹妃嘴快地说了出来。李渊只觉自己快被逼疯了,摇头痛哭道:“你们别拿我开心了,这起兵造反是要杀头的呀!”尹妃道:“你看我们姐妹俩像拿你开心吗?”她声音蓦然一寒:“你要是不按我们说的去做,我们就启禀皇上,看皇上到时候怎么处置你。”张妃又柔声道:“李大人,妹妹说话不好听,你可千万要见谅啊!李渊心里一震,满脸痛苦地怔怔不语。良久,他猛然紧咬牙齿,下定决心,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自己先反抗!几日后,李渊更换龙袍,自立为王,召集百官道:“现在时局动荡,要想站住脚跟,要么忠于明君,要么奋起反抗,若不起兵,我等将会成为这个西魏臣下!所以,我决定自立为王,自立国号——唐!”百官山呼参拜,礼毕,李世民率先祝贺道:“儿臣恭祝父皇登基,愿父皇早日实现宏图伟业!”李建成和李元吉接着道:“儿臣愿为父皇、为大唐舍生忘死,流尽最后一滴血!”“儿臣愿为大唐征战四方,力保我朝疆土!”“好!”李渊龙心大悦,“父皇相信你们,你们一定会为我大唐出生入死,真不愧是我李家好男儿!此次一战,父皇要御驾亲征!”“御驾亲征?”李建成微微一惊。“没错!我一定要打一场漂亮的仗,给杨广当头一棒!”李建成抱拳道:“父皇,此次恶战在所难免,为了父皇的安全,还是由孩儿先出战吧!”“大哥此言差矣。”李世民转头道,“就因为是第一战,我们更应该让天下人看到我们大唐一统天下的决心。父皇亲自率军,更可以鼓舞军心!”李建成心下不悦,坚持道:“御驾亲征,非同小可。父皇,请您三思啊!”“好了,不要再说了!”李渊沉声道,“世民的话说的有道理,我这次亲自出征会鼓舞士气,这样仗才能打得漂亮!世民,我带你与元霸一起出征,不拿下长安,绝不回头!建成、元吉,你们俩留守太原,听朕的好消息!”当下李渊封嫡亲长子李建成为皇太子,二公子世民为秦王,三公子元吉为齐王,四公子元霸为赵王。御驾亲征,李世民携李元霸为先锋,刘文靖为军师,直取首都长安。李世民带兵有法,指挥有度,唐军一路过关斩将,取河西、潼关、直陷长安。李元霸无敌,如入无人之境,长安城上改挂唐旗,李渊于皇宫升殿。既取长安,李世民雄心大起,建议趁热打铁,攻陷洛阳,擒拿杨广,诏告天下,让各路反王归顺大唐,平定此番战乱,还天下太平。然而李渊认为大唐刚刚打下长安,需要稳守,而且长安经常受外厥侵扰,必须先安内后攘外,等万事俱备后再去洛阳追打昏君也不迟,故而没有采纳李世民的建议。李世民见李渊如此说,谨遵皇命,不再多言。杨广和宇文化及听说李渊也反叛了之后,又是惊怒又是悔恨。宇文化及更是抓住了机会来表明自己的远见卓识,对杨广道:“李渊这个老贼,臣早就怀疑他心

    怀不轨,现在连他都敢跟皇上作对,早知道今日,当初就该把他除掉。”杨广心里凉了半截,突起一阵黯然:“真想不到,个个都背叛朕。”话锋一转,皱眉道:“发兵,将他们一网打尽!”“皇上,万万不可强取啊!万一讨伐不成他们联手来攻,就不好办了!”杨广想起上次众反王齐聚四明山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但当时还有个李元霸在手,现在李渊一反,李元霸也不能为自己所用,只怕他们联合起来会更加不好对付。不耐地长叹一声道:“不能打怎么办呢?”宇文化及沉吟道:“皇上,他们之所以要反,就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封号,大王做得不明不白,皇上不如封他们各自为王,守住各自的封地,向皇上称臣,年年上贡,就像当年的罗艺一样,这样我们就可以放弃长安,保住江南,以洛阳为都。”“有道理!”杨广一拍桌子,陡然想起什么,又犹豫道:“不行啊,朕还有嫔妃留在……放弃长安岂不是便宜他们了?”宇文化及不以为然地嘿然笑道:“皇上,江南何处无美女啊,只要皇上看上眼,都可以将她们纳入,这有何不可?”一旁为两人酌酒的女子笑道:“是啊,皇上,江南很多美女的。”说着拍手招呼道:“来来来,姑娘们,皇上说江南的美女不够多。”在舱内嬉戏玩耍的一群江南民女全都围了上来,莺莺燕燕,娇声不依:“谁说的?皇上,我们都是美女啊!”杨广哈哈大笑起来,听到众女酥软甜腻的撒娇话语,连骨头都快酥了。命宇文化及退下,自顾自搂着众女喝起酒来。宇文化及见杨广如此时刻还有心情风花雪月,心下大快,回去对宇文成都道:“你速将属下的兵力转到江南去。”宇文成都不解:“转到江南?为什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这么糊涂啊?”宇文化及叹了一声,“大隋的气数已尽,我们要准备好,随时集结我们的兵力,力迫皇上退位!”宇文成都一凛,失声道:“父亲!”宇文化及沉浸在自己的构想中,续道:“我会对皇上说,我们调兵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可是你要格外的小心,千万不可走漏风声!”宇文成都知道父亲筹谋已久、等待已久的时刻就快到来了,胸中隐隐升起一股兴奋,定声道:“父亲放心,成都确保万无一失!哎,但是有杨林在,恐怕不好得手吧?”“怕他?”宇文化及捋着胡须哂然一笑,“他已经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打不了几仗就要归西了。嘿,大隋的天下,迟早是我们宇文父子的。”宇文成都微微安心,道:“父亲说的对,这天下迟早落在我们宇文家的手里!”“嗯,对了,你派人随时监视杨广的动向,虽说他是个昏君,但还不至于昏到什么也不知道的地步,如果被他发现了,那就不好办了。”“是!”宇文化及恭声答应,忽然想起什么,问道:“父亲,如果我调兵到了江南,那中部和北部岂不是被其他反贼所占有?到时候得到的整个江山,也只是半壁江山。”宇文化及眼珠转动,哼地一声,坐下幽幽道:“半壁江山……这种乱世当中,能有半壁江山就不错了!哼,我守着这富饶的江山做我的皇帝,还管什么四分五裂的天下!我不是经常教你做人要知足吗?”宇文成都醒过神来,点头道:“嗯,父亲教育的是,孩儿立刻去办!”说罢抱拳离去。宇文化及想到过不了多久,这皇位就是他的了,顿时心痒难禁,出神地喃喃道:“我多年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瓦岗众人得知李渊已拿下西都长安,聚集商议,决定三日之后进攻东岭关,直逼洛阳,一举拿下东都。然而正在如此的关键时刻,却有瓦岗来报,说孽世雄兵犯金墉,瓦岗危急,皇上传令即刻回防。众人大惊,叔宝急忙下令退兵,先救瓦岗。罗成随着大军一路往回赶,只觉得没来由的心慌,向叔宝道:“不知道现在城里怎么样了,现在金墉没有大将,等于空城一座,叫人担心。”叔宝也是心急如焚,但想到还有王伯当主持着大局,应该没什么问题,安慰道:“有大奈和伯当兄守着,我想孽世雄是不会那么轻易得手的。”“反正是心惊肉跳,剩下这五里路恨不得飞回去!”罗成心里强烈的不安感越来越浓厚,“驾”的一声,催马快进。前方突然迎来一骑,一人从马上跳下向叔宝跪下道:“报,禀将军,金墉城情势告急,还请将军速速回城救急。”罗成忍不住插嘴:“到底情况怎么样,快说!”“单小姐单枪匹马在城外叫阵,领兵与隋军交战。”单雄信失声道:“只是冰冰一人?”“是!”“什么?!”罗成大惊,不顾一切拍马就冲了出去,马蹄如飞扬起阵阵灰尘,很快就不见了人影。“罗成!罗成!”单雄信大叫了几声,却已阻劝不及。叔宝道:“二哥,你别喊了,我看罗成一定是担心冰冰,先追过去了。咱们也别耽搁了,赶紧追吧!”“好!”单雄信心焦似火,立即驾马率着大军赶向金墉。单冰冰这几个月来练了双枪,又见无人出战,瓦岗将士士气低沉,便擅自做主独自一人出城迎敌。骑马和敌方将士战了几个回合,被扫落下马,捉襟见肘,大显狼狈。王伯当顾及城中百姓,死守城门,不肯派兵增援,和史大奈在城楼上看到单冰冰情势危急,不禁急的手掌心都是汗。单冰冰被扫落下马,幸好还算镇静,弃马不要,舞着双枪直接攻上。隋将居高临下,更占优势,又欺单冰冰体弱,用力一扫,将她打得摔倒在地。后面隋军见是个女将出战,都觉新奇,又见己方将领并无取她性命之意,只是一味逗弄玩耍,更是不怀好意的吹着口哨或肆无忌惮的哄然大笑。隋将见单冰冰摔倒,一面打马奔了过来一面哈哈笑道:“看你这么漂亮,回去做我的夫人!”单冰冰大惊,爬起来就往城门跑,却被那隋将赶上,一枪击中背心,“啊”的一声再次跌倒在地。史大奈见王伯当眉头紧锁,只是凝神望着下面沉默不语,不禁大为心急,叫道:“丞相,丞相,你快点想想办法,救救单小姐吧!”单冰冰此番跌倒在地,见敌人的枪不住刺来,只有借着身体的翻滚堪堪避过,性命危在旦夕。王伯当双手微微颤抖,却依旧一言不发。史大奈实在忍不住了,哼了一声,转头就走。王伯当回过神来,厉声喝道:“站住!你要干什么?”“干什么?我要去救单小姐!”史大奈满腔的不平之气。“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城救她!”王伯当定了定心神,严厉地道。史大奈不能置信地回过头来:“丞相!你自己不去救她,也不让别人去救她,难道让我们眼睁睁看着单姑娘被别人打死不成吗?”王伯当心里也是百般煎熬,痛声道:“救她容易,但一打开城门出去救她,人家已经攻进来了!人家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难道连这个道理你都不明白!”“这个我知道!可是单姑娘她……”王伯当一挥衣袖,狠下心道:“她不听军令,擅自出兵,难道你要我冒城陷之危来救她一命吗?”史大奈也知道这是事实,可他就是不忍心见单冰冰被隋军杀死,急声道:“丞相,可是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丞相,我求你了,你就让我下去救她吧,要不就来不及了!”王伯当胸口起伏,只是皱眉不语。史大奈紧紧抓着王伯当的衣袖苦苦相求:“丞相!伯当大哥!”孽世雄见单冰冰被逼到如此地步,城里竟也没人出来相救,暗暗吃惊道:“他们还真能沉得住气,到现在还不开城迎战。传令下去,一炷香之后再不开城迎战,就杀了这个女将!”正在此时,一士兵报道:“报告将军,瓦岗援军已经赶到,正朝阵中杀来。”谁知孽世雄丝毫不惧,一声冷哼道:“来得正好,他们来多少就杀死多少,叫他们也尝尝我屠马阵的厉害!哈哈哈……”原来孽世雄早就想到瓦岗援军会到,特地在金墉城外布下了重重阵法,是为屠马阵。屠马阵环连环、阵套阵,一重罩着一重,阵型复杂难破。孽世雄相信屠马阵厉害,来者定是有去无回,因此才大放其心,有恃无恐。再说罗成一路火速赶来,远远望见金墉城,却发现离城一里处密密麻麻地站了满满一排士兵,手持大刀盾牌,见有人冲来,以刀击盾,大声吆喝。罗成越奔越近,直冲入阵,众兵放下盾牌,手中各持了一根削尖的长棍,大喝声中一齐向罗成刺来。只听罗成坐下的马哀声鸣叫,数百棍头尽数刺到了马的身上。罗成一凛,双脚一蹬,从马上纵身跃起。银枪挥出,所及之处长棍纷纷断折,双足轻点,踏上众人肩头,翻身一跃,越过了众人头顶。只听前方呼声大作,竟又是一队士兵持着长棍向自己扑来,罗成更不停留,提气跃起,双足踏棍,回枪一扫,枪枪见血。此队士兵之后布有大批弓弩手,见罗成闯过两道关卡,纷纷发箭抵挡。罗成身在半空,一杆银枪左横右扫,挡开了些许飞箭,却仍不能顾全,左肩头中了一箭。罗成大怒,落下地来大力挥舞着银枪,扫开一众士兵,伸手将肩头的箭猛地拔出,随手一扔,举枪又上。此时列阵已被罗成冲得七零八落,不少摔倒在地的士兵纷纷爬起来,见罗成竟愈战愈勇,不禁大起敬畏之心,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拼命。罗成一人力敌众兵,浑然忘了肩头疼痛,威风赫赫,凛然直如天神。孽世雄看着单冰冰脚步踉跄,身形歪斜,已然被逗弄的筋疲力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见刚才来禀报的士兵再次骑马到来,便问道:“怎么样?他们来了多少人?是不是都死在我的屠马阵里了?”“援兵只有一人一马。”孽世雄又惊又怒,“什么?只有一人一马?”“而且那个人还冲出屠马阵,朝这边杀过来!”孽世雄只感觉脑中轰的一声,大惊失色道:“一人一马都能冲出我的阵形,如果他们的援军到了,我们如何抵挡?!”一炷香时间已到,战场上隋将见金墉久久不开城门,不耐烦起来,狞笑着向倒在地上的单冰冰一枪刺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横斜里蓦然插出一支银枪,一个身影随之跃起,回枪一扫,挟风带劲,毫不留情,直击上那隋将的面门,将他打下马来。城楼上史大奈看到单冰冰被救,高兴地大叫起来:“罗大哥!”王伯当没想到罗成会来得这么快,一时竟愣住了。那隋将恼羞成怒,翻身爬起,挺枪上前,可哪又是罗成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被罗成一枪刺中了胸口,吐血而亡。孽世雄见己方折将,大喝着率军一齐冲将上来。没想到却突然从半空中飞来两个人影,伸臂一掷,一支枪破空而出,直刺进孽世雄的胸口。“是叔宝和单二哥!”史大奈大喜,知道瓦岗援军已到,连忙跑下去开城门。瓦岗大军

    里应外合,堪堪包围住剩余的隋兵。众隋兵见孽世雄已被刺死于马下,情势紧迫,只得纷纷放下武器,缴械投降。罗成一口气松下来,这才感觉到左肩一阵疼痛,咬牙挺立着不让自己摔倒。单冰冰看出他不对劲,忙搀着他担心道:“罗大哥,你没事吧?”罗成轻喘着道:“我没事。你也受了伤,你没事吧?”单冰冰避而不答,绕到罗成的左侧,看到了他肩上的伤口。因为受伤之后又经过了剧烈的打斗,伤口愈发裂开,战袍都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块。单冰冰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酸楚,道:“你还说没事,都流这么多血了。”罗成转头盯着单冰冰,“要我不说话,除非你亲口跟我讲你没事。”“我……”单冰冰眼睛一酸,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忙忍住轻声道,“我真的没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你都这样了,还管别人。”罗成不语,只是露出快慰的笑容。单冰冰见他的伤需要马上治疗,急着把罗成扶进了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