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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2/2)

天晚上,咬金回军营归还营长的衣服,可咬金体型肥大,竟然将裤子的裆里迫破了一个洞。咬金郁闷地看着裤裆上的洞道:“想不到会烂裤裆,烂得这么彻底,手工真是差,唉,这样放回去,这么凉爽,营长定会感觉到。”随手将裤子一丢,喜道,“这样就没事啦!”咬金抱着剩下的衣帽再度偷偷摸摸地挨到了营长的营帐中,他将衣帽小心翼翼地挂在衣架上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不料一转过身来,竟然当面迎上营长那双气得大如铜铃的眼睛,以及营长身后的无数士兵……营长吩咐将咬金拖到帐外,打他二十军棍,二十军棍打完,营长留下一句话:“程咬金偷窃损毁军衣,念他初犯,扣他一个月的军饷,如果以后再犯,就要关进大牢,然后扣一年的军饷。”咬金大叫,周围士兵却陆陆续续散了,张伯上前扶起咬金叹道:“哎呀,真是的,你没事吧,还能站起来吗?跟我进去擦点金创药吧!”咬金忍痛站起来道:“我没事,我屁股够厚。”张伯一面叹气一面摇头:“哎呀,没事就好啦,赶快跟我回去。幸好他们没有关你,就罚了你一个月军饷。”“啊?扣我一个月军饷还说没事?这个月我怎么养我娘啊?”咬金想来想去,还是皇帝的不好,骂道,“这个狗皇帝,一登基,扣我军饷,打我屁股……”“哎呀,嘘……”张伯忙做手势让咬金噤声。咬金仍忿忿不平,一边被张伯拖着离开一边念叨:“打我屁股……有机会我一定拉他下来,打他屁股,哼!”尽管怨声四起,可杨广的皇帝却做得极是舒服,自登基后,朝政也不理,整日夜夜笙歌,纵情声色。垂帘内,杨广正左拥右抱,娇声软语不绝于耳;垂帘外,宇文化及坐在左首,一个太监正在上报:“湖南节度使周吉上贡,时令新鲜水果五十担、乌鸡十对、玉璧四双、金鼎一对……”杨广逗着众佳丽道:“又是这些东西,你喜欢吗?下一个是谁?”“陛下,是太原李渊。”宇文化及一听到李渊,道:“启禀陛下,李渊此人不可久留,不如随便找个理由将他杀了,以免后患。”杨广懒懒道:“先听听他送了些什么来。念!”“是!”太监应着,接着念道,“太原留守李渊,上贡白银五万两、黄金一万两、玉佩二十五块、玉块二十五对……”杨广满意的“嗯”了一声,笑道:“这李渊,还挺懂事的。哎,还有什么?”“南海珊瑚十件、各类珠宝五箱、太原美女四十名。”杨广半眯着眼睛笑道:“嗯,好,那把他献的美女带过来让我瞧瞧。”宇文化及见杨广这状况竟好像就此放过了李渊,忙奏道:“启禀陛下,陛下不要忘了当年李渊多次诋毁陛下,险些坏了我们的大事,即使他进贡再多,也不能放虎归山!望陛下三思!”杨广不以为然道:“哎,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算啦,大人不计小人过,况且他现在也算是见风使舵,他呢,又没实权,又没兵权,不成气候,下一个!”宇文化及见杨广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也不敢说得太多,怕坏了杨广的兴致。太监继续念道:“寿州留守李子通。”“他贡了什么呀?”“他只呈了一封信。”“一封信?”杨广微感奇怪,“念!”那太监犹豫道:“他信里所言大逆不道,小人不敢念。”宇文化及闻言,站起身道:“给我!”拿过信打开来粗粗一扫,登时变了脸色,道:“陛下,臣也不敢念。”“朕恕你无罪,念吧。”宇文化及得了令,才展开信念道:“陛下,李子通说陛下大兴土木,苛税徭役加重,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置天下黎民于不顾,实有遭天道之遣。况且,欺娘溢兄ji嫂……”还没念完,杨广已经脸色难看地站了起来,帘外的太监们立刻吓得跪了一地,那上报的太监连连道:“小的该死,请皇上恕罪!”杨广一把掀开帘子,哼道:“说什么?”劈手夺过宇文化及手中的信,越看越气,“哼,李子通居然敢诋毁朕!来人,将他押回来,斩!”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地上。宇文化及道:“陛下暂且息怒,臣以为不可如此轻易地处斩李子通。”杨广缓缓走到宇文化及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敢替他求情?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斩你啊?啊?!”宇文化及慌忙跪下道:“皇上,臣一心效忠皇上,怎肯替逆臣求情?臣以为单将李子通一人处斩,不能够阻止外面对皇上的蜚短流长,应将他满门抄斩,警告天下。以后如有人胆敢诽谤皇上,这就是下场!”杨广这才露了一丝笑意,伸手掸掸宇文化及衣襟上的灰尘道:“起来,起来!坐!”转身一脚将那太监踢翻在地,吓得那太监大叫“皇上开恩”。杨广怒骂道:“废物!”又缓缓坐下对宇文化及道,“好主意!丞相果然是朕的心腹。好,就将李子通从寿州那押回来,我要在满朝文武面前将他全家处斩!”宇文化及又道:“皇上,京城离寿州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费时失事,臣以为处斩李子通一事,必将速战速决,方可达到震慑人心之效。”杨广笑瞅着宇文化及道:“看你胸有成竹,必有妙计,说!”“登州近邻寿州,既然靠山王收秦叔宝为义子,臣亦不计前嫌,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皇上可命秦叔宝将李子通全家缉拿,命靠山王监斩,然后发皇榜诏告天下,说靠山王不相信李子通妖言惑众,为陛下平反,这样,一可以收阻吓之效,二可避免外面说皇上欲盖弥彰,惨杀老臣哪。”宇文化及一边说一边看杨广的反应,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杨林和秦叔宝一直是自己的心头大患,如今杨林收秦叔宝为义子,更是如虎添翼。但杨林是先帝的皇叔、杨广的太皇叔,杨广自不会把他怎么样。杨林爱惜人才,爱惜忠臣,如果能够趁此机会挑起杨林和杨广的矛盾,那么以后除掉杨林就会方便许多;就算杨林不拂杨广的意,抓了李子通,但以秦叔宝的个性,也必定不能容忍,到时候定会和杨林产生嫌隙,自己便可坐收渔翁之利。怎么算来,对自己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杨广认真地听完,沉默半晌,缓声道:“果然好计!速速拟旨,马上执行。”宇文化及听杨广答应,心头一喜,忙道:“遵旨!”任凭外面闹得天翻地覆,这些时日叔宝一直沉浸在木桩阵之中,他悟性颇高,短短几日已经能在木桩阵中舞完一套锏法而不碰一根木柱。这日,叔宝刚在木桩中练完锏法,杨林从阴影处走出,脸含笑意。叔宝看到他,收了锏唤道:“义父。”杨林笑赞道:“不错,果然是有天赋啊,叔宝,短短的几日里,就参透步法与锏法之配合的玄机,好啊!叔宝,你再试试以锏劈桩,看看现在的劲道和原来有什么不同。”“是!”叔宝依言走到木桩中,挥锏如风,“咔嚓”一声,前面的木桩应声而断。叔宝有点意外,没想到几天之内他的力道提升如此之快,竟可以打断这些木桩了。杨林笑道:“现在明白了吧?叔宝,你现在所缺的就是对敌的临阵经验了,你若能融会贯通、招从心发,我想,这套秦家游龙锏法是无懈可击,可以跟我的囚龙棒法相媲美啦!”“多谢义父指导!”叔宝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的锏法已经练就了新的层次;忧的是这临敌经验不比武功,仅靠练习是练不出来的,若非三年五载的江湖闯荡,自己又如何取得这临敌经验,如何与杨林匹敌呢?杨林道:“我只是教你要点,剩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努力地去走。好啦,叔宝,跟我来,我带你看几样东西。”叔宝跟着杨林走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琳琅满目的兵器,不知为何,叔宝一踏入此地,竟感到一种恍如隔世的悲凉。杨林一面带着叔宝看兵器一面道:“叔宝,我把这里叫做英雄冢,你是第七个有资格进入到这的人。这里所有的兵器都是我二十岁从军以来大小战役所获的战利品,这些物品原来的主人不是枭雄悍将就是旷世英雄,虽然他们已战败,但是他们表现出来的气魄值得后人怀念与敬仰。”叔宝终于明白那种悲凉感从何而来,这些兵器似乎都有灵性,将主人的热血与悲壮全都带到了此处。杨林随手拿起前面的一把镶金宝剑叹道:“此剑为前朝大将尉迟无忌所有,无忌曾凭此剑斩敌无数,立下了赫赫战功,可惜他后来和我各侍其主、兵戎相见,一世英雄,败在了为父手中。”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一副宝甲之前,那甲呈金黄色,甲上连环锁片粼粼发亮,透着华贵与威严,竖在架上竟像一个宁死不降的将军。叔宝看到那宝甲,浑身如遭电击,眼眶一热,差点就要流下泪来。杨林道:“这就是我曾经跟你提起过的前朝济州守将,金锏锁长江秦彝的雁羚甲。”当日,杨林杀死秦彝,把将军府的里里外外都搜遍了,金装锏给秦安带走,杨林能拿到的便只这副宝甲。叔宝凝视着这家传的宝甲,目光再也不能移开:“他是怎么死的?”杨林的眼光暗淡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是被下人出卖,手无寸铁,被为父活活打死。我平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跟秦将军光明正大的公平一战,我对他的死,十分可惜啊!”叔宝看到雁羚甲,这几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激愤起来,几乎有从背后杀死杨林的冲动,好不容易才忍了下去。听了杨林的话,心中更不知是什么滋味,杨林倒并没有掩盖事实的真相,若他说是自己将秦彝打败,叔宝定会万分看不起他,可他没有,他感到遗憾。遗憾!只有惺惺相惜的英雄才会为对方的死感到遗憾!杨林见叔宝老盯着雁羚甲出神,不禁唤道:“叔宝,想什么呢?”叔宝掩饰地低下头:“没什么,义父。我只是听义父谈起前人的英雄事迹,内心有些激动。”顿了顿,终于问出来,“义父,你有没有后悔,杀死了秦将军?”杨林想了想,肃容道:“我不后悔。两军对战,生死难免,我只是可惜他。秦将军宁死不降、不明大局,不过,对他这种英雄气概,为父不禁十分敬佩!”叔宝起先听杨林说父亲不明大局,心里稍稍愠怒,可听到最后,心里只剩下哀痛,人都已经死了,再多的敬佩也无法将父亲唤醒到自己身边。杨林看到叔宝神情,道:“叔宝,你好像对这雁羚甲很有感触啊!”叔宝定定地看着雁羚甲沉声道:“只是想起义父的遗憾,未能和秦将军公平一战,为秦将军感到可惜。”杨林叹道:“是啊。说来也怪,你们俩都姓秦,可能五百年前是一家呢!叔宝,我倒觉得这个雁羚甲跟你很相配,也很有缘啊,呵呵呵,去穿起来,给义父看看。”叔宝微有讶然,但心中也极想穿上父亲的雁羚甲,便拿了雁羚甲独自一人到内殿试穿。此时此刻,独自面对这家传的宝甲,叔宝再也忍不住,朝宝甲磕了三个响头,眼泪涌上眼眶,泫然道:“爹,如果你泉下有知,就保佑孩儿杀了杨林,为您报仇!”“义父。”身穿雁羚甲的叔宝出来见杨林。杨林回身一看,大为惊喜,雁羚甲穿在叔宝身上,竟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叔宝本就俊朗,如此宝甲一衬,更显挺拔英气,身长玉立宛如青松。杨林连连赞叹:“好好好!不错,我真的没有看走眼。甲,双雁冲霄;人,气宇轩昂,人甲合一,气度不凡啊!”大笑了几声道,“叔宝,以后这个甲,就送给你了!你可不要辱没了它啊!”叔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要把雁羚甲送给我?”“对啊,有什么不可吗?神甲原本就应该配英雄!”杨林又开怀地笑了几声,看着立在阳光之下,身上熠熠生辉的叔宝,心里突然涌起无名战意,“叔宝,你穿上它,还真有点当年秦彝的风采啊!叔宝啊,今儿我高兴,你不是一直想见识我的囚龙棒吗?今天,咱们就一比高低!”叔宝没有答话,只是凝视着杨林,雁羚甲一穿,似乎自己已经俨然成了一名大将,正急欲与敌方交手一战。杨林身子未动,并不出手,叔宝凝视了他片刻,终于一声高呼,直向杨林奔来,右手长锏直击杨林门面。杨林错步让开,因手中无兵器,起初只是守,只图避开叔宝凌厉的招式。到得后来,筋骨渐渐活动开来,便有了战斗的快意,纵横翻跳,酣畅淋漓。赤手空拳与叔宝拆了几招,竟也丝毫不落下风。杨林欲抢到兵器架前取兵器,叔宝回身瞥到,一锏打将下来,杨林旋身避开,那兵器架却被从中打得断裂开来,架上兵器散了一地。杨林看到叔宝凌厉的眼神,不禁微微一愣,不过他反应奇速,伸脚从地上勾起一杆长枪,当做囚龙棒挥舞起来。杨林本意是和叔宝切磋,没想到却挑起了叔宝的杀意,表面上貌似比武,下手却尽是杀招,招招狠辣。叔宝心中反反复复只是一个念头:若穿着雁羚甲将杨林杀死,就更能快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了。叔宝大喊声中,双锏直面劈来,竟将那长枪劈为两截,杨林失了兵器,将手中断枪向叔宝掷来,叔宝翻身避过,两截断枪便直直地插ru了后面的树干中,力道之大,实在让人咋舌。杨林更不等待,又从地上勾起一把双翅流银锤,翻卷滚舞中,意气风发,威风尽显。叔宝又欺身而上,两人翻翻滚滚拆了十来招,各自退开,停顿不发。叔宝凝目皱眉,心里谨慎,面上却是毫不畏惧。杨林面色淡淡,但心中却欣赏叔宝的进退有度,不惧不卑。再拆得几招,杨林一锤向叔宝脑门打来,叔宝早打的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以为报仇未成,却败在了杨林的手下,见招架不及,马上就要脑浆飞溅,却不闪不避,闭目待死。千钧一发之时,银锤却在叔宝的脑门上方停住了,杨林撤了锤,哈哈大笑:“痛快!痛快!自从跟罗艺一战之后,我再也没有尝到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原来叔宝拼尽全力想要杀掉杨林,杨林并不在意,反而认为叔宝是竭尽所能地在比试,相比平日那些一味畏惧巴结而不敢与自己真正交手的陪练武将,杨林自是大为赞赏。叔宝这才回过神来:“义父武艺高强,叔宝真的很佩服。”“叔宝,你也非常不错呀!面临大敌临危不惧,难得,非常难得!”杨林不吝称赞,呵呵笑道,“好,叔宝,随我来,我再赏你一件东西。”叔宝跟随杨林进了屋,杨林嘱咐道:“叔宝啊,练武之人切记不要受情绪影响,心浮气躁,方才一战虽然激烈,但过后,就要立刻调整心情,平缓气息,明白吗?”叔宝深吸一口气:“明白了。”杨林虽如此说,但刚才一战却也让他回味无穷,不禁拍着叔宝的肩膀大笑:“好久没碰上的这样的人才了!”从桌上一个锦盒中拿出一块小小的令牌,“叔宝,你戴上这个之后,就是我杨家的十三太保!”叔宝不知这是什么,也不知杨林的用意何在,一时沉吟着不去接:“这……”“拿着!”杨林的语气像不容反抗的命令。“十三太保?”叔宝狐疑不定地看着杨林,终究还是接了过去。“嗯。”杨林微笑着点头,“我身为先皇的皇叔,开国有功,皇上除了封我为靠山王之外还赏赐我天下之兵马大权,我可以自封大将,在我旗中众多义子当中,我挑选有识之士,成立杨家太保。他们官及三品,有生杀大权,可以自由通过任何关口而不用令箭,他们是精锐当中的精锐,只服从我的军令。”叔宝却心下不安,杨林越是对自己赏识,越是栽培自己,自己就觉得越矛盾、越为难。杨林又道:“在你之前呢,我已经封了十二个太保,他们有的人已经成为一城之大将,有的战死沙场,现在我身边只有卢方、薛亮还有唐威,而你呢,无论是胆识、武艺还是悟性,都在他三人之上,我希望把你培养成一代名将,而且,有可能继承我的功业。”“继承您的功业?”叔宝脱口而出。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自己怎么可能去继承杀父仇人的功业?他微摇了摇头道:“义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杨林不知原委,加重语气道:“有什么不可能啊?我膝下无子,难道你不乐意继承我的功业吗?只要你对朝廷有忠心,皇上那,我说句话就可以。”叔宝心里混乱,不知如何反驳,只是摇头:“我不可能继承你的,义父,您还是另寻他人吧!”似乎只要自己坚持,杨林便会妥协。杨林却认为是自己提的太突兀,叔宝一时没有准备,招架不来,笑了几声道:“当然,现在还为时过早,一来,我的身体依然壮健,二来呢,我们还要对你层层考验,看你对杨家是不是忠心才可以。”叔宝双眼凝视杨林,眼里情绪复杂,忍不住问道:“义父,您为什么待我这么好?”“我待你好?”杨林哂然一笑。叔宝语气急促:“你指导我武功,教我兵法,封我为十三太保,甚至,还要我……”“你错了!”杨林截断他,“我已经没有简单意义上的对人好或是对人坏,我敬重的,是人才,是英雄好汉。”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续道,“我已经驰骋沙场一生啦,我已经没有常人的情感,我之所以不娶妻生子,就是为了不为情感所累,而是要专心致志地驰骋沙场!感情对一名军人来讲,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侈品,在我的心目当中,只有忠于我杨家听从我军令的才是好人!而你,我之所以加倍地鼓励和栽培你,因为你是我一生当中难得一见的人才!”杨林缓缓走到叔宝面前正色道:“不过,你也要记住,如果你不忠于朝廷,有悖我的军令,我一样会毫不留情地依法处置!”叔宝心里一凛,道:“叔宝明白。”叔宝听他如此说,心里有一丝轻松,也有一丝不赞同。既然他已经没有常人的情感,那么就算今日站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任何一个人,只要是人才,他都会对其如此。至于他的军人无感情之论,叔宝颇不以为然,如若一个军人真的没了情感,毫无悲悯和敬畏之心,那么和一个血腥残忍的刽子手有何区别?何况自己的姑父罗艺也爱护妻子和儿子,难道说他不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吗?叔宝又道:“义父,叔宝有一事相求。”“你说。”“下个月是家母寿辰,叔宝想回历城一趟,为她老人家过寿。”杨林一口答应:“好啊,这是为人子应该所做的事情,顺便,把册封的事情告诉你母亲,这是给她寿辰最好的寿礼。”顿了顿又道,“哦,叔宝,我忘了问你,你的父亲还健在吗?”叔宝顿时胸闷舌燥,呼吸不畅,低沉着眼睑缓缓道:“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杨林没看出叔宝的异样,神色一黯,问道:“哦,怎么死的?是病死的吗?”“他是,他是……”叔宝的呼吸愈发急促,此时此刻,叔宝突然想对杨林大吼,他就是你杀死的!秦彝就是我的父亲!我就是秦彝的儿子!“义父!皇上有密使到!”突然进来的卢方及时地打断了叔宝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