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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2/2)

头狠狠望向叔宝和王伯当,“你们杀了智叔!”王伯当听宇文成都唤宇文智及叔叔,心里一愣。叔宝却微抬起下巴,未露丝毫怯意。宇文成都旁边一人惊道:“秦叔宝?”转头对宇文成都道,“二表哥,我哥就是他杀的!”“伍亮?”叔宝刚开始没注意看,现在才发觉伍亮竟也在此。心里冷笑一声,自己和宇文家的冤仇倒也真多,现在他们定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宇文成都蓦然叫道:“我认得你了!你就是那个捕快!我不杀了你,我就不是宇文成都!”叔宝豁然明白,刚才在街上碰到只是觉得身形熟悉,现在宇文成都自曝身份,除了那日击杀李渊一家的黑衣人,还有谁认得他这个捕快?宇文成都那日本就不甘让他救走李渊,现在又加上宇文智及和伍魁两条人命,是以一冲上来就是杀招。叔宝举锏来挡,却发觉此人力大无穷,自己的虎口被震得微微发疼。倒吸一口冷气,心道:“原来此人单打独斗竟是如此厉害,那日其余的黑衣人反倒成为累赘了。”王伯当也正被伍亮和一群兵士围攻。他暗器发完,赤手空拳,身上已受了一处轻伤。王伯当手劈脚踢,飞起一脚将伍亮踢倒在地,又夺过伍亮的兵器杀死了其余的兵士,去帮叔宝打宇文成都。正在此时,忽听两人叫道:“秦大哥,我们来帮你!”却是齐国远和李如圭到来,挥剑往宇文成都身上砍去。宇文成都翻身砍来,两人腰上齐齐中招,登时双双毙命。“国远!”“如圭!”叔宝和王伯当大为悲痛。两人见不敌宇文成都,齐国远和李如圭又因此而亡,再也无心恋战。叔宝想起刘文靖给的那颗白色珠丸,忙掏了出来往地上一掷。只听“轰”地一声响,火光四溅,一阵烟雾腾地扩散开来。宇文成都被呛得直咳嗽,眼前烟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等到烟雾消散之后,叔宝和王伯当两人却已不知所踪。叔宝和王伯当趁着烟雾弥漫之际发足向城门奔去,两人奔到城门,同时纵身踢下两匹马上的兵士,夺了马就向城外逃去。众兵士大叫“关城门”,又向叔宝和王伯当围来。两人一路杀去,一前一后堪堪从两扇门的缝隙之间抢出城去。逃得远了,两人这才下马休息。王伯当牵动了胸口的伤,不住咳嗽起来。叔宝忙伸了手去搀扶他,问道:“王兄,怎么样?”王伯当摆摆手:“应该没什么大碍。那个狗官的武功真是厉害,我从没遇见过这么恐怖的对手。如果不是你那招京兆三原,恐怕我们俩已和国远如圭一样的下场了。”“京兆三原”就是方才救了他们性命的白色珠丸。说话间两人已经坐在了几块石头上,王伯当问道:“秦兄,是谁教给你的?”“就是今天说我有血光之灾的那个高人教给我的。”这时平静下来回想起事情的前后经过,叔宝心里涌起一阵自责和愧疚,“如果听他的劝告,日落之前就离开京城的话,那么国远和如圭他们就不会死。王兄,如果不是我一再的想杀死宇文智及的话,他们也不会死。所以,国远和如圭的死,我是要负责的。”王伯当见叔宝面色沉痛,只是呆呆地望着地面出神,心里也自黯然。将手轻放在叔宝肩膀上道:“秦兄,你不要自责了,他们是为正义而死的,是值得的。婉儿姑娘被那个禽兽所杀,就算你不杀他,我也会为那个婉儿姑娘报仇,结果都是一样的。”叔宝转头看王伯当,见他眼神坚定,心里稍稍好过了一些。王伯当长叹一声,站起来半仰着头对天道:“国远、如圭,虽然你们还没有见到帮主,但你们替天行道,为正义而死去,早已经有资格成为我们七省绿林会的帮中兄弟,帮中会照顾你们家人一生一世的,你们安息吧!”叔宝本来一片清明的心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也站起身仰望着湛蓝的苍穹道:“王兄,难道正义和真理真的要用鲜血来达成吗?”王伯当眉头轻锁,怅然道:“天底下,没有一样东西是不用付出代价的,你要为民请命就得要付出,可能是生命、可能是家庭、也可能是爱情。谁轻谁重,只有你自己才能去判断。”叔宝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叫道:“糟了,伍亮知道我的名字,如果他比我先到承福寺,看到我的长生像的话,那么全寺的僧侣和唐公就会有麻烦了!”想了一想道,“王兄,那我先行一步,我们后会有期。”王伯当见事态紧急,答应道:“好,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今年伯母的寿辰我们再会。秦兄,保重!”“保重!”叔宝翻身上马,快速离去。王伯当呆呆地站在夜色中,任凭微风轻轻吹起他的头发,婉儿的一颦一笑竟都浮现在脑海中。半晌,他抬起头望天,轻声道:“希望你泉下有知,保佑我们,来生再续情缘!”宇文化及听到兄弟被杀的消息,气得浑身发颤,捏得手指关节咯咯直响。宇文成都道:“爹,我肯定此人就是我在潼山遇见的那个捕快!如今他已认得我,此人万万不能存于世上!”伍亮也道:“舅舅,他就是在冀州杀我哥的人,原本是个配军,可是罗艺,罗艺封他做了旗牌令,他的名字叫秦叔宝!”宇文化及的眼锋瞬间凌厉,想起秦叔宝跟他作对的种种,心里的仇恨全都集中到了叔宝一人身上。他一声不响地缓缓站起,半晌才狠狠道:“查阅所有刑部户部的文案,一定要找到秦叔宝身在何处!秦叔宝,我要挖出你的五脏六腑,来祭奠我智弟的亡魂!”灯会当晚有人血洗长街,击杀兵部侍郎宇文智及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长安城内,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黎民百姓,无不震惊,以至于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都有人在津津乐道、乐此不疲,说书的甚至把这件事编成了故事整日讲演,版本不一。文帝听说这件事时,并不完全知道事情的经过,惊怒非常,第二日早朝时便问诸位大臣道:“昨夜灯会有刁民闹事,包括兵部右侍郎在内的数十名禁军命丧当场,查清楚了没有?”宇文化及快步出列奏道:“启禀皇上,臣弟昨晚皇城饮宴以后,一心想与民同乐,便带领家臣上街逛灯会,遇到以秦叔宝为首的暴徒,存心挑起事端,臣弟不知其所为与其理论,谁知秦叔宝暗中施袭,臣弟一不小心便惨遭毒手。臣请求皇上给臣弟做主,诏示天下缉拿秦叔宝归案!”几句话避重就轻、藏头藏尾,竟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秦叔宝一人头上。文帝道:“既然已知秦叔宝是罪魁祸首,这件事交给刑部查办就可以了,何必小题大做,须朕亲下手谕呢?”宇文化及话语急速,神情激愤:“秦叔宝本是发配到冀州的一名罪犯,可不知何故,靖边侯罗艺对他倍加礼遇,准许他带罪从军,而且提升他为旗牌令一职。臣怕秦叔宝深知自己犯了死罪,逃回冀州,借靖边侯一人独执冀州境内生杀大权之利寻求庇护,那么臣弟岂不白白枉死、含冤九泉?臣以为除将秦叔宝正法以外,靖边侯罗艺纵容袒护属下横行,也难辞其咎。臣以为应将罗艺严惩治罪!”自从罗艺和杨林一战之后,文帝答应了罗艺的要求,其他人不得插手冀州事务,由罗艺一人独掌冀州生杀大权。从那以后,罗艺和冀州一块就成了宇文化及的心病,沾不得也碰不得,这次正好,宇文化及使个一石二鸟之计,期冀除掉秦叔宝的同时也借机把罗艺拉下水。旁边的杨林见宇文化及竟牵扯上罗艺,冷哼一声:“好一句袒护纵容、横行无忌!宇文大人,据臣所知令弟之死实属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宇文化及瞪大了眼盯着杨林。他差点忘了杨林刚从登州来到京城,这时也站在大殿之上,他更没想到杨林会突然发难。宇文化及心里一惊,杨林既然在此,那这大殿之中就不再是无人敢驳自己了。文帝奇道:“皇叔何出此言?”宇文化及瞪着杨林道:“靠山王,请你不要污蔑是非,陷吾弟于泉下于不义!”杨林目不斜视、神情坦荡:“启禀皇上,据微臣从禁军所知,宇文智及昨晚在灯会之上带着家人因垂涎民女文婉儿之美色,将其掳劫回府,因ji未遂将其杀害,秦叔宝等人为替死者母亲取回公道,双方发生争执,争执当中秦叔宝武艺高过宇文智及将其击毙。”宇文化及心里一慌,蓦地侧过身盯着杨林道:“靠山王,请你不要误信谗言,令吾弟蒙受不白之冤!”杨林也侧过身来,直逼宇文化及:“宇文大人,是否我将死者的母亲找来当面对质说一个谁是谁非呢?”文帝见宇文化及神色慌张,杨林胸有成竹,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隐含着怒气问宇文化及道:“靠山王所言是否属实啊?”宇文化及见势不妙,慌忙下跪道:“微臣罪该万死!皇上,臣因为亲弟弟突然身故,方寸大乱,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未加详尽的了解,臣无心为亲弟而掩饰,若刚才臣对皇上有误导之处,恳请皇上恕罪!”杨广虽不满宇文智及阳奉阴违,但他也确是受了自己的差遣才遭此大难的,当下向文帝作揖道:“启禀父皇,宇文智及在儿臣手下办事得力,一向循规蹈矩并无犯错,如今遭刁民击杀,儿臣认为宇文智及昨晚可能在御宴之后不胜酒力,导致今次之误会。尚书大人为弟报仇心切,语言鲁莽情有可原,请父皇饶恕宇文尚书诳言之罪。”文帝见宇文化及双眼红肿、神情憔悴,的确是因为亲弟弟身亡而悲伤过度,心里的不满淡去了几分,说道:“既然太子为你求情,朕也体谅你丧亲之痛,诳言之罪暂不追究,起来吧!”“谢皇上开恩!谢太子殿下!”宇文化及谢恩之后站起身来,又道,“皇上,臣有一事不吐不快。”“你说。”“所谓国有国法,就算臣弟酒后糊涂,做出什么越轨之事,也应交刑部定罪,秦叔宝一伙无权执法!但是他罔视法纪,当街狙杀朝廷命官,如若不将他就地正法,恐会纵容天下的刁民任意妄为,有坏我朝管制之威信哪!”杨林又道:“皇上,秦叔宝固然桀骜不驯,但靖边侯破格提拔,想必此人必有过人之处。而且他能不畏强权,直言为民,我想就是在朝的文武亦无一二,臣恳请皇上从轻发落,将其驯服,他日必是国家栋梁之才,实为我大隋之福啊!”宇文化及冷声道:“杀人偿命理所应当。靠山王,你处处袒护秦叔宝,是否存心藐视皇法,对我智弟之死于不顾?!”“正是杀人偿命!宇文智及之死正好抵了文婉儿一命。而且秦叔宝仗义为民,臣以为应从轻发落。宇文大人,你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牺牲了国家培养栋梁的机会吧!”杨林一番话句句击中要害,宇文化及无言以对,转向杨广:“太子殿下,臣弟一向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如今枉死,臣请求太子殿下替臣弟做个公道,臣就是赔上头上的乌纱也要将秦叔宝就地正法,为臣弟报仇!”话音刚落,杨林紧跟着道:“皇上,老臣就是拼上这身蟒袍也要力保秦叔宝一命!”文帝见两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叹道:“好了好了!二位爱卿不要再争执了,朕自有定夺。高丞相,你一向善于调解纠纷,你看此事怎么处理啊呀?”高丞相道:“王爷与宇文尚书所言各有其理,如今此事依臣之意,此案就交给他们二人出处理,谁先抓到秦叔宝就由谁负责处置。不过,宇文大人,丧亲之痛可以理解,但切不可因私徇情,缉获了秦叔宝一定要先审查清楚再行定罪。”文帝道:“就按高丞相的意思办。宇文卿家,以后要多多管教子侄,不要再纵容他们胡作非为啦!”宇文化及没讨到什么好去,只得住了口,躬身领命。杨林回府之后,马上修书一封给罗艺,命日夜兼程三日之内送予冀州。“罗艺贤弟大鉴:贤弟帐下旗牌令,秦叔宝,因挺身仗义,击杀yi贼兵部侍郎宇文智及,现其兄宇文化及因报一己私仇,将其先除之而后快。为兄爱才,得知贤弟将秦叔宝破格升任,想必此人一定有过人之处,为兄不忍看到如此之仁士被谗臣所害,所以要誓保秦叔宝一命,请贤弟将秦现今之所在告之来人,并转达为兄要誓死保住秦叔宝,并将其培养成才。再者,宇文老贼对贤弟之职权虎视眈眈,多次在皇上面前籍故疏摆,望贤弟慎言慎行,莫上ji贼之ji计。谨此”宇文成龙一把推开门走进来,“爹,我查到秦叔宝在哪里了,他在山东唐璧那里!”宇文成都冷哼一声,站起就往外走。宇文化及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头,神情疲惫,见状问道:“成都,去哪里啊?”宇文成都道:“山东!”宇文化及冷冷道:“你不能去,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比为智叔报仇更重要的?宇文化及一字一句重重地道:“晋王的地位!”宇文成都一凛,但心有不甘,指着门外大声道:“那秦叔宝怎么办?!”宇文化及不答,慢慢站起踱步到宇文成龙身边道:“龙儿啊,传我的令,叫四大皆凶拿我的兵符去山东,捉拿秦叔宝。如有人敢阻挠,杀!”“是!”宇文成龙转身离去。宇文化及又慢慢坐回椅中,再也不理宇文成都。秦叔宝几次三番破坏他们的好事,几次三番从自己的手中逃脱,骄傲自负的宇文成都早就憋了一口气,如今父亲阻止,不能亲手去山东将秦叔宝结果,只得忿忿地把手放下。杨林收到罗艺的回信,马上带着卢方、薛亮两个义子和手下亲兵日夜兼程赶到山东唐璧处,唐璧闻讯赶来,向杨林拜道:“下官不知靠山王来访,未能远迎望请恕罪!”杨林虚伸出手,“起来起来起来,不知者不怪嘛。我这次突来山东,是想见你军中一人。”唐璧大奇,他素来和杨林没什么往来,杨林怎会突然千里迢迢到此找自己军中的人呢?“不知王爷想见谁啊?”“你帐下可有一名从冀州来的配军,叫秦叔宝?”唐璧道:“回王爷,秦叔宝乃末将手下一旗牌官,现任军屯屯长。此人天性正直,治军有道,实属可造之材啊!”杨林放下心来,微笑道:“你和靖边侯对此人都是交口称赞,看来此人确有过人之处,本王迫不及待想见他了。传我的令,让秦叔宝即刻到校场来见我。”唐璧抱拳道:“是!”向身旁副官吩咐道,“马上到历城军屯命秦叔宝即到营中校场,就说靠山王召见。”叔宝一听到杨林召见他,心里震惊,失声道:“什么,杨林要见我?”来通传的副将声音平平道:“是,靠山王正在营中等候,请随我速去觐见。”叔宝惊得呆在了原地,眉头紧皱,想不出为什么杨林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来,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是来斩草除根的吗?王猛问道:“秦大哥,为什么靠山王要见你,你反而神不守舍?出什么事了?”叔宝勉强笑了一下,可马上又皱起了眉头,结结巴巴道:“没事,没事。”努力定了定心神,对通传官道:“那就麻烦你带路。”“请!”那人正准备走,叔宝又道:“等一下。”转身去拿了双锏,忐忑不安地跟了上去。叔宝进了校场,远远地看见一人站在校场另一头,身量伟岸,旁边站着唐璧,那此人定然就是杨林了。叔宝缓缓走上前,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脑海里蓦然就闪现了父亲被杨林杀死的一幕。叔宝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样的,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的脸色一定好不到哪里去,他强自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步步终于走到了杨林的身前。“禀靠山王,旗牌令秦叔宝带到!”叔宝抬头定定地望着杨林,眼里情绪复杂。杨林看起来变化并不大,似乎比十几年前还要威严。杨林打量了叔宝一会儿,眼里闪过惊异:“你就是秦叔宝?”叔宝稍微低下了头,“是。”杨林还未说话,唐璧喝道:“大胆秦叔宝,见到靠山王为何不下跪?”杨林却伸手挡住唐璧。叔宝忙跪下,忍住心中翻涌的激动,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小人久闻靠山王大名,今日得见王爷,手足无措,有失礼数,还望王爷恕罪!”杨林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微眯了眼笑道:“果然是桀骜不驯与众不同啊!从你刚才激动的言语当中,我知道你说的是肺腑之言,我体谅你看见本王的心情,不计失礼之过,起来吧。我倒要看看罗艺和唐大人都推崇备至的旗牌令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多谢王爷。”叔宝站起身,可眼睛却一直盯着杨林,里面似有锋芒。杨林点头赞道:“好!果然是英气勃勃一表人才啊,尤其是那双眼,眼神充满着旺盛的战意,与本王眼神相交没有丝毫退却之意。哈哈哈,好啊,本王多年没碰到这样的眼神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秦叔宝!”叔宝一凛,答道:“在!”“你的治军之术本王略知一二,但我想考证一下你的武功。”叔宝没有丝毫犹豫地道:“属下领命!”当下,杨林便叫自己的一个义子兼杨家太保卢方代自己考证叔宝的武艺,切磋为要,点到为止。叔宝双锏一架,凝然道:“请多多指教!”那卢方使一口钢刀,劈面就向叔宝挥来。叔宝锏出如风,几招方过,就将卢方的钢刀打落,插在了地上,紧接着又逼得卢方后退了好几步。一场较量竟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叔宝保持着锏法的最后一路姿势,道:“承让了。”卢方站起身,半是不甘半是钦佩地道:“多谢手下留情!秦兄技高一筹,卢方甘拜下风!”刚开始杨林还稍觉脸面无光,可看到叔宝精彩的锏法,他竟浑然忘我,越看越觉欣喜。杨家太保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才,选出来后,又由杨林亲自教导他们兵法武功。可即使这样,卢方竟完全不是叔宝的对手。杨林看得兴酣,不禁大叫:“好!短锏防身长锏进攻,罗艺所言非虚啊,秦叔宝,你武艺果然有长远之处。本王看你锏法奇特,似曾有相识之感,你锏法传自何人哪?”叔宝心道不好,武功一露竟让他看出端倪,面上却不动声色道:“王爷,先师曾要属下发誓,不得透露其名讳,所以,恳请王爷见谅。”杨林稍稍有些失望,“哦”了一声,又微笑道:“本王见你双锏古朴,长短各异,肯定是独门珍宝,有何名称啊?呈上来,本王鉴赏鉴赏。”叔宝手心里都是汗,但还是得紧守口风,苦苦周旋:“王爷,先师教在下武艺的时候,并未告知属下名称。”顿了一顿又道,“至于呈上双锏,属下实难从命,因为先师再三叮嘱,锏在人在,锏离人亡!”杨林似乎没想到叔宝会这样跟他讲话,不禁一愣。若是换做其他人,肯定早已讨好地献上来了,可这个秦叔宝,的确跟别人不太一样。唐璧已喝出声:“秦叔宝,休得在王爷面前无礼!还不快快呈上!”叔宝未吭声也未动,杨林淡淡道:“唐大人,算了,武林中人多视兵器为第二性命,我不会勉强他的。”叔宝松了一口气:“多谢王爷明察!”又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道,“在下久闻靠山王囚龙棒天下无双,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如能和王爷一较高下,属下死而无憾!”杨林哈哈大笑,走到叔宝身前:“秦叔宝,你想挑战本王?”叔宝盯了杨林许久,坚定道:“是!”杨林又开始大笑:“好!好一个秦叔宝,果然是心高气傲!你要是战胜了本王,你就可以一举成名雄霸天下。”叔宝忙低头道:“属下不敢!属下习武多年的一个心愿,就是能向王爷讨教几招,还求王爷成全!”杨林心下已有一个想法,微笑道:“与本王比武有机会,但不是在今天。秦叔宝,我还有事要问你。唐大人,我有事要问秦叔宝,借你营帐一用。”唐璧抱拳道:“王爷请便。”“随我来!”杨林提步走开,叔宝听他说有事要问自己,心里忧虑忐忑,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