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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二义士行刺知隐情 刘武周自裁顾大体(1/2)

    上回书说到为取刘武周项上人头,徐茂功让程咬金再走一趟。程咬金问:“三哥,你让我上哪儿去?”徐茂功说:“太原北边有个大镇子叫百井,又叫镇,你到那儿把咱那俩兄弟请来。”“噢,我想起来了,您是不是让我去请神偷赛白猿候君集、地里飞星尚怀忠啊?”“对了,请他们哥儿俩深入定阳州,这刘武周的人头还不能到手妈?”“行了,我这就走。”程咬金嘱咐尤俊达、张青去青龙山把留下的喽罗都接到介休县来,那座山寨就不要了。然后归置归置,带上徐茂功给侯、尚二位写的一封书信,上马出了介休县北门,就奔镇去了。军务紧急,不敢怠慢,程咬金打马疾走,非止一日,来到了镇。他走得又累又饿,进了镇子,赶紧找了一座大饭馆吃饭。这个馆子名叫“二和轩”,特聘南北厨师,各样名莱都做得出来。程咬金拣了楼上一间雅座坐下,把菜牌子上的好菜要了个遍,又要了一嘟噜曲酒,好酒好菜,足这么一通解馋。末了伙计过来一算帐,一共花了十四两七钱四。他往褡链里一摸,所带银子不多了,都倒出来,只有九两二钱一,还差五两多银子。伙计把了事的掌柜的请来了。堂拒的说:“这位爷,看徉子您是打外地来,您这银子花冒了,不知您在这镇上有亲戚朋友没有?要是无亲无故,对不起,我们先得把您这匹马扣下,您多咱有钱再来赎。”经掌柜的一提醒,程咬金想起来了:“有,有,我这儿有两个把兄弟,一个叫侯君集,一个叫尚怀。”掌拒的听了一愣,说:“哟!敢情是东家的好朋友来了,失礼,失礼!快快到后边把两位东家请来!”伙计到后边去了,一会儿工夫,侯君集、尚怀忠来了,看见程咬金,口称“四哥”,赶紧施礼。程咬金用手相拦:“哈哈哈,小侯儿喂,你一向可好哇?”侯君集说:“别玩笑,别玩笑,我说哪阵香风把您给刮到这儿来了?”“我奉秦王派遣,特意请你们哥儿俩来了。”“那您往后院请。”哥儿仨来到后院上房,程咬金把瓦岗山离别后自己从洛阳到唐营所经过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到尉迟恭不见刘武周人头不降唐,所以特意前来搬请二位贤弟,说着掏出了徐茂功的书信。侯君集接过书信一看,说:“四哥,这个忙我们是一定要帮的,早就听说大哥、二哥、三哥和您都归了大唐,尉迟恭至死不降唐的事这儿也嚷嚷动了。北边不远就是定阳,您先在这儿住下,我们哥儿俩核计核计怎么去取刘武周的首级,大功成就,咱们一块去见秦王。”尚怀忠说:“不但见秦王,还去见秦二哥徐三哥,我真怪想他们的。”就这么着,程咬金在这儿住下了。那哥儿俩一琢磨,借刘武周二次招兵的机会,一个打里,一个打外,两、三天一会面,看事行事。主意已定,二人就奔定阳城了。这时定阳城风声很紧,刘文静听说尉迟恭不见定阳王首级不降唐,生怕城里混进刺客刺杀刘武周,就在定阳工府周围布满了亲兵,三十人一堆,一共十堆。城门关得早,开得晚,遇到外地来人,当兵的定要严密盘查。侯君集乔装改扮,混进城南门。东边靠城墙这儿有个招兵站。他来到营门前,当兵的问道:“嘿,你是干什么的?”他说话改成河南口音了:“老爷,俺投军来了。”“你候着。”等了一会,当兵的把他领了进去。到了屋中,正好刘文静在。刘文静一瞧,此人身高不满七尺,没法再矮了,骨瘦如柴,头戴一顶随风倒的帽子,穿一身灰市布的裤褂,腰里系一根骆驼毛绳,足蹬扳尖大叶把靸鞋。往脸上观看,嘬脑门,扎腮帮,细眉朗目,就这眼睛有点精神。蒜头鼻子,薄片嘴,细米银牙。有点胡子,就七根,左右嘴犄角一边两根朝上滋着,下巴那儿有三根朝下,这叫燕尾髭须。一脸黄土泥,眼角挂着眵目糊,看样子也就四十来岁。当兵的说:“这是招军的军门大老爷刘先生,你给磕个头吧!”侯君集跪下磕头“大老爷,俺给您磕头哩!”“你起来,你姓什么呀?“姓王。”“你是哪儿的人哪?”“俺是河南颖阳的!”“那你怎么到河东来了?”“俺七岁上爹妈就死了,是在朔州张庄舅舅家长大的,舅舅、舅妈一死,他们没儿没女,就剩俺一个人啦!俺想当份差,有碗饭吃就知足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啊?”“俺坐地就没有大名,小名叫嘎柱儿。”“你会干什么呀?”“俺在张庄是打更的,打了十来年哪!”“噢,正好这儿第三堆缺个打更的,你补上这缺得了。”就这样,侯君集就补上打更的了刘文静背地跟三堆的头儿说:“让嘎柱儿打更,你们要试探试探他,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赶紧禀报我。”到了晚上,四个人打更,每个人嫂里掖把单刀,一个打灯笼,一个打梆子,一个打锣,后头这个拿着杆大枪。因为嘎柱儿是新来的,就让他打灯笼。定更天,嘡、梆!就打开更了。这个嘎柱儿一撺儿啦:“我说诸位,你们这梆子打不出点儿来呀!”“噢,打梆子还有点儿?”“你们瞧俺的。”他把灯笼交给打梆子的,把梆子接过来,拿褪在梆子上一划拉,嘁得嘁,嘁得嘁,嘁得嘁梆!“打梆子打不出花点儿来,还叫打更的!”轮到打二更,他听着这锣又不对了,说:“俺一个人打给你们听听。”他跨起锣,托起梆子,嘁得嘁,嘁得嘁,嘁得嘁梆!梆!嘡!嘡!大伙一听,真有点意思。到了天亮,他一扎脑袋就睡,一睡就是一天,到后半天起来,吃完饭,精神又来啦!这些打更的爱耍钱,那天该打二更了,这儿正开宝,嘎往儿说:“诸位,该打二更了,俺一个人替你们三个人得了。”大伙说:“四个人的活你一个人干,那合适吗?”“到天亮,你们谁赢了谁请俺壶酒喝,就齐啦!”“行啊!”嘎柱儿托着梆子挎着锣,点上灯笼斜插在脖子后头,嘁得嘁,嘁得嘁,……梆!梆!嘡!嘡!他就打开更了。就这样,侯君集天天夜里一个人顶四个人打更。这天他正在街上打更,赶上刘文静查街。刘文静问:“嘎柱儿,应当四个人打更,怎么改成你一个人啦?”这个嘎柱儿说:“先生,不瞒您老说,他们拿骨牌在顶牛哩!俺说了实话,您老可别抱怨他们。俺替他们打更,他们谁赢了请我一壶酒喝,您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完了。”“哎呀,你们这可不对呀!”“先生,您老马马虎虎吧!”正这儿说着,忽听南边房上嘟!一声呼哨响,噌!下来一个人,脑袋朝下,快到地面了,一折腰,双足落地。这人身高七尺上下,一身青缎子衣服,紧缠利索,青包头,青靴子,背后十字袢上扎一口雁翎刀。嘎柱儿喊:“先生,有贼,你躲开吧!”说着把灯笼、梆子、锣全扔了,噌!从腰上抽出单刀:“我说贼呀贼呀,你遇见我,就算倒蓊了。休走,看刀吧!”他一刀砍去。那个贼闪身躲开,抽刀在手,往嘎柱儿胯下扫了一刀。嘎柱儿纵身一跳,反手一刀,那个贼合刀一挂。两人打在一处,打了有这么十来圈。刘文静在旁边瞧愣了,心说来者恐怕是唐朝派来的刺客!这时忽见嘎柱儿把那个贼的刀挂飞了,上前卧腰一腿,把他踹了一个滚儿,上前扬刀要砍。那个贼旱地拔葱爬了起来,回身一塌腰,嗖嗖嗖往南就跑。嘎柱儿在后边紧追。南边有间房子不太高,那个贼一纵身,两手扒到上头,一跃上了房。嘎柱儿冲房上嚷:“好你个小毛贼喂,定阳城有俺嘎柱儿打更,你闹不出圈去。你勾人去吧,勾他十个八个俺不在乎,全要你们的命!”这时刘文静也赶到了,说:“嘎住儿,你这能耐不错呀!该歇着头了吧?”嘎柱儿说:“哎,俺走了。”第二天,刘文静到王府把闹贼的事一说。刘武周说:“这会不会是唐朝的刺客呀?”刘文静说:“我看着象。要没有嘎柱儿,我这命就完了。”“看来这嘎柱儿能耐不小,就让他给找看家护院吧!”“我看可以,可是他要也是刺客呢?”“可也是啊!我看这么着,你给嘎柱儿叫来,让他先在我这儿干着,对机会我试试他。”工夫不大,刘文静把嘎往儿带列王府。见到王爷,嘎柱儿跪倒确咖喇磕头,说:“王爷,俺这儿给您磕响头嘞!”刘武周说:“嘎柱儿,我听刘先生说你这能耐不错,想让你给我看家护院,夜晚可要多精神点,不知你乐意不乐意?”“那俺太乐意嘞!干何事是何理,俺每天白天睡一天觉,夜里请神着呐!”刘武周让家人领着嘎柱儿到王府里各个院落都走了走。家人对他说:“后院出廊带厦那五间北房是王爷住的,你要特别注意。”嘎柱儿说:“行了,你老放心吧!”打这儿起嘎柱儿每天白天睡大觉,夜里两眼跟两盏灯似的,特别精神,挎着腰刀,在王府里巡夜。过了几天,这天清早,嘎柱儿睡得正香,有人把他叫他,带他到上房去见王爷。嘎柱儿给王爷施了礼。刘武周一指桌子上摆的洒席,说:“嘎柱儿,你看见了没有?”嘎柱儿说:“王爷,您老摆桌酒席,叫俺来干吗呀?”“你天天夜里受累,这桌酒席我吃不了,让你来帮助我吃,一边坐下。”嘎柱儿说:“哈哈,王爷,俺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个呀!今儿俺可就算过了年哎!上了天喽!”他坐了下来,“王爷,俺可不客气啦!”他自己斟上一盅酒,往嘴里一送就下去了,接着咣咣咣这么一吃莱,刘武周说:“嘎往儿,你看这几个碟碗,里边盛着胡椒盐、卤虾油、酱油,要吃炸丸子什么的,得醛蘸着吃。”嘎柱儿一笑:“还得蘸着吃?这么吃就够香的啦!”“你蘸蘸试试。”“好嘞!”刘武周留神观看,该蘸胡椒盐的他蘸酱油,该蘸卤虾油的他蘸胡椒盐。最后他把各个盘里的剩菜往自己大碗里一呼噜,说:“得了,俺这酒喝得太足了,都搂过来完啦!”刘武周说:“煎炒烹炸,挺好的东西,你这么一搂,不就成杂合菜了吗?”“王爷,甭管怎么着,都到俺肚子里就行了。”嘎柱儿足这么一通胡吃海塞,把一桌酒席吃了个净光净,然后跟王爷告辞,睡觉去了。第二天,刘武周把刘文静找来,对他说了说昨儿晚上用酒席试探嘎柱儿的情形,“兄弟,你不要多想了,依我看,这嘎柱儿纯粹是乡下一个打更的,绝不会是唐朝的刺客。”刘文静说:“哥哥,听您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这样,嘎往儿的差事就算干下去了。单说这一天,夜里天气炎热,刘武周在屋里睡不着觉,让伺候他的两个童儿支开外间屋的两扇立窗,搬把椅子,自已面窗而坐。嘎柱儿正在院里走遛,往北房这儿一瞧,说:“王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歇着呀?”刘武周说:“天热睡不着,我说嘎柱儿,你会讲故事吗?”“您问这千吗呀?”“给我解解闷儿。”“中。”王爷让童儿给他搬了把椅子。嘎柱儿坐在窗外,说:“王爷,俺给您说段书怎么样?”刘武周说:“你还会说书?”“会呀!”“会说什么书?”“俺会说(三国》。”“我还就爱听《三国》。”“王爷,《三国》上有个诸葛亮吧?”“不错,有个诸葛亮。”“有个孔明吧?”“不错,有个孔明。”“您知道诸葛亮和孔明他俩是谁的徒弟吗?”“噢!”旁边童儿一听,说:“你别这儿胡说了,诸葛亮、孔明是一个人,怎么成俩人啦?”嘎柱儿说:“这由得着你么!俺说就得听俺的么!”刘武周说:“你们别搭碴儿,他说的对,他说俩人就俩人吧!嘎柱儿,你说这俩人究竟是谁的徒弟呀?”他们俩跟卧龙先生那儿念书。这卧龙先生把满肚子才学都传给两个徒弟了。老先生可就说了:‘徒儿,你们都学成了,如今天下大乱,各为其主,你们要挑明主扶保,将来成名露脸,师父脸上也光彩呀!’俩徒弟听老师的,都去挑选明主,这个诸葛亮他帮了刘备了。孔明一想,你保刘备,好嘞,俺就保曹ca喽!”童儿一听,说:“王爷,您听这干什么,这都乱了!”正这工夫,从嘎柱儿上边廊檐那儿刷!蹦下一个人来。书中暗表,此人正是尚怀忠,适才他潜入王府,在廊檐下边绷着呢。尚怀忠提刀说道:“哥哥,咱们哥儿们动手的时候到了!”嘎柱儿说:“好嘞!”仓的一声,拔出腰刀。刘武周见势不好,哎呀一声,转身就往里间屋跑。两个童儿吓得钻桌子底下了。刘武周这才知道嘎柱儿是化名的更夫,原来正是刺客。侯君集跳进房内,闯进里屋,一把抓住刘武周的后背,把他一转,来个照面。刘武周说:“嘎柱儿,不,这位壮士,你慢下手。我有被屈含冤之事,请容我禀明。”尚怀忠在窗外说:“哥哥,你先撒手,让他说说有什么被屈含冤之事,咱们也好回禀秦王。”侯君集松开了手,说:“刘武周,你说吧!”刘武周这才把自己独生女儿被建成、元吉抢去,逼得她跳楼身死的事哭诉了一番。接着又说他怎么扯起反旗,自立定阳王,因为深知大唐国救万民出水火,武德天子和秦王是以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