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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尉迟恭投军杀ji官 乔公山献粮救义子(1/2)

    上回书说到尉迟敬德、梅秀英失妻俩送走了老道长、老恩师。回到屋里,梅秀英问敬德:“我说爷呀,咱们这老师在哪座观里出家?娘家姓名叫什么?道号怎么称呼,这些你都知道吗?”敬德一听,说:“哟,咳!我这瞎摸海,这些我从没问过。”梅秀英说:“你纯粹是瞎摸海,明儿人家看你本领高强,武艺出众,要问你跟谁学的,你可怎么说呀?”“那好办,我就说我老师姓老叫老道。”“没听说过,老道多了。”“不要紧,有一天我做了大将,老师说还要看我去呢,什么时候再见面,我把一切都问明白了,还不行!吗?”“哼,也只好这徉了。”书中暗表,这位老道长是谁呢?他姓谢,叫谢弘,出家在洛阳城西黄花山三清观,跟李渊是要好的朋友。李渊起兵兴唐以后,他暗地各处查访,为唐朝挑选人才。他把敬德的根底满摸清楚了,这才来登门授艺的。有所谓五道兴道,谢弘就是其中一位。他有几个出名的徒弟,敬德是头一个。敬德想起老师托咐的话,就跟梅秀英说:“老师有话,让我赶紧上太原府投军去。我去看看我大爷,跟他要点路费。大奶奶你呢,我就托靠大爷照顾啦!”梅秀英说:“你早就应当去。你忘了头几年你在大爷家喝醉了酒,说了些个难听的话,打那儿你就一直没照面,去了得给大爷赔个不是。”“是啦!”敬德离家,径直来到孝感村。到乔公山门前,家人们说:“哟,公子爷,您老没来啦!”敬德说:“诸位,我这不是来了吗!”“看您个头儿猛了,也长胖了,您挺好吧?”“挺好,我大爷呢?”“在上房呢!”敬德来到上房,见了大爷就磕头:“大爷,我这儿给您磕头啦!”乔公山说:“敬德呀,你起来,一旁坐下。”敬德起身落坐。乔公山问:“我听说来了个老道,教你能耐带管饭,还管缴裹儿,有这事吗?”敬德说:“是呀!”他就把这几年跟老道学艺经过说了一遍。乔公山听罢,问道:“这位道长姓什么叫什么,他在哪座观里出家呀?”敬德说:“这些我都没问,不过不碍事,我老师叫我到太原府投军去,将来做了大将,他必定去看我,那时再问也不晚。我来找您,是求您帮我点路费,我走后,您这侄媳妇,也就托靠您照顾啦!”“噢,你要真当了国家大将,大爷脸上也好看。你忘了,头几年你来要钱,赶上我到南山上古寺下棋去了,天黑我没回来,是不是你在家里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大爷,我是您的儿女,您还能跟我一般见识吗?前者您就甭提了,就算是我犯浑。”乔公山一听这话乐了:“哈哈哈,好小子,你要拿多少路费呀!”敬德说:“用不了多少,由咱们马邑县到太原府也就三、四百里地,您给我三十、二十的就够了。”乔公山冲家人说:“来呀,给他拿银子,包二百两整的,再拿三、四十两散碎的。”“大爷,我花不了那么多。”“穷家富路,花不了留着。你走了,让我侄媳妇搬这边来住,买卖由我清理。你就安心服役,甭惦记家里。对机会我还要到太原府去见两位王爷,因为唐朝得天意,顺人心,所到之处老百姓安居乐业,我家里挂着千顷牌,应当献出一些粮食充做军饷。借献粮做个引线,我还可以托两位王爷照应照应你。我这心思,你明白不明白?”“还是大爷您疼我,咱们就这么着了,我跟您告辞了。”家人已经把银子包好,敬德提着包袱就回家了。到了三兴铁铺,敬德把包袱交给梅秀英,跟她说了说见大爷的情形。梅秀英说:“爷,这事办得不错,不知你几时动身哪?”“我想明天就走。”“那我给你收抬东西去。”到了第二天梅秀英把敬德应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备下一桌酒、菜,给丈夫饯行。夫妻对坐,敬德说:“大奶奶你还备酒送送我,总算大妻一场不错,我谢谢你啦!喝酒!”对饮中间,梅秀英说:“爷,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身怀六甲啦,”敬德听了一愣:“大奶奶,这身怀六甲是什么玩艺儿?”梅秀英一听这气大了:“合算你满不懂呀!这么说吧,我已经有了孕了,将来生养下来,是儿是女还不一定。”敬德说:“噢,明白了,这身怀六甲,就是说你肚子里有了小敬德啦!”“对了,不论是儿,还是女,你先给留个名字吧!”“嗐,你随便叫得啦!”“不成,你做爹的理应如此。”“别忙,别忙,我好好想一想。哎,我想起来了。如果生儿,就叫他宝林。我忘不了咱这宝林庄,就忘不了尉迟宝林。如果生女,你做妈的就给她起个名吧!”“好吧!”梅秀英是个细心人,因为过去帮助爹爹记记简单账目,多少学了一些字,她要丈夫给儿子起了名,又说:“爷呀,你这一走,常言说,征人无限……”敬德说“我不懂,什么叫征人无限呀?”“就是说,军人出征,没有一定准时期,万一你老不回家,我生下了儿子,他长大了,我就让他找你去。你们父子相认,以什么为凭呢?”“大奶奶,我这儿要走了,你怎么这么罗嗦呀!”“这是大事,罗嗦点好。”“这么办吧,这对钢鞭分为雌雄,我带走十三节的雄鞭,留十二节的雌鞭给宝林孩儿。将来父子见面就以鞭相认。钢鞭是我亲手打造,我当然认得。你看这样好不好?”“嗯,你这主意还算不错,你等一等。”梅秀英取来笔墨,让敬德拿来这对钢鞭放在桌案之上,她提笔蘸墨,在雄鞭把儿上写了尉迟敬德四个字,在雌鞭把儿上写了尉迟宝林四个宇。说道:“我写上了你们爷儿俩的名字,等墨干了,你拿錾子把字儿錾上。”“好啦!”敬您把锤子、錾子取出来,别看他不认字,在铁上錾宇,那是好手艺。叮叮当当,一会儿工夫,就把俩名字錾好了。噗!吹去铁末子,一看八个字鉴得又深又真。夫妻二人吃喝完了,敬德找根绳子把雄鞭拴在背后背上,拿起行李包裹,说:“大奶奶,我走了,你就听好信儿吧!”这时候,梅秀英眼泪流下来了,说:“爷呀,千万多多保重,你走吧!”敬德一瞧她掉眼泪,可就撺儿了。“我说大奶奶,我投军是大喜的享,我做了大将,你就是夫人了。你这么眼泪扑撒的,是给我送三怎么着?你再掉眼泪我打你!”梅秀英也没法跟他生气,止住了眼泪说:“我刚才那阵儿心里不好受,听你这么一说,我高兴啦!我不掉眼泪了,你好生走吧!”敬德这才走出家门,离开宝林庄,遘奔太原府投军而去。简短截说,尉迟敬德走了几天,这一天,日没沾山,进了太原城北门。他打店住下,叫伙计给拿来一嘟噜酒,二斤酱牛肉,妙了俩菜,在屋里大吃大喝。伙计在旁边问他:“这位爷,您贵姓啊?”敬德说:“我复姓尉迟,单字名恭,字表敬德。”“您这是打哪儿来呀?”“我从朔州马邑县宝林庄家里来。”“您到这儿是办事呀?做买卖呀?还是瞧朋友呀?”“告诉。你说,闻听两位王爷在这儿招兵买马,我是投军来的,请问这投军怎么个投法呢?”您要投军啊!我们这儿常住投军的,但不知您是打算当兵呢?还是为将昵?”“哎,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哪能当兵呢!我要做一员大将。”“噢,这儿是这个规矩,凡投军的都得买一张投军状,要当兵的二两银子买一张,要做将官的五两银子买一张。填好了投军状送上去,上边核准了,才能入伍呢。”书中暗表,投军先买投军状,这是李建成、李元吉这哥儿俩背着武德天子私立的章程,为的是搂俩私钱。敬德一听要买投军状,说道:“哎呀,想不到还有这么多麻烦,我初来太原,人地生疏,明天求你受点累,代我买一张投军状吧!”第二天,伙计跟敬德要了钱,给他买了一张投军状。敬德说:“伙计,我不会写字,你再受点累帮我填上吧!”伙计说:“我也写不好,我给您求求我们管账先生。”他把管账先生请来,备好笔墨。管账先生问一项写一项,先问了问敬德的姓名、籍贯,写好了。又问:“您有什么技能?”敬德说:“您给我写,我来做一员大将,不是大将我不干!”“这我可没法给您写,就写您想当大将得了。”“您再写上,十八般兵刃我样样精通!”管账先生听了直打吸溜:“这么写合适吗?”敬德说:“合适,我怎么说您就怎么写吧?”“好吧!”管账先生大笔一择:要做一员大将,十八般兵刃样样清通,年月日时,都填好了。“照您说的,我全写上了,这份设军状就算行啦!”敬德说:“好,今天我就投军去。”敬德吃罢早饭,让伙计算账,付过店饭钱,另给了伙计们一些小费,赏了管账先生二两银子。他腰里这三十两散碎银子,花到这时,只利下二、三两了。他打听到两位王爷就住在西边晋阳宫苑之内,怀里掖上投军状,提溜着包袱,大步流星往西走,跨过晋阳桥,来到宫苑大门外边。他冲守卫大门的四个兵丁道了一声辛苦:“辛苦诸位。”兵丁们问:“喂!你是千什么的?”“我是投军的。”“要当兵到兵站去投,我们这儿只收将官。”“我就是要当大将。”“可有投军状?”“有。”他从杯里掏出投军状递给一个当兵的。那个当兵的说:“你候着,转身便到里边向军门大人回话。这位军门大人姓黄名壮,是建成、元吉的心腹将官。他接着敬德的投军状一看,心说嚯!这主儿可以,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要做一员大将。“好哇,你把他领进来。”当兵的出来,把敬德领到大厅,说:“这就是我们军门大人黄将军,你过去见个礼吧!”敬德双手一抱拳:“啊,黄大人,我这儿给您行礼啦!”黄壮说:“我说尉迟恭,你这儿写着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可是真的?”“那没错呀,我要不精通,绝不敢那么写。”“好,你这儿候着,我给你禀报两位千岁去。”黄壮拿着敬德的投军状,来到后边银安殿,见到建成、元吉,把投军状递上去。建成接过这张投军状一看,心说好大口气,看来这人能耐不小啊!就说:“兄弟,你看看,‘千军好得,一将难求’真想不到今儿来了一员大将。”元吉接过投军状瞧了瞧:“嚯!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要做一员大将,好?哥哥,咱们开殿见见他!”王谕传下,建成、元吉在大殿中间坐好,文官武将上殿,在两旁侍立。不多时,黄壮把敬德领来了。敬德迈进银安殿门槛,建成、元吉注目观看,见此人平顶身高将近一丈,胸间宽,背膀厚,悍壮魁梧,头戴一顶草纶巾,身穿灰布裤褂,足蹬搬尖大叶把靸鞋,打着花绑腿。上身煞着十字袢,背后斜插着一只单鞭,腰间围着个包袱。面似黑锅底,黑中透亮,两道抹子眉直插ru鬓,二目圆睁,亚似铃挡一般,黑眼珠多,白眼珠少,看着那么瘆人,通贯鼻子毕周毕正,相配大嘴岔、大耳朵。颏下无须,看来也就二十多岁。黄壮说:“尉迟恭,上边这两位,一位是当朝太子、英王千岁,一位是齐王千岁,你还不赶快脆倒磕头!”敬德上前跪倒:“两位千岁在上,我这儿给您磕头啦!”建成坝着头嗓门说:“我说你起来。”“哎。”敬德站起身来,“我问你,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为何投军?都说给我听听”,敬德把投军状上写的那几项说了一遍,说到“要做一员大将,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这时元吉插话了“啊,你说十八般兵刃样样梢通,这话不大点吗?怕是十八般兵刃样样稀松吧!”敬德一听急了:“哎,不对,不,哪能稀松啊!没错!”建成跟元吉咬耳朵,说:“这是个大胡涂,你瞧我挤对挤对他。我说尉迟恭啊!”敬德应声:“是,王爷。”建成说:“要做大将得花钱买,就凭你一句话可做不了大将。”“花钱买?做大将得花多少钱哪?”“二百两银子,你有,我就收你;没有二百两银子,你趁早走人。”他那心思是,就这黑小子,一身粗布裤褂,土头上脑,哪趁得了二百两银子,给他挤对走了完事,没想到正好刀对鞘,他身上带着二百两银子还没动呢!敬德一听王爷说出价儿来,说:“哎哟,啊,哈哈,幸亏穷家富路,带了二百两银子,要不这趟就白来了。”他把腰里包袱解下来,在地上打开:“二位王爷,这是五十两一封,四封正好二百两,一两不少,摆在这儿了,这大将我做上啦!”建成、元吉一瞧,心说嘿,怎那么巧!元吉说:“这事好,好,先把银子给我拿上来!”当差的把这二百两银子送到桌案之上。建成心里转了转,想到驻在晋阳官里的手下亲兵,一共十二棚,每棚十三个人,十二个兵,一个头儿,头两天六棚棚头儿回家不干了,正缺个棚头儿呢!“尉迟恭啊,既是你交了银子,就让你做六棚棚头儿吧!多咱你立了功,我再让你位禄高升。”敬德问:“这六绷棚头儿是大将吗?”“是大将。”“好了,我多谢王爷。”“来呀,给他带到六棚去。”“是啦!”当差的上前,就给敬德带下去了。到了六棚,当差的呼唤一声:“王爷给你们派头儿来了,快出来迎接呀!”“哎!”里边十二个人齐声答应,出门看见敬德,跪倒磕头“老爷,我们给您见礼啦!”敬德一瞧,心里高兴,敢情大将还管着十二个人哪:“哈哈,别磕头了,起来吧,小子!”这些当兵的一听,怎这么说话呀!都想他必是跟王爷有什么干系,也就没跟他较真。大家站起来,围着敬德问这问那。敬德说了说姓名、身世,还说自己是国家的大将。大伙心说,你不就管我们这十二个人吗!大将?别乱啦!敬德说:“我渴了,给我沏茶去!”“哎!”当兵的把茶沏来,敬德倒了碗,一瞧不干了:“这叫什么茶?怎么还漂着末儿呢!”当兵的说:“这是土末。”“什么?当大将的就喝土末儿?快给我换好的!”“好的没有,咱们这儿就这规矩。”敬德没办法对付着喝吧,到了晚上吃饭时候,外边有人喊:“六棚领饭呀!”当兵的问:“老爷,领饭是您去,还是我们去?”敬德说:“还是你们去吧!”一会儿当兵的领来了一大笸箩小米饭,一大盔子老腌咸菜,还有一捅菜汤,里边放把勺子。有人给敬德盛了一碗饭,拿个碗拨里点咸菜,又盛了一碗汤,找了一双筷子,都放在桌子上,说:“老爷,您请用吧!”敬德说:“你们得先给我摆洒呀!”“跟老爷回话,怕们这儿就吃这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