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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徐茂功智破黄土关 程咬金搅闹三吉镇(2/2)

连打带说,愣给管过来了。还看哥儿仨为分家打架,这事要告到县里,得给那个糊涂县官先送一大笔钱去。三爷去了一说,哥儿仨都心平气和了,家也不分了,反倒和美了。还有个虐待儿媳妇的老太太,三爷跟她讲了讲道理,她再也不敢给儿媳妇气受了。我们村儿还力个力气大又会点武艺的土混混儿,过去蛮不讲理,自打三爷回来,他就蔫儿了,现在老实着币呢!三爷办的好事太多了,说起来没完。这样的义士,谁能不对他恭恭敬敬呢!”“哎呀,听您这么说,方才我指名道姓,实在是太不对了。我远路而来,找裴三爷有点事,请您告诉我他在龙虎庄里那头儿住吧?”“噢,你进庄往西走,走到正街,那儿有一座最大的宅子,整个宅子象一块砖刻的,过去是红漆大门现在改了黑漆大门,那就是裴三爷的祖宅。”程咬金一抱拳:“多谢老大爷了。”说完认镫扳鞍,一踹,拨马往西走下去了。程咬金骑在马上,心想我这小舅子名声不赖,非常高兴。想着想着,不觉进入了龙虎庄。到了正街,一瞧路北果然有一所大宅子,象一块整砖雕成,黑亮的大门,门前石阶两旁各有一棵大树,没错儿,这就是裴宅。他甩镫离鞍下马,把马拴在树上,上台阶叭叭叭扣打门环。“里边有人吗?”就听里边有人问话“谁呀?”随着开了半扇门。程咬金一瞧,是个五十来岁的家人,头戴青布硬壮帽,身穿青衫。上前一抱拳:“这位老哥哥,我这儿有礼了。”这家人吓了一大跳,说:“哎哟,你找谁呀?你怎么长得跟大老妖似的!”程咬金说:“哎哎,你别害怕,我是人。我说这是裴家吧?我找裴三公子。”“噢,您贵姓?”请你给传一声,我跟三公子是好朋友,找他有要事相商。”“噢!我出去买尔西刚回来一会儿,究竟三爷在家不在家,我还说不好,您等着吧!”咣当一声,关上大门,喀叭,扦关儿插上。了程咬金一听,心说这是怎么档子事?书中暗丧,裴元庆料想瓦岗军南伐五关,必定会派人来找他,故而嘱咐家人有人来访不问清楚,不能往进让。他想,不等到扬州会上打败李元霸,我没脸见秦琼,现在还得躲着瓦岗山的人。那个家人进来回禀的时候,他正在后院练功。“三爷,外边有人来访。”“老哥哥,你问他姓名了吗?”“我问他,他不说。”“这人什么长相?”“哎,三爷,我一开门吓我一跳,这人绿脸,红胡子,大锛儿头,眼珠子耷拉着,象个大老妖。简直不是人……”“老哥哥你先别骂,这八成儿是我姐夫,他姓程名咬金。”“我说三爷呀,咱们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姐怎么找了这么位姑老爷呀?”“哎呀,这事甭了!你出去跟他说,我出外办事,远行一年,千万别往里让他。”家人回来又拉开半扇门,把话传出。程咬金一j听,心说这是不想见我。这趟要白来!他眼珠转了转,说道:“我跟你实说了吧,我是大魔国卸了任的皇上,是你们家的娇客,这事三公子跟你们提过吧?”家人说,“哎呀,原来是姑老爷,我失敬了!”说着深施一礼。“哎,别客气,你给我牵着马,领我进去。我要在这儿住上一年半载,静候三公子。”“哟,这可不成。”“怎么?”“您说是我家的娇客,我也准知道您不是蒙事的,可是您没到我家来过,三公子没给见过,我不敢担这个沉重。对不起,咱们改日再见吧!”说罢咣当,喀叭,又把门插上了。“开门!”程咬金叭叭一打门,叫喊了半天,里边没有一点回音。心说好小子,你不见我没关系。听大奶奶裴翠云说过,你们家不但在龙虎庄有地亩,在附近三吉镇上还开了一座德升店,干脆我先到这店里泡两天吧!程咬金下台阶,解下马牵着,溜溜达达往前走。打听到三吉镇就在龙虎庄西南相隔五里,上了马,就奔西南走下来了。一会儿工夫,进了三吉镇。这镇子还真不小。店铺林立,热闹非常。在正街当中,找到了这座德升店。他下马上前:“我说店里有人吗?”店里跑出位伙计说:“啊,爷您刚来,是要住店吗?”程咬金说:“你给我找个清静的跨院,要三间象样的正房。”“那您就到西跨院吧!”有人过来把马接过去,那个伙汁把程咬金领到了西跨院,打开正房门,说:“爷,您往里请吧!”程咬金迈进门坎儿,一瞧这三间房一通连,特别宽阔,东西各铺炕,当中迎门是八仙桌,一边一把椅子,墙上挂着字画,这地方既干净,又肃静。伙计问:“爷,您看这三间房合适吗?”程咬金说:“还算对付。敢说我在家里住的是高楼大厦,前后三层院护,还带后花园;出门在外,就不能比在家了。”“那您请坐吧,我去给您打洗脸水、漱口水,然后给您沏茶。”伙计刚要往外走,程咬金说:“伙计,你回来,你打水沏茶,样样要三份。往后甭等我说话,什么都给我来三份。”伙计听了一愣:“啊,爷,后边还有人没来吧?”程咬金说:“不是,我就一个人。”“那为什么要三份呀?”“我在家里这样惯了,什么都得用三份”,“是啦!爷您贵姓?”“我呀,姓莫。”,程咬金没敢露真姓,把他姥姥家姓说出来了。一会儿工夫,伙计把洗脸水、漱口水、茶壶都端上来了,样徉三份。程咬金宽衣解带摘扎巾。他拿起木梳一梳头,可就挑眼了:“伙计,这梳子怎么就一个呀?”伙计说:“爷,我给您拿去。”跟着又拿来俩硫子。程咬金用洗脸水,洗完这盆洗那盆,梳子用完这个换那个,漱口水也是,三份都得用用。洗漱完毕,坐下喝茶,三壶都喝点。程咬金说:“伙计,这茶够酽的,无奈这茶是就宽不就窄呀!”伙计想了想说:“爷八成儿您饿了吧?”“哎,这就对了。”“您想吃点什么?”“你们这儿有成桌的没有?”“成桌的有哇!”“要上等的,加海味的。”“海味可没有,不瞒您说,现在兵荒马乱,货不好运,海味来不了。这里有鱼有肉,有鸡有鸭。”“好啦,你给我来三桌吧!”“来三桌!您一个人吃得了吗?”“咳!你绕住了。花钱我不在乎,我吃不了,剩下的你们不会帮助吃吗?”“爷,我们遇到您,可就算是沾了光啦!”这伙计到柜上把这位莫爷一人要三桌席的事一说,掌柜的说:“这位可够谱儿的,他怎么要咱怎么摆,他吃不了大伙过年。你们要好好伺候这位财神爷。”一会儿工夫,三桌洒席摆好了。伙计们在旁边伺候着。程咬金坐在居中这桌上边,伙计给斟上酒,他用筷子一扒拉菜,热气腾腾,夹块鱼片搁在嘴里。伙计问:“爷,您看我们这菜怎么样?”“还算不错,有点滋味儿。”“爷,您在这桌吃一著子两著子,再到左边那桌吃去。”“我吃这一桌就成了,那两桌就为了看着玩。我在这儿吃饭也就是点到而已。要在家里,我每顿饭得摆六桌,左右各一桌,对面一排三桌,我就吃中间这一桌,这里有个名堂。”“什么名堂呀?”“这叫吃一看二眼观三,懂吗?”“爷,不瞒您说,我都快四十了,这种事还头一回听说。”伙计们心说反正你就是趁俩糟钱,随便糟践吧!老程吃着吃着,说:“这个菜给我回回沟。这个菜太腻,拿回去给我俏点儿青,多搁点青菜。”简短说吧,他这么一通穷折腾,直到掌灯,他这顿饭才算磨烦完了。程咬金吃过饭,说:“给我打漱口水来。”伙计给端来一碗漱口水:“爷,您漱口”“伙计,我说过,得来三碗”“您原谅,我这记性不大好,我再给您端两碗去。”又端来两碗。程咬金漱了口,又说:“给我沏三壶茶来!”伙计说:“刚才您那三壶可是酽茶。”“剩茶没劲,喝着不香,好香片再给我沏三壶。”“是啦!”三壶茶沏来,伙计问:“爷,您这铺盖卷?……”程咬金说:“铺三份。一边炕上一份,中间搭个铺,上边再来份,这叫么二三。”“是啦!”伙计心说这位财神爷给我折腾得够可以的,没办法,给他铺了个么二三,说:“爷,您歇者吧!”老程说:“你甭管了。出门在外,什么都是穷对付。你知道我在家里睡几个铺吗?”“不知道。”“我定更在楼底下睡,二更楼上睡,三更后堂睡,四更前院睡,五更再回到楼上睡。”伙计心说,你这是睡觉吗?整夜穷折腾,甭睡了。老程说:“行了,去吧!”伙计走了。第二天清晨早起,程咬金漱口、洗脸、喝茶、吃饭,还是什么都要三份。第三天还是一样。他也不出门,吃饱了就睡,吃不了的酒席让伙计们拿下去吃。到第四天头上,掌柜的可就起疑心了,把伙计叫来问:“西跨院住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就是那位姓莫的财神爷,要什么都以三字出口为齐。”“嗯,对这主儿得注点意照照鞘,让他先付俩钱。要是他包袱里有的是钱,甭说要三份,六份也给他。”“是了您哪!”这伙计来到西跨院程咬金住的屋里,微然一笑:“爷,哈哈……”老程问:“伙计,什么事?”“不瞒您说,您一天要六桌酒席,挑费太大。我们店本小利微,请多原谅,您多少先付俩钱吧!”“嗐!不是要钱吗!”“是呀!”“听着,我姓莫,排行在二。你去打听打听,莫二爷走遍天下,京师长安,东都洛阳,太原、北平、江都、余杭各处州城府县,在哪儿吃饭花过钱!”“啊?你说什么?”我很本没钱。”“嘿,有你的!你等着,你等着。”等什么?我不跑就这儿呆着!”这伙计噔噔噔跑到柜房,气呼呼地把这位莫二爷的话-学说。掌柜的说:“什么?没钱?好嘞!我瞧瞧去!”伙计说:“这事可归您了啦!”掌柜的三步两步来到西跨院,一抓帘进了北屋。程咬金正在炕上坐着,撇着大嘴,吐气扬眉。掌柜的说:“我说老伙计,你进门就以三字出口为齐,住了我们这儿好几天,吃了多少桌席,怎么?你说你没钱?”老程说:“我确实设有钱,这不是瞎话呀!”掌柜的冷笑一声:“哈哈哈!你们这穷家门的人,我最知底。睁开眼不知吃哪方,脱下一只鞋来往上扔,落下来,鞋尖冲哪边,就上那边蒙去。到了那边,得吃饱、喝饱、腰中带饱,所以都叫你们三饱行。在穷家门里,甭管上三门也好,下五门也好,都是未曾学艺先学礼。我说这对不对?你们是不是有这规矩?”程咬金晃了晃脑袋说:“不错,不错,是有这规炬。”掌柜的接着说:“你听说三吉镇有座德升店,买卖挺阔,就到这儿来耍骨头。不单蒙吃蒙喝,我们打你,你就装死,你们穷家门里有打外的,假装出来了事,碰巧还得让你讹俩钱去。是不是这事?”“啊,不错,不错,我是这个意思。”“好啊!你竟敢撞到德升店来。你也不买四两棉花纺一纺,问一问,说你穷家门的行话叫掏掏耳朵,摸摸这德升店是谁开的!干脆一句话,你有钱没钱吧!”“我纯粹没钱。”“你到这儿来连蒙带撞,我告诉我们东家,他碎不了你。你在这儿等着吧!”程咬金心说,我在这儿穷折腾,就是为了把你们东家招出来。他哈哈一笑:“我说掌柜的,听你这么说,我决不动窝了。就知道你们东家不饶这个,我才来逗逗他。我在这儿等他啦!”掌柜的一听,气得胡子都要撅起来了,他对伙讨们说:“你们看着他,别让他跑喽!”程咬金说:“我跑什么呀?干脆我上炕睡觉吧!”他往炕上一歪,蒙上被呼已子,呼哧呼哧睡着了。掌柜的骑上店里的小毛驴,急急忙忙来到龙虎庄。到了裴宅门前,下了驴,叫天门。家人一瞧,忙问:“掌柜的,有事吗?”“东家在家吗?三爷在书房看书呢。”“好啦,这驴你给看着点。”把驴交给家人,自己直奔书房来了。到了书房门口,叫了声“三爷”,一挑帘进来了。裴元庆一瞧,放下书本,问道:“掌柜的,找我有事吗?你怎么气冲冲的?”掌柜的说:“嗐!咱们店里了一个姓莫的,足这么一通摆阔。找他要钱他说没钱,还说就知道您不饶这个,才特意逗您来的。”裴元庆年轻气盛,性如烈火,他叭一拍桌子:“好!真有胆子!来人哪,给我鞴马,挂上双锤,瞧我碎不了他?”家人们赶紧给他鞴马挂锤,放到大门之外。裴元庆扎好扎巾箭袖,跟着掌柜的往外就走,走到二门这儿忽然一想,哎哟,慢着!问道:“掌柜的,你先等等吧!这人是什么穿戴?怎洋打扮?”掌柜的说“嗐,甭提啦!他是绿脸,红胡子,大锛儿头,大眼珠子。”“有马没有?”“他骑来一匹马,这马花里胡哨,身上净是斑点。”“有斧子吗?”“对!还有条斧子。”“噢,这么说,我别去了。”“您怎么不去了?”“啥,你哪里知道……”跟着就把程咬金到龙虎庄来访以及自己怎么不想见他向掌柜的说明。又说:“你回去就叫他程四爷,跟他说,我们东家有话,您爱吃就吃,爱喝就喝,他是决不见您,让他死了心算了。他怎么反,怎么闹,你们也甭理他。”掌柜的听了,气也没了,说:“噢,是这么回事,这位程四爷可真会耍骨头。”裴元庆心说,哼,我差一点上了他的当。他对家人们说:“把这马还搁后头去,我不走了,就在家里忍着吧!”掌柜的出了大门,骑上毛驴,返回三吉镇德升店。进了店门,伙计们都过来问:“掌柜的,咱们东家三爷来了没有?”“算了,算了。”“怎么?”掌拒的把事情的始末缘由一说。大伙一听,都是一惊。七嘴八舌:“哟!咱净听说有个大魔国,不想这魔国头儿来了。”“怪不得他这么摆谱几呢,敢情这是成心诓咱们东家三爷出世。”掌柜的说:“你们跟我去见见他。”大伙来到西跨院。掌柜的一掀正房门帘,噗哧一乐。程咬金刚睡醒,正那儿坐着。一瞧掌柜的这神气,心说要糟,准是裴三儿猜着我是谁了!掌柜的说:“程四爷,我们这儿给您磕头啦!”说着跪下,回头一招手:“你们都进来。”伙计们都进来见礼。程咬金说:“哎哟,都快起来!你们怎么知道我是程四爷呀?”众人站起来。掌柜的说:“四爷,我们想,您这事儿太古怪,吃饭吃一看二眼观三,随觉么二三,什么都得以三为齐,就去问我们东家。敢情东家知底,他让我跟您说,您爱吃就吃,爱喝就喝,爱怎么着扰怎么着,可他是决不见您。程咬金一听,说:“好哇!他不见我,好小子,真可以!”掌柜的说:“程四爷,您是我们家的娇客,我实在不知道,多有得罪。现在没说的了,晚上我们赔您喝洒啦!”“掌柜的,晚上还得摆三桌。”“四爷,摆六桌都可以,反正郁写在东家账上。伙计们,告诉灶上,晚上后边大厅给预备十桌,咱们跟着过年啦!”到晚上,老程跟大伙大吃大喝了一顿。回到屋里,他心想,裴三儿就是不见我,这可怎么办呢?明儿我到街上转转,看事行事吧!要知程咬金怎样才能见到裴元庆,且听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