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这生性风流的六公子对自己动手动脚,自己虽还未完全痊愈,但她是谁,她是当年纵横江湖的北公子,是只身对付宇文护、袁锦棠、司马狂、褚少娘的小白龙,从来都只有她调戏别人的份。
自己今日情绪并不算好,尤其是听到萧慕理竟然调动南朝兵马寻找自己,心情更是不好了。
这该死的六甚么公子,还真当自己神色哀伤,身负重伤,可以随意戏弄,他此时还真是要撞在刀口上了。
小白龙冷淡的面孔上忽然破开一个明媚的笑容,右臂忽地翻转,撇开六公子的手臂,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揽住这风流公子的腰杆:“呃,六公子这腰身,跟秦淮王的一样,抱着舒服,摸着更舒服了。”
六公子怎地也没想到这静若处子的小白龙忽然会抱住自己!
他生平这般抱过无数莺莺燕燕,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给抱了!
而且,她还说感觉和秦淮王的一般感觉!
六公子面色一变,脸上顿时笼罩氤氲,奉扇在一旁见六公子这般脸色,心下早已胆寒,她深知自家主子这模样,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在生气。而每次自家主人有这般变化,所有女子,无论再是得宠,皆不敢再戏弄,都速速离去了。
可这瞎儿因为看不见,全然不能察觉,依旧将自家主人这般调戏抱着,奉扇看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可偏生不敢喊。
“你抱地可还舒服?”这风流公子言语间的阴冷,小白龙完全能听出来,可她不怕。萧慕理生气的样子可以吓到所有人,唯独吓不了她,更何况此人。
当然,她深知男人被女人这般调戏绝不会开心,是以她也不是故意要犯太岁,只是,她此时不愿放开。
小白龙甜甜一笑:“舒服的很。将男人这般抱在怀里,甚是舒服!”
“这世间无人敢这般羞辱我。”六公子脸色一沉:“你可知这般调戏我的后果,你是否承受的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抱着他的手臂更加用力了,小白龙畅声大笑。
“世间最痛,无关死亡,而是生不如死。可我一生,正是生不如死,死似是生。问这世间,还有甚么了不得的后果,是我小白龙不能承受的?我倒是好奇的很,六公子还能做个甚么出来?”
六公子为她这一笑和这一句“生生死死”的话一震,怒色减缓,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比自己这当主人还要嚣张的瞎儿:“说话倒是嚣张无忌的很。不过看来北公子这般抱着我,似乎也喜欢我,不若……”
“诶诶诶!”小白龙忽地让他打住,极其郑重说道:“六公子这话可错了,我抱你,并非我也如那些痴迷你的女子一般喜欢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
“哦?”
“我这一抱,是要如你这种猖狂的男人明白,这世间不只你们能随意调戏女人,也不是所有女人都会愿意与你风花雪月。正所谓阴阳调和,万物平衡,这世间也有那么一个人能将你们调戏回来。哈哈哈哈。”
小白龙放开手,站起身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整理整理衣衫:“既然小女子调戏了六公子,再不好长居此处,就此告辞,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说罢,她跨步往外走去。
“你这般告辞,要去何处?”身后传来这被自己调戏了个够的美男子的声音。
“四海之处皆为家。”
“看来,北公子是不打算回到秦淮王身边。现在天下皆在寻找你下落,桃花塚近在竟陵,你一出去,定有人告之秦淮王了,你躲不过他。”
小白龙转过身来,盈盈一笑:“我从未说要躲他,只是不愿主动相见。事到如今,惹得他让整个南梁之人皆寻我,倒是我过意不去了。若躲避不了,就见罢。”
小白龙笑的极其天真,可在六公子看来,这一笑却似有些委屈,可他也不明白这隐隐的委屈来自何处:“呵,原来我在你眼中是这般小气之人,偌大的桃花塚竟留不下你一个女人?”
六公子故作沮丧,抚额长叹,而后起身,走了过来,望向亭外远山。
“两日后乃春社之日,全城百姓前往土地神庙举行祭祀,闻说此次祭祀甚是隆重,秦淮王会出面和全城百姓见面。既然王妃对自己这丈夫是又爱又恨,想见又不愿见,我倒愿意做一回护花使者,送你出去,又安然无恙带你回来。是喜是悲,也随你了。 ”
看着这小白龙,只见她不像方才戏弄自己时那般疯癫,又安静地沉默着,而后浅然一笑:“多谢了。”说罢,便兀自离去。
六公子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这瞎儿,倒是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