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路的中年男子。
“看姑娘的样子,怕是也回家过年的吧,我也是,所以难免匆忙,冲撞了姑娘。”中年人一脸憨厚的笑容,看得叶紫弦心里暖洋洋的,不免想起了无‘吟’,先前的每一年,无‘吟’都陪着她守岁,在除夕这天晚上,久坐到天明。
“没关系,大哥,既然急着赶路,就快回去吧,别让家人等急了。”
“恩,多谢姑娘,你也是。”中年人见叶紫弦很好说话,庆幸自己没遇上个不好惹的主,高兴地继续赶路。
叶紫弦的心里则一阵难过,许久不哭的眼睛再次sh润。看着街上处处合家团圆的景象,以及神‘色’匆匆,赶路回家的人,偌大的世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无家可归,众人皆以为她也是回家过年的,实则她根本不知道家在哪里。她只是送流云和殷枫释回家的罢了,至于自己,不过是个过路者。
或许这么多年,唯一让叶紫弦觉得像个家的地方,就是月国的宓影阁了。在那里,无‘吟’陪伴她度过了十个除夕和‘春’节,待她如亲生‘女’儿般亲厚,只可惜,那些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叶紫弦下意识抱紧身前的骨灰盒:“流云,枫释,我带你们回家。”叶紫弦对着盒子小声地说,继续往前走去。
今晚她的速度慢了许多,大抵是受到了周围气氛的感染,她又何尝不想和家人一起过个除夕夜,一起坐在卧榻前守岁,一起剪窗‘花’玩儿。叶紫弦穿过热闹的人群,企图沾染些周遭人的幸福,让她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无‘吟’还在,流云还在,小蝶还在……所有人都没有死,一切完好如初。
萧逸澜这夜没有半点困意,五更时分他便要起身,准备登基大典了。原本今日是自己的生辰,他想好好休息一次,谁知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俱是叶紫弦仇恨的眼神晃过。
“哎——”萧逸澜叹了口气,既然睡不着,就接着批阅奏折吧。
又是一夜掌灯,为国事‘ca’劳,今日他放了群臣的假,免去了早朝,只让他们安心回家陪伴妻子孩子,可自己却只能孤家寡人,没有人陪伴地坐在这里处理政务。太后晌午的时候来过一次,却被他给打发走了,不是不想见太后,只是怕难以掩藏眼底的悲伤,被太后察觉出端倪。
太后毕竟是太后,即便再怎么喜欢叶紫弦,也不会在知道了真相后,一再纵容叶紫弦任意妄为,‘私’自出宫。叶紫弦的身份是皇后,按照礼法,根本不该踏出后宫半步。
萧逸澜头疼地扶了下自己的额头,待天亮,他便要和往常一样,装作若无其事地面对一切了。
当小夏子推开‘门’,发现萧逸澜端坐在书桌前,不免吓了一跳:“皇上,不是说好昨晚休息的吗?奴才都伺候您歇下了,您怎的又自己起身了?累坏了可怎么办?”
“小夏子,孤只是睡不着罢了,索‘性’把奏折批完,你莫要大惊小怪。”萧逸澜连头都没有抬,只淡淡地说。
“皇上,奴才伺候您梳洗更衣吧,御书房的早膳也备好了。时候不早了,登基大典很快就要开始了,这可是您最重要的时刻,马虎不得啊!”
“好。”萧逸澜站起身,开始任小夏子折腾。
转眼间,便到了大典祭天的时候,萧逸澜俨然恢复了一副高冷的君王相,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哀伤,至于心里的苦,只他自己知道罢了。
太后看了萧逸澜一眼,忍不住问道:“皇上怎么回事,既不肯见本宫,又下令封锁弦音殿,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逸澜取过宫‘女’手上的香,又递了三支给太后,面无表情道:“紫弦身子出了些状况,孤怀疑是有人刻意为之,正在暗中调查,昨日也是为此事烦恼,才不想见人。这事不宜张扬,还望母后见谅。”
“后宫的事本该由本宫打理,皇后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宫怎能不管不问?难不成皇上还怀疑本宫不成?”太后难以理解地看着萧逸澜。
“母后,皇后的病会感染,母后还是不要去的好,且先前有应国师的前车之鉴,只怕此次仍和前朝有关,所以这并非后宫的事,而是前朝的事,母后无需‘ca’心,儿臣也只是体恤母后辛苦,还要抚养十七弟。”萧逸澜不卑不亢地回绝了太后,太后听萧逸澜说得头头是道,找不出半点差错,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