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七一章(2/2)

哭。”体内的血,似乎没有尽头,一直这样流着。

    “浣溪,是我不好,不能保护你,浣溪。”

    笑笑,这样的一个男人,多好:“傻男人,怎么会,遇到你,就是浣溪今生最,最幸福的事。”热泪,滚滚而落,这个男人,倾尽所有的爱她,可她还是没有伴他终生。

    “浣溪,你若走了,于瞋该怎么办?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紧张的抓着她的手,逐月皇泣不成声:“你太残忍了,浣溪,你说过今生……”

    “于瞋,让浣溪看看孩子,看……看……”

    一旁拭泪的蝶舞阳,连忙抱来那小小的孩子:“娘,您看,很乖的男孩,很像娘亲的孩子呢!”说完,别开脸去,却看到那不曾停下的鲜血,泪水反倒更是纷飞。

    甯妃看着舞阳,再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舞阳,好好照顾弟弟,好,好的活下去,随着心活,不要……要太累……”血,无论怎么隐忍,还是渐渐的从她的喉间涌出,绝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于瞋,浣溪好不舍,不舍啊……”

    双眸,缓缓的闭上,滑落的泪,仿佛到了尽头,干涸的没有再流。

    紧握着的手,轻轻的滑落,打在逐月皇的脸侧,僵硬而没有温度。

    甯妃,这个总是静静幸福着的女人,总是温婉细语的女人,三十八年的生命,正值最幸福的时候,就此画上了句号,因为蝶舞阳的男人,而永远的离去。

    “娘娘……”满帐之人,跪于一地,哭声、哀嚎声满营。

    “娘亲……”身子,缓缓的倒下。

    “浣溪……”逐月皇一声大喊,那一声,听了让人痛彻心扉,闻之让人辛酸泪下。

    绝望之际喉间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吐出。

    人,亦不再清醒,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皇上,赶紧来人啊,快。”

    顿时间,又是一片混乱。

    蝶舞阳只是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变故,整个人都傻了,如今,她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因为殇聿的理想,娘亲就这样离一了。父皇如今昏迷不醒,她该怎么办?

    这个世界,赋予她的东西太多太多,但属于幸福的记忆,却是那般的单薄。

    坚强的告诉着自己,不能昏迷,不能逃避,娘亲托付的弟弟还在自己怀里,脆弱的父皇还在,还在。

    第一日,逐月皇醒来,不到片刻,似乎想起什么,再次昏迷。

    第二日,逐月皇再次醒来,接受事实,却是默默的看着帐顶。

    第三日,逐月皇稍稍清醒,因为有人商议着甯妃的葬礼。

    “不行,不许葬!”一句话,幸得冬日降至,北境温度很低,才能得以保存。

    这句话落下以后,而逐月皇竟然奇迹般好了,不再伤心,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召集所有将士,紧急的商议,力战所有人的不满,只求殇国安危,那不仅仅是一封信函,还是正式的签约书,盖了玉玺。不经双方见面而签订的协议,可见逐月皇的心急。

    另又修书邺鄣国王子,期盼能够速速前来。很简单的内容,却别有用心。

    而每晚,逐月皇会回到甯妃的身旁,不盖任何被褥,害怕过多的温度而让她消失。那样的夜里,在一旁候着的蝶舞阳,总能听见父皇低声的吟唱,能听到父皇唱着唱着后的泣不成声。

    而她,却只能背过身子,悄悄的抹去泪水。

    不到两日,殇聿那边的消息,很快传来,盖了殇聿大印的协议,已经昭然至于逐月皇的面前。

    听闻这一切,蝶舞阳似乎已经麻木,于他而言,这一切,似乎太过容易,毕竟普天之下,无人能有他这般无情。在此时候,他并未退兵,而是虎视眈眈相望,父皇能做的,只有如此,因为他在意的,是娘亲的葬礼,是能给自己心爱的女子一片安静的天空。

    都是帝王将相,却有着如此的天壤之别,是对蝶舞阳的讽刺,更是对娘亲的怜惜。

    褚文珺快马加鞭赶来的时候,是傍晚时分,一脸的风尘仆仆,满眼血红,可见赶路的疯狂。

    看到憔悴的蝶舞阳,只是心疼的欲言又止。直到有人宣他前去见逐月皇,他这才拍了拍舞阳的肩,匆匆的与逐月皇密谈。

    营帐之内,烛光摇曳生辉,里面断断续续的传来两人的交谈,却听不真切。

    没有人能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更没有人能知道褚文珺前来的目的。

    只是褚文珺出来的时候,是满脸的和煦。所有将士,亦放下心来,虽皇上主张割去四城,让他们大为不解,但如今与邺鄣国相谈甚欢,是很好的兆头。

    褚文珺看了看守在外面的舞阳,柔声开口:“逐月皇唤你进去。”声音,不是一种喜悦,是一如既往的和煦,不会让人联想到幸灾乐祸。

    舞阳进去的时候,逐月皇正抱着娘亲在怀,轻抚着她仿佛沉睡的容颜,他缓缓的笑了。

    每每看到这一幕,蝶舞阳的心头仿佛尖刀在刺:“父皇,找女儿前来何事?”爱一个人,就应该这样不是么?前几十年,因为父皇能处理好娘和江山之间的事,所以安危度过。在看不见硝烟的后宫,为娘亲清除一片清净之地。

    抬首看她,这孩子,消瘦了许多呢。逐月皇心疼的开口:“舞阳,这些日子苦了你陪着你娘亲了。”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容。

    没有开口,蝶舞阳静静的站着,不知父皇想要说什么。

    “此番我让褚文珺前来,你可知何事?”

    “女儿不知。”

    “年初你和褚文珺的大婚,未曾完成,我很是遗憾。”心底深深的叹息,他的女儿,命运似乎就是这般坎坷,放她飞翔了将近一年,却还是逃不过这个悲剧:“因此,父皇希望你能进行到底。”

    “女儿遵命!”并不惊讶,从褚文珺出现的那一刻,她便能料到。

    “还有,我要你发誓,将用自己的生命,爱惜你的皇弟尘夜。”

    “女儿以自己的性命起誓。”

    “最后,父皇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幸福,如你娘亲所言。”

    “女儿遵命!”

    “舞阳乖,出去吧。”

    “是。”

    缓缓的退出,回眸的时候,看到的是父皇的唇,轻轻的覆上娘亲的那一片冰凉,义无反顾,很是疯狂的吻。

    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今生,为了爹娘,这是最后一次流泪,最后一次啊!

    缓缓的,一步步的离开御营,蝶舞阳心力交瘁,好累好累。因为她的感动,随了殇聿而去,造成如今的悲剧,那一切的一切,虽不是她所为,却是她间接害死。总是在怨怪着殇聿,可是自己,又何尝不自私,殇聿的自私,是看重自己的理想,而她的自私,却是只看重殇聿。

    因果轮回,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一切都已经太晚太晚。

    身后,传来一人的声音:“皇上驾崩!”

    满军将士,恸哭失声。

    千万士兵,悲愤交加。

    漫天繁星,一颗流星划过天际,陨落的,不仅仅是父皇和娘亲的性命,埋葬的更有那遥远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