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七零章(1/2)

    撕心裂肺的疼痛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殇聿手间轻颤一下,却也未曾收回自己的长箭。箭飞起,风狂吹。

    乱了发,失了心。

    所有的动作,在那一刻似乎变得缓慢,空气中流动的惊心动魄,仿佛在瞬时间停止,耳畔冷眉的呼声全然消弭,能看见的,是那不曾停留的箭,能听到的,仿佛是车辇之上柔柔的笑声。

    终于,箭停了,笑声没有了。

    余留的,是一名男人惊天动地的一声:“浣溪……”,接受不了的情况,让逐月皇整个人昏死过去。

    蝶舞阳反倒更为清醒,足下的步子,下意识的已经奔向了轿辇,却在即将到达的时候,被从天而降的一人给抱起身子,没来得及查看那心心念念的人儿,已经落入他的怀抱。

    “放手,你放手,放开,放开……”第一次,蝶舞阳变得这般歇斯底里,一双眸间满是血红血红,看不见任何,只看到那纱幔之间隐隐约约的血色:“放开,混蛋,放开……”

    泪,纷飞的落下:拳头,比小水更急切的砸在男人的身上。

    而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她,重重的抱着,只要她在:“继续攻打!”唇里的决绝,仍然不停留,怀里的温度和女人的泪水告诉着她,她还活着。

    战争并未停下,然殇国的军队却已经在撤退,一步步的掩护着甯妃和逐月皇撤退。

    蝶舞阳的声音已经沙哑,却仍然不曾放弃挣扎,看着车辇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的视线,绝望的泪水已经干涸,能做的,只是缓缓的闭上双眸。

    战争停了,呜咽声停了,女子的拳头亦停了。

    余留的,只是那缓缓消弭的战火;仅剩的,只是那无从追寻的远离。

    心疼的抱着她,殇聿一步一步的往回走着,双眸间的伤和痛,那是从未有过的伤,足下的步子沉重而又珍惜。

    御陌在后缓缓的摇首,孽缘啊孽缘,若是两人都不曾相爱,如今又怎会有这般的撕心裂肺?又怎会有如此的误会?

    回到城里,殇聿并未让大夫前来,只是默默的抱着蝶舞阳,天色渐渐暗下,他并未燃起烛火,只是在黑暗中抱着她,感受着她此刻的心伤。

    久久的,空气中弥漫着的悲伤,渐渐被愤怒取代,那冰一般的人儿,咬牙的开口:“你明知道他们是我的爹娘,为何还要如此?为何还要如此狠的箭射我的娘亲?”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听来,有些骇人。

    殇聿又怎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蝶舞阳的亲人,不然又有谁能如此勾起她当时在皇宫的决绝?她虽然否认,无非是不想太过的让两人之间尴尬,因为她知道,即使是自己否认,他仍然知道那真切的答案。

    本以为即便是攻城,一切也不会来得如此快,可是,他怎能忍住?怎能?

    “为了你娘亲,你变得如此疯狂,可是杀了我娘亲,你就那般的笃定我蝶舞阳能继续尾随你么?”心,一阵一阵的绞痛,娘亲,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不然让舞阳情何以堪,让舞阳怎能活下去?

    “我……”

    “殇聿,为了你,我抛下了爹娘,甚至是……可你呢?你给了我什么?安定?一颗心?还是家庭?没有,任何一样你都不曾真正的给过我。”泪水汩汩的流出,为着自己随他而来的决绝而心痛不己,更为了那没有的未来而彷徨:“你做的,仅仅是对我反抗的战友有之心罢了,不过是如此,而我却赔上了所有,所有……”

    “蝶舞阳,你公平点行不?即便是现在我错了,你怎能否定我过往的一切?

    “怎么不能?即便是现在,你有说过对不起么?你又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么?你在意的是什么?不就是你的付出么?”

    “……”哑然失语,殇聿看着眼前的女人,果然,最了解他的人是好,可是他,似乎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她。

    “殇聿,你的娘亲让你疯狂,难不成我的娘亲就命中草菅,还是说因为她的女儿不值一文,才会让我的娘亲被你如此轻视?”用力挣开他的怀抱,蝶舞阳冷冷的看着他:“我平素不跟你说,是因为知道你的理想,可你应该比谁都知道我的理想啊,我理想不多,也没有你那远大的抱负,就是你好,爹娘好,小……都好,可是殇聿,你为何不努力的为我寻一个平衡点,你明知道那一切掌握在你的手上,你明知道的,可是你还是残忍的去破坏了,为了你的霸为,你破坏了。[千千小说]”

    “舞阳……”

    “我只问你,若是让你重新选择,你是否还会如此?”含泪看着他的不忍,但是眸间却不曾有过后悔,呵,他就知道,即便是说了,一切不过是中此,所以不说:“殇聿,你这人,真不配得到爱,从你那里,我收回我的心,收回所有的喜欢,我蝶舞阳发誓,今生……”

    紧紧的捂住她的嘴,殇聿紧张的开口:“不,舞阳,不可以。”

    重重的一口咬上他的手,毫不留情,血腥传来,没有半丝松开,而他的手,亦不曾离去,紧紧的压在她的唇上,不让她说出决绝。

    终于累了,蝶舞阳松了开来,却不是心软,而是真的累了,乏了……

    “好了,舞阳乖,不要再闹了,过去了就好了。”缓缓的松开手来,殇聿未曾在意自己掌心的鲜血,反倒是擦拭着她的唇角。

    “滚,我不要再看到你,看到你,我的心就如你看到方亲王一般!”以往的一切,似乎渐渐远离,能想起的只有娘亲为了自己去见殇聿,对爹爹的处罚;能忆起的只有,当自己麻木不仁之时,娘亲的潸然泪下:能留下的记忆,也只有娘亲在自己大婚之日,赞赏的看着殇聿对她的扶持,感动的为舞阳的未来激动。

    脸色顿时煞白,殇聿冷冷的开口:“你说什么?蝶舞阳,你说什么?”他以为,如此决绝的人儿,适合呆在自己的身边,如此冷漠的女子,是天生为自己而活。

    “你让我感到恶习。”

    “恶习?我能跟你比么?当年你勾引袁轻侯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恶心?如今倒变得有血有肉了,若是没有本王,你能有今日么?你能见到你那崇高的娘……”

    “啪”的一声,蝶舞阳一掌打在他的脸上,全身发颤,便出了浑身力气:“殇聿,你混蛋。”果然,那日袁轻侯跟他说了什么,果然,他心里还是有芥蒂,如此之人,真是不值对么?不值呵!

    被好一掌打醒,殇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终于明白,她始终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劫,每每吵架,他再能说,始终被她轻轻的几句激得怒火冲天;每回想要心平气和,总被她的漠然淡得浑身发冷。

    明明是要安慰她,明明是要道歉,如今却被自己弄砸了,还说出如此不可饶恕的话来。

    “……”叹息了一声,殇聿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抱起她抗拒的身子,放置在榻,为她拉过被子盖好:“好好睡”言语间,尽是一种无力。

    从来,他拿她都没有任何办法,从来都没有。

    没有说话,蝶舞阳只是静静的躺着,娘亲,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八个多月的身孕,如今怎能经得起这般的的折腾?好累好累……

    浑浑噩噩的昏睡之间,听到他跟御陌的对话,听到他的叹息,听到他抓着自己的手喃喃低语,上她醒来,让她不要放下他,可是,这一切,怎能抚平心中的痛,怎能忘却他的残忍,想起他那比刀剑还厉害的言辞,心,更加的冷了。

    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并未睁开双眸:“我要离开。”她知道,他一直守在自己的榻前。

    “不行!”坚决的反对着她的话。

    蝶舞阳瘦弱的身子,蜷缩得更加的小了。

    “舞阳,你不是一个人了,我们有孩子了。”激动的手,轻颤的拉过她的手轻吻着:“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孩子,多么可笑?“不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