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六九章(2/2)

。”越说,御陌的声音越是激动,每当看到殇聿那种痛事,他便感到惋惜:“他因为怜惜你,不在你面前提起,而你,如此让他难过,难道你就忍心么?”

    “不忍心能怎么样?继续让我的孩子纠结么?让她生活在帝王之家,那是我最为不愿意的事情。”悠悠的看着手上的茶杯,那是殇聿特意为她寻来的,上面竟然是桅子花的图案,鲜亮白净,很纯:“我知道他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可是,若是在帝王家,我的孩子,能开心,快乐,单纯么?”

    “你说的不无道理,以殇聿对你的宠幸,难免会偏着你的孩子些。”叹了一口,御陌倒是理解了一些:“那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叫殇若翾。”说道女儿,她便是一脸的笑意:“你一定不能跟他说。”

    “你倒是藏得紧,如今在哪呢?”

    “在逐月皇那里。”那里,与殇聿身边不一样,娘亲一直以来的受宠,众人已经习惯,如今香菱,她亦不想自己太过的盛宠。

    “唉……殇聿这辈子,恐怕是栽在你的手里了。”

    “我栽在何人的手里?”殇聿含笑走进,伸开双手,跟进来的小红要为他解去披风,他硬是摇首,示意蝶舞阳上前。

    无奈的笑了笑,蝶舞阳上前为她解去披风,这男人,也希望自己这样宠着他,如今习惯了,做这些不如开始那般生涩。

    “除了蝶舞阳,还能谁?”御陌笑看两人的默契,而后开口:“如今舞阳身子甚好,你若想要孩子,很是时候呢。”

    一说孩子,殇聿偷眼看了看舞阳,生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你是吃多了么?”冷冷的下着逐客令,殇聿不曾眨眼。

    “得,我走。”摆了摆手,御陌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

    他走后,舞阳不禁想问问殇聿的看法:“你很喜欢孩子么?”低垂着眼眸,她为他泡着茶水。

    接过她的茶水,他抿了一口,顺势将她拉入怀里:“我不是喜欢小孩,而是想看到我们俩的孩子。”忽略她眸间闪过的一丝慌乱,他以为那是她的心伤。

    “那,那如果,如……”

    站起身来,殇聿打横抱起她:“没有如果,现在就去要孩子,御陌不是说你身子此时最好么?”

    “你……”羞红了脸,舞阳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想的:“可现在天色还早。”

    “我要你,何曾管天管地?”笑着盖住她的唇,拒绝着她的拒绝。

    淡淡的幸福,在微妙的日子里一点点的漾开,虽不是极致,却也是难得的幸福。

    来不及等到边境战胜的消息,逐月皇派人攻打谒城的战役已经如火如荼的传来。

    听到消息,当时正在眷轩与舞阳下着棋,殇聿的心跟着缓缓沉下,而舞阳的神情,更是万分紧张。

    她无话可说,因为是逐月皇挑起的战争;她更无语,因为一切都是必须要来的事。

    秋日倒是来临,边境的战事殇聿只保持不可让人攻破的城池,若是能险中取胜,自然甚好。若是不能,守住城池已是胜利。

    稍稍安慰了她一番,殇聿便匆匆离去。

    烽烟四起,腹背受敌,整个世间,都是一片混乱。

    殇聿本就是一个好战份子,如此的事情,虽让他左右为难,却也让他的战斗欲高高的涨起。

    整整两日两夜,他不曾回过王府,以往即便是再晚,他都会回来,如今可见战事之急,他恐怕也是彻夜未眠呢。

    他出征的消息传来时,她正在后院收着桂花,希望能做些桂花酿,得以缓和这几日的紧张。

    听到他远征,桂花洒落一地,金黄金黄的桂花,翠绿翠绿的树叶,一阵风吹来,带起桂花香味弥漫,却无法抚平她心中的混乱。风吹起满地的桂花飘零。如同她此刻的心,凌乱的在空中飘着。

    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临了,连一声道别都没有时间说,他就这样奔着那里去了。

    没做任何思考,她只是匆匆开口:“冷眉,赶紧备马,追上王爷。”她不会去阻止他,但也无法看到逐月皇和殇聿之间的残杀,而她却安然的在王府里生活。

    知道舞阳的心思,冷眉立刻接道:“属下早已准备好了。”似乎知道殇聿对蝶舞阳的宠爱无法无天,所以冷眉总是做着一些让殇聿愤怒的事情。而如今,却还安然无恙的活着。

    “小红,你前去青竹园代我跟王妃说一声。”如此的尊重,她还是要顾及的,随之又急急的开口:“冷眉,我们走。”

    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小红不觉得害怕,总觉得事情,似乎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总觉得小姐如此离开,又不知何日能回,因此紧紧的跟上前去:“小姐。”

    “小姐,您一定要平安回来,奴婢们都等着您。”

    或许,温暖便是如此吧?没有说话,蝶舞阳笑了笑便转身而去。

    他日的事情,她能怎样承诺,她不明白,在将来的某一天,经过那即将来的暴风骤雨之后,他和她之间,是否能还继续?更不知道,在他或是逐月皇,任何一方输了时,她又将是何等的下场?

    两种结果,是仅有的结果,无论是哪个,届时都是她所承担不起的后果。

    看似争夺皇位之战,但堵上去的却是她的人。

    殇聿坐于马背,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以舞阳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出征,断然不会呆在王府,如此,他故意的不回府,似乎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只是此番前去竭城,也不知是何等状况。

    整个大军,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紧张的神情,脚下的步子,倒是不曾放松,仿佛也在为着那十万火急的攻城担心着。能听到的便是不停的脚步声和大军行军的震憾。

    十几万的大军,不是很多,却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士气,整齐而又视死如归。

    行出不到五十里,便能感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待转过身,却又不曾发现什么。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躁动,殇聿这才再次回首,看到的便是蝶舞阳坚定不移的眼神。

    早已料到的事情,对他来说,似乎应该是不会激动才是,但看到她来,仍然还是会担心:“你怎么来了?”

    “奴婢希望伴在爷身旁”人太多,她不得不为他顾全颜面,降低自己:“请爷让奴婢跟着。”然一双眼眸中透露出来的,却是那种不容拒绝。冷漠的唇角勾起,看着眼前装作卑徽的女子:“好,你跟着”。

    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爽快,随即恢复。

    一路上,两人也不曾说过几句话,因为殇聿一直都在忙着。行军之时,他必须以身作则,严肃相对;驻营之时,他又忙碌着与众人一起塔建帐篷,亲力亲为。

    待到他回营,蝶舞阳已经因为坐马的疲倦而沉沉睡去。

    以前急着走路,倒也不曾觉得,如今她是巴不得越晚到谒城越好,因此人也就格外的累。

    夜里就寝时,殇聿偶尔会为她捏一捏身子,让她减轻些疲劳。她能知道她也是心理作用,但他如今却不能等。

    行得七日,无论是怎样的不能接受,终究还是到了谒城。

    一进城,便能感觉到那浓厚的紧张气氛,街道上行人寂寥,各家酒店商铺,门庭格外的冷清,偶尔前来,也不过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秋日里的凋零,让竭城的气氛渲染得格外的清晰夺目。行人的脸上,皆是一种漠然,如此的乱世,你急我夺,他们,无非是鱼肉,任刀俎宰割。这是一种长期的认命,从逐月皇交出城池伊始,这里已经注定没有安宁。

    对于这一切,殇聿并未有任何表示,于他来说,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只不过是可笑的过程罢了。

    自打听到他前来的消息,守城的将领,已经盼了好几日了。因此刚到竭城,殇聿便去议事厅。

    又是一整夜未眠,蝶舞阳看着就心疼,且不说在宁城的几日不曾好好睡,一路风法仆仆赶来,到了谒城又是如此。这般的累,他却乐此不疲,只为了去完成那可能的理想。

    而冷眉,也顺势去打听了一些情况。

    ……

    冷眉看着眼前镇定的女子,不得不说佩服她的冷漠:“小姐,似乎甯妃此番也前来了。”无需舞阳开口,他也知道她想了解这一切。

    “什么?”娘亲此刻身怀六甲,怎地也前来谒城了,逐月皇怎地就如此荒唐,也不该让她来才是啊:“此刻城中是何情况?”

    “前两日逐月皇曾攻城,差点破城而入,是宁城将领杜千龄拼了命,舍弃了一万人的性命才得以保住竭城。”

    “嗯。”点了点头,舞阳没再问,很简短的对话,但却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如此看来,逐月皇那边太过轻敌,如今殇聿前来,带上了乐狮、虎啸两员大将,再加上御陌,将宁城所有的后卫全部带来,可谓是倾尽所有了。若是逐月皇攻城,胜算也不知如何。只是娘亲,她此番跟着前来,定然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肯与逐月皇分开才是。

    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们母女二人,命运太像,娘亲不愿看到她的伤心,她亦不想看到娘亲的难过。没办法,只得跟在一旁,默默的关注着这一切。

    殇聿默默的听着杜千龄的汇报,频频颌首,直到最后,他赞赏道:“此番守城,杜将军记一大功。”有奖有罚,这是作为将帅的必备。

    杜千龄当即朗声道:“末将应该的。”

    点了点头,殇聿看了一眼在之座之人:“你等可有好的对策?”手尖抵于眉心,竟沉着无比的棘手。

    许久,都不曾有人接话,而是各自议论着一些什么,说着自己的对策,而后又相互推翻,然后再想,如此反复之后,得到最后的杰俊,这才开始对殇聿开口。

    乐狮性子太过急切,首先武器“王爷,如今末将想了一个很好的对策。”

    “说来听听。”

    “如今逐月皇兵临城下,估计也知道王爷亦有来,上次那段自信的输了,如今断然会变得小心翼翼。”看着殇聿颌首,乐狮得意的开口“我军可以向外宣称王爷领军十五万,皆是逐月皇定然不信,一定会查来查去,而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放出风声,说此番王爷只领军十万,让逐月皇上当。”

    冷笑了一声,殇聿摇首:“你觉得他会自信第二次过头?”而后看着坐人,再次开口:“还有谁,想到如此计策?”

    乐狮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狠狠的瞪了副将李钦一眼,这还商量出的计策呢,原来了不过如此。

    虎啸看了看殇聿,而后犹豫着开口:“末将倒是有一计。”神情之间,有些扭捏。

    “但说无妨。”

    “此番逐月皇之宠妃甯妃前来,适才杜将军也说过,甯妃……”

    深吸一口气,殇聿很是无奈,擒贼先擒王,似乎取用,如此最为迂回容易:“下战帖,三日后在明月原对决。”并未说计谋为何,殇聿只是朝乐狮点头:“你说的没错,如此,你们各自下去管好自下的军队。三日后大战。”

    话说完,人已经缓缓的走了出去。

    乐狮看着殇聿离开,才发现,即使自己不曾开口,离王也是这般想的,他不过是开了个头而己。他只是不明白,为何离王会犹豫那般长时间。

    殇聿刚离开,御陌便急急的跟了出去:“殇聿,你想用何计?”甯妃?那不是蝶舞在意的人以?虽然只是传闻舞阳是甯妃的女儿,而舞阳亦不曾开口说,但能传闻开来,可见舞阳自己也是在意的。

    “没事。”

    拉着殇聿冷觉的衣角,御承质问道:“你想对付甯妃对不对?”若真要对付甯妃,届时舞阳该如何面对?她的小若翾不是还在甯妃手里么?“你想没想过舞阳,届时你让她如何自处?”

    眸子闪开,看着远处的天际:“甯妃不过是她的义母,即使是伤心,也不会伤心多长时间。”

    “可是还有孩……”连忙刹住,御陌想起舞阳的叮嘱,只得沉默。

    “怎么,你还有话?”他的怪异,让殇聿稍稍回眸。

    “没有。”

    深深叹息,殇聿平静的开口:“一切,似乎早已注定,错就错在她当初不该去皇城。”猛然甩开衣袖:“你别去她那说。”而后,缓缓的消失在了回廊的尽头。

    舞阳能知道的是,三日后将要进行的一切,她并未问殇聿,一切该说的,一次足矣,若是他真能听进,亦不会走到这一步:若是听不进,多说亦是徒劳。

    越是这个时候,殇聿越是平静,两人在一起,决然不提将来的战事,况且他整日忙忙碌碌,能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

    她知道,那种的情况下,他断然不会让自己前去,因此也不曾提出要上战场,而是默默的进行着自己将要进行的一切。

    三日,很短,短得眨眼即逝。

    终于,九月三十日晨起,天边刚露出白色,殇聿便起榻。

    不若往日一般的悄悄离开,而是将舞阳唤醒,离去时一番缠绵的吻,含着几许歉意,他疼惜的看着她。

    沉沦之时,从他的舌尖递过一颗药丸,送至她的唇间,蝶舞阳心惊,当即作势吞下:“你喂我吃了什么?”心,一丝丝抽痛着,为着他的不忍,为着自己矛盾得没有自我的思绪。

    抽离开来,殇聿笑道:“乖,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好了。”看着她渐渐闭上的眼眸,殇聿缓缓的退了出去。

    他的身影刚离开,蝶舞阳只来得及用最后一丝意识吐出舌苔下的药丸,想着自己要快些醒来,快些醒来,而后沉沉的昏睡过去。

    离开寝房,殇聿便拉着御陌一起,众人皆去了练场。

    “离王,离王,离王……”他刚出现,几十万的大军便高声齐呼。

    声音震天,高高的飞扬,仿佛那冬雷震震,浑厚而又气势非凡。

    整个出征大军,行列排序井然有序,前排各队的副将,主将皆整装待发,豪气万丈。

    晨昏之间,天色微暗,一切似乎都很隐秘,也很明朗。、

    战鼓雷雷,一声声传来,震得所有人的意识跟着扬起。

    旌旗飘飘,呜咽着的风,吹得城内豪气弥漫开来。

    低沉的天色,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一个个蓄势待发的士兵,皆严肃的看着平台上意气风发的男子。

    飞上马背,殇聿满意的看着眼前的队伍,可谓是成败在此一举。大掌扬起,殇聿的声音跟着响起:“整军出发!”而后力夹马腹:“哈”的一声,马儿飞也似的率先奔驰出去。

    万马奔腾,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仿佛那天边阻霾的云彩,越来越沉,越来越低。

    蝶舞阳醒来的时候,头痛异常,来不及细细体会,用力的摇了摇头,不想却没有力气站起身来,殇聿此番的迷药不是一般的厉害。只得慌张的唤了门口的冷眉:“冷眉,快,快些来。”整个脑海,没有那种昏迷后的混沌,一切都清楚异常。

    下一刻,冷眉已经行进,抱起蝶舞阳便朝外行去。

    马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出了谒城。疯狂的颠簸,竟然让蝶舞阳的头慢慢昏沉,每次在她即将昏迷的时候,好猛地摇头醒来,再也撑不住了,她只得用力咬上舌尖,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血,一滴滴的从她唇间滴落,染满了她一身白衫,殇聿为她买的白衫,朵朵红梅绽放,却是红艳得刺目。

    终于,明月原到了。

    终于,她看到了马背上骄傲的他。

    远远的,两军缠打之间,只需一眼,她便可以准确的找到他在何处。

    漫天的血腥,浑厚的散发;震天的厮杀声,嚣张的宣扬。

    交接之处,他看到了男人高高的举起手间的弓,长箭对准,紧张的眸子看着眼前战争厮杀的人儿。

    下一刻,他失魂的尖喊:“不……”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是蝶舞阳带着泪,含着伤的痛。

    唇间溢满的血,喷洒而而出,点点落下,随即落入土地不见,那是她对是苍的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