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五零章(2/2)

手来,一个个地卸去发间珠花,余留满头素净。

    “王妃,使不得啊,使不得。”

    喜帕盖上,是一脸的平静和淡淡含着的笑容:“走吧!卸去一身沉重,她被苓儿搀扶着缓缓地向前行走。

    如此的大婚,没有喜轿,没有热闹的敲锣打鼓,更没有佳人的待嫁羞涩,有的只是一路的沉重,多的只是那满杯的幽怨。

    而殇清,看到的却是那红红的喜服,感觉到得只是那代表的幸福,他爱她,却不能走进她的心里,不会去深深地体会她此刻的痛。

    玉素夫人看到这一切,只是无奈地笑着。双眸透过屏风,看着那昏睡在榻的王爷。因为担心事变,他们无时不刻地将殇聿带在身边。若不是殇清一心要香菱,此刻殇聿早已丧命,也无须她这般的提心吊胆。

    “你终于来了。”虽是只等一会儿,但却是十年的微颤。忽略她将近九个月的身孕,更是忽略了如今的白事期间,如此的事情,是多么得不合时宜:“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可以。”香菱的好脾气便是这般,不会去伤害任何人,包括已经无意伤害了自己的人。

    和煦的脸上,有着惊心动魄的欣喜:“司仪,行礼!”见司仪没什么动静,他脸带恼怒地开口:“还发什么愣?”

    见证人脸色有些僵硬,毕竟此时此刻,离王的过世他们还没有消化:“是。”稍稍歉然,司仪便念起了那亘古千年的礼词:“自盘古开天……”

    “废话那么多,直接说重点!”

    司仪哑然,不得不转眸看着玉素夫人,一向重视礼仪的她,应该能为自己说上话才是。

    “罢了,随他吧。”今生就一次,且随着清儿来便是了。

    一阵愕然,司仪顿了顿声:“一拜天地!“

    殇清不用苓儿,自己扶着香菱的身子,转身朝大厅门口,稍稍弯腰,身子还未起来。

    “一拜——”

    “二……”

    “拜本王倒是拜对了。”霎时间,殇聿的声音冷冽的传入,伴着雄厚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霸气步进大厅,衣袂在疾大幅度的动作下,在空中划过一道醒目的白弧。

    一句话,吓得在大厅的几人魂飞魄散。

    玉素一脸的煞白,第一感觉便是捂着胸口,瞪大双眸地看着眼前一脸冰冽的男人;殇清虽较为平静,但扶着香菱的手仍然失态地吓得松了开来;而最为惊骇的,莫过于仰着脖子准备叫第二声的司仪,那活像见了鬼的模样,高高提起的嗓子来不及收回,整个人倒像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唯独只有香菱,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一手掀去红盖头,激动地看着那个渐渐走近的男人,多日的隐忍,反倒没了泪水。

    朝香菱微微颔首,遂而转向玉素夫人:“三娘,很惊讶么?”这个他认为待自己如亲娘的女人,竟然是最想害死自己的人,如此的现实,似乎有些残忍,却也足以让他残忍相对:“您到可以看看,里间躺着的是何人?”

    咬牙看了他一眼,玉素夫人竟然真地奔进里间,掀开被子,却见那一脸嬉笑的御陌时,当下差点没背过气去:“怎么是你?”愕然,震惊,不解,三种表情,要同时在一张脸上表露出来,看起来委实太过扭曲。

    “呃,本来就是我啊,你们抓错人了都不知道么?”哇哇,这样的表情,还真是让人高兴呢!“夫人,你如此模样,可以说是失望么?”

    “啊!”大吼一声,发泄完所有的抑郁。换上一脸的平静,甩开手中的被子,玉素气急败坏地走出里间,笑看大厅里的殇聿:“王爷怎地还跟我开玩笑呢,这段时间可算是把我吓死了。”

    “哦?三娘如此担心本王么?”缓缓地行至香菱面前,轻轻挑起她的一身嫁裳:“这便是三娘的担心么?好让人惊讶地担心。”手下一个用力,香菱的一身嫁掌已是粉碎,余留那裹身的棉服,却也被殇聿下一刻飞过的披风严严实实盖住。

    嫁裳片片翻飞,洋洋洒洒地在大厅里飞了开去,嘶声力竭地哀嚎着自己短暂的生命和婚礼的夭折。

    对于他的激动,香菱甚是感动。

    “呃……这个不过是因为香菱考虑将来……”

    “放肆!”怒地一掌袭上玉素夫人的脸,无视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且不说本王不曾离世,即便是死了,也轮不到你来摆布香菱。”从来,他都不会有不打女人的那种说法,在他眼里,只要欠揍,不分男女。

    殇清再也忍不住了,看着娘亲高高肿起的脸颊,心疼地为她拭去嘴角的鲜血:“殇聿,你未免太过无情,我娘亲怎么说也帮你登上离王的位置。”手下却在做着手势,让早早便已准备好的人马前来相助。

    “离王的位置?很羡慕么?很垂涎么?”冷傲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哥,殇聿毫不留情地打击着他一直以来的自卑:“很可惜,你只是庶出,只是一个贱妾产下的孽种罢了。”从来不会去顾忌他人的心伤,这便是殇聿的能耐。

    “殇聿,你太过分了。”

    “我就这么过分,你又能怎么样?”倨傲地看他,那种站在高处的鄙视,让人不得不动怒。

    冷冷地咬牙点头,本来阻止娘亲将他处死,不仅仅是只为得到香菱,更有便是顾念那仅有的一丝亲情,如今看来,原来十多年的隐忍,不过于殇聿是一种卑贱,如今他亦无需顾念太多:“来呀,给我将他拿下!”残冷的眸子,与殇聿有几分相似,亦带着一种决绝。

    霎时间,整个大厅,乃至府邸,皆是满满的黑衣人。

    殇聿戒备地看了一眼,眸间如殇清所愿地闪过一丝慌乱:“看来此番你是准备许久了。”不然不可能在自己突然出现的时候,他还能够调遣出这么多的人来。

    “哼,殇聿,你难不成以为这么些年,我在外只是流浪么?”

    “难不成还有什么?”微微挑眉,感到些微的惊讶,看来自己是小瞧了他。

    满意地看着他的惊讶,殇清阴狠地笑道:“既然娘亲决定将你铲除,我又怎么可能会只是袖手旁观。”得意地提步,来到两人面前,一把抓住殇聿的胸口:“不然怎么可能在几日之内,便将离王府所在下人一律换掉?”

    伸手弹开他的紧攥:“殇清,得意的滋味如何?”香菱似乎有些不舒服了,他不能再周旋了:“忍着些,殇清,有什么招式,你且上来好了,一次解决,省得你费心。”狂妄不羁的态度,在此时此刻,仍然不曾减去半分。

    抬首笑看他,香菱知道,他们的了解,已经到了自己只是轻颤,他便能知道为何的地步:“好!”这个男人,便是自己认定的男人。

    观战已久的御陌,亦捋起衣袖:“小卒子而已,让你们玩玩,还真当自己是神了。”

    看着两人如此,殇清当下大怒:“给我上!”手挥下,屋外的众人已经攻了进来。

    而他,已经连发几掌,朝拥着香菱的殇聿攻去。

    对他的攻击,殇聿只是含笑相迎,单掌劈开他的连环攻击,却也是游刃有余。如此周旋,似猫在捉弄耗子,抱着香菱的身子,亦是在空中飞来跃去的与殇清相缠打斗。

    打斗之间,自然是忽略了香菱越来越煞白的脸色,待到发现,却觉身下一片温热。

    心下大叫不妙,却发现香菱裙角已是一片殷红,滴着的血,是香菱的生命……

    血,已然将他的衣摆染得绯红,夺目的红,惊心得让人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