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有不少是无辜民众。日本人为什么把这种残酷的行为施加在无辜民众身上?”
东条英机虽然只会打顺风仗,但是显然比约瑟夫季南和其他甲级战犯脸皮要厚许多,回答道:“所谓普通民众与战争没有关系一节。中国与我们日本都是一样的。而作为中国政权的统帅者,居然指挥民众抗击日本和侮辱日本,以至于招来屠杀,这是中国统帅者的错误。跟我们无关。”
东条英机这种只准我打你,不准你打我的强盗逻辑,引起全场、包括日本人在内的一片哗然。
约瑟夫季南紧接着问道:“所以,你坚持不从中国撤兵,而且还将战争规模不断扩大。是,还是不是?”
东条英机很不爽,他在日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是天皇也不敢如此责问:“我不喜欢回答是还是不是!”
不过此时却也由不得他,约瑟夫季南道:“这是在法庭上,容不得你喜欢还是不喜欢!你必须回答,是,还是不是!”
日本律师团终于找到机会出手,道:“我抗议!检察官不能这样提问!”
威伯淡然道:“抗议无效!证人东条英机,必须回答检察官这个问题。是,还是不是!”
约瑟夫季南有威伯助阵也催到:“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东条英机死硬到底:“不是!”
约瑟夫季南终于逮到扳回一局的机会,反诘道:“不是?那么,从一九四一年十月,你受命组阁之后,日本从中国撤军了么?”
东条英机回答道:“没有,但那是……”
约瑟夫季南打断道:“你刚才的问题已经回答完了,我不需要你的解释!”
东条英机面色一黑。气得差点吐血。战败之前何曾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余生看着东条英机的口型,知道这货很想大骂一声:“八嘎!”
于是对身旁众人悄然做了个手势。众人对约瑟夫季南的提问,还是大声叫好。
虽然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对于记者席和旁听席的管控也比较严格,但是。日本东京的黑市上,还是会流出大量的黄牛票。在东条英机出场的时候,一张黄牛票的价格,已经炒到了一千美元。够一个普通日本家庭数月生活所需。
而余生财大气粗,一张不剩,全都买下。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就此多了一帮闲汉。而余生给这些手下的任务就是——适时起哄!
虽然这样做有些小家子气,不过,余生在后世和朋友一起登台表演话剧时,便知道,喝彩和喝倒彩的威力,有多么大。无论这个方法是不是小家子气,看到东条英机那张被满堂喝彩气得越来越黑的老脸。余生就觉得心神畅快,值回票价。
不过,东条英机的死不悔改,已经不是脸皮厚不厚的问题了。而是打心底里,就不相信道德。
所谓的道德和和平,只是东条英机的一个借口而已。其本心信奉的,是兽性极强的弱肉强食的那一套。却不知,人之所以胜过野兽,就是以内心的道德制约,部分摆脱了弱肉强食的兽性。所以,老幼妇孺才能得以保存。
如此,无论人类内部怎样的竞争,也不会真的伤及根本。
正如后世许多强调狼性怎样怎样的公司,大多干不长久一样。这些号称狼性的公司,很多时候,最缺的其实是人性。刻意忽略人和野兽的区别,不被人、乃至是自己人排斥才怪。
不过,东条英机的死硬,也不仅仅是针对中国人,当反诘涉及到英法美等国的时候,东条英机照样是一派死硬。
在回答完和中国有关的问题时,约瑟夫季南问道:“你是否承认犯有发动战争罪?”
东条英机仍旧道:“这次战争实在是日本的自卫战争!”
“既然是自卫,那么,日本为何肆意破坏华盛顿关于限制海军军备的《九国公约》?”
“先打个比方:给十岁的孩子一套合身的衣服,可当他满十八岁的时候,衣服绽开了。”
“但有可能将那件衣服缝缝补补使它合身——难道你不认为这样吗?”
“但个子长得太快,孩子的双亲来不及缝补。”
“一九四二年的‘巴塔安死亡行军’,强迫战俘在酷热的气候中长途跋涉,大批被弄得筋疲力竭的俘虏在‘行军’中遭到毒打、刺杀和枪杀。对此你负有什么责任?”
“按照日本的习惯,执行特定任务的司令官不受东京具体命令的约束,享有相当大的独立性。”
“据我们所知,经日本最高当局批准,强迫战俘在恶劣的条件下用双手修建泰缅铁路,路基两旁遗下成千上万战俘的白骨,是这样的吗?”
“我们没料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按日本人的性格,他们相信无论天上还是地下都不能容忍犯下这种罪行。”
巴塔安死亡行军,只是一个用来撬动东条英机,迫使其承认自己战争罪的细节。不过,约瑟夫季南也没有料到东条英机的脸皮厚度,远超预料。一句“没料到”,便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所以,只能转向下一个细节:“你在口供书中说,日本对美国、英国、荷兰发动战争,是因为他们在一九四一年七月二十六日发布了资产冻结令,是么?”
当日本北进苏联失败,诺门坎战役,日本关东军损失惨重后,日本便准备南下,占领东南亚一带各地。不过,东南亚一带自大航海开始就是欧美人的地盘,如今甚至是后世的菲律宾,都是美国人的小弟。
日本人南下掠夺,自然便触犯到了欧美各国的利益。为了遏制日本人,还以颜色,以美国为首的英国和荷兰等国,对日本发出了资产冻结令,将日本人在这些国家的资产冻结。并且,还进行了某些战略物资的禁运。这条命令一出,日本人损失颇为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