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小艺,居然让一个美国女兵把这个登门的日本律师直接送到了盟军总部,给关了起来。
而盟军总部也对这些行事肆无忌惮的日本律师发出警告,不准他们在审讯之前。再次骚扰余生及其家人。这一下,日本律师团终于老实了。
一九四六年七月十五日,日本投降十一个月后。日本东京,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大厅。余生作为第一个出场的中方证人,出现在法庭上。记者席上的记者们此时都快疯了。手下不停,谋杀着无数的胶片和胶卷。
庭长是澳大利亚的威伯。威伯说道:“如果法庭允许的话,起诉方希望传唤一位证人:余生先生!”
余生就此大踏步走上法庭。按照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规矩,在司仪官从证人休息室中把该证人引入法庭、登上证人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举行宣誓。依照美英法系的制度,证人宣誓这个环节,是非常重要的。一切证人的证言都必须经过宣誓加以确认。如果证人拒绝宣誓,那么证人的证言就会被认为无效,法庭就不能把证人的证言作为证据采用。
虽然,这种宣誓在证人声称其不信仰任何宗教的情况下。也有例外,但是余生在宣誓时,仍旧说道:“虽然我并不信仰任何宗教,但是,我可以以自己死于日本人之手的妻子起誓,以自己的血脉传承起誓,以无数战死的亡灵起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
余生此言一出,法庭上便安静下来。只剩下拿着笔和本子,疯狂记录的记者们笔下的沙沙声。威伯按照程序问道:“请你告诉我们你的全名。”
“现名余生。姓余,名生。在日本人入侵南京之前,名叫余胜。”
威伯接着问道:“你是何时何地出生的?”
余生道:“我于一九一四年十一月二日生于中国南京。”
威伯问道:“你在哪里接受的教育?”
余生道:“我并没有上过大学。只上过小学和中学,并在家接受过私塾教育。然后便继承了家中的武馆。”余生此话一处,记者席和观众席上一片哗然。作为一个强力的文化人士,作为一个蜚声海内外的大导演,居然没有上过大学!这可是个吸引人眼球的大新闻。
威伯也有些意外,他和余生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余生的文化素养并不低。不过,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并不是八卦的地方,威伯没有纠缠于这个问题。接着问道:“你在中国居住了多长时间?”
余生道:“自出生开始,我就一直居住在中国,直到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二日。”
威伯接着问道:“在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二日,南京城内的中队和中国人有没有进行过任何对日本军队的抵抗呢?说一下你所知的,日本人进攻南京的事情。”
余生答道:“在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一日,我和妻子叶轻语,就听说了日军攻占江阴要塞,并下令进攻南京的消息。后来,各种消息逐渐传来,在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二日,我们又听说,中国海军在中日江阴海战中全军覆没。这个时候,我和妻子叶轻语已经开始计划逃亡。”
“到了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二日,我从一个曾经在武馆习武的师兄说,南京守军将领唐生智打算放弃巷战。下令撤退突围,中队的抵抗力量土崩瓦解。我听说中队会从下关渡江,撤到浦口。所以就带着妻子准备跟着中队逃离。这样比较安全。”
庭长威伯接着问道:“那么,在下关渡口和你一样准备跟随中队渡江的平民多么?”
“非常多,江面上全都是漂浮物。大量的人准备借助这些漂浮物渡过长江。”
“那么,这些平民在渡江的时候遭遇到日本军队了么?”
“遭遇到了。”
“那么,在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二日,日本士兵在南京下关渡口遭遇到中国平民后,是如何对待中国平民的呢?”
“在渡江的时候,出现了日本海军。有五艘炮舰,四艘驱逐舰和四艘海巡艇,这些舰艇上都有机关枪。在这些军舰发现江面上和下关渡口的中国平民时,开始集中火力,射杀拥挤在下关和江面上的中国平民。”
在余生说完这一段记忆之后,日本律师团的麦克马纳斯,打断余生的叙述道:“如果法官阁下允许的话,我认为如果在这里可以提供这类证词的话,那么法庭给予起诉方的言论自由似乎太多了,尤其是我以前曾经提请法庭注意,起诉方用了许多时间来证明共谋罪(spiracy)的存在,而这种作证被允许,却没有任何一个被告可以同任何共谋罪联系在一起。我知道这在……”
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审判到了这个时间,以威伯为首的十一位官,也基本上明白了日本人的延宕战略。但凡是日本律师发言,就会在一条法理上云山雾罩的胡扯半天。
威伯打断麦克马纳斯的话,说道:“你我都知道在目前阶段,这种联系可以通过起诉方的证词来建立。”
麦克马纳斯辩白道:“我知道,庭长先生。”
威伯接着道:“我还没有说完!我曾经至少说过两次,而且你也听到过我所说的话。这种原因相同的反复反对是对法庭的不敬!”
麦克马纳斯假装道歉,拖延时间道:“嗯,如果我给您留下这种印象的话,我很抱歉,阁下,但是我只是在努力尽我的职责而已。我所代理的这位绅士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我要尽力保护,我要为他竭尽所能……”
眼见得这个麦克马纳斯又要开始扯淡,威伯打断道:“你应该遵守法庭的规则,以一种有序的方式来尽你自己的职责!”(未完待续。)xh:74240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