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屋堂内,纱幔中人琴音撩拨三下,算是对恩客的欢迎。
很快,又是一曲,琴声温婉流转,有如小溪流水,转瞬又如朝阳暖日,融化了寒冰。音律变的莺鸣燕回,轻快明清。
柳明闭目聆听着,心中渐渐生出希望,想要再欣赏一曲。
此时,纱幔内人影微动,琴声如水泻般,流转在柳明耳边。他听了这琴音,竟然有了些上的冲动之感。再加上那纱幔人影朦胧,屋内熏香的气味,更撩拨人的心弦。
又是一首曲毕,柳明才晃过神来,心中也是感叹这妹妹芸梨,真是妙人一个,虽未开口,却是琴音绵绵,将女人的温柔魅惑,传输到听者耳中。
音景合一,难怪有人愿意出这千金,买这“琵琶行”,虽是未见其貌,未与其语,这股温柔之韵,却让听者酣畅淋漓。
琴音结束,纱幔内人影一动不动。柳明轻轻咳嗽了一声,他以前也没来过这地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进行。说好是琵琶行,柳明感到自己是不是应该起身走了?
他站起身来,见那纱幔内人影还是未动,便转过身朝门处走去,却听得一声温柔入骨的呼唤,
“柳郎,请留步。”
听了这妩媚温柔之声,柳明当时心魂差点出窍。
之前弹琴,对方一言不发,让柳明还以为对方是个冷美人。柳明冲纱幔中女子拱了拱手:“芸梨姑娘……”
他这么一喊,又觉得有些不妥。芸梨的姐姐玉英是自己的婶婶,那婶婶的妹妹应该叫什么?
哎,自己家里这辈分,实在是太乱了。
纱幔微微晃动,里面的人影又柔声说道:“奴家与那玉英姐姐,虽并不是亲生,但是这些年来,也是义结金兰,形同亲身姐妹。奴家听闻柳公子为其婚事也ca了不少心,心里十分感激……”
柳明一听,自然大气道:“都是一家人,自当尽这份内之事。”
纱幔中的人影又轻声细语道,“你觉得柳永的诗词如何?”
“自然是绝佳。”柳明回答道。
“可是……他说你的填词功力,却在他之上。”纱幔中人影低语道,“是这样吗?”
柳明连忙推脱道:“我小叔那是开玩笑……”
纱幔内的谢芸梨没有回应,须臾,又柔声细语道:“柳公子,我给你弹上一曲吧。这是柳永填的词,似乎很受那些达官贵人们的欢迎。”
琴声再次响起,纱幔内的人影浅吟低唱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此曲曲调委婉雅致,吟唱之人带着些许忧伤。柳明听完,也不竟心绪惆怅,似乎想起了前世的工作,生活,恋人。
曲毕,柳明礼貌道:“早就听闻姑娘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飞针走线,出人意表。今日得偿一见,也是心满意足。”
柳明其实在这里呆得有些胆怯,他真怕呆的时间长了,被那杏儿知道,吃了醋。便想着找机会离去。
谁知,那芸梨却说道:“柳公子果然多才,夸起人来也这么文绉绉的。我听柳永说,柳郎之才,如天上之文曲星宿。可否就此曲填个词给奴家收藏呢……”
柳明手心里都是汗,又是一个要词的。这自己当初带两本高中课本穿越过来多好啊。
“柳郎……你不应,是否不愿意?”纱幔中的声音带着担忧。
“这……填词需要天时地利,当初永叔写出这阙雨霖铃,也不是一朝一夕。”柳明推却道,“若要填出这首词,需要一些时间。”
“没关系,柳郎,奴家今晚也无事。就是不知两个时辰够吗?”
此时,一楼的前厅,几位等待的主儿互相交头接耳道。
“我说,张兄,这琵琶行也就按理说半个时辰。可是那小子都进去一个半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莫非?”
“李兄,那是不可能。这位芸梨,出道以来,就未曾让任何人留宿。”
“可是今日……这家伙在里面呆的时间太长了。你说那芸梨虽为花仙之首,可是也有七情六欲,那小子长得挺俊儿,听说又是新中解元。这……”
“哎呦李兄,你别说了,说得我伤心欲绝,五内俱焚啊。”
这些风流士子,原本欢场上的潇洒客,如今却个个一脸苦相,一幅痴情男子的样子。
此时,二楼西厢房内,柳明对桌上的宣纸吹了口气,将毛笔搁在一旁。对着门口的侍女说道,“烦请……”
那侍女前来取了宣纸,又送进了纱幔内。
“这么快就好了吗?”纱幔内透出来的声音透着惊讶,显然对这完成的速度十分惊讶。那谢芸梨也是通晓诗书,能与京城才子吟诗作赋之人,心想如此仓促之下,怕是诗词也是无法出彩。
她拿起那词作,轻轻念起来:“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纱幔中传来惊叹之声:“这首词……如同一段凄美的感情,如一阵轻烟随风而去……其声韵凄婉,醉魄……”
芸梨既能赏词,也能填词,不少秀才举人,都被她比了下去。然而,此次此刻,她倒是着实被这词作震惊了一番。
柳明此时此刻,谦逊道:“一时仓促,没有准备,也只能如此了。倘若再给些时间,还能完善一下。”
偶尔装个逼,应该不会被雷劈吧。
那纱幔内的芸梨,似乎对着这阙词喃喃自语了好几遍,显得甚是欢喜。
“柳郎,此曲只应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