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跟着你去慈庆宫的人你都是怎么处置的?”陈矩不答反问。
“嘱咐他每不许外传,若有一字走漏,定杀不饶啊!”陈默说道,说着突然一怔,恍然明白了陈矩所说朱翊钧不满到底是为什么了,不由热血上涌,脑袋嗡的一声,颤声问陈矩:“义父,那些人,该不会已经……?”
“你说呢?”陈矩不答反问:“保守秘密,什么人最可靠?”
当然是死人!可是那么多人啊,足有十多个,怎么能说杀就都杀了呢?皇家的颜面真的就这么重要吗?陈默内心狂喊着,却不能问出口,冷汗滚滚而下,直觉得那些无辜的人都是因自己而死。
“你也别内疚了,政治斗争来不得半点心慈手软,你还是太嫩啊,慢慢你就能体会为父这一片苦心了。”陈矩仿佛能够猜透陈默的心思,缓缓说道。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给陈默讲这样的处事之道了,冯保便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他知道这是他们用惨痛的经历换来的经验,自己日后若想走向巅峰,势必也要向他们学习。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偏偏就是无法痛快起来。
“对了,咱家听陈友说,这些日子你跟京师那个歌仙走的挺近,有这么回事么?”二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一瞬沉默,很快,陈矩便状似无意的问道。
听他这么一问,陈默顿时从愧疚中醒过神来,望陈矩一眼,见其端起茶盏轻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知这才是对方找自己的根本目的,登时打起了全部精神,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不瞒义父说,孩儿还真看上她了,准备将他娶进门……”
“糊涂!”陈矩将手中的茶盏放到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狭长的眼睛内精光爆闪。刷的望向陈默:“你让为父说你什么好?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将她娶进门?你知道会给你惹来多大的麻烦,竖立多少强敌么?”
“这……”既然你说老子装糊涂,那老子就装糊涂好了,倒要听听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默暗暗打着主意。猜测道,那顾宪成对那程八谄媚的很,陈矩与其相交莫逆,这心里,怕是也是向着程八的吧?
“你小子少给咱家来这一套!”陈矩终于被陈默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成功激怒了。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来回回在厅中快速踱了几个圈儿,最后倏地停在他的面前:
“别告诉咱家你不知道李九妹与定国公徐文壁和大都督朱希孝之间的关系,那两人一直在打她的主意,只是互相顾忌,才让那丫头置身事外。还有,程八爷的名头你不可能没有听说过,你知道他掌握着多大的财富吗?你知道多少人想要跟他拉近关系而不得吗?你倒好,不但横插一杠子,从他嘴里夺食儿。还将他的外甥给扣了下来。你是直嫌将其得罪的不够狠是吧?”
“那义父的意思是……?”陈矩虽然说的并不客气,不过,从他的语气中,陈默却感受到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稍一琢磨,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看来倒是老子想左了,你并非完全是来替程八做说客,心里头还有那么一份儿‘父子’之情。是了,老子跟你的关系天下皆知,可谓荣辱一体。便是你内心深处再提防老子,面子上还是得过的去的。就跟老子对你一样,不到最终撕破脸,无论如何也得卖你面子。看来这‘父子’关系是双刃剑。不但制约老子,同样的也制约你!”
“你说什么意思?”陈矩狠狠瞪了陈默一眼,干脆明说道:“你若还认咱家这个义父,便赶紧将那李荣安放了,李九妹那儿也不要再招惹,回头咱家找个人替你在程八那里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