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京杭大运河的终点或者说就在通州,这里云集了各方商贾,大量的商人聚集于此,令通州的商业异常繁荣。
在通州码头转了一圈,杨鹤不由大为感慨,此时河冰初融,来往船只还不算多,这里便如此繁荣,若是运河完全畅通,这里会是什么样子?
大明的官员整天哭穷,简直就是手捧金碗要饭吃,就这一个商埠,一年能给大明创造多少商业价值?能为朝廷缴纳多少赋税?
杨鹤记得张凤奇曾经跟他说起过,大明每年收上来的赋税,不算田税一年只有二三百万两银子,其中还有一百多万两是盐税,有几十万两的茶税,以及几十万两的矿税,就是说商税寥寥无几。
这种情况下,东林党那些人还提出减免赋税,这些人哪里是为百姓着想,为朝廷着想?说这些人是在祸害大明还差不多,让这些人掌权管理国家,大明想不亡都难。
摇摇头,杨鹤轻轻叹了口气。
从张凤奇给他讲的一些人和事来看,东林党之中有些人是非常有风骨的,某些言官更是不畏强权,但是为什么这些人就看不出赋税乃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呢?
是他们真的不知道,还是被利益蒙蔽了眼睛?
而朝廷任用这样一些人治理国家,显然是用人的制度出了问题。
站在码头旁,杨鹤默默思索起来。
沉思良久,杨鹤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现在无根无基,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现在自己最要紧的是做好自己的事,站稳脚跟。
苦笑了一下,杨鹤转身寻了个人,打听了下通州军营在什么地方,然后直奔军营而去。
有刘启和张凤奇的书信,杨鹤很快得到了徐光启的接见。
初见徐光启,杨鹤实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干瘦的老头就是后世那个闻名于世的大科学家。
而徐光启也没想到刘启和张凤奇信中极力推崇的人竟然如此年轻。
一老一少互相打量了一会儿,徐光启笑道:“来,坐吧。”
杨鹤忙道:“大人面前,哪有卑职的座位。”
徐光启摆摆手:“本官这里没那么多讲究,何况你远来是客,坐吧,无需拘束。”
“多谢大人。”杨鹤忙道。
给徐光启施了一礼,杨鹤在椅子上坐下。
命人给杨鹤上茶,徐光启拿起桌上的书信看了几眼,然后笑问道:“刘御史信中说你是罗总兵麾下亲卫营的千总,可张知县信中却说你是抚宁县团练总兵,你到底是什么职务?怎么刘御史和张知县说的不一样呢?”
杨鹤忙道:“回大人的话,卑职原是罗一贯总兵的部下,蒙罗总兵赏识,让卑职担任亲卫营千总之职,不过兵部的人并未批复,因此卑职这个千总是做不得准的。
至于担任抚宁县团练总兵,卑职从关外回来以后在抚宁县购置了一些土地,购置土地的时候跟张知县认识了,蒙张知县瞧得起,让卑职担任抚宁县团练总兵。”
徐光启闻言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本官还纳闷呢,你怎么既是边军千总,又是团练总兵。”
说话间,一名下人端着茶水进来。
待下人把茶杯放好,徐光启摆手示意杨鹤喝茶,然后自己拿起茶杯饮了口茶。
杨鹤这段时间经常跟张凤奇等人打交道,已经知道这时人们会客,只有主人首先喝茶,客人才能喝茶,如果主人不喝,只是端着茶杯,则表示会面结束,主人要送客了。
这种端茶送客的礼节,可谓既风雅又不会令客人下不来台,实比后世人们看表,看时间找借口送客强多了。
待杨鹤喝了口茶,徐光启看着杨鹤笑道:“你从何处得知本官种过番薯?”
杨鹤忙把茶杯放下道:“卑职是从张知县的弟弟张凤梧口中得知的。”
徐光启笑着问道:“不知张知县的弟弟是做什么的?”
“是位举人,因屡试不中,便绝了仕途之念,这些年四处游历,偶然见识过番薯,得知番薯的产量极高,后来还听说大人曾种过番薯。”杨鹤道。
徐光启点点头笑道:“就说呢,本官跟刘御史和张知县并不熟悉,他们怎会知道本官种过番薯?”
笑了笑,徐光启接问道:“番薯的产量确实很高,但是百姓并不相信,也不认可这个东西,因此本官推广了一段时间,效果并不理想。你如何能让老百姓相信这个东西产量很高,并愿意种它呢?”
杨鹤笑道:“很简单,卑职找了一位老农,这位老农有几十亩地,卑职让他只管放心的种番薯,如果没有产量,他有多少地,卑职就给他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