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微笑着望着他,似乎那一刻,他的目光已然凝滞。
颙琰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再让他缩回去,显然不太可能,只得硬着轻轻向外拔:擦,你倒是是撒手啊!
乾隆爷依旧含笑不语,死死地抓住传国玉玺。时间,在那一刻,停了下来。
颙琰望向一旁的王廉:公公,这到底神马情况?!
王廉躲开了颙琰的目光,望向远方:你们爷俩的事儿,少扯上我。
颙琰无奈之下,只得望向一旁的两个大学士:擦,你们俩傻站在那儿干嘛?!等着吃饭啊!
两位大学士此时也蒙逼了,一身的冷汗:擦,这是什么事儿?!
“万岁爷?!”其中一个大学士轻声地唤了一声。
“嗯?!”乾隆爷一个机灵,眼神缓缓恢复了清明。他转眼看了看大学士,又看了看手捧着御玺的颙琰,僵硬的笑容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松开了手中的御玺,满意地点了点头。
舍不得啊,真心舍不得!
颙琰接过御玺,长出了口气:擦,吓死我了!
群臣见状,连忙再次三拜九叩。禅让大典,就此结束。紧接着,嘉庆皇帝的登基大典,随后举行。
首先,颙琰率领群臣向乾隆爷进行了跪拜奏乐之仪,那一刻的乾隆爷忽然苍老了许多。随后,大臣们向嘉庆行跪拜之礼。从此,大清的皇帝由爱新觉罗·弘历,变为了爱新觉罗·颙琰。
嘉庆望着台下的文武百官,眉头微皱:这就是朕的大清了吗?!
不,属于我的‘嘉庆时代’,还远远没有到来。
的确没有到来。
早在乾隆宣布禅位之时,他就曾大张旗鼓地修葺宁寿宫,打算退位后入住。不过,在禅让大典结束之后,他似乎忘记了这茬儿,一门儿心思地扎进了养心殿,死活不提出来的事儿。
擦,你一太上皇占着我皇上的地方,我上哪儿睡去?!
当然,这话颙琰童鞋还是不敢说地,只能老老实实地窝在毓庆宫,每天对着养心殿望洋兴叹:这老不死的什么时候挂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在那里睡上一顿安稳觉啊!
想睡觉?做梦去吧!
禅让大典结束后的第二天,和大人就带着一帮军机大臣来到了养心殿。
“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吧!”
“奴才们草拟了一些规范,还请太上皇过目。”和大人双手将一份奏折捧在手心,恭恭敬敬地说道。
“哦,拿上来让朕瞧瞧!”乾隆爷一听,忙示意身边的执事太监将奏折呈了上来。可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仍自称为‘朕’。‘朕’本为皇上的自称,他现在已经不是皇上了,自然不能再用,不觉一阵心酸。
这时,太监已经将奏折呈了上来。他缓缓打开奏折,只看了一眼,不由得龙颜大悦。
奏折开篇就对太上皇、皇帝、大臣之间的一些特定称谓做了规定。退位的乾隆爷为‘太上皇帝’,颁旨称为‘赦旨’,仍用‘朕’自称。而新帝嘉庆,只能称为‘嗣皇帝’。
看到这里,乾隆爷微微笑了起来。
“和珅啊,除了太上皇、皇帝这些称呼,奏折中还写了什么?朕的眼睛不中用了,刚看了几行就有些花了,还是你说给朕听吧!”又能说‘朕’了,乾隆爷心里非常敞亮。
“奴才们经过一番商讨研究,认为大臣们上书上表,凡遇到‘天’、‘祖’两字,都必须抬高四格书写,凡遇到‘太上皇’三个字,也都必须抬高三格书写。”乾隆爷越听心里越是高兴。
“遇到‘皇帝’字样抬高两格书写。”和大人又补充道,“日后,太上皇您过生日要称作‘万万寿’,嗣皇帝过生日称为‘万寿’。”
“好!”乾隆爷点头应允,“难得你们如此细心,你们若不提,朕都疏忽了。”
“日后,一应军国政事,嗣皇帝都要在太上皇的‘躬亲指教’下办理;官员进京陛见或新官员离京赴任,也都必须先请太上皇训话。”和大人继续说道。
“好,如此安排甚是周到,就按你们的安排办吧!”乾隆爷心里乐开了花。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颙琰抱着脑袋在那儿挠:擦,这是在玩我啊!
和大人笑了:地上有张脸,你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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