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了一声,李曦看着杨慎馀,问:“慎馀公以为应当以民运为主?”
李曦这一问,一直低着头微带紧张的杨慎馀这才突然的精神一振,抬起了头来。
“大人实在是不必如此客气,如此一来,实在叫下官无以自处矣。大人还是唤下官做慎馀最好……”顿了顿,他道:“不瞒大人,关于此事,下官曾多次同家父商议,期间多有争辩,不过到最后,下官和家父的意见还是趋于一致的,下官以为,要想转运江淮漕米入长安,最好最便捷,也是见效最快的,毫无疑问就是官督民运。”
李曦闻言不置可否,只是点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杨慎馀逐渐的挺直了腰杆,道:“若官运,一来滋扰地方,二来么……耗费巨大。家父任太府寺卿多年,他一直强调一点,庶民之力,乃天下最大亦最不可测度之力,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使之以利,则万民为之所动,如此一来,官府只需要善加调度,则不需造一船,无需扰一地,亦勿用动一民,则事可谐矣,岂不为上策耶?”
李曦闻言微微点头。
刚才在看这份文案的时候,这就是最让李曦啧啧称赞的地方了。
要知道,自古以往,朝廷治理天下税赋钱粮的主流思想都是官府积蓄和征调为主,也就是说,一切都是以官府为主的,究其思想根源,毫无疑问就是认为,朝廷的力量大过一切。
当然,这里面自然不会简单的只是一个治理税赋的问题,这里面还包括了复杂的治国思想,而体现的最明显的,就是每朝每代都会再三强调的“重农抑商”政策。
也就是说,官府不希望出现什么太过强大的民间力量,不希望老百姓整天想着赚钱,不希望老百姓全国到处跑。
无论是汉代的编户齐民,还是大唐的租庸调制,其实都是一种把老百姓禁锢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