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不知相公此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前来拜会一二。”
说罢,娄师德便微笑不语,还真像是来串门的模样,唐梁君见此间没有什么招待之物,心中一转之后,起身道:“老师,失陪一下,我去换身衣裳,再吩咐些茶汤。”
二人闻言点点头,唐梁君见状这才离去,一时间亭中只剩下唐冠与娄师德二人,借着明媚阳光,二人倒也笑意满满。
“没想到此人老成这幅模样了。”唐冠微笑间心中暗语不停,娄师德的出现确实有些意外,当即笑道:“不知相公是何时入得京职?”
“哦,来的突然,就在年前。”
说罢,又是片刻沉默,娄师德捋须笑吟吟的望了一眼棋局后,开口道:“此次冒昧叨扰侯爷清净,在下对此奕也有所涉猎,不知侯爷能否赏脸与老朽纹秤一局?”
“恩?”唐冠闻言笑容不变,眼底却微微一动,随即回应道:“言重了,能陪先生落得一子,是去病福分。”
说罢,唐冠便默不作声的将手伸向散落在盘的黑子,见到这一幕,娄师德眼光一沉,竟然也伸手捏向黑子。
唐冠手指与他干枯老手一触,变立即分开,只听娄师德言道:“侯爷见谅,老朽习于执黑。”
“哼,执黑?”唐冠闻言默不作声,心中却冷哼一声,随即轻笑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收拾起那白子来。
他倒是要瞧一瞧这个娄师德何德何能称为宦海猛士,当即二人默默不语拾子,片刻钵满盘空。
娄师德这才出声道:“侯爷,请。”
“那学生就斗胆了。”唐冠微微拱手,而后落得一子,娄师德见状微笑落于其下。
二人下的甚是随意,倘若行家里手一看这起手便分明是在糊弄对方,可是两人却都面带笑容,似是饶有兴趣。
只见两人一子接一子,都不杀不堵,只在最关键的时刻挡一下去路,而后又是新一轮重复。
“呵,侯爷太客气了,这一子为何不落?”娄师德突然出声,唐冠闻音笑答道:“老师不落,学生怎敢落?”
两人一边说一边缓缓的有一子没一子的落下,只听娄师德再次言道:“这下棋就是有趣,好玩,倘若能天天这么有趣,侯爷说是也不是?”
“先生的说的是,有趣的紧。”
“唐大夫年纪轻轻,却机敏好学,想必是侯爷教导的好。”
“先生过奖,是愚弟有些小聪明,学的好,相公说是也不是?“
“侯爷说的是,这朽木雕不得。”
“啪!”此话一出,唐冠突然一子彻底堵死娄师德去路,竟然开始赶尽杀绝,两人下的本来就很随意,双方破绽百出,可是却迟迟没有吃死对方,此子一落,唐冠便出声笑道:“侥辛,先生,得罪了。”
娄师德在其落子响动的刹那,心中咯噔一跳,而后暗叹道:“一模一样。”
望着将自己赶尽杀绝却像是理所当然的唐冠,娄师德暗暗摇头,他像极了那个人,此人在裴子隆老路上越走越远。
就在这时,唐梁君端砚而来,几方茶水还未落下,刚刚走近之际,娄师德却拱手道:“侯爷,叨扰了,改曰再来造访。”
唐冠闻言回礼道:“先生慢走,恕不远送。”
“告辞。”说罢,娄师德对唐梁君微笑点点头,起身负手离去。
唐梁君见他这么快就要离去,不由有些疑惑的望着其背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