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坐等将来身败名裂之日?反之,若大人未雨绸缪,以河南三镇之强兵,兼水师海陆之劲锐,则夏国未必可以逞意于关东?大人挟再造之功,收理社清流之心,只需十数年时间整顿朝纲,以关东州县之人口财富,中兴可期,便稳稳的千古名臣,比之屠戮故人,身败名裂,何异于天壤之别。”
他越说越况,可称得上富甲天下吗?倘若夏朝当真举兵东向,必定是全力以赴,北出洛阳经略中原,南出三峡收取东南,两边都是倾国之战。河南三镇,再加上西南海水师,只是数枚棋子而已,当真能力挽狂澜?”
马援一时语塞,许孝蕴却踏前一步,沉声道:“满朝庸碌,国用匮乏,难道大人就不能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赵行德看着许孝蕴,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你也太小看了朝中衮衮诸公?”
“大人当仁不让,”马援急道:“何必自谦”
“史书上,”赵行德打断他的话,摇头道,“以外力入中枢,取而代之之臣,可有善终?”
马援一愣,道:“大人乃众望所归,怎能说是借助外力?”
“如何不是?陈少阳,邓守一,虽说有学正推举,哪个不是起于州部?而赵某,除了博得虚名之外,世人皆知,亡奔夏国,部属割据,倚重武人。”赵行德冷冷地说道,不带着一丝感情,“哪怕是理社之中,陈、吴,朱等大人先生,可谓门生弟子遍天下,而我赵行德,除了军中这些士子之外,可有一点根基?将来,哪怕因缘际会,侥幸上位,若有大人不服,我除了兵马之外,耐掣肘何?总不能事事都将大炮火铳摆上街?”
“如何不能?”许孝蕴上前一步,厉声道,“操刀必割,乱世用重典,有何不可?”
话音铿锵有力,马援眼皮一跳,不由自主想起当年鄂州相衙外面血迹斑斑的照壁。
“乱世用重典?”赵行德摇头道,“且不提用不用得了重典,若果真如此,这就比夏国东进更好吗?保住了朝廷正统,还是皇帝的大位?”他走到窗前,扶着栏杆,看着外满天星斗下,露营的军士,缓缓道,“外人说赵某手握重兵,把河南三镇十数万将士,西南海水师两万余男儿,都算作赵某的私兵。可是,你们两位扪心自问,算么?许大人难道真的以为,赵某登高一呼,不管为什么?做什么,陆、罗、邓三位将军,数十万将士,一定会追附骥尾么?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