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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侠古今奇缘第1部分阅读(2/2)

多,音讯皆无。临行前告诉徒儿张天生说,他将于五月中旬回山,而今已近五月底了,却仍然渺无音信。

    世间最难耐的是想亲人,盼人归。天生在这座小木桥上一连等了近十天。他时而伫立,时而踱步徘徊,心事重重,浮想联翩。

    他听师父说,自己还在襁褓中时便被师父抱来此山养育,一晃就是十八年。刚懂事时,就听师父说,他是师父的一位好友的孩子,因遭劫难,其父母临危将他托孤给师父。但谁是他的父母,家住在何处,师父却从未告诉过他,问急了,师父总是很严肃地道:“等你长大了,特别是要把武功练成了,才能告诉你身世之谜。”

    近几年来,天生多次跪求恩师告诉他身世之谜,但均遭到拒绝。令师不仅不告诉他的身世,反而更加严厉地逼他勤练功夫,甚至还取消了他每日读书的时间,就连一日三餐都不用他料理,改由师父亲自下厨安排,他却吃现成的了。

    在这深山老林中,张天生一晃生活了十八年。这十八年中,师父没有带他出过一次山,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如果他是一个不识字不读书的人,也许不一定感到孤寂,但师父偏偏在教他练武之余,又教他读书写字。他虽然没有走出这深山老林,但他却从书本中间接地了解到了许多大山以外的事。人文地理,历史传承和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无不通晓。书中描绘的那万花筒般的斑斓世界令他心驰神往,期盼着能得到令师的恩准,早日走出山外,一睹为快。

    天生是个非常听话而又非常孝顺师父的孩子,从不违拗师父,让干啥就干啥。师父对他要求也很严,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只有在他生病的时候,才能见到少许的怜爱与呵护。

    这十八年来,天生几乎是在药水与汗水中泡大的。病书生为了辅助他快速增强体力和培植内力,常到深山老林?撷一些奇特的中草药,回来后炮制成药丸或粉状散剂,每日除让天生服食一粒丹丸外,还得赤身?体进入勾兑药液的热水桶里薰蒸。由于这种特殊地训练方法,加上他的天赋与勤奋,使其武功与日俱增,进展神速,足可跻身武林中一流高手行列,只是尚缺少江湖的历练与经验。

    “身世迷茫,何时得解?孤独凄苦,与谁述说?空怀文武,不得施展,一腔热血,壮志难酬!苍天哪!我张天生几才时能走出这蛮荒之地,困龙之所,行侠江湖,快意恩仇……”张天生先是低吟感叹,继而便仰天长啸。其啸声震山撼岳,空谷回荡,足有盏茶之久。

    天生啸声刚住,忽听幽谷云林中有人道:“咦!爹爹,前面有人长啸,啸声好霸气!莫非是……”

    “咱们过去看看,也许是他……”一个苍老声音道。但那老人不知为何,只说了半截话,就戛然而止。

    天生蓦地听到有陌生人说话,暗吃一惊,不知是何人擅闯入谷,遂走下木桥寻声迎去,须臾间,但见有两人飞掠而至,停立在他面前两丈外,也不说话,只管上下打量着他。

    天生见来者是一老一少,但见那老者长得须鬓斑白,鹤骨松筋,双目深陷,深邃有神;身着一袭灰布长衫,足登一双六耳云游麻鞋,一付久历风尘之貌。而那个年少者,长得面如朗月,眉清目秀,年约十五、六岁,头戴葛巾,身着浅蓝色的锦缎紧身劲装,腰系一条青丝绦,并悬挂一口松纹宝剑,外披一袭海青色斗篷,风姿绰约,光彩照人。遂抱拳问道:“二位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松云谷?”

    那少年目光咄咄逼人地嗔怪道:“何谓擅闯?怎么?这松云谷是你家私有领地吗?”

    天生见对方并没报出姓名,却反唇相稽,不禁怀有敌意地道:“虽非私有,但在下久居此谷,自然算是这里的主人了!”

    “风月无今古,林泉孰主宾?同为炎黄子孙,禹甸山川皆可自由来去,这小小的松云谷又岂能例外?”那少年不卑不亢地道。

    天生闻言,不禁怒道:“疆垣篱笆,国与家界也,难道不经邀请,谁都可任意逾越吗?阁下请速离开这松云谷,否则在下就不客气了!”

    那少年朗笑一声道:“不客气又能怎样?想动武吗?本公子愿意奉陪!”

    这边两个年轻人话不投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而那边灰衣老者却背着双手凝神向天生背后高埠上的松房观望,似察探房里情况,对这对年轻人斗嘴不理不睬,置若罔闻。天生见状愈发恼火,冷笑一声道:“看来二位是故意来找麻烦的,请亮家伙吧,你们是单个来还是一起上,张某接着便是!”

    那灰衣老者闻言,目光如炬地扫视天生一眼道:“你那病鬼师父没回来?”

    天生见这老者自见面就一直注视着松房动静,本就生疑,又突然说了句辱骂令师的问话,更加确定来者是敌非友,也不细想,冷笑一声道:“你这个老东西竟敢骂我师父是病鬼?家师不在,在下一人足可打发二位去西天!”

    那少年闻言变色,厉声道:“你敢骂我爹?”拔出腰间松纹宝剑,抖腕挽了个剑花,戟指怒道:“阁下好大的口气!你有何本事打发我父子去西天?快亮兵刃吧,本公子想单独领教领教阁下几招绝学!”

    天生冷笑道:“你还不配让在下亮兵刃,有本事尽管施为好了,在下决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少年闻言更加恼怒,“呛啷”一声还剑入鞘,双掌一分,亮个架式道:“本公子不占便宜,来吧,咱们徒手过招好啦!”

    天生见其还剑入鞘,愿徒手与己较量,又觉其傲骨英风,襟怀磊落,不像坏人,遂正色道:“舍长取短,自讨苦吃,阁下还是用剑的好!”

    那少年欺身近前,左手戟指一点,使了一式“仙人指路”,冷笑道:“少?嗦,快动手吧!”

    天生见是一招礼仪招式,不禁有些惺惺相惜,也只用了四成功力,使了一式“童子拜佛”,试探性地回敬一招。

    双方上手都没使出全力,但拳力指风相撞,天生一愕,觉得对方功力纯正无邪,实为正统武学。心中暗忖:“这一老一少究竟是什么来头?看情形倒不像是坏人,也许是误打误撞走进松云谷。自己身为主人,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地驱逐人家出谷。”想到此,杀气立消,决定以寻常武功招式陪对方走上几招,然后见机行事。

    那少年见对方这招“童子拜佛”虽为礼仪性招法,但觉暗涌潜力奇大,差点站不稳身形,暗吃一惊,忙凝神聚力,左指一领对方眼神,右拳向对方当胸直击过去。拳风劲疾,快如闪电,咄咄逼人。天生不敢怠慢,左掌一沉一圈,格开来拳,右掌迅疾前推,掌力一吐,罡风飒然奔涌,虽然只用了六成真力,而且又是普通招式,却让对方惊骇得暴退四五步。但见那少年目芒,恼怒地道:“阁下好狠毒!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打!”但见那少年身如飘絮,拳似流星,分袭天生胸前七坎要|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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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龙凤拳剑相争

    天生试出对方内力远逊自己,只是身法怪异,出招刁钻而已,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挥掌一荡,立即化去对方攻势,沉声道:“阁下还是出谷去吧,否则在下可就不客气了!”

    那少年自知内力不如对方,徒手相搏决不是人家的对手,厚着脸皮笑道:“拳脚上功夫,本公子不如你,你敢徒手接我几招剑法吗?”

    天生道:“悉听尊便!”

    那少年抽出宝剑,大喝一声:“看剑!”振腕便刺。但见剑芒暴闪,宛若流萤舞空,剑摇万点寒星,立将天生罩在光网之中。

    天生亦大喝一声:“好剑法!”双掌排空打去,掌风迭宕,宛若排山倒海,立将对方剑气压了下去。那少年剑法的确了得,比其拳脚上的功夫好多了,但见其脚踩流云步法,手中三尺青锋飘移不定,如风中柳絮,似云间飞羽,剑光宛若天星垂野,寒芒一片。

    天生凭借浑厚掌力,不躁不急,沉着应战,转眼间战过三十多招。那少年见天生仅以普通掌法便轻易化解了他的凌厉剑招,不禁心底升起一丝寒意,却仍装笑脸道:“阁下果然好手段!小心了,看这招‘排云驭电’!”话声甫落,剑法陡变。但见其手腕转动,剑尖一圈一回,剑芒暴涨,眨眼间震颤三十多次,如数条金蛇齐吐信,似九天银河落星雨,将天生前胸、双胁、下腹、喉头、周身三十四处大|岤俱都笼罩在剑芒之下,剑气之强,变化之诡谲,极为惊心动魄。

    天生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自忖:“好霸气剑法!也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本事!”遂使出师传绝学《风雷掌法》中第一招“风卷云舒”。但见其双掌一错,猛地外翻,罡风骤然大盛,掌影如山压去,似海潮急转,巨浪滔天,隐隐有沉雷之声,端的惊世骇俗。忽听那灰衣老者高声道:“云儿快避开!”又凌空遥击一掌,横截天生掌势。尽管那灰衣老者的掌力浑厚无匹,将天生发出的掌力大部震散,但那少年却仍然受到了波及。只听得一声尖叫,如寒空雁唳,哀惋断肠。天生抬头望去,但见那少年被震得如纸鸢般飘零空中,手中宝剑和头上葛巾皆被震飞,满头青丝如瀑布垂落下来,又随风飘逸,不禁惊呼道:“噫!原来是个女人!”

    与此同时,但见那灰袍老者腾身而起,快如闪电般凌空抱住了那少女,迅疾喂给她一粒紫色丹丸,冉冉落地后,又为那少女把了把脉,竟对天生置之度外,毫无戒备。

    天生见那少女面色灰白,蛾眉紧蹙,杏眼含泪,嘴角流出一丝殷红的血,显然伤得很重,不禁呆若木鸡,僵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恰在此时,但听林间传来一声叹息,走出一位葛巾布袍老者,冲那灰袍老者道:“狂客,令爱伤得怎样?”

    那灰袍老者抬头朗笑一声道:“好个病鬼,原来你在家里!云儿幸无大碍!虽被令高足震吐了血,但五脏六腑和经络并没受到多大损害,调息一会儿就可恢复过来。”

    天生蓦然见到那位葛巾布袍老者现身,并与那灰袍老者说话,愈发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那位葛巾布袍老者身前颤声道:“师父,您老是何时回来的?您与他们认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位后现身的葛巾老者是张天生的授业恩师――病书生魏真人,也是这松云谷的老主人。但听病书生责怪道:“生儿,你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吗?”

    天生闻言一愕,怯生生地仰望着病书生,满腹狐疑。病书生见状叹息一声,手指那灰袍老者道:“这位是庐山朱万通朱大侠,是你父生前盟兄,还不快给你朱伯伯磕头请罪!”

    天生闻听这位灰袍老者就是大名鼎鼎的“庐山狂客”朱万通,忙欲转身叩拜,忽觉一股巨大而又柔和之力将其托起,竟拜不下去,不禁暗吃一惊!心中暗忖:“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看起来不起眼,内功好深厚!自己若真拜不下去,岂不太给师父丢面子了吗?”天生想到这里,暗运真力强行跪了下去,叩头作揖道:“张天生拜见朱伯伯!方才晚辈多有得罪,还望朱伯伯海涵!”拜罢,额头已浸出了一层细汗。

    “好你个病鬼,怎么调教出这么好的徒儿!让老夫好羡慕,好!好!!好!!!看来这孩子的内力,放眼江湖,没有几个可与之争锋的了。好!果真是名师出高徒啊!我那远山兄弟能有这么个有出息的好儿子该瞑目啦!孩子快起来吧,都不是外人,不必客气了!”朱万通满脸笑容地道。

    病书生冲天生道:“生儿,你打伤了朱姑娘,还不快给人家赔礼道歉!”

    天生目视被其误伤的朱姑娘,见其气色比方才好多了,心中暗忖:“不知朱伯伯给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竟然恢复得这么快!”他十分尴尬地抱拳一揖道:“朱姑娘,张天生一时鲁莽,失手伤了你,实在很抱歉,望能原谅!”

    朱姑娘叫朱碧云,是庐山狂客的独生女,自是大家闺秀。她虽被天生误伤,却无丝毫怨气,含羞裣衽回礼道:“师兄好!方才是我无礼挑衅在先,受创亦是咎由自取,岂敢怪罪师兄?”

    当天生与朱碧云互道问候时,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各自不禁心中一动,互被对方绝佳的气质风度和不俗容貌所吸引,竟看得呆了。

    天生自幼被师父抱上长白山,很少与外人接触,基本上过得是与世隔绝的生活。今日得见碧云,宛若久旱得逢甘霖,异常欣喜。但因他初次与人家见面,并又晓得对方是女孩子,不好意思凝眸久看,忙转头面向朱万通垂手肃立,状甚恭敬。然而,朱碧云则不然,她年龄虽比天生小一岁,但常跟父亲闯荡江湖,见多识广,并混出了一个“流云冷剑”的雅号,因而比天生大方。她见天生长得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方才比武较量一番,已知其武功远胜自己,特别是听到父亲也称赞他内力深厚,足可与当今江湖上一流高手比肩,不禁暗生情愫,一双剪水美眸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天生不肯挪移。

    朱万通发现女儿有点失态,便轻咳一声,道:“云儿,还不快拜见你魏伯伯!”

    碧云闻言一惊,顿觉失态,羞得脸颊绯红,忙冲病书生裣衽一福道:“魏伯伯好!”但听魏真人笑道:“老伯晚回来一步,竟导致你与生儿发生了误会,你不怪老伯吧?也罢,老伯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又冲朱万通道:“老伙计,你明知生儿底细,为何不加制止,却眼看他俩斗勇?”

    朱万通睨视一眼女儿,并没直接回答病书生的责问,反怪道:“怎么?你这个病鬼也不懂待客之道吗?我们爷俩大老远来你这儿,总该先让进屋里喝口水吧?尽说些没用的屁话!”

    病书生何等精明,见状已知端倪,哪里是什么误会?分明是这爷俩想要试探一下自己徒儿的武功。小的故意挑衅,老的也想看看热闹,自己徒儿不明真相,稀里糊涂就中了圈套。不想小的吃了亏,老的有口难言,故而才转移话题,借故责怪自己,却暗示天生不懂礼貌,想争回点面子,遂哈哈一笑道:“狂客责骂的有理,快请到屋里坐,岂止是喝口水,自当美酒盈樽相敬耳!”道罢拉着朱万通的手,相携上桥,向松房走去。

    天生伸手示意,请碧云先走,碧云走到桥上,河水忽掀巨浪,漫过木桥,她怕溅湿衣裤,腾身跃起,翩若惊鸿地飞落到对岸五彩石上,忽觉眼前一花,但见自己站在一个孤岛之上,四面八方碧波汹涌,汪洋一片,哪里还有松房木桥和另三人的身影?顿时惊呼一声:“我的天妈!真是活见鬼了!哪儿来的这么多水?!”正自惊惶失措,却见天生踏浪而来,含笑道:“朱姑娘别怕,请随我来!”

    “你会凌波虚渡?可我……”碧云怯生生仍不敢迈步。天生道:“你误闯进了家师布下的九宫八卦阵里了!尽管大胆跟我走好了,不会出事的。”

    碧云小心翼翼地伸出右脚踩水试探了一下,发现水如坚冰,遂大胆走去。心里却暗自嘀咕:“原来是阵法,这一切只不过是障眼幻境而已!”一不留神,偏离了方向,但听轰隆一声,一道巨浪迎面打来,顿觉身子一沉,如坠深渊,惊骇地尖叫一声:“张师兄快救我!”就觉玉腕被握,身体上浮,双耳生风,飘飘然落在坚实的地上。睁眼一看,早已落在松房门前院里,天生含笑松开她的手腕,道:“这院子周围步步危机,不懂个中玄妙,切不可随意走动。”

    庐山狂客与病书生停步松房石阶上,正回眸看着这对少年男女,并没说什么,又相视一笑,转身步入堂屋。只听碧云嗔怪道:“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早知受辱……”不待其发完牢马蚤,但听自堂屋中传来乃父声音道:“云儿不得胡说!若不是你逞强,哪里会连番受挫?你也该醒悟了,要记住山外有山,人上有人!你今天虽然栽了跟头,好在没栽在外人手里,不算什么丢脸的事,反倒对你一生大有好处。”

    碧云看了一眼天生,见他也正看着她,双方目光相撞,各自脸颊绯红,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