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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灼华第5部分阅读(1/2)

    竟在咱们家待了十几年,一些礼仪规矩都懂,和五姑娘母女感情也好!我看就让她教导五姑娘吧……”

    李益越听越心惊,这话若是从前,他必定毫无异议,就赞同了大太太的话,可是今天先是在暗处听了两个女儿的对话,发现一直引以为豪的长女竟然辱骂亲妹,不由发怒,便训斥两句!他不过是好奇侧妃竟然让五丫头学木雕,便多问了两句,竟问出“弥天大谎”来!

    一直知礼懂事的二丫头张口就将错全归在了妹妹头上,且还冠了一个“辱骂嫡母”的罪名!一直以为骄纵不服管的五丫头竟然连真话都不敢说,连回答之前都要先看看丫头们的脸色,身边伺候的贴身丫头竟也跟着冤枉自己主子!

    再听听刚大太太的话,他心里起了疑,自然句句留心,这才发现自己的思路竟是被牵着走的,若是以前,随着她的话,他必然认为五丫头不过被侧妃高看一眼,便受不得一点委屈,遇事就要狠哭耍赖一场,就连大太太都无法管教!接着提到杨姨娘时,不动声色、半吐半露中她便将杨氏说成了粗俗不知礼的人……

    想到此,李益便接着她的话茬问:“可杨姨娘现正在禁足,怎么教导五丫头?”

    大太太似是才想起这件事情,不由为难:“要不,就解了她的禁……虽然当时您说的是一年,可……”她看向地下的爱羊。

    若依以前,大老爷必定不耐烦地说:“既然没到日子,解什么禁!”大手一挥,便也让五丫头跟着杨氏禁足了!

    可现在……教导……想到侧妃娘娘说的送来的教养嬷嬷和骑箭师傅,他猛然知道大太太在打什么主意,不由又气又怒!

    他故意慢条斯理地考虑半晌,才说:“侧妃娘娘还说要送宫中的教养嬷嬷来教导,宫中的嬷嬷自是好的,到时让她严厉一番也就是了!”

    大太太等了半天,见事情并没有像之前那般顺着自己的思路走,便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忙笑着回道:“呀!你看我,竟忘了还有教养嬷嬷这件事!唉,也算白操心了!”说着便亲手扶着爱羊起来,慈爱地为她抹去眼泪:“你看看,这小脸哭得……来擦擦!”

    爱羊的腿跪得麻了,竟站不直,又不敢真靠着大太太,身体便摇摇晃晃起来,偏还要挤出笑:“谢太太!不敢劳太太动手!”

    那模样看着说多可怜就多可怜!

    爱兰一直陪侍在旁,刚父亲奇异的态度便也让生性聪明的她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虽心下厌恶,但面上还是带着亲切的笑:“有什么不敢的!来,我扶着你!”说着又看向李益,娇笑着:“老爷,您都不罚五妹妹了,怎么还让二姐姐跪着?你瞧,二姐姐的脸都青了!”

    在青板石地跪了这么半晌,爱善的确觉得难受极了,先前将祸水东移的喜悦也全没了,只死死挨着,希望老爷能想起自己,让她起身!

    大老爷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儿,只见头发已经微散,脸痛苦地纠在一起,显然已是极其难受,到底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女儿,即使犯了错,也让他心中那点温情移了上来,便温声道:“起来吧!”

    又环顾四周,厉声说道:“今日之事谁都不准再提!有违此令者全部杖毙!”

    顿时吓得四周又是一片跪倒声,爱羊咬牙重新跪下,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天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可她并不气馁,她已经在李益的心中种了一只怀疑的种子,以后不管胡氏说什么,他都必定会私自另探一番,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爱羊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一些,不管怎样,就算胡氏真的像石纹说的那样动了杀机,至少还有李益这个保护伞!

    想到石纹,她便扭头看向一边不省人事的丫头,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今日最大的收获,便是这个聪明、善于审时度势、又太过自私就像毒蛇一般的丫头终于会离开自己身边,从此想要做什么事也会方便许多!不枉她方才当着李益的面刻意多看了她一眼!

    至少除掉了一个……

    第十一章 救人

    更新时间2012-4-9 20:16:22  字数:4223

    大太太心里暗恨,刚一得到消息她便知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让爱羊同杨姨娘一起禁足,这样既避开了李氏送过来的教养嬷嬷和骑箭师傅,又能趁机除去这个爱兰强有力的竞争者!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老爷竟然下了封口令,那就意味着他并不相信爱善所言,由此便会联想到半年前的那件事……

    想到这,她只觉冷汗从额头流下来,不,那件事绝不能让他知道!

    爱羊回到居然院不久,石绣便冲进屋子跪在她面前:“姑娘,求求你救救奴婢的姐姐吧!刚太太下令说她冲撞了老爷,打了二十板子,还要另叫人牙子来卖了呢!”

    爱羊惊讶:“冲撞了老爷?”随即想到可能是为了不将刚才她“辱骂嫡母”的事透漏出去,这才另找了个借口!

    石绣便哭着看向爱羊:“姑娘,只要你去求求老爷,我姐姐她必定会没事的……求求您了,求您看在我们姐妹俩勤勤恳恳地服侍下救救她吧……”

    画菊想到刚刚石纹那斩钉截铁的回答,顿时一阵气愤:“石绣姑娘,石纹冲撞的是大老爷,你要求情自己找大老爷去!作什么非要把姑娘拉上!”

    “谁不知道我姐姐是跟着姑娘出去的!”石绣怨愤地望着二人:“可现在姑娘没事,姐姐她却惹得老爷大怒……姑娘您告诉奴婢,我姐姐是怎么冲撞老爷的?她一向最为知礼,是绝不会做惹怒主子的事的……”她望向爱羊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告诉她,石纹是受她的连累被迁怒的,只因她是主子,所以受责受罚的却是她的贴身丫头……

    爱羊笑了起来,大太太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见石纹已经保不住了,便替她做个恶人,原本只是打几个板子,再撵出去就可以,她却硬生生地要卖了,让人家骨肉分离,再做些手脚,使得一家子对自己结怨……

    真的当她是软柿子吗?

    见爱羊竟然笑了,石绣只觉怒火腾腾地冒上来,只怪自己以前没听姐姐的话,竟然会觉得她可怜……

    爱羊正色看向石绣:“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是你想想,你姐姐她真的是一个知礼谦卑的丫头吗?她真的做到一个丫头的本分了吗?”

    “那只是在你面前……”石纹的话忽然顿住,看着爱羊,不知她说这些干什么:“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爱羊朝画菊使了个眼色,画菊会意,便退到门外,守在那里!

    爱羊才对石绣说:“什么意思?不过是不想让你们家当枪使罢了!已经赔了石纹一个,难不成还要你们全家都赔进去不成?”

    石绣虽为人爽朗仗义,但并不傻,立即听出这里面的弦外之音,警惕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爱羊便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性格,我相信若不是你姐姐在中间,我们两个必会相处的很好!”

    石绣的眼神飘忽闪了几下。

    “其实昨晚你们姐妹两个的谈话我都知道!”

    石绣惊讶地看向爱羊!

    爱羊便微微笑着:“你姐姐不只是那么告诉你的,而且她还可以算作是在帮着大太太做那件事……所以这是她咎由自取,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尤其是我!”

    石绣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来,想起昨晚姐姐说的“大太太已经对五姑娘动了杀机的话”,半晌她才拼命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她绝不相信姐姐竟然会傻得撞进里面去!

    “石绣,”爱羊怜惜地蹲在她面前:“你不是傻子,这半年多的相处,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了解也没有!我不是那种任由丫头们替我受罚而毫无愧疚的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倘若石纹因此死了,我不会有任何不安!”她直直看向石绣的眼睛:“因为今天若不是老爷明察秋毫,知道事情始末,那么死无葬身之地的很可能是我……你姐姐就是帮凶……”

    石绣似乎不会哭了,只是摇着头,重复着那句话:“不可能,不可能……”

    “要不然你可以去求求大太太!”爱羊说:“命令是她下的,她完全可以将石纹撵出去,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要你们骨肉分离……她只是想要你们一家恨我,帮她一起对付我而已!”她了然地看着石绣:“刚才你质问我的那些话是太太屋子里的丫头偷偷告诉你的吧?”

    石绣愕然地瞪大眼睛,想起银珠那神神秘秘的表情,喃喃地问:“为什么太太要这么做……”

    “因为你们已经陷进这件事了!”爱羊冷笑:“想要脱身是不可能的!”

    石绣双唇紧咬,眼神闪烁,似乎在考虑什么!

    “石绣,大太太认为我挡了四姑娘的道,所以对我动了杀机,但我绝不会坐以待毙!”爱羊满脸的郑重:“你们一家子要么听从大太太的话,和我拼个鱼死网破!要么就完全忠于我,与大太太虚与委蛇!”

    石绣愣了愣,继而冷笑:“五姑娘凭什么认为我们一家会投靠你,和大太太作对?”

    “凭的是大太太的为人!凭的是石绣现在的下场!”爱羊很冷静:“我问你,若是太太让你拿什么香在这屋子里点,让你给端我‘加了料’的饭菜、茶,让你指正我什么等等,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若不答应,太太有千种方法让你们一家死无葬身之地!若答应了,你也难逃一死,你的家人亦会受牵连!大太太不是一个心软慈悲的人,她不会允许那些掌握住她‘不慈’证据的下人逍遥地活着!”

    石绣已面如死灰:“不会的……大太太怎么会做这种事?不,”她突然反应过来:“太太说不定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都是你,都是你在危言耸听!”

    爱羊怜悯地看着她:“那么你去告诉大太太我刚说的话,看她是否能容得下你?”

    石绣当然不敢去,尽管大多大逆不道的话都是五姑娘讲的,但作为下人的她听了就是该死!她愤怒地瞪着爱羊不说话!

    爱羊便叹道:“你当我为什么要买那些刀子!还不是因为侧妃娘娘告诉我世子最喜欢木雕,她希望我能投其所好!”

    石绣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大太太自然希望四姐姐更有把握一点,所以想要除去我也不稀奇!”谈论到自己的生死,爱羊似乎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只懒洋洋地坐回座位上,问:“你说,我和四姐姐,谁的把握更大一点?”

    一瞬间,石绣的脑海里想起了许多事情,不禁恍然:怪不得姐姐会那么早就知道五姑娘有生命危险,原来她早就看出来了!想到聪明又一直护着她的姐姐,石绣含着泪哽咽:“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想救出姐姐……”

    “我可以救她!”爱羊突然说。

    石绣愕然地看向她。

    “我可以救她!”爱羊一字一顿地重复:“但前提是你和你家人的忠心!用一条命换你们的忠诚,值还是不值,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了,刚才已经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现在说不定人牙子已经进府,领走了姐姐呢!思及此,石绣便不再犹豫,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奴婢今后愿听五姑娘的差遣!”又抬头坚定地看着爱羊:“虽然奴婢的爹娘不在这里,但奴婢担保他们为了姐姐,也是愿意的!”

    愿意倒不一定,但是你们那个猴精似的父亲定是愿意进王府享荣华富贵的!

    爱羊轻轻地笑了:“我信你!起来吧!”她朝外提高声音:“画菊!”

    画菊忙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她守在门外,刚屋内的谈话她自然全都听见了,心里正惊疑不定时便听到爱羊喊,便忙收拾好情绪走了进去。

    “姑娘!”

    “嗯。”爱羊点点头,站起身:“你二人陪我去太太那里一趟!”

    二人皆知这就是要去为石纹求情了,心里都不由自主紧了一分!

    顺着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刚刚爱善截住爱羊的那个大理石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便是正房大院芜菁院了。正间三间上房,两边各三间厢房,只见金珠、银珠并大太太的||乳|娘赵嬷嬷两个守在正屋门前,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

    金珠见五姑娘来了,便朝她摆摆手,爱羊知屋里必定是大老爷和大太太在商量事情,微一迟疑,脚步一拐便进了左厢房的一间茶室内!

    室内珍珠正和于妈妈说着闲话,见五姑娘进来,忙笑着起身相迎:“五姑娘来了!”一边说一边请爱羊坐在铺着大红褥子的炕上。

    爱羊笑着坐了,珍珠忙又倒了一盏茶过来,双手递给她:“五姑娘尝尝,这是用旧年雨水甄的白茶!”

    爱羊起身接了,又含笑道谢,心里却在奇怪,于妈妈昨日是受了自己的赏,但珍珠这般热情又是为了什么。

    往日里大太太身边的四个大丫头,除了金珠,剩余的银珠、珍珠、宝珠都是眼睛鼻子高高在上的,今天怎么会这般谦和起来!

    于妈妈问:“姑娘这个时辰来是有什么事?”

    爱羊捧着茶放在膝上,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我听说太太要把石纹卖了,便想来求个恩典……”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二人:“她毕竟服侍我了半年……”

    于妈妈和珍珠对视了一眼,爱羊身后的石绣等不得,忙问:“怎么了?”

    珍珠便含笑说:“刚四姑娘已经给老爷太太求了情,因四姑娘说的恳切,老爷便准了!太太便降了石纹一级,又罚了半年月银,让她先出去养伤,等伤好了再回来当差!”

    爱羊三人俱是一呆,画菊先反应过来,问:“这什么时候下的令?怎么我们从居然院到这里,这么远的距离,都没听说?”

    居然院之所以为“居然”,便是因为它是李府最偏僻幽静的院落,当时大老爷声称“此等居然之所,乃是修身养性的绝好之处”,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后来爱羊到了分院子的年龄,一不是长女、二不是嫡女、三不是幼女,何况她与四姑娘只隔三个月,大老爷心里眼里满是嫡女,哪里看得到她,大太太便让她住了居然院!

    爱羊也看向珍珠,的确,这么远的距离,若真有这件事,那她们必定早就听说了!

    珍珠便笑着解释:“就是刚刚下的令,还没传开呢!四姑娘前脚刚走,五姑娘您后脚就来了!这会儿石纹可能还在柴房里呢!”

    爱羊便转头看向一旁焦急的石绣:“那你就先陪你姐姐回去,明个儿再来!”

    石绣忙屈身施礼:“是!谢谢姑娘!”

    爱羊点点头:“去吧!有什么事打发人来和我说一声!”

    石绣便忙抽身去了!

    爱羊也起身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老爷太太那里麻烦你们替我说一声罢!”

    于妈妈笑着挽留:“五姑娘再坐会儿吧!这么早回去也没事!”

    珍珠也道:“是啊!姑娘再坐会儿!”

    爱羊温婉地笑着:“不了!昨个儿绣了个荷包,得赶紧回去结尾呢!再说石纹石绣都不在,只画梅一个,我不放心!”

    二人便不好再留,俱送着出来。

    爱羊回头笑着:“于妈妈和珍珠姐姐留步,万不敢劳烦你们相送!”

    于妈妈和珍珠便原地屈了屈膝,目视着主仆二人远去了。

    这里爱羊和画菊走在青石小路上,画菊满腹不解:“姑娘,为何四姑娘要救下石纹?这样石绣一家子岂不是……”会感激四姑娘,连刚和姑娘达成的协议也会作废!后面的话她不敢直接说出来,便又说:“看大老爷起先的架势,石纹这次必难逃厄运了,可谁知四姑娘竟有这么大的脸面……”

    爱羊偏头想了想,笑着摇头:“那倒未必!”又正色说道:“四姐姐乃是正经的嫡女,况没有两年就出嫁了,是娇客!老爷太太必不会轻易驳了她的要求!况且她读过书,心机又深了一层,你在她面前凡事小心点!”

    画菊忙郑重应了。

    回到居然院,爱羊便从放银钱的小匣子里拿出五两银子,又让画梅从十锦屉里翻出半小瓶上好的金疮药和两支有簪挺粗细的人参,一同递给画菊:“这些你待会儿亲自送去石纹家里,就说这金疮药是南国过来的,用着极好!人参是我上次配药剩下的,只有这些了,也别嫌弃不好,就熬了让石纹补身子吧!比买了的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