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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灼华第3部分阅读(2/2)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昨个儿四妹妹训你的你又忘了,那是太太院子里过来的丫鬟,你要让着敬着,怎么能大声训斥呢!”

    爱羊心里不悦,但面上仍陪笑着:“二姐姐说的是!下次妹妹再不会了!”

    见她依旧如往常一样小心翼翼,爱善心中的疑虑有些消散,满意地点点头,又说道:“咱们还是去你的正房说吧,瞧你这个绣房小的,还没我院子里丫头的屋子大呢!”

    爱羊便陪着她往外走,边笑道:“您是长女,连太太老爷都高看一眼,我怎敢和二姐姐比呢!”

    爱善便得意地笑道:“那是!谁和你似的,笨头笨脑,只会惹老爷太太生气!”她最为得意的便是自己为长女,连尊贵如嫡女爱兰都不敢轻忽她的!

    二人进了正屋,爱羊让着爱善坐到了主席,早有丫头们沏了茶上来!

    爱善尝了一口,皱眉道:“怎么是明前茶?这么多的茶末子!”她嫌弃地放下茶杯:“我那儿喝的都是前阵子太太赏的大红袍,这个时候谁还喝这个!”

    大红袍产量极少,且价值千金,况李家并不算大富大贵,大太太即使赏也只会是一两半两,怎会能天天吃!

    爱羊心里想着,面上却羞怯地微笑:“这也是太太前阵子赏的,我尝着味儿还好!”

    李爱善不屑地撇撇嘴,只是些别人不要的碎渣罢了,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屋内摆设远没有自己屋里富贵堂皇,原先想打探的心思便淡了许多。她眼珠子转了转,便问:“妹妹近来在家里做什么?总不见你出屋子!”

    昨个儿不是才游了一回花园吗?爱羊只温婉地笑着:“二姐姐还不知道我,平日身体弱,不大能出去见风的,便只在屋子里做些针线!”

    怕是不敢出去吧!李爱善嗤笑,瞟了一眼爱羊,愈发觉得漂亮得有些碍眼,便有些恨恨地想,大太太不让她出门真是有道理!真该让她一辈子不出去,免得碍着别人的活路!思及此,她又想到一事,便问道:“五妹妹,昨日姑妈可曾和你说过什么?”

    来了,爱羊知是进入正题了,只疑惑地问:“姑妈何曾和我说过什么!就是和我说的二姐姐在旁也是能听见的!”

    爱善不耐烦地说:“谁问你这个!”又要说什么,待看见周围的丫鬟,便皱着眉斥道:“一群不长眼的东西,我和你们姑娘说事情呢,你们还杵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出去!”又对自己的两个大丫鬟碧桃、杨桃说:“你们两个出去守着!”

    在屋内伺候的原都是石纹画菊几个,饶是石纹脾气好,这会儿也不由得心生怒火,但也不由庆幸,幸好石绣刚赌气没过来伺候,不然就那火炭脾气,早就和二姑娘呛起来了!

    这样想着,她便屈屈身退了下去,画梅和画菊则迟疑地抬头看了爱羊一眼。

    爱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石纹的背影,回头看见二人脸上的神情便似笑非笑的问:“还在这干什么,没听见二姐姐的话吗?还不出去!”

    二人忙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爱善并未注意这几个主仆之间的暗流,见众人都走光了,自己的大丫头又在门外候着,便继续问:“我问你,姑妈在听戏的时侯不是和你说了两句话吗?说了什么,你一句句说给我听!”

    这盛气凌人的态度当真让爱羊哭笑不得,但现在还不是和她撕破脸的时候,何况这些也确实需要一个人传出去,爱羊只得一句句复述给她听:“一开始娘娘问我可曾听过戏,喜欢听什么,我便回说不喜欢;娘娘便又问我喜欢木雕不,我便回说不太了解木雕,只知一些家具屏风上的花纹全是用木头雕成的,娘娘便笑说‘傻孩子’,又大概讲了一讲,又指着头上的那对黄杨木梳篦让我看!就是这样!”

    爱善便皱眉问:“没了?”

    爱羊点点头:“就这些!说完后娘娘便又看戏了!之后便再没说过话!”

    爱善知她未必有胆子骗自己,便瞪着眼睛看她:“这若是实情还好,若不是看我怎么告诉太太让她罚你!”

    怕是你也不敢吧,若是把你这逼供妹妹的话传到太太耳里,那你打的算盘太太可就全知道了!

    “我并不敢!”爱羊忙低头,怯声怯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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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计策

    更新时间2012-4-1 19:16:02  字数:4212

    看她这般懦弱,爱善有些奇怪昨晚那些传闻是怎么传出来的,但现在她最关心的不是这件事,因见事情都说完了,便起身往外走去:“那我就回去了!”

    爱羊起身跟着送了出去,待到院子门外,爱善便扭头皮笑肉不笑地说:“五妹妹还是回去吧,不敢劳妹妹送我!免得日后再说病了怪到我头上来!”

    她身后的杨桃便笑了一声。

    爱羊只作未听见,笑着屈身行礼:“那就恕妹妹不恭,在这儿止步了!”心里却在说,都已经到院门口了,还说不敢让送,莫非要我送到家门口吗?

    爱善“哼”了一声,便带着自己的丫头扬长而去。

    爱羊身后的丫头见状都大气不敢出,屏气立在那里。她转身看见,不由好笑,自己不过是发了两次脾气,立了威,这些丫头就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轻忽了!若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估计院子里的人早就习惯了,哪怕她会生气发火!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你弱了,就连最老实的人都要来踩你一脚,你若变强了,就是最横行霸道的汉子也不敢招惹你!

    而我李爱羊,要的不是让人不敢招惹我,而是怕我!从内到外真真正正地怕我!就算是有一天会像前世落了个凄惨无比的下场,我也要别人绝不敢再那般欺辱我!

    爱羊想起在女牢里待的那些日子,及君易清射的那一箭,眼里一片厉色:那些绝不会再发生!绝不会!

    李府发生的这一切李氏自不知道,这天中午,她吃了午饭后,便疲倦地歪在秋香色金钱蟒褥子铺着的软榻上。

    通房大丫头黄鹂跪在踏板上为她捶着腿。

    李氏闭着眼道:“你怎么又干起这个来了!让小丫头们捶着,跟着我在正房待了一上午,必也累了,你也去歇歇!”

    黄鹂边捶着边笑道:“不累!虽站了一上午,奴婢到底年轻,况以前也是站惯了的,倒不妨事!只主子您昨个儿在那府里劳累了一日,今个儿又累了一上午,正该好好歇着才是!”

    李氏听了便算了,又叹道:“到底老了,只劳碌了一会儿,这身子骨便受不住!”

    “哪里老了!”黄鹂忙接话安慰:“主子您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呢!只三十多岁,那上了五十的人才说自己老呢!依奴婢看,您看着竟比奴婢还年轻呢!”说着又压低声音:“比栖露院的那位就更年轻了!”

    李氏睁眼便笑骂道:“你个小蹄子,现在捉弄起我来!”因知道这个时候都是自己的忠心丫头在门外守着,说话便也没了那么多顾忌:“那位再怎么样也是正妃,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位更是被封了世子,将来是要承袭的,我们怎么比也是比不过的!”

    黄鹂叹道:“若主子您有个一儿半女的,这日子也不用这般艰难了!”说着眼角便低下一滴热泪来。

    说的李氏也伤感起来,又想到十多年前那个没有缘的孩子,不禁恨恨地骂道:“王氏那个贱人,害了我五个月大的孩儿,哪怕她死了,入了地狱上刀山下火海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李氏二十岁的时候生了一个男胎,明南王府子嗣艰难,除了两个嫡子和一个庶出姑娘外,就再无所出了。宫中太后亦是心焦,李氏生了个大胖小子,便乐煞了明南王夫妇和太后,就连皇上也是龙颜大悦,亲自赐名为君易然,取“君子之交淡如水”之意!李氏便也着实风光了一阵子,连着回娘家省亲两次!只好景不长,孩子没后,明南王震怒,下令彻查,最后查到了只是地方上孝敬过来的一个侍妾王氏!明南王便命杖毙!

    只是李氏因生的时候伤了身子,便再难怀上。

    想起这些往事,李氏便恨得牙咬咬,必得好好咒一番那个杨氏不可!

    黄鹂见她气愤,忙转移话题,说起了李府:“主子昨个儿在李府觉得怎样?”

    “怎样?”李氏果然想起昨天见到的几个少女,说道:“还是那般罢了!大哥为人爱色偏又重名声,偏那个胡氏是个狠角色,不然为何那府里至今只有几位庶出的姑娘,一个庶子也不曾见?不过全哥儿看着倒也可以,只是连个臂膀也无,到底薄了些!”

    黄鹂便笑道:“给几位姑娘找几个好人家,帮衬着,不就行了!”

    李氏笑看了她一眼:“就你知道!只是这也不好办!依胡氏的为人岂肯让庶出的姑娘踩在自己头上!偏她自己出的姑娘又太像她,就那模样出去谁肯多看一眼!”

    “奶奶说这话就有些刻薄了!”黄鹂笑着:“您没听昨个儿大太太一直说四姑娘才名在外,又是个端庄性子!是最易做贵人的!”

    “呸!”李氏笑骂了一声:“她来我家多少年,我还不知她为人的!才名?上过几年学、会做几篇文章就是才华横溢了,那天下读了几本书的不就都成了才子了!但我们怎么就只听说了那几位!端庄?只有没容貌的人才说自己端庄呢!真正端庄又有气度又漂亮的人叫做‘仪态万千’!她那算什么!”

    黄鹂便捂嘴笑道:“主子您这话让四姑娘听见,可就哭死了!”

    李氏冷哼一声,便又叹气道:“不怨我说话刻薄!昨日你也见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管有外人和下人在,就明里暗里又讽又警告了一通!还说自己是姐姐,见妹妹做的不对就该训斥一番才是!你听听她这话,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将白的说成黑的!真真是我的好侄女儿!”

    “奶奶这话说的奴婢可不服!”黄鹂眨眨眼:“您没听四姑娘后来说,她是不把您当外人才这般的!要是去了外面必不会的!”

    “呸!”李氏道:“这么几年,你哪次见过胡氏将那几个庶出的带出去过了?单单她亲生姑娘一个!那两个还好,在家会客时也是出来的!只五丫头一个,从小被看管囚犯一般不许随便出院子!还不是看人家容貌好,嫉恨呗!”

    黄鹂听这话果然如自己猜想的那般,便劝道:“奴婢知主子您看五姑娘可怜,心里疼她也是有的!可说句大实话,那毕竟是庶出,这年头庶出的子女值几个钱?男子的倒还好些,到时分些家产出去单过就完了!但姑娘家,主母不喜,生母位份低,从小学什么也没人教导,有什么好人家会上门提亲!等及笄了,家里随便找个人家陪送几百两银子就嫁出去了!这以后和娘家就远了!又顶上多大用场!主子您得想想这个理儿!”

    “傻丫头!我岂不知你说的!”李氏叹道:“也就是咱娘俩说说闲话罢了!一个庶出,能值我费多大精神!只不过你也知道世子爱颜色,以前的那个欧阳仁珊、现在的荣华郡主、这半年又纳的那些妾室,哪个不是美人儿!那五丫头又是个绝色的,将来若是能进来,再得个一儿半女的,我这辈子也算是有靠了!”

    “可是,”黄鹂迟疑道:“看着世子和世子妃的感情好着呢!若是个侍妾,也就是小猫小狗的玩意儿,笑笑就罢了!但若真再封个侧妃,这成亲还没半年呢,别说世子妃不同意,就是世子也得考虑一下宫里的太后呀!那可是宫中最受宠的郡主!”

    “那又如何!”李氏摇头叹道:“你还是经历的少,所以不明白!再受宠也不是皇家的亲生骨肉,只不过白给了她一个封号罢了!世子才是太后的亲孙子,皇上的亲侄儿呢!你说若世子亲自去求,太后和皇上会不答应?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何必闹得大家都不高兴!再说五丫头虚岁才十四,正儿八经嫁人还得两年后!不急!”

    黄鹂便点了点头,又说:“那个五姑娘奴婢总觉得不太靠谱,自小没人教导不说,才学礼仪定是不会的,但奴婢昨天看了也听了,那就是个懦弱性子,嫡母姐姐们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的,就连那些丫头婆子都不定能辖制住!将来她怎么能得世子的宠爱呢!”

    “我说你没大见识吧!”李氏得意地笑了:“这么些年,你竟没看出来,那真正被世子放在心尖上的只那个死了的欧阳仁珊一人,不过是碍于皇命,不得不狠下心肠断绝罢了!不然你还真指望这世间男子竟会为一个女子而牺牲自己的前程性命不成!”她动了动身子,对黄鹂说:“这儿也捶捶!”便接着说:

    “不然为何那几天他会喝的酩酊大醉,杖毙了好几个下人!还不是因为亲手射死了心爱的人心情不好!啧啧,也真是够狠心的!不过这也就是五丫头的造化!你没见这满院子的姬妾连带着世子妃都是爽朗性子的!那个反贼之后欧阳仁珊不就是最爱骑马射箭、和世子比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人物吗?最最开朗外向的!”

    黄鹂早就听呆住了,但细想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偏又说不出来,只得问道:“那五姑娘的性子可就……”

    “所以那天我才细细给她讲了木雕,又告诉她世子最喜欢收集这些!就看她能领会多少了!若是个聪明些的,也不枉我白费力气!到时再找个木雕师傅给她,不愁她不引起世子的注意!”

    “是啊!”黄鹂怔怔地点头:“世子和那位欧阳姑娘都是最喜木雕的!”她想起有次远远看见两人在谈论木雕的时候,那位如花般娇艳的女子脸上意气风发的神情,那般的睥睨傲物、恣意自在,那时自己便惊闻天人,竟不知这世间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只是那样的一个女子最终也如昙花般未完全开放便消散了……

    世子真的像主子所说的那样喜欢她吗?若是真的,又为何会舍得让这样的一个女子在这个世间消失……只留下冰冷的尸体在泥泞的墓间腐烂……

    这就是一个男子的喜欢吗?那也太廉价了!

    随即她想到自身,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由心酸,原来天下的女子不论富贵竟是一样的薄命!

    李氏兀自说的起劲儿:“所以,我的意思是先送去一个教养嬷嬷和骑箭师傅,先学上一两年!等她及笄了,那个七丫头也就长开了,再细瞅瞅,说起来她的身份比五丫头还高一层呢!生母到底算个官家小姐!再说那天看模样性情都是好的!只是年龄小些,现在不大合适!”

    黄鹂回过神来,忙陪着笑:“主子的计策是最最错不过的!那五姑娘虽生得好,到底性情不行!但若历练两年还是这样,七姑娘到时就拔尖了!”

    “可不是!”李氏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很高兴自己的贴心丫头同自己想的一样:“所以这两年得赶紧给二丫头和四丫头说个好人家,将来亦是我们的助力!”说着又笑看了黄鹂一眼:“若你再争气点,生个一男半女的,我们就更不用操心了!”

    黄鹂心里也是愿意的,自己只是个通房,若能生养一个,再抱给主子养,自己的位分也能提成侍妾,将来也有了指望!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怀不上,不过想到王爷今年也不过三十八九岁,以后总是有机会的!

    这般想着,心里便又定了定!

    李氏又拍着她的手:“这事不能急,得慢慢来!赶明儿我再找个好大夫,给你好好瞧瞧!”

    黄鹂就势跪下,磕头道:“奴婢多谢主子体恤!”

    李氏脸上的笑容便更深了一层!

    次日画梅便请了一天假,直至掌灯时分才回!

    爱羊正在屋子里坐着,待要叫进来细问,画菊进来回禀:“大太太屋子里的于妈妈来了!”

    爱羊忙起身迎了出去,原来是于妈妈奉命将上学用的一应笔墨纸砚送来,质量倒都是上等,且也齐全,另有一本《论语》和一本《诗经》!

    于妈妈还说:“大太太的话,让姑娘们提前先看一遍,免得到时夫子一问三不知,也丢老爷的脸!又说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四姑娘!”

    爱羊知这便是训诫了,忙起身应了是,又让丫头们上茶,请于妈妈坐!

    于妈妈便笑着摆手:“不劳烦五姑娘,刚老奴已都送过了,在四姑娘那儿耽搁的时间长了些,得赶紧回去复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