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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梦阮一向很有耐心,青雀去办事,她虽然担心着司连瑾,却没有再往前走一步,就远远地盯着那宅子里的人似乎清理了什么,又安静下去,这下更加确定里头有问题了。
青雀动作很快,做事也十分沉稳,不多时却沉着脸回来,道:“大奶奶,他们挟持了世子!”
“什么!”夜晚风凉,陶梦阮坐了这么久腿脚有些发麻,乍一听到这话险些一个不稳从房顶摔下去。勉强稳住了身子,陶梦阮远远看着院子里的火光,沉声道:“走!”
“大奶奶,属下立刻去请太子殿下帮忙,大奶奶……”青雀自然不愿意让陶梦阮冒险,世子被人挟持了,若是大奶奶也出什么事,可怎么办才好。
陶梦阮一开始是不可置信,司连瑾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地方被人挟持,该不是新的苦肉计吧!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司连瑾平时也就是无伤大雅的开个小玩笑,不会在这种事上面胡闹,心里不由紧张起来,必定是司连瑾心情不好没有带护卫就自己出来,才让人下了黑手。回头看了青雀一眼,道:“世子等得起你去把太子殿下叫过来吗?”
青雀愣了片刻,陶梦阮已经飞快的越过院墙,落在院子里。
院子里都是人,大约担心引来官兵,都提着灯笼,并没有豪迈的点着火把,而中间一人头戴紫金冠,一把匕首横在司连瑾脖子上。司连瑾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眼睛却拼命地转动,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一个劲儿的给陶梦阮使眼色,奈何陶梦阮看都没看,只看向那中年男子,道:“你就是老临安郡王?”
“小姑娘有些见识。”宫渠哼了一声道,今日能抓到司连瑾倒是意外的收获,便是失掉了这个绝好的据点,也不算吃亏,虽然没想到救兵这么快就来了,但一个小丫头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谈不上什么见识,你儿子跟你挺像的。”陶梦阮并不稀罕宫渠的夸赞,对宫九浔和宫渠都没有什么好感。
“没想到陶家书香门第,陶姑娘却懂得武功,老夫真是刮目相看。”宫渠脸上没有半点笑意,“陶姑娘才嫁到国公府,世子若是出什么意外,陶姑娘的日子可不好过。本郡王可以把司世子交给你,不过,需要你替本郡王做些事情。当然,这事对你来说可容易得很。”
“哦,本夫人还有这本事?不知老郡王说的是什么事。”陶梦阮也冷沉着脸道。
宫渠向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上前来,打开一个盒子,里面一个小小的瓷盒,打开盖子,却是一条五彩斑斓的虫子。陶梦阮学医多年,虫蛇什么的她的不怕的,但见到这个,还是忍不住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宫渠没想过陶梦阮会认得那虫子,基本上没什么见识的女子见到这货也是这个表情,颇为自得道:“这是本郡王从南蛮手中得到的蛊虫,你只要将它磨成粉,放到太子妃的茶水当中,让她喝下去就够了。”
陶梦阮认得这货,她不懂蛊术,但学医尸毒,蛊虫她也认识不少,这种蛊虫长得像蜈蚣,名字却叫做黑寡妇。蛊虫不能用寻常的规律去推断,像这个,磨成粉之后,母虫死了,却用皮肉作为营养,包裹着无数的幼虫,由女子吃下去,再由夫妻ji欢转移到男子身上,若她真下到葛姝茶水里面,不用十天半月就能听到太子殿下的死讯了。
陶梦阮抿着唇,又看了司连瑾一眼,点了点头。那人合上盖子,将盒子递过来,还提醒道:“世子夫人小心,若是爬到世子夫人身上,祸害的就是世子大人了。”
陶梦阮自然不愿意自己拿着,接过来就递到了旁边的青雀手里,看向宫渠道:“我答应了,快放了世子!”
“口头上答应,若是世子夫人反悔了,老夫找谁说理去?”宫渠匕首没有移开,目光依然落在陶梦阮身上。
“那你想如何?”陶梦阮咬着牙道。
“自然是,留下些把柄!”宫渠说着,另一人又捧了个盒子上来,打开,道:“放心,这个不要命的,叫做噬心蛊,只是借住在世子身体里,只要世子夫人将事情办好,老夫自然会将它接回来。”
卧槽,这位老郡王假死之后是跑去学习蛊术去了吗?南蛮们不是最排外了吗?居然让他把好东西都弄到手了。看着宫渠捏着蛊虫要往司连瑾身上放,陶梦阮再忍就不是她了,沉声喝到:“等等!”
宫渠眼中凶光一闪,“怎么,世子夫人是希望我立刻送他上黄泉?”
“不,我只是提醒老郡王一声,请老郡王想一想,世子的命重要,还是临安郡王的命重要。”陶梦阮自然不会让宫渠将噬心蛊下到司连瑾身上,她对蛊毒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蛊虫是个多么危险的东西,一言不合就要命啊!何况司连瑾这样的人物,对于宫渠他们来说,就是那绊脚石好吧,等她将事情办好,宫渠会将噬心蛊弄走?她没那么天真去相信宫渠的话。
“你什么意思!”宫渠声音有些尖锐,他只得宫九浔这么一根独苗,宫九浔还没有子嗣,要是宫九浔没了,折腾这些有什么用。
“上回郡王爷是打算将粉虫儿放到我身上的吧!”陶梦阮目光紧紧盯着司连瑾脖子上的匕首,计算着角度,算着自己有几分胜算将司连瑾救过来,“粉虫儿下在女子身上,可以让女子生出一种独特的幽香,对男子有致命的吸引力。不过,老郡王大约不知道粉虫儿下到男子身上会有什么用吧!”
“你胡说,粉虫儿只能用在女子身上,根本不能下在男子身上!”宫渠横眉倒竖,显然是气恼了。
“看来,教郡王爷蛊术的人也留了一手嘛!”陶梦阮勾唇一笑,“粉虫儿之所以叫粉虫儿,除了女子绑住男人之外,男子,嗯,好吧,男子比较惨,会断子绝孙哦!老郡王,你难道没发现,你儿子越来越不喜欢女子了吗?”
宫渠脸色一变,司连瑾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宫渠下意识的松开手,却被司连瑾抬手一推,捏在手上的噬心蛊顺着衣襟落到宫渠胸前,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双目圆睁仿佛一双眼珠子要掉出来了一般。
司连瑾一直都在蓄力冲开穴道,本来再等个一时半刻,便能平平稳稳的冲开穴道,还能打宫渠一个措手不及,但陶梦阮提到粉虫儿,司连瑾就等不得了,心里担心陶梦阮早早就遭了算计,一时用力冲开了穴道,但内伤也不轻。
陶梦阮连忙将司连瑾拽过来,趁着人家乱作一团,飞快的离开了现场。司连瑾自然不会错过趁火打劫的机会,陶梦阮让青雀去调了人来,司连瑾跟陶梦阮一离开危险之地,青雀立刻带人上去围攻宫渠一伙人。
陶梦阮和司连瑾没有走远,就在不远处的一处屋顶上,看着这边的战场。陶梦阮原本反思了自己,不跟司连瑾置气了,可见到司连瑾跟她赌气,又以身犯险,虽然冒着险将司连瑾救出来了,但看着那边的战局,就是不愿意搭理司连瑾。
司连瑾还想教训陶梦阮跑去冒险,可见陶梦阮绷着一张脸,突然发现生气还要分先来后到,陶梦阮不看他,他发脾气又有什么用,终于叹了口气,拉着陶梦阮的胳膊服软:“娘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