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梦阮拿起玉牌细细看了一遍,有些惊讶,道:“这个是……”
“我记得你也有一个吧,似乎是陶家的东西。”慕雨莲侧头看着陶梦阮。
“嗯。”陶梦阮点点头,将自己的一个拿出来,“玉能养人嘛,好多人家都会自小给孩子带一个玉佩什么的,陶家也有,每人一个,刻了名字的,将来死了也要带到坟墓里去的。”说着将玉牌上面的小巧篆字指给慕雨莲看,“这是我的阮字。”
慕雨莲拿着细看了一回,发现自己根本认不出来,而她拿来的玉牌上面,那个字她自然也认不得。不由好奇道:“这个又是什么字?”
“……娴。”陶梦阮沉默了片刻,“看上去像是女孩子的名字,但我这一辈没有叫娴字的,我爹那一辈,似乎也没有……雨莲,这玉牌,你从哪里来的?”
“前天跟我娘去寺里上香,在寺里捡到的。”慕雨莲抿了抿唇,并没有隐瞒,“梦阮,玉牌是从一个年轻男子身上掉下来的,可他,跟已过世的韦淑妃几乎一模一样……”
陶梦阮微微张着嘴,她自然没有见过韦淑妃,但多少听过一些。韦淑妃三年前突然暴毙,也有传言是被皇帝赐死的,但韦淑妃没有娘家,从一个宫女一步一步的走到四妃之一,膝下既没有皇子,也没有公主,也是陪伴皇帝时间最长的妃嫔之一,皇帝并未削贬她的位分,依然以四妃之一的身份葬下。
“或许是巧合吧,这世上总有相像的人,你遇见一个,也说明不了什么。”陶梦阮微微皱眉,陶家这几代都没有嫁入皇室的,更别说入宫为妃的,陶家,似乎一直在避免跟皇家结亲,在当年陶家鼎盛的时候也没有。
“我姑姑跟韦淑妃亲善,我以前进宫时也见过淑妃娘娘。淑妃娘娘虽谈不上风华绝代,但也是一个大美人,又不是外面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人,你觉得突然出现一个跟她那样相像的人,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信吗?若说是淑妃娘娘的侄子外甥什么的,我可知道,淑妃娘娘是平民出身,家里早已经没人了,否则,淑妃娘娘怎么可能半点不帮着娘家?”慕雨莲翻了个白眼道。
“你是说,那个人是……”
“我怀疑,那个人是皇上的血脉。”慕雨莲神秘的凑近了陶梦阮耳边,“你想,韦淑妃从一个宫女,一步一步走到四妃之一,心智能差的了吗?我听说,韦淑妃曾经有过两个孩子,都意外没了,第二个还是七八个月的身子才没了的,若是孩子生下来了,送走了,她说孩子没了,也没有人会怀疑。而且,三年前,淑妃娘娘的死,很不寻常,说不定,就跟这个有关!”
“……”陶梦阮觉得,慕雨莲将来若是落魄了,可以去写话本子谋生,这故事编得多完美啊!
“梦阮,你不会以为我在逗你玩吧!”慕雨莲见陶梦阮听故事一般的模样,有些火大,“我这是为谁着急呢!你也不想想,若是他真是皇家人,到时候再牵连出陶家来,陶家可就有麻烦了!”
“别胡思乱想!”陶梦阮拍拍慕雨莲的手,“你说那男子还年轻,那他的母亲,顶多就跟我爹娘一个辈分的,可我那一辈的姑姑堂姑们,除了唐二夫人,其他都嫁在江南啊!除了叔祖父家的三姑姑因为难产去了,其他都好好地活着呢,实在没有你说的这样一个人。”
“那说不定是失散多年的呢?小时候被拐卖的那种。”
“……”陶梦阮扯扯嘴角,“你怎么不说我祖父、叔祖父当中,谁养在外面的?”
“说不定就是呢!”慕雨莲不甘示弱。
“我觉得,要真有那么渣的一个,那淑妃娘娘也不愿意认陶家了。”陶梦阮显然没有认同这一种设想。
大约被陶梦阮推翻了所有的假设,慕雨莲不想理陶梦阮,自己转过去啃点心去了。陶梦阮说是不信,这件事却放在了心里,心想着寻个机会回娘家问问陶少成,有没有这么个姑姑。
丞相夫人出来寻老姐妹说话的机会不多,若不是天色晚了,恐怕还想多呆一段时间。陶梦阮同慕雨莲祖孙两个告别,上了自家马车,一掀开帘子,却见司连瑾正靠着软枕闭目养神。
陶梦阮在司连瑾旁边坐下,道:“夫君,你怎么来了?”
司连瑾侧过脸不看陶梦阮,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她夫君,这是三岁还是五岁,竟然还在她面前事小性子!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陶梦阮捏了一片梅子干,塞到司连瑾嘴里,道:“天香茶楼的梅子干,味道不错哦!”
梅子干虽然腌渍过了,但依然是酸的,司连瑾猝不及防酸得脸都皱起来了,抬起头瞪陶梦阮:“我特意来接你,你就给我吃这个?”
陶梦阮噗嗤一笑,给他倒了杯水,道:“那不是看你困倦得很,给你醒醒神吗?”
司连瑾就着陶梦阮的手喝了一杯,又撇过头去。陶梦阮一面好笑,一面也知道司连瑾还不高兴她下午丢下他出来玩的事,也不怕丢脸,凑到司连瑾身边,道:“好夫君,莫生我的气了,我请你吃香酥鸭好不好?”
“我自己不能去吗?”司连瑾哪里舍得真与陶梦阮生气,但丢下夫君出门玩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否则日后他这个夫君在陶梦阮心里还有地位吗!
“那夫君自己去,我先回府了?”陶梦阮微微挑眉,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司连瑾拽住陶梦阮的手,不许她走,不高兴道:“人家叫你出来你就出来,我没说让你走,你就要走,你就不能哄哄我!”
陶梦阮看司连瑾撒娇耍赖的模样,若是个头再小一些,她都想摸摸他的都哄他睡觉了。凑近司连瑾身边,陶梦阮蜻蜓点水的往司连瑾脸上亲了一下,道:“好啦,莫生气了,我们去吃香酥鸭!”
司连瑾测了侧脸,陶梦阮在另一侧也亲了一下,才算满意,拉着陶梦阮的手并肩坐下,道:“福满楼新出了一种烤鸭,听说味道不错,我们一起去尝尝。”
福满楼是京中有名的酒楼,香酥鸭就是福满楼的招牌菜。福满楼的东家是惯会做生意的,酒楼的菜好吃不说,每个月还有新菜上市,不像其他有些饭馆酒楼,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样,生意自然一直都是好的。福满楼定期有新菜推出,酒楼的厨师也常在更新,但香酥鸭却是多年来的招牌菜,算是有名的经典菜式。
陶梦阮对新出的烤鸭没什么兴趣,前世各种各样的烤鸭吃过不少,何况烤鸭上面,来来去去也就是那样,也出不了什么新花样,想了想,道:“我还是想吃香酥鸭。”
司连瑾自然不会在这个上面纠结,陶梦阮这么说,他也没有反对意见。福满楼离天香茶楼本来就不远,马车很快就停在福满楼前面,司连瑾早就派人过来定了雅间,两人直接上去即可。
“哎哟——”前面一个人影从上头砸下来,司连瑾搂着陶梦阮一个旋转让开,还不高兴的往砸在地上的人背上踢了一脚,那人惨叫一声,往楼梯口滚了过去。连忙颤着声音喊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