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意思。权利她放了这么多年了,府里现在有多少安氏的人手她也有个数,就算以后迟早要让陶梦阮接手,也只能慢慢的来。安氏嫁入靖国公府这么多年,她的野心司老夫人也看在眼里,但哪怕是靖国公也不会糊涂到顺着安氏的心意走,毕竟靖国公府不仅仅是司家的,皇帝培养了司连瑾十几年,怎么可能让司连珏代替司连瑾。
正是因为司连瑾的身份一开始就有皇家的保障,他们虽然知道安氏的野心,也没有过多的苛责,毕竟司连珏也是司家嫡子,但哪怕司连瑾出了什么意外,也绝不可能由司连珏顶上去。
“行了,你回去吧!”司老夫人该说的都说了,也不想再反复的提,只提到司安然,“三丫头今年才十四,前儿才出了二丫头的事,她的婚事暂且往后放一放。”
提起这个,安氏就呕得想将司羽然打上一顿出气。虽然长公主府应承了上门提亲,但靖国公府的姑娘算计着舒明义落水的事,已经将靖国公府的脸面都丢了几里远。原本这事是司羽然的错,明面上不行,暗地里她还不能磋磨一个庶女?偏司安然不是个省心的,得知了那个秘密也不知用在好处,偏大剌剌的说出来,反倒将自己搞到现在禁足的地步,而司羽然却得了司老夫人的心疼,还亲自出面去替她周旋。
“你别想差了去。”司老夫人见安氏的表情,便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这个时候,人家难免抓着这件事说事,给三丫头说亲,也不见得能说到好的,终归三丫头年纪还小,等上一年半载事情淡了,说亲也不迟。”
“母亲说的是,儿媳知道了。”安氏虽然不服气,可也不得不承认司老夫人说得对,对她而言,司安然虽然不如司连珏来得重要,但也是亲生的女儿,她自然不愿轻易将司安然嫁了出去。可那清贵的人家,哪家不讲究家风清誉,有了这么一件事在前,哪怕司羽然只是个庶女,人家也要嫌弃,只得等上一年半载,这件事淡了之后再给司安然相看。
司老夫人疲惫的摆摆手,安氏退了下去。司老夫人叹了口气,向刘嬷嬷道:“这两年,安氏似乎越发不安分了些,当初我的做法是不是太仁慈了些?”
刘嬷嬷跟着司老夫人多年了,许多事都是一路看着过来的,哪能听不出司老夫人的仁慈指的是什么。只是她再是得脸,也只是个奴婢,只沉声道:“老夫人也只是怜惜国公府的血脉。”
司老夫人本来就苍老的脸褶皱更深了些,叹了口气,道:“阿珏是个好孩子,可安氏的心气太高,我只怕阿珏以后更加为难。”
刘嬷嬷没有接话,先夫人梅氏死的时候,世子才那样小,又有大姑娘和二少爷两个庶出的,国公府不能没有个掌家的主母。否则,嫡妻死了,国公爷为她守三年在续娶也是应当的。别看仅仅是两年的差距,国公爷若是晚两年续弦,嫡次子至少比世子小四五岁,继室夫人自然能少了许多想法,可谁让梅夫人福薄呢!
元亭长公主府上门提亲的时候,安家的事也尘埃落定。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点心铺子,为了节约成本用了陈面的事故,到最后牵连到户部和内务府,拖泥带水的扯出不少蛀虫来。到最后,安家三爷不用说,罚了几万两银子,人倒是没有弄进去,倒是安家大爷被夺了官位,安家老太爷也告老还乡,安家原本勉强算一流的官家,如今只有二爷还在外地做官。
安巧巧在国公府住了一晚就回去了,陶梦阮还以为是司连瑾说话太毒,小姑娘受不住了,没过两天却听说安家三爷开点心铺子原是安巧巧撺掇的,连点心的配方都是安巧巧琢磨出来的。而安家为这事闹得一家子丢官,安巧巧自然被安家责难,据说正在商议着将安巧巧送出去讨好什么人。
陶梦阮对安家倒是没有那么关注,但架不住熙园小厨房的两个厨娘都是那消息灵通的,陶梦阮下厨煲个汤,都能听一耳朵回来。
大约是被司老夫人窥破了秘密的缘故,长公主府上门提亲也没有半点敷衍,请了元亭长公主的长嫂苏氏上门提亲。在外人看来,司羽然虽然出自靖国公府,但也只是庶出,长公主府此举,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
司老夫人心里依然不痛快,任谁让人算计了一回,还只得忍气吞声都高兴不起来。当然上门提亲的苏氏也高兴不起来,为一个嫡次子提亲,提的还是个庶出,还要她亲自上门,她自觉贬了身价,偏元亭长公主虽是她弟妹,却也是堂堂长公主,元亭长公主开了口,她自然不能拒绝。
陶梦阮是小辈,商议亲事这种事轮不到她插嘴,只安静的跟在司老夫人旁边就够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这门亲事谈不上好的缘故,安氏这回ca持着倒是用了些心。婚事已经说定了,司老夫人也不怕长公主府再闹什么幺蛾子,索性端着茶镇场子,全由着安氏跟苏氏去谈,最后交换了庚帖,这门亲事便算是彻底定下来了。
安氏送苏氏出去,陶梦阮跟司老夫人告了辞,便直接去了司羽然的院子。
司羽然额头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与司倩然一起,在庭院里说话,见陶梦阮过来,连忙起身向陶梦阮见礼。
燕姨娘的冤屈算是洗清了,但人依然在庄子上,这是司老夫人的意思。司琪养在司老夫人那里,司倩然求了几回情,司老夫人都不曾松口,司倩然似乎也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哭闹,这两日也不往司老夫人那里求情,依然安安分分的过她的日子。
司倩然见陶梦阮过来,必定是有事要同司羽然说的,寻了个理由便回自己院子去了。陶梦阮看向司羽然,当日那一撞是用了力气的,如今伤口虽然好了,额头上还有一块疤,虽然有上好的伤药,也要一段时间才能消退。
经历了这一件事,司羽然反而没了之前有些阴郁的模样,性子更加沉静了些,放下手里的针线,道:“大嫂来寻我,有什么事吗?”
“今日长公主府来提亲了,这门亲事也定下来了,你想清楚要嫁了吗?”陶梦阮看向一脸沉静的司羽然,问道。
司羽然恬淡一笑,道:“当日大嫂对我说,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想想当初是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我想过了,便是舒明义当真喜欢男子又如何?我嫁过去是正妻,他再喜欢那个男子,也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男宠,哪怕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长公主难道会眼睁睁看着舒明义绝后?至少会过继一个孩子过来吧!我嫁到公主府做正经少夫人,将来有人养老送终,可我若是不嫁,大嫂,我只能终老家中,日后都没有人给我上一炷香。”
陶梦阮想起当日司羽然还说出那样冲动的话,今日却能这样清醒的分析自己面临的处境,仿佛短短几日之间成长了许多。看着司羽然沉静娟秀的容颜,陶梦阮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司羽然若能早想通这一层,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没想到司羽然倒是看得开:“大嫂不必觉得我可怜,女子嫁到哪里都不容易,我不过比人更难一些。可换个角度想想,丈夫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比起哪天喜新厌旧,我还更省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