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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喜春晴,几夜愁春雨(1/2)

    沉默良久,她终于转身走到他面前,“救她。”

    乔慕白勾唇,望着眼前分明已经六神无主却强壮镇定的女孩,“聪明女。”

    那神情和语气,几乎与乔子砚如出一辙。

    家庭医生收到通知,很快来香山别墅替艾兰止血诊治。程曦站在二楼房间的露台给乔默笙打电话。

    “妈妈昏迷不醒,我要这里多待几天。”

    几乎是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乔默笙已然察觉出程曦话语背后的疲惫和颓然,他抬眸,看到不远处站在露台上的女孩。

    她穿得极单薄,瘦削的身体站在晨风中,双眸半垂,他看不清她脸上和眼中的表情。

    “需要我进来陪你吗?”

    程曦握着电话,轻声道,“不用了,现在里面兵荒马乱,你来了也帮不到什么。”

    “早餐吃了吗?”

    “嗯。”鼻酸,嗓子发紧。她可以勇敢面对这世界所有的阴暗荒芜,惟独乔默笙的温柔体贴,会令她变得爱哭又脆弱。

    “别站在外面了,会着凉。”

    程曦闻言,抬起头,很快便看到乔默笙穿一件浅灰色羊绒开衫,卡其裤,站在半山处,正温润看着自己。

    “你……”她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身后的人突然打断。

    “程小姐,先生让你进去。”

    程曦点头,转头深望了一眼乔默笙,转身走进屋子。来到艾兰和乔慕白的卧室,她问刘医生,“我妈妈没事吧?”

    “需要即时送她去医院。”

    “那还等什么?”

    刘医生看了眼她身后的乔慕白。

    乔慕白浅笑看了眼她手中电话。程曦即刻会意,将手机自动交到徐妈手上,看向乔慕白,话语极讽刺,“这样就够了吗?需不需要搜身?”

    他勾唇,“我会照顾你母亲,3月25号,她一定会健健康康回来参加你的婚礼。但,如果你提前离开,她的死活,我就无法保证了。”

    程曦冷冷凝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重要吗?”乔慕白微笑,令陈医生和徐妈一起将昏迷的艾兰抬下来,离开。

    偌大的香山别墅里,只剩下程曦还有几个工人。是,乔慕白根本不担心她会离开。如果她够心狠,刚才艾兰自杀的时候她就已经离开。

    来过香山别墅许多次,程曦从没想过会有一日,这座豪华的别墅会变成一间牢狱,将她禁锢。

    工人走过来,问她要不要吃些什么。她摇摇头,上楼,倒头闭眼就睡。

    山脚,乔默笙的车泊在车辆众多的停车场中,看着乔慕白的车渐渐驶离。

    他不停拨打程曦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乔默笙又拨通助手文佳电话,“找人替我查一辆车的去向。”

    他没有再上去找程曦,乔默笙一向是沉得住气的男人。

    半个小时后,他驾车回到公司,文佳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他,“乔先生,已经查到……”

    那一整天,乔默笙一直待在公司,不时有人从他的办公室里进进出出。除了助手文佳,就连他的好友兼搭档林浩都不清楚乔默笙究竟在忙些什么。

    但有两点他可以肯定:一是肯定与工作无关,因为乔默笙将手中的工作很残忍地丢给了自己;二是肯定与程曦有关,因为除了这女孩,林浩想不出这世上还会有谁可以如此深地影响着乔默笙。

    程曦在房间里昏睡了整整一天,工人们不敢随意进来打扰,所以连午饭时分也没有叫醒她。

    乔子砚推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衣裙。就这样和衣躺在大床的一角,侧着身体蜷缩着,露出瘦削嶙峋的背脊。

    皱了皱眉头,他走到床的另外一侧,这才发现女孩的脸在月色下惨白成一片,眉心紧皱成一个川字,额角有极细微的冷汗,身体轻颤不停。

    “该死。”他即刻唤人去请刘医生,上前把程曦扶起来,却不想触到她滚烫的额头,“烧成这样,你是笨蛋吗?不会叫人?”

    他骂得一点不留情,可惜程曦已经烧得意识模糊,完全听不见。

    刘医生匆匆赶来,身为乔慕白父子的家庭医生,他这么多年来从未试过一天之内进出香山别墅两次。治病的对象又全然不是他们父子,而是另外一对母女。

    不同的是,大乔先生对着那流血过多几乎快要死的妻子却依旧可以谈笑自如;而眼前这一向桀骜不驯,罔顾他人生死的二少,却因为此刻怀里的女孩,眉眼间染满了烦人忧愁。

    刘医生替程曦量体温,整整40度,惊人的高。烧得女孩脸颊绯红,却冷得浑身颤抖。

    刘医生即刻替她输液,物理降温。输液扎针的时候,昏睡中的程曦感觉到手背一痛,竟怔怔落下泪来,“疼……”

    她梦见艾兰用玻璃碎片划破自己的手腕,那冰凉尖锐的玻璃片一寸寸滑进血肉。

    她仿佛能感觉到母亲的蚀骨疼痛,忽然缩回手,“疼……疼……”

    刘医生没想到她会突然动,针管一偏,戳在她手背的皮肤上,有轻微的血丝流出来。

    乔子砚眼疾手快,将她的手牢牢箍住,却抬眸看了眼刘医生,“轻一点。她疼。”

    刘医生点点头,心却因为乔子砚刚刚看他的那一眼而有点慌,他握着针头,在程曦的手上仔细地照着血管,却因为她双手一直动而迟迟不敢落针。

    乔子砚皱眉,于是道,“不如我来。你在我手上做师范。”

    刘医生闻言,吓一跳,“这怎么可以?”

    “来。”乔子砚已经伸出左手,指着手背中心的一条青筋,“是这里吗?”

    刘医生点点头,告诉他枕头最好要倾斜着,这样不会太疼,又教他其它的步骤。乔子砚试过两三次已经很熟练。

    径直将枕头从手背上拔出来,换了新的枕头,连上药水瓶。

    刘医生望着他流血的手背,“二少,您的手……”

    乔子砚却看他一眼,“替我扶着她。”

    他将程曦的双手轻柔握在掌心上,温声道,“还记得《千与千寻》里的无脸人吗?他不停地占有,不停地吃人。但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太寂寞了……”

    少女终于在他怀里慢慢地平静下来,他将针头轻轻推进她的血管中,整个过程极快,程曦再没有唤过疼。

    刘医生终于松口气,连忙上前替乔子砚处理手背上的细小伤口。

    乔子砚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女孩昏沉不醒的苍白小脸上。恍惚间,他看到从她睫毛处缓缓落至枕边的两行泪。

    屋子里陷入深寂如海的沉默。刘医生离开后,乔子砚才伸出手,抚去她脸上的微凉泪痕,“小曦,你会否明白?有时候,伤痛也是一种爱。一种无法割舍,不忍放手的爱。”

    高烧40岁度,程曦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梦里,她见到许多的人。

    见到父母撕破掩面不管不顾的争吵,幼小的她就站在一旁,沉默落泪,茫然无助。

    见到爷爷和奶奶双手相执,温和浅笑着望着自己,奶奶说,“小曦,爱是一辈子的事。”

    她不懂。爷爷和奶奶,程煜和艾兰。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结局。

    然后,她看到乔默笙,暮鼓晨钟的美丽时光里,他温润浅笑看着自己,“小曦,因为有你,这周遭的一切才有缤纷色彩。”

    她轻轻笑起来。心中开始明白,爱之于每个人而言,意义都是不同的。爱对程煜和艾兰来说,是激情过后彼此的折磨;爱对爷爷和奶奶来说,是每一个清苦日子里的执手相携。

    爱对于程曦来说,是乔默笙。

    她缓缓睁开眼,刺眼日光中,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乔子砚高大冷峻的身形。

    啊,又回到令人失望的现实。

    乔子砚看到她眼眸中清浅失落,却没有生气,“睡了这么久,起来吃点东西。”他说完,转身下楼。

    没过多久,程曦走下楼。大约是大病初愈,她的胃不停地抽痛着,非常的不舒服。

    徐妈盛了一碗清粥给她,程曦迟迟不去吃。

    乔子砚见状,将她平时最爱的糖心蒸蛋放到她面前,谁知程曦一闻那味道,一阵恶心感瞬间涌上来,她狂奔至洗手间,蹲在马桶边吐个不停。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胃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吐,胆汁浸满她整个口腔,苦得很。

    筋疲力尽回到餐桌前,乔子砚却面不改色,继续让她吃东西。她抬眸淡淡看他一眼,“我不想吃。”

    乔子砚于是自己喝了一口粥,任何用手箍住她的后脑勺,冰凉的唇贴上她的双唇。感觉到她的反抗,乔子砚道,“吃进去,再吐,我就接着喂。”

    程曦气恼,用力狠狠咬他的舌头。她很用力,口腔中渐渐有血腥味蔓延,这男人却始终不愿放开她。

    一直到她终于咽下粥汤,乔子砚才肯让她自由。她恨得红了脸,浑身无力地撑着餐桌,“乔子砚,你混蛋。”

    乔子砚却毫不在意,将那碗粥推到她面前,“自己喝?还是我继续喂你?”

    她咬牙,终究是自己拿起碗来喝。

    哪怕知道她喝下去没多久就会全部吐光,但乔子砚却还是令徐妈不时让她吃东西。

    足足一个星期,程曦才慢慢恢复。这一个星期,乔子砚寸步不离,一直留在香山别墅里。

    徐妈有时看着他疲惫身影,会忍不住叹息。少爷为这女孩做了这么多:怕她疼,每晚都亲自替她打针;怕她不喜欢,总是要等到她彻底睡着之后才会走进房去看她;怕她没有胃口,每天变着花样让厨房准备清淡开胃的小菜和粥食。

    哎,可惜,二少为这女孩做了这么多,却从来换不回那孩子一丝半点的笑容和感谢。

    那女孩的心,竟被她家少爷还要冷,还要狠。

    徐妈端了汤药走进程曦卧室。午后,女孩披了一件极厚的羊绒外套,坐在摇椅上,正垂眸看着书。

    她走过去,“程小姐,喝药了。”

    程曦沉默端起汤药,一口饮尽。徐妈为她送上蜜饯,“这是少爷亲自去买的。”

    程曦却看都不看,低头继续百~万\小!说。

    徐妈收回手,看她一眼,道,“程小姐,做人要讲良心。前几天你发烧40度,脑袋都快烧傻了,是少爷亲手替你打的针。因为你,他现在手背上都是被戳的针眼。还有,整整一个星期,他为了照顾你整晚整晚不睡觉。你就算再讨厌他,也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