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竟然怕了?
她怕什么,怕郑侍中不能待她好么,还是怕郑侍中风流依旧?那有什么可怕,哪个男人不拈花惹草,她管那么多作什么,横竖她是正头娘子,诰命,富贵,都是她的……没准还有她以后的儿子。
至于三娘……她爱笑话就笑话去吧,她是不能和她比,她什么都有,只要坐在家里,所有的好运气都会从天而降,她有什么,嘉欣突兀地笑了一声,她什么都没有,所有她想要的,只能凭这双手。
她不在乎她们背后说什么,笑什么--为什么要在乎,她们算她的什么人,也值得她分神去顾?
嘉欣越想越豁达,只不知怎的,眼睛里流出眼泪来--兴许是欢喜得。
她这里悲喜交加,嘉敏那头可头疼--她妹子兴师问罪来了:“阿姐阿姐,你听说了吗,二姐姐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呢。”
嘉敏歪在床上百~万\小!说,眼皮子都懒得动一下:“你说了,我不就听到了。”
嘉言:……
“阿姐,可是--”
“我去见过郑侍中了,”嘉敏淡淡地道,“郑侍中说,是二姐姐所愿,他不过成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嘉言:……
嘉言喃喃道:“但是、但是二姐姐她不知道--”
“就算从前不知道,如今也该知道了。”嘉敏道,“二姐姐是在洛阳,又不是平城,要什么消息听不到,阿言你太小看二姐姐了。”
嘉言怔了片刻,挨着嘉敏坐下,“嗯”了一声,头就勾了下去,还是有些郁郁不乐的样子。
她这个妹子啊,也是没吃过苦头,成天无事忙。嘉敏心里摇头,拉开话题去,问:“这些日子也没见你,你上哪里去了?”照理,是早该来问了才对,怎么到今儿才事发?她跟王妃学当家理事,也忘了和嘉言吱一声。
嘉言道:“表姐要出阁,阿娘给她添妆,我给她送过去,表姐留了我几日。”
嘉敏“哦”了一声,胡嘉子。有些日子没想起来了,她许的祖二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她记得昭诩成亲时候,他是傧相之一,也不知道是谁引荐--多半是镇国公世子抬举女婿,她想。
就听见嘉言悄悄儿与她说道:“阿姐阿姐,我和表姐偷偷去看了眼表姐夫--”
嘉敏道:“难不成表姐从前没见过?”
“她是见过,我没见过啊。”嘉言道。
嘉敏:……
要出阁是胡嘉子,又不是你,你见不见有什么打紧。嘉敏心里笑话,转念又想道,多半是胡嘉子心里还有些隐忧,想让嘉言给参详参详。然而嘉言才多大,能给出什么建议--不过是她们姐妹好罢了。
“……怎么样?”嘉敏问。
“阿姐你还记得么,上巳那日,我们去东山,不是姐夫……”被嘉敏横了一眼,忙改口道,“李郎君跳胡旋么,边上那个使劲给他下套子的家伙--”
嘉敏:……
“穿蓝袍子的那个?”
“可不是!”嘉言道,“就是他,表姐糊涂,还想着叫我扮个男装上去套他的话,我一看这可不成了……”
嘉言絮絮说来,她如何左右不肯,胡嘉子如何与她置气,最后没奈何,出去打了个照面:“他多半是认出我了,”嘉言沮丧地道,“开口就给我掉书袋,引经据典,酸得老掉牙了,偏表姐还喜欢--”
原来胡嘉子好这一口么,嘉敏心道,从前在宫里,可看不出来--要问胡嘉子从前的喜好,她的喜好就是皇帝。奇怪,祖二郎何必装出这等模样,他是如何知道胡嘉子的偏好--连她这个表妹都不知道。
这人是眼光厉害呢,还是擅长揣摩人心?
心里这样想,口中只道:“能掉出书袋来,也不容易了。”祖家又不是书香门第,累世经商,没有铜臭就不错了。
“表姐也这么说。”嘉言甚是没趣地道,“反正咬文嚼字的,我也不懂……”
“反正也不是要你嫁。”嘉敏结论道。
嘉言:……
嘉言哀叹一声:“得了,我要去校场,洗掉这一身的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