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战争》
——【3年前】——
【2042年2月19ri,俄罗斯·伊尔库茨克洲·艾拉乌斯季市。】
白皙的手指上缠绕着铂金的链子,系挂着一只漂亮的旧式怀表。
“滴答”,“滴答”,“滴答”……
优雅的红se瞳孔呈杏子状,饶有趣味地注视着一点点流逝的时间,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这就是人类纷争的源泉,人类所崇尚的唯一真知——时间吗?”
摆弄着怀表,想着人类至若珍宝的东西竟在自己的手中随着这好听的乐声白白流逝,
亚尔蒂路就不禁升起一种别样的愉悦感。
令阿尔卑斯山的雪也要羞涩的ru白长发和几近妖媚的红瞳,那是即使在艾因兹贝伦家量产的人造人中也出众异常的外貌,而如今,赋予给了一个男子。
亚尔蒂路·冯·爱因兹贝伦——这就是他的名字,一个念起来如同唱歌般美妙的名字。
“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如他所愿的向后流逝,他不禁陶醉在怀表发出的悦耳机械音中,即使只是一秒,但看着他人不断步入时间的尽头而迎来死亡,对亚尔蒂路来说,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他横躺在空旷室内的沙发上,这座几个世纪前建立在艾拉乌斯季市的灵脉之上的城堡睡起来要比想象的舒服。
这是一间极广阔的暗室,虽然年代悠久,但上个星期有好好打扫过而没有积上什么灰尘,亚尔蒂路躺着的沙发是靠近大门的,而靠近内墙的远处,则是完全没有点着油灯的完全的黑暗。
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那边的地板上似乎绘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而法阵的中间也似乎瘫坐着一个人,不过因为光线昏暗,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了。
“滴答”,“滴答”,“滴答”……
怀表还在响着,那清澈空明而又麻木的声音回荡在室内,使得环境莫名地散发着一股违和的气息。
这里没有窗户,但仍能听到穿墙而来的淅淅沥沥的雨声,亚尔蒂路所期待的东西,正一点一点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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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ri·伦敦。
一架前往艾拉乌斯季市的飞机正在起飞,而坐在头等舱里的人竟是在时钟塔里耳熟能详的著名讲师——领主·埃尔梅罗二世【韦伯·维尔维特】。
年逾古稀的他显得极度不满,无视了机舱的基本秩序而在抽着雪茄,因为焦躁而无聊地抖着脚。
“法克,那帮只懂得做chun秋大梦的混蛋。”埃尔梅罗二世忍不住骂道,三十五年前被他解体的圣杯战争如今又在魔术协会的做诡下密谋准备起了。
他的身前放着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将艾拉乌斯季市在伊尔库茨克洲的位置圈了起来,顺便还标注了几句脏话,是的,他一定要将这种如永不终结的华尔兹般的悲剧扼杀在摇篮里。
“滴答”,“滴答”,“滴答”……
然而,此时他的思绪却被忽然而来的声音所阻断。
“哪个混蛋的怀表?!小声点!”回过头,埃尔梅罗二世大声吼道。
回应的是空荡荡,头等舱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这是……急剧袭来的不安。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他发现这股声音来自座椅下,当他终于把座椅下那个发出“滴答”声的黑se匣子拿出来后,却已经晚了。
“滴答”,“滴答”,“滴……”,“答”。
冷汗从额头滴下,但还是沉默着……毕竟年逾古稀,已经不复年轻时的鲁莽。
却,引来沉寂。
……
……………………
……………………
“轰轰轰轰”
巨大的火雾中,仿佛开玩笑般,飞机的中部席卷出一股气雾,然后以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面——在空中渐渐纷落为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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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哈哈,哈哈哈~”这是亚尔蒂路发自内心的笑容,跟爱变奏的炸弹不同,怀表的声音可是准确的很。
“干掉了吗?”有个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点习惯xg的拖腔与抖音,从暗室的另一端传出。
“飞机爆炸了哟~”亚尔蒂路轻轻一笑,收起怀表,从躺姿转换成坐姿。
“那么,开始吧……”沙哑中带着炙热yu望的声音,这五十年的急切难耐终于要在此夜拉开序幕。
环绕在周围的油灯被注入了魔力,按照逆时针顺序缓缓被点燃,一下子将室内的样子完全映she而出。
没有看错,
室内的正中间确实绘画着一个半径约15米的魔术阵,那些奇怪的图案上点缀着些许用于疏导魔力的宝石,而在那正中间,则瘫坐着一个几乎和亚尔蒂路有着一样外形的女孩,只是,这名女孩极其讽刺地被穿上了天之服,一动不动地镇坐在那里,看来,是人格已经丧失了吗?
而刚才和亚尔蒂路说话的老人则穿着一身点缀着金丝蕾边的白se长袍,哗众取宠般地戴着神官的帽子,从遍布他脸上并还在不断加深的沟壑可以看出他古稀的年龄,那是一幅贪婪的、什么都不肯相信的脸,不过,这个老人却虔诚地抱着一本厚厚的古籍。
他的名字是谢尔盖·伊万诺夫·佐尔根,间桐脏砚的兄弟的后代。
亚尔蒂路的脸上却仍然留着欢乐的表情,在亚尔蒂路看来,这个老人的这幅样子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当初还以为这个老人有多么有趣,结果在间桐脏砚撒手不管后的几十年里,竟然和狗一样在魔术协会、艾因兹贝伦家、间桐家以及圣堂教会之间来回奔走。
亚尔蒂路忍不住嗤笑,连间桐家都那样了,原来不过是旁系的佐尔根家的后代还做什么蚍蜉撼大树的梦,不过,因为对各方有好处,这事竟然就这样成了。
【脏砚是死了吗?还是出于其它原因不管了呢?如果是死了,又是怎么死的呢?你可以理解为hf线被樱杀了,也可以理解为其它原因,嘛~】,
如果说这里有什么令亚尔蒂路担忧的话,那就是谢尔盖身后的那个穿着黑se长袍的女孩,她总是沉默地坐在一口棺材上,一言不发,她与此时坐在法阵中间的‘冬之圣女’的维多利亚·冯·艾因兹贝伦不同,这个女孩明显有着健全的人格,却总是不怎么说话,与她对视,她也只会歪着头做出疑问状。
对,那是艾因兹贝伦家没有的情报,是亚尔蒂路也无法理解的存在。
谢尔盖长久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地将手中的古籍给放到身后的一座灵牌之前。
笨重却谨慎地向着灵牌上间桐鹤野的画像鞠躬,谢尔盖喃喃地说道,“感谢您,鹤野伯父,您在四十七年前将这本书籍与寄托了佐尔根血之夙愿的米斯特汀托付给我,如今,即将迎来这夙愿剧本上的最后乐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亚尔蒂路掩着面,笑的在沙发上打滚,在他看来谢尔盖的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东施效颦级别的愚蠢了,许久,他捧着肚子,因为差点笑岔气而艰难地说道,“你们人类还真有趣,为了给yu望正名,就喜欢把它和jg神层面的什么高尚的东西扯上关系,这叫什么?自我意识过剩吗?真是双重标准啊,在医院接受输血时怎么没见你们人类说什么‘血背负的宿命’什么的呢?”
谢尔盖感到不悦,但也只限于用眼睛瞪亚尔蒂路的程度。
结果,这使得亚尔蒂路觉得越发好笑了,
“唉唉唉,您不就是想要永生吗?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愿望而浪费掉摆在你面前的你的五十年,人类这种生物,有时候真是倔强又孤注一掷的可怕呢~”
亚尔蒂路一直就抱着轻视谢尔盖的态度,他从一开始就抱着玩乐的心态。
“你这等木偶,不过是笨拙地模仿着人类的姿态而已,迟早,你我终有一人会倒在对方的剑下。”参拜完的谢尔盖收拢了目光,将视线锁死在亚尔蒂路身上。
“我可不会杀你,因为我可是极度感兴趣你的生命将走到尽头时你将有的狼狈样。”亚尔蒂路恢复了躺姿,只是翘着二郎腿。
“哼。”终于,以冷哼结束对话,谢尔盖转身面向米斯特汀。
“这次的咏唱后你会陷入沉睡,把你的宝具留下。”谢尔盖y沉着脸,下命令。
歪歪头,米斯特汀那呆呆的样子做着不解状。
“我会让‘他’复活的。”
“恩。”米斯特汀,少有的出声,然后点了点。
一切安妥,虚空中,所谓的理想掺杂着yu望,希望并着绝望,仿佛已经能听到世界之外,来自‘门’的声音。
“降生于树海的槲寄生啊!大地的尘埃为你祈愿了千年,当神之国收获了最后一秋的麦浪时,你夺走了光明让黄昏降临!如今,我们仍为你祈祷千年,只为赞颂你那唯一闪烁而过的驳神之光,解放吧,米斯特汀!
在咏唱结束的一瞬,刹那间流露出的气息令人的心被魔力形成的漩涡所占据,坚固的城堡竟然被气息搓开条条伤痕,逆着强光,亚尔蒂路强行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是的,那个苍老的老人此时正举着的是一把被魔力的瀚海所包裹着的邪魅的枪,猩红、恐惧,直达人内心对于末ri的遐想与渴望,那是多么美丽的枪,在一瞬间达到极昼,那光光芒与枪身化为柱,名为弑神之枪的光柱贯穿了城堡、逐退了平流层的乌云,并在这之际直达,最深的远方。
“释放吧!把在冬木市的大圣杯那里取到的两百年的全部魔力……全都给!!!!!”
老人竭尽全力的呐喊着,那个光柱仍在继续,那一刻,世界的一切都如蝼蚁那么狭小。
“这就是……引发奇迹的前兆吗……”亚尔蒂路对自己说道,不,这已经是奇迹本身了,即使为见这景象本身,赌上人类那渺小的几十年的生命,又有何不可?!
终于,那抹光芒穿透了世界,向世界之外的门打穿了一个孔。
“根源……”亚尔蒂路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抬头望着远方,是的,他确实感到了根源似乎就近在咫尺的感觉,是的,还在靠近,还在靠近……
然而没有声息的,那股靠近暂停了,弑神之枪的那一击最终到了尽头。
但是,那光柱没有消失,而是逆流了回来,借助打通世界的孔,更加汹涌的魔力就如泄洪之堤崩溃时的气势,从世界之外流了回来。
紧接着,魔力之流沿着既定的轨迹灌入了暗室中所绘制的法阵中,从中间开始,源源不断的暗se部分开始变得鲜红,而当整个法阵的血红映she了半边天际并开始旋转之后,魔力之流停止了,是的,因为没有大圣杯的稳定效果,米斯特汀所打通的连接世界之外的‘孔’闭合了。
下一幕,在这极昼的景象趋于平静的前一瞬,亚尔蒂路看到了,看到了跟随着那法阵,身穿天之服的维多利亚消失在光的另一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未来得及发出笑声,身边却已经爆开了他人的笑声,那是谢尔盖,手中持着恢复了原型——槲寄生的米斯特汀,他几近癫狂的笑着,仿佛这个奇迹是为了赞颂他的‘伟大’而产生的那样。
无奈地摇了摇头,亚尔蒂路自认这次是自己失算了,但是,这种从未有过的愉悦感却掩盖了他对面前的这个叫谢尔盖的老人的鄙夷,饶有趣味地,他一脚踢开了米斯特汀留在暗室里的棺材的棺盖,终而在棺材内看到一名毫无腐烂的俊秀的少年。
“是吗,将会是场有趣的圣杯战争啊。”微笑着在渐腿而弥漫的雾气中离开,
是的,确实久违了,这足以期待百年的闹剧。
《久违的圣杯战争》·end
《幕落之冬》
《幕落之冬》
——【2年前】——
伦敦的雪已经积了两个星期了,有些忧郁的天空仍然不见放晴,整ri整夜的灰暗使得本该喧嚣的城市也安静了几分。
二十年没落过如此大的雪,在覆雪的长街,兴奋的孩子们穿着冬装,嬉闹着追逐而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这是伦敦街头最后一座投币式电话亭,四十年前建成时的那一方狭小,至今仍然完完全全地保留。
雾气使电话亭那透明的四壁起糊,但朦胧地,仍能看到里面的身影。
“嘟……嘟……嘟……”
没有铃声的通话,频率丝毫不变的提示音在空寂地回响。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几声喑哑,最后终于接通了什么。
“……”电话这边的少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然而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却忽然语塞,稍有干裂的唇停滞在那里,保持着微张的姿势。
听到话筒那边,有个妇女的声音以强装出的开朗说话,
“喂,您好。这里是……潘德拉贡家。”
“……”电话亭里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无言,表情有些愀怆的少年一言不发。
“喂?”
少年没有答复。
“喂?”
妇女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答复。
电话那边的妇女感到了些许异常
因为痛苦,而发出了些许呜咽声,然而少年终究没有说话,
“是……艾德里安吧……”那边的妇女稍许揣测后,将语调压轻,念出了他的儿子的名字。
“!”因为震惊,少年的表情显得越发痛苦,有想要说出来的话,而又逃避着不敢面对挚爱自己的母亲,那股压抑与矛盾,却因为母亲的一句揣测而崩溃,终于地,他开口了。
尽管声音压得很轻,少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漠然,不想让过多的恐惧与不安流露在自己的话语中,
“母亲,我要去……参加圣杯战争。”
少年知道,如果一声不吭悄然离开的话,反而会使母亲最终歇斯底里的失常,与其这样,不如现在把该说的,全部说完。
少年地聆听着,但这预想中的沉默,却比想象的难熬。
“……是你的愿望吗?如果仅仅是想从你父亲的死亡下走出的话,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妇人终于张口,缓而沉重地说道。
“只有,也只能这么做吧……对于什么都没有实感的我……可以当做存在的意义的东西仅剩下这个了吧……每一天都空虚着流逝的我……”
颤巍巍地,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终究是你的选择……潘德拉贡家永远都会尊重家人的选择……”
哽咽着,名叫艾德里安的少年的肩膀有着明显的颤抖,他强装着坚强,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在做出道别,要从那种安逸中离开、或许再也回不去的抉择使得他的眼角在昨天红肿了一夜,如今却从哭得生疼的眼睛里,硬是再挤出泪来。
“直到圣杯战争结束之前,我都不会给您打电话来……如果能活下来的话,我一定会回去,如果没有的话,您也可以用我没有音讯的数年来遗忘我……”苦笑着流泪,艾德里安说着自欺欺人而过分的话语。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却多多少少还在期望着母亲说些什么可以改变自己这个决定的话,如果是被母亲的说服的话……如果是被母亲说服的话……那么,就可以算作不是自己在逃避,而是‘体谅他人’吧!
只是,他所等待的答复终究没有到来,在母亲的声音即将再度响起的时候,母亲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了,替代而来的是投币式电话那令人反胃的电子女声
“您的通话时间已到,如果想继续通话,请再次投币,此通话暂时保持20秒……”
“……”恍然,思绪所断,艾德里安呆呆地站在电话亭前,他的手已经从口袋里摸到了硬币,只是,迟迟地,犹豫着是否要继续。
最终,他低垂着头,将视线移开,左手微抖着将冰凉的话筒挂回了电话机上,漠然地闭了闭肿的发痛的眼睛,艾德里安推开了电话亭的门。
失神地仰着头,艾德里安那流金般美丽的发因不安的内心而显得散乱,碧透的海蓝se瞳也不复平时的秀丽,而被眼帘半遮住。
迎面而来的寒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