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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江山第29部分阅读(2/2)

  话说晋王等待存孝回师解了晋阳之围,朱温的长安大门日益紧闭,这一下可好让朱温做好手脚放开一搏;好在李存勖少年英才,双方几经交战斗得不可分交。

    眼见自己的长途跋涉出师千里粮草供应严重不足,李存勖命令下属分配军粮,从常日的一日三餐改为早晚两餐。

    又是一天的恶战,李存勖回到营中闷闷不乐,问之左右道:“朱温大军盘踞如此,且有朝廷在后方虎视眈眈,我军该作何行动?”

    这时太守刘福言道:“眼下最为要紧的仍是军粮不足,我军恐怕无法坚持三日;此去函谷关七百余里,在下担心朱温那贼会趁我军无粮返程时率军后方追击。”

    李存勖听罢也暗自欷歔,要是果真如此自己这十五万精锐便会一溃千里;当下头疼不已,茫然叹道:“如今正值暖春,这里也无粮可夺;今日来我苦思冥想终于觅得一计,不知可行否。”

    左右闻之纷纷来到座前,存勖说道:“事已至此,只有最后一搏希望能击溃朱贼,入京勤王换我李唐一个大好江山。”

    稍作片刻后,存勖起身将台,拿出虎符点兵布阵;派麾下得力上将刘福出城押运粮草,同时命令全军后侧在中军大寨四周做好埋伏;等着朱温前来攻城。

    刘福听罢郁闷的问道:“将军方才刚说这季无地夺粮,不知将军派在下去何处押粮,又往何处运?”

    李存勖神秘一笑,道:“粮草当然是从我军拿,我已命令将士给你备好了一千石军粮,这次可要看你的表现了。”

    刘福闻言一愣,立马大呼道:“将军不可,如今我军已不足三日军粮,这番岂不是便宜了那贼军?”

    “将军去吧,本将自由妙计。”李存勖说完便给其他将领商议计划,刘福无奈的离开。

    话说朱温深夜在军中饮酒作乐,见麾下将士前来报道,说晋军大营正在北侧,且有一万军士往南大营运送粮草。

    谋士翔建一听,顿时眉头紧锁陷入沉思;朱温听罢两眼旋转,足足半晌,突然拍案大喜道:“看来那黄毛小儿是畏惧了我军的铁索长龙阵法,不敢应战要趁夜退军了。”

    翔建顿了顿神,听闻丞相有意无意中对自己的阵法大家赞赏,也不再端详敌军大幅度侧退的奥妙,又献计说道:“这多亏丞相用兵如神,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看来是果真畏惧了;如今敌军主力跟押运粮草的部队相距甚远,依在下看,不如派一支骑兵去将那粮草夺来,到时候李存勖小儿的十五万大军就会彻底乱了阵脚。”

    朱温听后恰似喜上心头,忙着对左右说道:“快快依军事之计行事。”

    麾下众将讨了将令分军出城;不到三个时辰,便闻帐外笑声连连,朱温前去一看却是大军满载而归;问起军情,将士无不赞道:“军师真乃神人,那晋军果然狼狈后侧,一看我军精骑出动,扔下军粮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翔建摆着一副清高的摸样走到粮车前,手匕首挖开一个小洞,袋子中的粮食哗哗的倒了出来,只见他盯着粮草发出不可一世的蔑笑;将士问之,答道:“晋军已无粮草,所以后侧。”

    朱温忙道:“何以见得?”

    翔建答曰:“丞相请观此粮,粮食中尚有稻谷跟马草;此粮喂马太过,养人不足。”

    朱温听后连连点头,问将士道:“尔等可看清那晋军往何处逃去?”

    答道:“弃城北上。”

    “真是天赐良机啊,传我军令,大军开拔给我端了那李存勖的中军大帐。”

    这一夜朱营将士行色匆匆整军发出,朱温随大军来到李存勖的营寨之外,小心谨慎的朱温没有命令全军进入,先行派遣了先锋廖宁前往敌营视察。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见营中灯光闪烁,方知无恙,故而率军浩浩荡荡的进入。

    看着李存勖狼狈不堪的将台,朱温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稍作休息便开始部署骑兵作势追击晋军,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片歇斯底里的嚎叫声。

    大惊之下朱温忙问什么情况,将士出账一看,整个营寨已经一片火海,北大营中的天际漫天飞蝗的火箭如雨点般射入军中,但遇布帐便立刻起火;朱温猛然乍醒,心道是中计了,不安的在众将的围护中开始了大规模的撤军。

    这时方见南大营外灯火通明,却是李存勖麾下上将甘兴、宁化二将照着朱温杀来,身后大军无不气血。

    “保护丞相,跟我冲。”混乱中大将军廖宁跨上战骑,一马当先闯过去跟甘兴二将战到一起,双方打斗了三十多个回合,廖宁不敌二将,且看丞相业已安然出城,遂而策马紧随而去。

    一路窜逃,朱温如惊弓之鸟,沿途遭遇了三次的埋伏,这才狼狈不堪的到了洛阳城外;恰逢洛阳御林军统领周童开城领军而开,遥相一望,朱温大呼道:“周侄快快助我。”

    却说周童这两日在圣上面前讨到了御诏整点御林军,本想着天明后出城跟朱温来个内外夹击,没想到朱温耐不住性子遭此埋伏,幸好有哨兵前来报信,这才连夜带兵出城。

    “相父莫忧,俺周童来也。”大军呼啸而出,话说御林军不愧为皇家精锐,但看气势腾腾、马蹄整齐、士兵呼吸均匀且军容茂盛;李存勖见之心中断定朝廷之中已然被朱温掌控,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追击,退避三舍让开了御林大军。

    次日,李存勖见朱温回了洛阳,知道自己在此地已经讨不到任何好处,只好闷闷不乐的率军返程。

    而这时雍州大军已经来到了洛阳城外五十里处,这些草包军队虽然战斗素质很弱,但办事效率也不是太低,皇城就在眼前,刺史孙传心中窃喜,心想着自己这次能在丞相面前邀功请赏了;当下大悦命令大军全速行进。

    李存勖的大军北返、雍州大军南下,彼此都不料会在皇城脚下有所战事,待双方发现了互相大军的存在时,一时也慌了神;就连李存勖也不知所措。

    粮草殆尽的晋军归心似箭,深知不宜长久僵持,李存勖定了定神下令冲击;做好了两军相交勇者胜的必死决心后,晋军以虎狼之势向雍州军杀去。

    雍州军队本就不属于朱温嫡系,就是让在从前也战力低下战备不足,更可况是今日这些乌合之众;一个冲锋,阵型便七零八落;所幸李存勖也是急于北上,并没有对雍州军进行大规模的屠杀;双方皆经历了一场午夜惊魂后,心神不定的背道而驰。

    赵烁观其是李存勖的将旗,晋军此时北返,定然是朱温已经步入洛阳,看来江山果真要易主了。

    这正是:存勖巧施连环计,请君入瓮而后追!

    【111】 迁都汴梁

    回到京都洛阳,朱温没有进朝面见圣上,而是回到了京师自己的相府豪宅之中休养;次日早朝,群臣皆早早来到大殿之上,唯独不见丞相踪迹。

    昭宗颤色,询问斐枢:“斐爱卿,朕听闻丞相昨日大败叛军,这事对否?”

    斐枢恭敬答道:“正是。”

    昭宗又道:“丞相昨夜回京,爱卿可知晓此事?”

    斐枢又道:“微臣略知一二。”

    昭宗龙颜略有余怒,目光一扫下方散漫神游、交头接耳低声窸窣的文武群臣,真是惆怅万分、悔慨万千!

    “丞相到!”乾阳殿前,带刀侍卫的传呼声,像一柄利刃刺进了昭宗本就不安的心脏;却见宫殿前朱温身后左右尽是甲士相随,如果说朱温此刻算一直贪婪的雄狮,那昭宗皇帝这个真命天子就成了嗷嗷待捕的羔羊;汉白玉的龙凤楼兰上,朱温缓慢的来到殿门口;这次是征战以来第一次觐见,跟往常一样,朱温挥手,身后卫队站立在殿堂门口止步不前。

    “丞相大人驾到,此次勤王有功,可谓我大唐国柱,陛下跟臣等皆为之大喜。”

    朱温跨步进入殿堂,斐枢率先走出来庆贺;看着群臣无首尽相谄媚丞相,昭宗尴尬之余低声的咳嗽了一声,丝毫未曾影响下方的场面;当下心中暗想,这次危矣!

    朱温这贼倒也聪明,知道这里不是长安,虽说无人敢正面斥责自己,却也有痛恨自己的大臣;因而依照礼节三拜九叩,伏地叹道:“吾皇万岁!”

    昭宗缓了缓神,微微正坐,轻声言道:“丞相快快请起。”

    罢了客套话,昭宗便道出了心中的不安,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问之朱温:“听闻叛军来攻王城,均被丞相一一挡下;可恨那齐王刘氏父子,更可气的是那太师陈涉老贼;竟敢违背天下开河决堤;真实面目如同豺狼虎豹,一片忠心毒如蛇蝎,论其罪责,罪该九族方可快慰太上皇的在天神灵。”

    朱温忙道:“陛下恩威隆重,微臣惶恐不敢贪功。”

    斐枢藏匿朱温身后,给大将周童递去了眼色,后者立即站出来说道:“启奏陛下,如今贼首皆未伏法,丞相大人兵发长安勤王路途遥远,这样下去倘若贼王去而复返,恐丞相无暇率军前来勤王。”

    “那周将军的意思呢?”昭宗皱眉温声问道,语气中能听得出淡淡的责备。

    周童乃一武夫,常年领兵在外性格也直爽,听闻昭宗问道自己,也没有经过心中的盘算便答道:“此事乃斐中书跟末将商议,特此订下了迁都汴梁一事;这样一来陛下大可稳坐江山,天下反王也不敢引咎贸然逆上。”

    迁都历来便是朝廷的百年大计,也是天朝运转的万世基业命脉,如今却被文武官员拿出来大谈特谈,且不说大唐天数即将数尽,倒是把昭宗气的拍案而起。

    这是朝廷吏部大臣陈辉终于忍无可忍,站出来当庭斥责道:“洛阳乃久乐之地,今日无端迁都汴梁,势必引起天下百姓动乱,况皇室祖上宗庙比遭到损伤、园陵比将放弃,这样一来天下便会动荡四起,比起如今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斐枢当即接过话头,说道:“朝廷之上,有这般迂腐大臣大声喧闹,岂是眼中毫无皇上,毫无君臣之理,周将军,这般小人,还不快拉出去砍了?”

    看着斐枢如今狗仗人势,大堂之上又见二人站出来说道:“陛下啊,切不可迁都汴梁,这乃是朱温之计。”

    斐枢大怒,发威于朝廷之上,周童一声断喝,三位忠勇直言的大臣被侍卫推出大殿;午门正午,三人被高高悬挂于城门之上,洛阳百姓看之无不痛苦落泪。

    昭宗此刻已经看出了群臣青面獠牙、狼狈为j的真实面目;反观朱温则一言不发、无动于衷的任其爪牙发挥。

    昭宗走下龙椅,慢步踱到朱温身前,问道:“久闻丞相自告奋勇大兴土木为朕在汴梁赶造行宫,不知光阴流逝,可否修建妥当?”

    朱温立即回道:“陛下有此意,微臣自然是连夜修建,岂敢不竭尽全力!前些时日宫殿皆已完备,比之洛阳毫不逊色,因而趁着这次剿灭叛军之机,为了陛下的安全,特来请陛下迁都!”说吧朱温从袍间掏出新盖的皇宫图纸传与昭宗手上,原来朱温名义上在长安大兴土木,天下之士皆看其有重铸新宫之祸心,却不知朱贼人j诈,偷梁换柱竟将新都建在汴梁,反观长安建造却是堪称华夏最坚固城池;汴梁地处中原以南,北面为太行山环绕,南接许昌、周口,东临黄海;值得一提的事,汴梁四周地势皆为天然,易守难攻,再者环绕城池土地也都在朱温之手中牢牢把控;仅有长安一大缺口方为风口,但朱温自信扼守长安定然是有备无患;这样一来将帝王牢牢攥在自己手中,此计确实毒辣。

    昭宗接过打开观赏,繁华程度确不逊洛阳,只是眼下昭宗胆颤,丝毫没有欣赏之心,依旧为刚才的三位肝胆忠诚感到痛惜,如今事已至此倒不如顺承丞相的意思,只好笑道:“丞相日理万机尚能为朕分忧,真是可喜可贺啊。”

    “陛下喜欢就好,既然陛下恩准了,那就先行上架,微臣这就亲自护送陛下移驾汴梁。”

    “这便启程?”听到此言,昭宗也略有不爽,也实属无奈只好答应。

    朱温领命心中大喜,暗道:“这昏君中了吾计。”

    帝王起驾出城后,朱温命令官员及其手下兵丁将洛阳城内的奇珍异宝尽数押解到了汴梁,到了陵川后,前来接应的上将军廖宁亲自率领帝王迁都大军向汴梁缓缓行进;而朱温则率领洛阳城郊的雍州军返回长安。

    却说赵烁几人见朱温帅旗到了大帐,也不见昭宗皇帝銮驾,这才稍作放心,尚以为陛下无恙,几人暗中抉择了一番,决定还是跟着朱温返程,伺机而动。

    再说帝王迁都大军行至博陵,忽见前方山中峡谷旌旗遮天蔽日、尘土飞扬满山,显然是又一大队兵马到来;廖宁下令停止前行,随行百官皆大惊失色,昭宗掀起轿帘问是何情,廖宁冷漠视之并未答话;倒是护驾的杜总管壮胆出马对着前方大军喊道:“来着乃何人兵马?竟敢阻挡圣驾?”

    话音传达,片刻之后旌旗圈中出来一人,正是朱温麾下军师翔建,其厉声问道:“天子何在?”

    总管见其大军来势汹汹,也不寒而栗,依旧问道:“来着到底何人?”

    翔建身后一员猛将举锤站出,声如沉雷喝道:“此乃梁王中军怀化中郎将翔军师是也!”

    廖宁见军师到,心知必定是丞相为了保险才这般重视,故而下令全军继续前进;这时昭宗越发感到不安,朝着眼前大军喝斥道:“尔等前来劫驾还是护驾?”

    翔建只好亲自答道:“奉梁王之命,特来护驾。”

    “尔既然前来护驾,见了朕为何不下马拜见?”

    翔建无奈只好下马参拜再三,昭宗以言抚慰,翔建方才上马并领大军随行圣驾左边,跟大将军廖宁一左一右护驾拥入汴梁。

    一路上昭宗恍然大悟,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这正是:孤灯一盏昭宗落,百年国运残云遮!

    【112】 朱温篡唐

    是日,汴梁皇宫内,百官朝驾,依次而立,大肆举行了一番迁都仪式。

    朱温身在长安纵横朝野,谋反逆天之心通过这一举,天下皆知。赵烁跟随雍州军回到长安换守后才对其中内幕知晓一二,悔恨之际为时已晚。

    长安帐内,朱温召见斐中枢,跟其商议道:“本王想要登基立帝,不知中枢大人意下如何啊?”

    斐枢顿了顿看看朱温,低声道:“倘若大王能许以下官丞相一职,下官定然为大王鞍前马后,如今晋王在晋阳虎视眈眈,正是废除旧帝另立新君的最好时机。下官请大王恩准,让下官亲率甲士去汴梁宫外逼昭宗小儿让位。”

    朱温听后心中大喜,却忧道:“倘若昭宗不让,又该如何?”

    斐枢答曰:“不让便令将士杀之。”

    有了斐枢的话,朱温当下放心不少,忙许下诺言事成之后给斐枢左丞相一职。

    几天后,斐枢如约来到汴梁,早朝之上文武百官依列入座,草草谈论了奏折后,斐枢上殿,一挥手便进入了数十名将士;昭宗看之吓得魂不附体。

    斐枢环顾四周后,宣布道:“今日奉丞相之命,众官细细听之。”说罢众官都站到两旁躬身听言。

    斐枢言道:“天子本为万人之主,如今大唐气数已尽,吾皇上不能侍奉宗庙社稷,下不能安抚天下黎明;这等昏庸之君留他何用,倒不如让于梁王以安民心。”

    昭宗听后吓得魂不守舍,不敢多言,只好四下乱瞟,盼得一忠良。

    忽见百官中一人赫然而立,指斐枢骂道:“大胆中枢,竟敢欺我大唐无人,天下大乱乃藩王所致,陛下尚无过错,就算有也轮不到尔等j诈之辈妄谈让位。遥想当年,我大唐名门慕容氏族、李氏;还有太宗皇帝驾下五虎,李唐江山何欺无良将?今日尔却大言废帝,还不速速跪拜谢罪?”话音落毕,众人皆失色,斐枢视之,此人却是千牛卫中郎将凌燕;这时翔建开言道:“朝堂之上众位大臣都不曾多言,你一个中郎将妄自菲薄?给我速推下斩了。”

    昭宗此刻看着早已汗湿满裳,尚不忍回顾昔日洛阳忠良被残杀之事,只好唯唯诺诺的走下龙椅,站到了一旁。

    上将廖宁,走到昭宗面前,一把拽住其衣袖,质问道:“你这等昏庸还不让位?这是躲闪要去何方?”

    看着廖宁虎视眈眈,伸手触到手中剑柄,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