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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江山第16部分阅读(1/2)

    口气缓道。身为狱卒,何曾不是一个正常的有血有肉的人,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这没有高官达贵到来的毫无生机的鬼城中,典狱长就是他们长久的归宿,什么右将军、左将军的,话说离得太过遥远,还不如眼前的上司来的实际;再者那七星寨的寨主却也是李狱长的远亲表弟,对于他们这些手下打杂的人来说,这样的环境也许会是最好的仕途!因此两人也咬咬牙恨了恨心,李狱长身先士卒走到铁门旁命令看守的狱卒打开了铁门。

    突然间一股沉闷难闻的恶臭铺面而来,夹杂着发霉的尸体腐烂的味道以及一阵阵凄凉无比的血渍的恶臭,房门上由于年代久远,遍布的蜘蛛网在打开门的瞬间如一顶做好了的锦丝棉帽子般覆盖在赵烁的身上,肌肤表层透着这些细腻柔软的物质感到了一丝彻骨的严寒。

    “进去吧!这里是契丹帝国的禁闭密室,我想没人在这里能撑得过三天的。”李氏狱长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赵烁,挥了挥手两名忠实的手下就把赵烁推了进去,本想挣扎的他似乎想要这么一块安静的地方,倘若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情况下,在这里颐养天年也不失一种很好的结局。

    “把那疯子也一起带来吧,都是中原人,就让他们好好聚聚,下了阎王殿路上也不会孤单了。”李氏狱长肆无忌惮的说着,哪里把眼前活生生的赵烁放在眼里,狂妄自大的他没有发现赵烁眼神中的杀气以及抹杀不尽的怒火……

    半晌后又一位人被关了进来,来人走路疯癫脚下不稳,一个踉跄爬在赵烁面前。

    “不要想着逃跑,这间密室可是用厚达四尺的大理石打造,愣是你喊破了嗓门也没有人会听到的,一路顺风啊;关门!”典狱长说着话,眼角眯起一条贪婪邪恶的细缝,歹毒地对着密室内的两人摇了摇右手。

    密室随着三位狱卒的远去,一身沉重亢奋的关门声,这座地下皇城在赵烁心中变为了灰烬,四周都是一片死寂,静的能听到那所谓的疯子焦急的呼吸声!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开……”那人熟悉的中原口音嘴角喃喃自语,双手摸索着地上的沟壑,抬头努力得寻找着异味传出的源头。

    赵烁看着眼前俯身卧地面上的人,瞅瞅间那天真的童音,顿时郁闷的不知所云。

    那人一身破旧的中原打扮,要不是脏乱的衣物跟散乱的头发显得有点吊儿郎当的话,看起来整个体型倒跟自己以前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那疯癫的人四肢扭曲着,双手刨地面上积累的厚厚的蝉蛹,也不知道这个如地狱般的密室收割了多少生命,腐朽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密室之中。

    “你是中原人?”赵烁冷静地低头垂问,那人随声微微一动,转而快速的低下了头颅继续说着那些漫无边际的口头禅来了。

    “哎!可怜我大唐国民,待有朝一日我龙出生天必当还大唐一片开阔的边疆,男儿就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赵烁感慨之余内心中的苦闷与志向也在这个痴狂的老乡面前一吐为快。

    “咳咳……”后者听着慢慢抬起了头,两眼翻白轻瞥了一眼说话之人。

    赵烁垂首叹息,双手负背,转身不语。

    突然那人飞快的爬行着拽住了赵烁的右腿,暗淡无光的密室中看不出扭曲的面貌。

    “赵烁!赵将军?”

    话音跟勾魂锁一样立刻引起了赵烁的震动,这种言语这等语气进一步印证了自己的判断,猛然回头在漆黑一片的困惑中仔细地打量起来,下意识地说道:“你认识我?”

    “将军,是我、是我啊!我是高统啊!”那人突然瞪大了双眼,身形一动整个人拔地而起,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拽着赵烁的臂膀使劲摇晃。

    赵烁闻言顿时怒气凛然,这么近距离一看还果真是高统这厮!想起乌林这贼人派人刺杀自己、金楼嫁祸再到月氏长老木易的陨落,种种劣迹恨不得将其立刻碎尸万段方能解除心头之恨。

    “j贼!吃本将一掌!”赵烁果断动用真气将手举到这个衣着凌乱的高统头上,大伤初愈,这一掌运了全身的功力。

    岂料那人速度也不慢,间赵烁杀气漫天,高统两腿一哆嗦跪了下来,疾呼道:“将军手下留情,请容我把话说完。”

    “你派遣人刺杀我,击杀木易大长老嫁祸于我,你我本在一起为官多年,如今还想狡辩什么?本将这也不杀你,等到了安格王跟长老们面前在还本将一个清白吧!”赵烁两腮一鼓一鼓,说完话紧逼着嘴巴,倘若咬牙切齿能控制自身的愤怒的话,恐怕一口金牙也早已粉碎了!

    “啊?”高统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赵烁,起初一脸的迷惑,渐渐地瞳孔放大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一样,整个人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发铁青,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晚被陷害的时刻,想到那梦靥一般存在的“亲人”,他看着跟自己一样被打入契丹天牢的赵烁,贵为辅佐大唐天子的护国公,落到今日这般下场,事情的严重性让高统恍然大悟。

    “将军!在外面的那高统是假冒的,我已经被关押在这里三年了!”高统说着话,扬起枯萎的手指拨拉着蓬勃的头发,一张被刻了“囚”字的脸映入眼帘。

    “下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上天怜见呐,将军你安然无恙便好,罪人高统愧对陛下、愧对将军。”说着头拉了下去,心如死灰。

    “此话当真?”赵烁死死盯着头埋的老低的高统,不知道是出于怀疑还是信任,也是一种对自己的疑问,真气消损后,杀机顿藏,密室铁门上响起了清悦的撞击声,被典狱长自诩铜墙铁壁的房门上出现了一凹浅浅的掌印。

    这正是:心有疑虑不为过,前因后果不得知!

    【057】 真相?真相!

    “将军稍安勿躁,请恕下官如实道来。”

    “恩,我听你说,你且一五一十的说吧,放心这里说话外面是听不到的。”赵烁有意无意的提醒着高统,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倘若有半句虚言,断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高统理了理蓬松的头发,脸上的污渍还未擦去,如今在这里见到赵烁不知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上帝的捉弄,端的是悲喜交加,如何面对上司的质疑,想必心中早有定论,胸中积压已久的苦恼跟仇恨在这一刻终于可以放心的宣泄。

    “将军还记得月前我等驻扎的关山接到的朝廷密信否?”

    赵烁听后释然道:“你且继续说,那密信是本将军一手安排的,目的是为了让太子逃离干系,至于那圣旨便是我经皇兄默许后擅自做主伪造的。”

    “啊!如此说来,整个事情怕是更加明了;当日将军在军营整顿禁卫,下官奉命去九江安抚民心,在途中跟丞相府的管家相遇,说明来意后便请求与我一同前往,路上那管家三番五次的想要从我话中套出口风,我就拿出那圣旨让其瞧了瞧,本来没什么意思,晌午我等相约在酒楼进食,来了一位身份不明的神秘人!”高统说道此处顿住,心中的不满跟抓狂通通显露在脸上。

    “那人是谁?莫不是走漏风声的叛徒?”赵烁冰冷的声音渗入心脾,当时自己清楚地记得那圣旨上的意思大致是派遣关山龙翔禁军去往洛阳城郊修建凌烟阁!皇帝昭宗的肺腑之言句句刺痛他心。

    凌烟阁乃皇家之本,天下百姓之万世荣耀,更是普天之下汇聚八方为国效力的忠诚勇士之祭奠场所,历代郡王都很重视它的重要性,朝廷内藩王横行,金吾卫朱温又大权在握,麾下军力占尽中原天下半壁江山,想要刺杀他谈何容易!凭那朱贼一生小心谨慎的习惯,就算派遣小股部队去他管辖的地方也逃不出他的眼线。洛阳距长安仅隔着剑阁道这一条走廊,剑阁道穿越长江天堑,地形复杂两边是万丈深渊,不适合大军作战跟行走,但是作为关山的禁卫军来说,小数精锐可谓是来如影去如风。

    这么大的事情,成功了便可廓清海内从而震慑其他藩王,赵烁跟昭宗当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草拟圣旨便是幌子,按照当时赵烁信誓旦旦的说法,昭宗不得不一试,禁军被悄悄派到洛阳城郊的凌烟阁,中途跟早已安排好的驿站人员掉包,赵烁早已率领手下精锐的禁卫军星夜兼程、快马加鞭地奔向了剑阁道。

    事情的结果可想而知,原本神秘万无一失的计划却失败了,是走漏了风声还是遭人暗算!赵烁想着死去的兄弟,愤慨的内心迟迟不能平息,眼前的目标显然明显不过,之恨自己力不足不能入京勤王,谁又能知道自己心有余期盼肃清朝廷还天下一片太平!

    “没错,正是那传达消息给朱温的贼子。”

    “谁?是谁?”赵烁心急之下脱口而出。

    “是我!”

    “是你?”

    看到怒气凌然的赵烁,高统也不敢玩笑,当下俯首严肃道:“确切的说是假冒下官的人!那北海一派四大金刚里的假面所扮,将军可否听说前朝的宗门呢?”

    好熟悉的名字!似曾在哪里听说过,但又想不起来,于是问道:“你且继续说来。”

    “我等三人酒足饭饱之后,按照先前的约定一同前往相府,谁料想他们竟然在酒中下毒,那两人歹毒的面貌终于展现,逼迫下官说出行动的具体计划跟行军路线。”

    听到这里赵烁一惊:“莫非他们事前已经知晓?”

    “正是!且不知那假面神通广大,上到王公贵族、公爵夫人;下到门厅郎中、江湖小虾,一身变声乔装的本领无所不能。”高统说着露出一丝恐惧。

    “那你跟他们都说了?”赵烁脸上显得不满。

    “将军未免太瞧不起我高统了,纵然是天崩地裂、乾坤毁灭,我也断然不会做叛徒;他们久久逼问下,毒药生效下官陷入了昏迷,接着就是被一路送往契丹!途中路经几家客栈,只是让下官不明的是,跟那两人接头之人有国贼朱温的人马,也有晋王的人马!在下虽然神志不清,但是他们的谈话可是让下官听的震聋发聩。”

    “哦?他们有什么打算?”赵烁剑眉一挑,继续问道。

    “下官只闻得那陷害我的贼人私下的小算盘,朱温那贼人为了压制驻守雁门光的晋王势力,处心积虑拉拢北狼国契丹,那假面似乎对另外一人很是尊重,当问到如何处置下官时,那为相府管家建议将下官押解契丹,说是为了日后在朱温跟晋王中间保住性命的筹码!”

    这么一说,赵烁心中的大半疑虑豁然而解!晋王虽自立为王,但于公远在河东,且大半兵力驻守着雁门关,对北方的狼骑起到了扼制作用;中原之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身为皇家的人,赵烁知道昭宗也无力讨伐远在河东厉兵秣马多年的晋王李克用父子;一者李氏兵强马壮跟黄河西南的朱氏军团形成割据,朱温势大却也不敢轻易对其动兵,反观朱温一举攻破齐地势如破竹,就可见晋王绝非好拿捏的软柿子;二来,晋王跟燕王素来交好,燕王在朝廷中身居要职跟齐太师和朱温红极一时,大唐国运尚且存在,天下子民仍然心存大唐,朝中三人勾心斗角、纵横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太师、金吾卫、燕王、跟远在边陲的晋王都在暗中发展,表面上言谈甚欢,实则都在等待对自身有利的机会。

    想到这里赵烁突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想来那假冒的高统出使契丹本来就不是奔着月氏来的,应该是受邀左翼王阿克苏的指示而来;可恨那贼人竟然刺杀了木易长老嫁祸在他赵烁身上,不过那贼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进入大牢,跟真正的高统见上了面,不知这是上天在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

    “将军,你怎么进来这里的?”

    高统被关押在此地多日,终日饱受摧残,在这个没有生机与希望的地牢中只好装疯卖傻博得大众的欢心,没错有时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渐渐地人们就把他当做了牢狱中无聊之际的一句笑柄;而现在他的上司来了,想必也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呵呵!说来话长了,可悲的是本将军也有失足落马的一天,可喜的是竟然能在这里遇到兄弟你!”

    听赵烁月余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高统热泪盈眶,感激言道:“将军万幸,下官定当竭尽全力把将军送出这里。”

    “高统大人,严重了!本将军既然能进的来就能出的去,我已命令众多兄弟前去关山打探军情了,你我二人若能出去你且不用管我只管去关山与自家兄弟会合即可。”

    “下官必将舍命效劳,万死不辞!”

    “哈哈,高统大人呐;如今外面的事情你恐怕不知道了,那假面并非嫁祸与我,你可知月氏木易长老遇害一事?正是那贼人以你的身份行的罪恶,倘若我能安然回去,必定当着皇兄的面亲手诛杀那吃里扒外的j佞小人;岂能容得朝廷之上那贼人蒙蔽圣恩!”赵烁说的痛情,一时的无奈与希望的遥远,不经哑然失笑!

    “将军,如今我们被困于此,可如何为好呐?”高统虽然欣喜却也不免对现在的处境有些担心。

    “不足为虑,既然事情是这样的,我想契丹也不全是黑白不分的人吧!”

    “没错,这里不比朝廷,有时候是非是可以颠倒的。”高统若有所思,看来为官者当真不易!

    “高统兄弟,我这里有纸币一份,你且拿去将事情的整个经过详细说明,待时机到了我自有方法脱离此地。”赵烁说着从怀里掏出纸张递了过去。

    此刻在门外,两名面无表情的狱卒眼睛直视前方,太过于麻木的大牢内,彼此心照不宣,今日的小黑屋内又会多出两具悲催的死尸!

    这正是:身陷囹圄不是罪,却将辩词置心中!

    【058】 巧度囹圄

    跟地牢内的气息不同的是城中的居民纷纷忙碌紧张,都为了彼此的生计操劳着,和林格尔不愧为契丹王城,豪华程度丝毫不亚于中原的洛阳,接到两旁店铺林立、杂耍繁多,人员触动;正直晌午时分酒店内客满为患,忙前忙后的小二、掌柜不亦可乎,这里的马奶酒堪称世间最入口的酒品,大多来自各地的商贾小贩、江湖人士醉态百出、乐不思蜀,种种一幕幕谁曾想到这是一片即将燃起战火的北方狼国呢!

    “父亲,我们连日赶脚如今也到王城之中了为何一愁不展?要我说那老乡不会有事的,母亲病重,我们还是寄钱给家里吧,这么大的金锭,那老乡肯定不是一般人。”

    “嘘!”年老的人满脸络腮胡子,四方脸蛋额头高高隆起,听年轻人信口开河赶紧做起了嘘声以示警惕,扭头四处张望确保没人听到父子二人的谈话适才稍稍松心。

    “这里可是王城,说话小声点,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

    “是的父亲,我刚才突兀了。”

    看着不懂事的儿子,不免有些悲痛,如今这世道纲常伦丧,要不是中原战乱连绵起伏,在家一家三口过个安稳的日子该有多好;可惜了自己的儿子跟妻子,更可恨自己无能为力,妻子身染重病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路走来行个好道巧合在契丹遇到拔刀相助的贵人,怎能因为一己之私抛弃恩人而不顾呢。

    “儿啊!为父想了想,你回家吧!这些钱你先回去带你母亲看病,为父想留下来救咱恩公。”

    年轻人听后两眼精光闪过,忙不迭地抢答道:“父亲,儿想留下来跟你并肩战斗,我娘在家中想必也等着我们回去呢,就只有一人回家,似有不妥吧!”

    “越儿!听为父的话!治病要紧,本来出来的时候就是无奈之举,所幸家中左邻右舍相互照顾尚且没什么大碍;至于为父嘛,说实话我是怕你母亲见了我伤心!”

    “父亲……”

    中年人胡子一收、表情严肃道:“越儿,别再说了。你走吧!”转身环顾四周,从袖间掏出布料包裹着的金锭紧紧放在年轻人手中。

    “父亲,你这样下去就不怕有一天再也见不到家母了么?”年轻人感觉着手里沉甸甸的金子抬头盯着父亲的眼睛。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王震南走南闯北多年,虽然不是名动江湖但好歹也在太尉府担任过禁军教头,作为军人我知道报效朝廷,自古道忠孝不能两全,可恨我的一番杀敌之心却瞎了双眼跟错了方向,可恨那齐王j诈无比、实则大j似忠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