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这个,石青云就不由得暗自感叹,若官场上的人都能如倾国皇后那般,只看德行才华,不论身家背景,那多少人才都能为国出力!
那人转眼就到了跟前,飞快翻身下马,单脚跪在他面前说:“石大人!卑职本来正要去狄夷探听军报,可到了半路,却遇到宫中来了圣旨,便先送了来。”
石青云听到是下旨,自然不敢怠慢,忙回头对他的小厮说:“速去请康将军到帐营接旨。”说着,他朝梁永拱拱手道:“梁大人此次过来是为了宣旨吧?请!”一撩衣摆,他便不顾梁永如何反应,急匆匆就先行奔向帐营。
梁永刚下马还未站定,却看见石青云火烧眉毛般走掉了。他无奈摇头,但心里多少不忿。自己毕竟是宣旨官员,怎么居然石青云这个巡视在外的却一句劳苦也不问,独自就走了去等候帐营?可见朝中人说他恃才傲物的话不假。
可是,圣旨重要,好不容易才轮到自己宣一次,总要找机会摆个官威。他当下决定先不理论,且等宣旨以后再说。
“奉谕:石青云才华出众,兼有行军之能,上能辅助君王,下能协助军机。朕心甚悦。青云到西北之日虽短,但屡次能胜狄夷,有青云督战,平狄夷之日可指。着,升石青云为三品西北副将军,辅助定西将军康寻,一举获胜。钦此!”
梁永读完圣旨,皮笑肉不笑地恭喜石青云:“西北副将军,可喜可贺啊!”
康寻却是真的高兴。石青云来到日子虽短,但却与他意气相投,二人早已相助相辅。如今听石青云更成了自己的副手,要留在西北督战,他不由得喜上眉梢:“太好了!有了你的相助,此战果然必胜的!”
石青云笑了笑,眼角眉梢处也尽是高兴。到西北这些日子,他总看见百姓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甚至有人竟被逼得要易子而食了。他早有了长留西北的想法,这几日也正打算上书到皇上那里,请求留下,没想到,皇上竟早已看穿他的想法。
他正想着,却没想到梁永忽然酸溜溜地说了一句:“怎么?石将军竟不接旨吗?”他吓了一跳,不由得看向梁永,却被对方眼中那过于明显的嫉妒惹得不快。
他三呼万岁,然后接旨,却在圣旨的夹缝处捏到一长条稍微硬点的地方。他心里一顿,也不知道梁永究竟是否知道这里有奥妙。
不动声色地迎向梁永的目光,却发现他似是毫无察觉,依然一脸不忿的神情看向自己。
这里究竟是什么?莫非竟还有密旨在里面?是皇上特意找了一个升官的借口,好将破狄夷的方法带给他?可,那是什么方法,竟要如此神秘?
细细想去,他心里又再一顿,却害怕被梁永看出此中异样,想了想,还是先遮掩过去,等梁永走后再与康寻细看。
于是他看向梁永,笑着说:“子虚一路辛苦了,莫若到里间坐坐,也好让本官一尽地主之谊。”
梁永见石青云升了官,脸色与刚才立刻不同,以为他无非一个势利小人。心里除嫉妒以外,更添了轻视。当下冷笑道:“下官如今应该尊称一声副将军了,哪里敢与上司同桌而食?不敢劳烦。路途遥遥,此刻便要立刻回去复命的。”
说着,他不再看康寻与石青云,猛地转身掀帘出去。寒风夹着雪花,随他的动作,一下子就灌满了整个帐营。梁永自小生长在南方,哪里经受得住?倒退了几步,却怕被人笑话,只好咬着牙,带了满腹不快,狠狠地摔帘而去。
听着梁永的马奔离帐营,石青云与康寻面面相觑。
康寻苦笑道:“若说官位,此间本官最大。可他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自来自去,一点都不当这是军营。可见这些世家子弟,果然骄逸得很。”
“大人不必与他计较。他素来都这样。只是如今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石青云摆了摆手,不以为意。他说着,便把圣旨递给康寻。
康寻一手取过圣旨,脸色却登时大变。
“这是?”看着石青云肯定的眼神,他知道石青云已经如自己一般,摸到了夹缝处的那长条硬块。想了想,他拔下头冠上的笄,一手压紧了圣旨一端,另一手捏着发簪,用簪子尖端划向圣旨。
石青云细看去,不禁哑然失笑。那笄样式虽是平常模样,只在笄头处刻了一根翠竹,可末端却有乾坤。只见那处锋利异常,竟是故意铸成小刀形状。
康寻见石青云一脸惊讶,不禁笑道:“若要行军,莫忘了,贴身的东西都做成可护身的样式,最是保命呢!”
石青云恍然,但来不及说什么,只见康寻早已将圣旨破开,一分为二。不待康寻将笄插好,石青云早已眼尖地看见里面果然有东西。他心急如焚,一手将圣旨分开,一手就将里面那闪着金光的东西拿了出来。
只是拿出来以后,他与康寻不由得对视了一眼。怎么?谁居然会在圣旨里藏着是一支女子用的错金凤头钗?!若说圣旨是御书房发出的,不可能写的人会不知道。可是,这支钗却也出现得太奇怪了。
钗头式样甚是普通,不过就是一般手艺的错金之法。可是细看去,这钗身却不寻常。上面布满尖刺状的齿牙,竟与茁壮的荆棘无二。石青云皱眉:哪家女子会用这样的钗?若是这样扎在头上,岂非连头皮都扎得鲜血淋漓?!
康寻看着那钗,不禁讶异道:“本官虽是武夫,可也见过不少女子头饰。就连家中姐妹的装饰打扮,也都随了时兴样子去打造。怎么本官从没见过这样的钗?这钗,不是下官直言,若是谁戴了在头上,只怕会扎得鲜血淋漓呢!”
他的话与石青云的想法不谋而合。石青云沉吟着将那钗捏着手中,却不小心一下就被钗身上的锋利尖刺割破了手指头。殷红的鲜血立刻从指端冒出,顿时竟染红了那金黄的钗身。
贴身小厮忙取来干净布巾替他包好伤口。康寻看着石青云的小厮那七手八脚的样子,取笑道:“你们读书人家果然爱惜身子。这么点小伤口,放在我们身上那是连看都懒得看的。”话虽这样说,他却挥手让自己的小厮上前。
只见康寻的小厮上来接过布巾,下就飞快包好。
石青云带了点感慨地看着那光荣负伤的手指,感叹道:“大老爷们的皮粗肉厚尚且被它一戳就破,若是换了女儿家,那该多容易伤着?!”
康寻看他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不禁失笑:“读书人偏就迂腐。依本官说,这钗定是为了整治人才特意做成这样的。不然谁愿意将自己扎得一头血?再者,这尖刺如此锋利,只要是血肉之躯便一碰即伤,何来男女之分呢?!”
他话音刚落,可却不由得被自己的话怔住了,猛地看向石青云。
石青云也像是悟到了什么似的,几乎是同时定睛地看向他。
整治锋利一碰即伤
康寻猛地一拍手掌,高兴大喊道:“青云,你说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话来得突兀,他的小厮不由得狐疑看他。在他们眼中,康寻虽是热血方刚,可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