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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枭第65部分阅读(1/2)

    一个自己能够接受的理由来了。

    阿济格在关内,能够率着几万人,打得几十万明军闻风丧胆,拔城取寨无往不利,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得举步维艰,连连受挫了呢?阿济格的鲁莽,多尔衮是有些看不起的,但是,此时的平壤城下,这些蛮子却是用血与火的事实,告诉他一个以往从来不愿意面对的真相:也许,这领军打仗,他真的要比阿济格差上那么一点点。

    “不,绝不!”多尔衮握紧拳头,狠狠的对自己说道,然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帐外喊道:“传博尔多!”

    先前博尔多回到营中,就已经原原本本的将在东城的攻击,回报了给了多尔衮,值得庆幸的是,博尔多老成持重,一见到形势不好,立刻就把兵丁们撤离下来,和多尔衮在正面的攻击相比,伤亡到是少了许多。

    原本他会以为多尔衮就算不大发雷霆,也会趁着这个机会发作一下,治一治他擅自主张撤军的罪,没想到多尔衮听清楚他汇报的战况后,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打发他下去休息去了。

    没有得到多尔衮明确的态度的博尔多,哪里能够安心歇息下来,他还没有没心没肺到那个地步,眼见听见王爷召唤,自然是一个激灵,火速的出现在多尔衮的大帐中了。

    “博尔多,咱们折损了这么多人手,可是到现在,连对手是谁,也不是很清楚,今日这一仗,我倒是可以肯定了,这稀松软蛋一样的朝鲜蛮子,绝对是打不出这样的仗来的,这城里,一定是有一支明军为他们撑腰,可是今日我仔细的看了看,在城头上并没有看到他们的旗号啊?”多尔衮这是求解惑来了,作为今日之战的两个指挥者,这战场上的细节,只可能是他们来讨论。

    这个问题,实际上不用多尔衮提醒,博尔多早就已经注意过了,可惜的是,他和现在的多尔衮一样,也是一头雾水。

    “王爷,末将没有看到任何的大明旗号!”博尔多再次回忆了一下,很是肯定的说道。

    “为将者,知己而不能知彼,这是兵家大忌啊!”多尔衮轻声说了一句:“自打咱们从盛京出发,没有听说辽东的兵马到这边来的消息,莫非这明将,和恭顺王一样,是为大明所不容,渡海而来的?”

    恭顺王就是孔有德,他在山东祸害一阵后,直接登船出海投了满清,皇太极立国以后,直接被封为恭顺王,而后一直到康熙年间才被削藩。

    博尔多眼睛一亮,如果真如多尔衮所言,这个明将是孔有德之流的话,无疑他是投靠错了主子,摇摇欲坠的朝鲜小朝廷和蒸蒸日上的大清怎么能比,若是能将这员将领和他的麾下,拉到大清的战旗下面来,无疑这次平壤之战,就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甚至,连先前的小败,在盛京的那些主子面前,也不会那么的刺眼了。

    “你看看!”多尔衮将一张图画推到他的面前,“这是近日退下的来的士卒,凭印象绘出的敌军的旗号,除去那些朝鲜蛮子的旗号以外,这种样式的旗号出现得最多,你见多识广,可曾以前见过这样的旗号?”

    博尔多不识字,但是,看图说话倒是很在行的,实际上,在满清的高级将领中,不识字的也是在绝大多数,有些命令若是变成文字颁发下去,还不知道会出多少的岔子,以至于在军中,大都都是用图形工具来传播命令,要不,直接就是用嘴来口口相传,从这一点看来,证明在《鹿鼎记》康熙给韦小宝用画儿当圣旨,也不是空|岤来风,而是有着历史渊源的。

    接过图纸,上面是两把交叉的长剑,然后,在两把交叉的长剑中间,一朵鲜花正在极其嚣张的舒展花瓣。

    “这是什么?剑和花?博尔多抬起头来,看着多尔衮,

    眼中一片茫然。

    “错了,什么剑和花?一点学问都没有,这叫剑与玫瑰,玫瑰你见过没有,嗯,估计你见了也不认识!”维拉斯科得意洋洋的纠正着崔阳浩,指着头顶上正在迎风招展的旌旗说道。

    “剑,代表着勇敢无畏,玫瑰代表着纯洁善良,这个纹章,虽然不是我们的国王陛下所赐下的,但是,他来自一个丝毫不逊于我们国王陛下的伟大人物的恩赐,而且,我已经决定,我,维拉斯科家族,将会将这剑和玫瑰的图案,作为我家族的纹章,永远的传递下去!我维拉斯科家族的勇士,将聚集在这剑与玫瑰的旗帜下,将他们的英勇,传播到四方!”

    “爵士,爵士!咳咳!”崔阳浩不得不打住维拉斯科的话题,刚刚不是正在说先前的战斗吗?怎么话题稀里糊涂就扯到这旗帜,然后就扯到他家族的纹章上面去了,这维拉斯科爵士整个是一个话痨,自己先前怎么就不觉得。

    “哦,对了,你找我是什么事情来着?”维拉斯科也反应过来,对方估计不是特意来听自己唠嗑自己今后对自己的家族的发展计划的,不过今天他教习营大大的出了一把风头,又得了诸多的赏赐,心里头难免兴奋一些,这跑题,也就是正常得紧了。

    崔阳浩有些说不出口,今日一战,他手下的朝鲜兵的表现乏善可陈,如不是在实现的劝离百姓离开投石车的范围的过程中,勉强做了一些事情,他简直就是殊无建树,远攻近战,到最后教习营在城头上肉搏,他的人几乎都没有派上什么用处,更有甚至,有的风字营的将官甚至嫌弃这些朝鲜军兵碍事,又碍于上面的命令,不能将他们远远的抛开,直接就指使这些朝鲜军兵干起民夫的活儿起来了,以至于后来被调拨上的民夫,上了城头,发现他的活计早就被人抢的一干二净了。

    崔阳浩是看上风字营的一窝蜂了,这话,说是好说,实际上也是难说,虽说眼下大家在一起,团结合作,共度难关,按理来说,这资源是要共享的,没理由风字营用的武器器械,比朝鲜军兵的武器器械,要好上一大截,如果是那样的话,也未免太没大局感了,而且,真的风字营要是这样敝帚自珍的话,对着整座城的城防来说,也是一场灾难,毕竟哪里的城墙防守强,哪里的城墙防守弱,敌人一试探就知道了,等到敌人从防守薄弱之处突入进来,你城墙上防守再强,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但是,让崔阳浩坐蜡的是,自从他交出了指挥权,这平壤城的防守,基本上就由风字营接管了,他的手下的军兵,连单独负责一段城墙的资格都没有,不管那一段城墙上,他的军兵们,都只有协防甚至充当民夫的资格,这种情况下,再开口讨要那种犀利无比的连射器械,他自己都感到觊觎人家好东西的味道太浓了。

    “那个,贵军那种能够一次性发射那种很多利矢的器械,是叫做一窝蜂吧!”崔艳浩吞吞吐吐的说道。

    维拉斯科收敛了笑脸,仔细的朝着崔阳浩的脸上看了一看,微微摇了摇头,他也是洞庭湖上的老麻雀了,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崔阳浩如此忸怩的作态,又提到一窝蜂,他怎么能不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不成的!崔大人!”他直接了当的堵住了崔阳浩的嘴,余风对于军中的这些火枪火器之类的技术物资看得多么的紧,崔阳浩不知道,他难道不知道吗?虽然他坚信这世界上任何的东西都有着他自己的价格,但他他不认为,崔阳浩能够为他想得到的东西付得出代价来,如果是崔艳浩能够从他自己的库房里,突然拖出来几十门大炮来,倒是有可能商量一下,不过,他可能吗?

    想到大炮,他又想起自己派到澳门去的几个手下了,这次他给大人搭上了线,以他的名义购买的大炮,应该有些眉目了吧,如果这次自己能够为大人买回来欧洲最新式的一批大炮的话,还不知道大人会如何奖赏自己呢?眼下大人的领地眼看越来越大,要是能够给自己一块封地,让自己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军事贵族,那就是自己连做梦都要笑醒的事情了。

    “真的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崔阳浩眼巴巴的看着维拉斯科,“若是银钱的事情,爵士不必担忧!那余将军是云统领的部下,如是爵士出面,他不可能连这一点面子都不给爵士的吧!”

    “你不明白!”维拉斯科坚定的摇摇头,“这事关我维拉斯科商团,我总不能自己出卖自己的利益吧!崔大人,真是对不住了!先进的技术,是维拉斯科商团赖以生存的基础,这一点,商团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失去了这些基础的支持,维拉斯科商团,就什么也不是了!”

    第一卷  第二二九章 敌营来人 绝世忽悠

    [正文]第二二九章 敌营来人 绝世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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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二九章

    敌营来人

    绝世忽悠

    “这是什么?”余风看着坐在上的这只羽箭,问着维拉斯科。

    这是维拉斯科送来的,在半个时辰前,这只羽箭从他和崔阳浩的头顶越过,直接钉在了他身后的旗杆上,和平素的羽箭不同,这支让他和崔阳浩立刻矮下身子,差点出了个大洋相的羽箭的箭杆上,还绑着一封书信。

    “是城外的敌人射进城里来的,射箭的人还在城下面等着大人的回复!”维拉斯科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余风展开信笺,快速扫了一遍,嘴角露出一分笑意。

    “从城头上放箩筐下去,接此人到这里来,只许他一人前来!”余风放下手中的信,对着维拉斯科吩咐道,既然这事情维拉斯科适逢其会,自然就要抓他的壮丁了。

    “这鞑子莫非又要使什么诡计!”在余风身边,肯定是有陈敏之在了,现在所有的人对于这一现象,已经习以为常了,若是那一天陈先生没有在大人的身边,那估计一定就是出大事了。

    “你看看,这进城面谈,和我有什么好谈的!”余风微微笑了笑,“若是此人是来劝降的,怕是找错了地方!”

    陈敏之接过信,认真看了一遍,微微摇了摇头:“这未必就是来找大人的,大人请看,这信中的抬头,可没有大人的名讳,说明这鞑子根本就不知道咱们城中的虚实,他们要找的,不过是一个能够做主的人而已!”

    余风愕然的扭过头,见到陈敏之脸上有些捉狭的面容,顿时醒悟过来,两人相视一笑,顿时尽在不言中。

    从名分上,风字营还是属于客军,相当于大清和朝鲜这两个哥们干架,他风字营纯粹就是力气小的那个请过来帮忙干架的,眼下在人家家里,人家要和正主儿面谈,他自己在其中掺和个什么劲儿,还不如置身事外,冷冷看对方如何巧舌如簧的好,到时候,该战该和,战要怎么站,和要怎么和,还不是他一句话说了算。只是这喧宾夺主,就完全没有必要让鞑子们知道了。

    昔日外使求见曹操,曹操因惧自己容不能摄众,令侍卫假扮自己,而自己着一身侍卫装委身一侧的典故,余风还是曾经听说过的,没想到,今天,他也有机会玩一玩这个把戏,不管来使会来唧唧歪歪说些什么,就冲着向曹操同志致敬这一点,他也决定,将池长青叫来,配合他演出这场戏。

    沈群先微微扬着头颅,让自己的脑袋与脖子,保持一个十来度的夹角,这个姿势,既不会被人看得趾高气昂从而引起人的反感,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心中惊慌毫无底气。从城下被这些军兵接到城头上来,一直朝着城中走去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年自己的先父,比这更凶险万分的场面都见过,这些军兵的横眉竖目,又算得了什么。而自己秉持先父的遗志,只能比先父做的更好,绝对不能丢沈家的脸。

    沈群先,万历二十年生人,祖籍嘉兴,现居于盛京,时任正红旗汉军营印务章京,若是用后世的官职做个比较,大约就是类似团部作战科长这样的职务,勉强算是多尔衮军中的一个中层干部,在多尔衮的中层干部大会上,他还是有资格露露脸的。

    这次入敌营劝降的事情,是他自己争取的来的,别人都唯恐这事情生怕落到自己的脑袋上来,一个个躲避不及,而他确实喜出望外,仿佛抓到了一个天大的机会,不要奇怪,沈群先的这印务章京,未必干得有多么的称职,但是,若是去做说客,他自问整个军中,除了他,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他是有着家学渊源的。

    此刻他的名字,可能没有多少人知晓,但是,若是说起他父亲的名字来,在朝鲜的这片土地上,甚至包括大明的一些官场老人的心中,都是印象相当深刻的。他的父亲,名字叫做沈惟敬。

    沈惟敬是大明万历年间的一位传奇人物,一个伟大的忽悠之神,即便是后世的老忽悠赵本山见到了他,也只有甘拜下风,自愧不如的份。赵本上无非是忽悠个把人,占点小便宜,而这位仁兄,忽悠的则是国家大事,占的便宜也是呃,他也没占啥便宜,最后好像还是被万历给砍了的。

    但是,日本侵朝,朝鲜国王吓得都要带人跑到大明来了,是这位仁兄出马,成功的忽悠住了朝鲜国王李昖,不仅让这位国王陛下重拾信心,相信大明的援军即日就来,更是让他坚信这位忽悠大王和带着人马把他赶得如同丧家之犬的丰臣秀吉是好得穿一条裤衩的哥们。

    然后沈惟敬为了拖延时间,让大明出兵的时间更充裕一点,又义无反顾的忽悠到了日本军营里去,而且,忽悠得日本人欲生欲死,最后还请他到日本来了个一月游。一直到最后大明出兵了,这些日本人还相信他,甚至大明的士兵收复平壤的时候,日本占领军还来个夹道欢迎。

    有着这样威武逆天的父亲,沈群先再差有能差到哪里去,虽然在沈惟敬最后玩得太大,自己都收不了尾,被万历皇帝砍了以后,沈群先就随着他的母亲默默的住在沈阳,从不显露自己的身世,但是,自小到大,母亲对于父亲的崇拜敬仰,却是深深的影响了他,他暗暗的对自己发誓,若是有了机会,自己一定要做父亲一样的人,凭三寸不乱之舌,建天下不世之功。

    眼下,他的机会来了!

    “大清睿亲王殿下谨祝留守池大人富康、安好!”一进屋子,沈群先便是长长一揖,不卑不亢的送上了祝词。

    在来这个戒备森严的屋子的路上,他就被告知要见谁了,所以,他此刻一进门,根本不用细看,直接朝着屋子上首的人开口,那个位置,是有最尊贵的人才能坐的。

    “不太好!”池长青看起来有些愁眉苦脸,嘴里吐出的却是字正腔圆的大明官话:“被你们的大军围在外面,我怎么好得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留守大人,不说朝鲜正音,而是说大明的北直隶官话,但是,投其所好,见风使舵不正是说客们的专长吗?何况,沈群先不管是朝鲜正音,女真俚语,还是大明官话,那是说得都是利索无比,在这一点上,比他那个只懂得一门日语外语的父亲,却是要强的多了。

    他立刻换上了满嘴的北直隶官话:“在下在此,不就正是为大人解决这苦恼的吗?如何将这不好变成好,那就要看大人如何取舍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来劝降的吗?”池长青倒是本色演出,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岂敢岂敢!”沈群先摇摇头:“我刚刚说了,我纯粹只是为大人来解决令大人苦恼的一些问题的,至于什么劝降之类的话,大人休要再提,学生也不会自取其辱的!”

    余风站在一侧,身上穿着风字营的将军服饰,倒也没有改变,他还不屑穿戴一身朝鲜军服出现在这里,不过,此刻站在这里,他不是显得特别显眼的原因,是因为和他穿着同样服饰的武将,在池长青的左侧,整整站了一溜。

    果然是大明的军兵。沈群先眼光一扫,立刻就看出来,这些军官,穿着的可不是朝鲜的军服。而对于大明的军服,他可不是很陌生,虽然军服上有些地方有点似是而非的样子,但是,他绝对可以肯定,这些人,就是平壤的外援。哦!他有些明白了,难怪这池大人要说大明官话,自然是为了方便这些明军将军们了。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他不是来劝降的,他的目标是这些大明的将军,尤其是这些将军里还不知道的能做主的那一个,能够说动这些大明的将军改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