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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227部分阅读(2/2)

是有些用处!”

    他方回到帐子没多一会儿,正站在地图前面观察此刻之局势,心中细细思忖,便是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呼喊,仔细听去,原来是喊俺巴孩将军回来了。

    阿敏赶紧放下手中事情,正想要出账,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沉重厚实的脚步声,仿若是巨人在践踏大地,阿敏掀开帘帐,然后便看到俺巴孩在一群穿着重甲的拐子马骑士的簇拥下向着这边大步走来。

    他进了大帐,向阿敏大喇喇的拱拱手,笑道:“阿敏,俺回来了。”

    这未免有些僭越不恭的意思,但是阿敏却并未动气,不是他的心胸多宽广,而是他感觉在这等不相干的事情上动气着实是没什么意思。他知道,俺巴孩就是这么个脾气,他更清楚,现在的俺巴孩对自己忠心耿耿而且这个下属极为的有用。

    他瞧了瞧俺巴孩的神色,笑道:“看你这样子,大将军身体可是有好转了?”

    “可不是么!”提到这一茬儿,俺巴孩喜上眉梢,眉飞色舞道:“这些日子的将养,也没打仗,没有颠簸累着,叔父的身子骨儿是比以前强的多了,我回去的第三天他就醒了,现在每日能着人扶着在院子里溜达溜达了,而且也能吃些米粥了。想来再有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大好了。”

    阿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阴翳,脸上却是做出喜悦的表情,一拍掌。笑道:“这可真是太好了!说实话,我在这个位子上当得,可说是如坐针毡,一日都是难以安宁。大将军若是病愈复出,我也能卸下这个胆子。”

    他拍了拍俺巴孩的肩膀,哈哈笑道:“还是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听令就是,这日子过得才舒坦。”

    “哎,阿敏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俺巴孩赶紧摆摆手道:“我把这些日子以来你做的那些全都和叔父说了。他说你做的很好,便是他回来,也未必做得更好,这发号施令的,还是你!我们都听令行事就是了。”

    阿敏听完,心中才是略略放下心来。他知道俺巴孩乃是那等从来不会说谎之人,既然他这么说,那刚毅定然就是这么说的。只是。他心中也是存着一缕隐忧,大将军,当真是这么想的么?

    他固然是对大将军极为的感激。佩服的,但是却也不愿意被别人压在自己头上,尤其是在独掌大权这么长时间,说一不二,这等酣畅淋漓,威风霸气,却又要被人节制,那心中肯定是不怎么舒坦的。而且阿敏将这数万大军从镇远府那个死地带出来,并且在此地立足,心中对这件事儿也是极为的得意。隐然已经是将自己视为这支军队的拯救者,居于统帅地位,自然更是理所当然。

    他轻轻地舒了口气,便不再想这个让自己头疼的问题。

    眼下,先把眼下做好再说吧!

    俺巴孩自顾自的坐下,端起桌上的热茶一阵痛饮。哈了口气:“这一路过来,天寒地冻的,可冻死我了。”

    阿敏招呼随从给他倒上茶水,摆摆手,令众人退下。

    俺巴孩指了指南边儿,道:“阿敏,和那些卖祖宗的汉狗子谈的怎么样了?”

    “谈妥了,今儿晚上就冲阵,打仗。”阿敏微微一笑:“俺巴孩,少不得今儿晚上还得劳烦你们!”

    “好说,好说。”俺巴孩大为兴奋,哈哈笑道:“这种事儿能少的了俺?你若是不劳烦俺,俺心里还不乐意呢!不过啊,阿敏”

    他顿了顿:“那些卖祖宗的汉狗子就值得咱们这般重视?为了他们,你大老远的带着兵从嘉河卫跑到这儿来,路上光冻死了就不少。”

    听得他质疑自己的决定,阿敏心中微微不悦,却还是耐心解释道:“俺巴孩,这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他瞧着俺巴孩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军中不少人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无非就是想着,已经占据了嘉河卫,就该好好的休整享乐一番,也就不思进取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你们这么想,那就的错特错了!”

    俺巴孩让他这么一说,不由得面红耳赤,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

    阿敏走到地图前面,指着上面一点道:“你瞧,这是咱们现在所在的嘉河卫。你再看看周围,咱们西边儿,是福余卫,福余卫以前的实力固然是比咱们海西女真差一些,现在咱们就剩下这点儿人了,能是他们的对手么?东边,就更不用说了,是武毅军,也不是咱们能招惹的角色,镇远府下那一场场的惨败,我到现在想起来,都是噩梦啊!而北边,咱们大金国战败的消息,你已经听说了吧?”

    俺巴孩神色黯然的点点头。

    作为整个东北的大事件,金国、武毅军、俄罗斯三方的大战自然是牵动人心,而金国战败,割地赔款的消息,也是通过这两个月的时间,在广袤的东北大地上传开了。也许除了那些醉生梦死的大明边疆大吏之外,但凡是有心人,都是已经知道了。俺巴孩不但是女真人,而且一直在汗廷供职,对于建州女真的认可比海西女真还强,自然是很不是滋味儿。

    “我派出去的探子已经探明了,现在江北那片地区,就是咱们占据的那片儿,那些野杂种已经都投靠了武毅伯。这也就是说,咱们之前计划的,先是于此地徐图发展,然后归国的打算,已经是行不通了。如此,必须要谋一份出路才成。”

    阿敏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叹了口气:

    “你当我不想再修养一段时日么?只是,怕是来不及了。现在,福余卫忙于对付肆虐大草原的白灾。武毅军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还要巩固地盘儿,整修士兵,都是无暇搭理咱们。但是等到春天。一旦他们腾出手来,咱们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嘉河卫,实在是太小了,挣扎不开,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了?咱们已经把所有的土地都占了,把所有的汉人都变成了奴隶和军妓。再也压榨不出什么油水儿来了。咱们必须要找到一条出路,扩大自己的势力。”

    俺巴孩听的不断点头,他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使劲儿的朝面前的虚空攥了攥:“武毅军不过是靠着坚城利炮而已,他们如果敢来打咱们,我把连子宁那狗贼的软卵蛋都给打出来!”

    只是他自己都觉得说的这话有点儿色厉内荏的意思。

    阿敏微微摇头,不置可否,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往下一挪:“北上不成。可以南下,算算这四周,也就是杨学忠那昏庸狗官是个好揉搓的。我早就想要南征了。但是他手底下毕竟有接近十万的大军,也是个极大的隐患,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而就在这时候,那些卖祖宗的汉狗来找我了。”

    他走过来坐下,喝了口茶水,淡淡道:“他们虽然不是军汉,都是农民,战斗力有限,但是他们是本地人。在这里经营了不知道多少年,势力根深蒂固,一旦发动,立刻就能掀起轩然大波,组织起数十万的普通老百姓来!”

    他举着双手用力挥舞着,用一种煽动的语气道:“想想吧!咱们在前线跟他们打仗。辽北将军辖地的十万大军尽数陈兵在北,内府空虚,结果这时候,这些汉狗子在内部给了他们狠狠一刀?你说他们会怎么办?”

    俺巴孩摇头,阿敏也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能断定!整个东北,都会因为这一件事儿而变得大乱,甚至朵颜三卫都会趁机来插一脚,而越是乱,就越是利于咱们浑水摸鱼。”

    和俺巴孩商议过后没过多一会儿,一道道的命令便是下达了下来,整个女真大营,都是因此而紧张的运转起来。

    而这时候,和女真大营仅仅只隔着一道浅浅的冰河,相距不过三里的明军大营,却还是毫无所觉。

    这座明军大营的规模,丝毫不逊色于对面的女真大营,甚至还略有过之,这里驻扎着整整七万大军!这也是现在杨学忠能拿的出手的所有兵力了,当然还有兵力可以抽调,但是那些都是在要防备着朵颜三卫的要害之地驻扎的兵力,一旦抽调了而敌人要是有所动作,则后果可说是不堪设想。

    饶是如此,现在辽北将军辖地也是极为的空虚,整个就像是一个外壳坚硬的甲壳虫,只要是踩碎了那坚硬的外壳,里面就是一片软烂。

    在听到了女真大军南下的消息之后,杨学忠慌乱过后,立刻便是火烧火燎的把驻地之中能抽调的兵力全部抽调了,然后派遣自己的亲信,屯河卫指挥使范思怀带领,前来此地驻守。他也是让女真人更整怕了,上一次丢了嘉河卫,就差点儿没让朝中那帮大臣给扒了一层皮去,这会儿可是再也不敢怠慢,给范思怀下了严令,绝不许后退一步,奋力死战,若是兵败,也就不用活着回来了!

    不过所谓上行下效,杨学忠这等人的亲信,又岂会是那等死战不退之人?这范思怀其实也是个草包,不过是靠着阿谀奉承外加能搜刮银子才得到了杨学忠的赏识,又能有几分打仗的本事?在杨学忠面前胸脯拍得山响,实则心里一点底儿也没有。

    而来到此处之后,前些时候,他心中还存着些戒备之心,但是连着十几日,对面的女真人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更何况他自持还有一道河流阻塞,便使人凿开河流,如此一来便是女真人进攻也可以此来延迟女真人。有了这些准备,他也就懈怠下来。

    主帅尚且如此,就更别说是其它的部将士卒了,当真是一团散沙一般。

    正德五十三年正月十九,夜。

    女真主帅阿敏驱使两万汉民奴隶背负泥土填充河流,不过一盏茶时间,便使河道断流。接着,以弓手远远射之,射死汉民奴隶无数,河道因此而平。接着,女真以俺巴孩之三百拐子马为前锋,数千精锐披甲骑兵紧随其后,开始冲阵。明军多是步卒,仓促迎敌,在挡住了女真精骑的前三次冲击之后,再也不敌,在第四次冲击中败下阵来,阵型大乱。诸将范思怀大骇,带领心腹逃窜。

    明军士气大损,女真大军掩杀而至,明军溃败,四散奔逃,被女真人衔尾追杀,伤亡无数!

    此一战之后,女真人面前一片畅通,遂大军快速南下,八日之内连克五屯河卫,屯河卫两城,兵逼阿迷之地面。杨学忠得到消息,大为震恐,立刻抽调西线之精兵良将,有下令阿里者卫指挥使收拢残兵败将,就地抵抗女真,并颁下严令,再有失地者,定斩不饶!

    如此严令之下,明军整肃士气,方才在阿里者卫指挥使率领下,依托坚城,挡住女真人攻势,迟滞女真人之进攻,方才得以喘息。

    而就在这时候,正德五十三年二月初二,龙抬头。

    潜伏隐忍数十年的白莲教,终于发难,辽北将军辖地所有卫,所有地面,在这一日,都有白莲教众人举旗造反,打出‘白莲出世,日月无光’之旗号,悍然起事!

    白莲教密谋已久,根基极深,再加上前一段时日杨学忠之横征暴敛,惹得民怨,是以一夫作难而七庙隳,白莲教登高一呼,无数百姓纷纷景从!

    火花闪现,然后便成燎原之势!

    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辽北将军辖地便是陷入了一片农民大起义的狂潮之中,数十万百姓瞬间变成暴民,整个辽北将军辖地糜烂不堪!

    至此,局面完全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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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一日,白莲教疯狂起事的这一日,在和辽北将军辖地紧紧隔着一道松花江的忽儿海卫境内,却是一片静谧和煦。

    今儿个乃是一个大晴天,太阳也驱散了东北冷到了极致的严寒,不过这会儿,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太阳远远的挂在极西的天边,已经是缓缓向下沉去,整个西边,都是一片灿烂的赤红。

    已经封冻的松花江被映的有些发红,江边的树上结了冰挂,整棵树都是一片灿烂的银白色,而在阳光的照射下,光线透过冰面,却又是折射出五颜六色的炫彩光芒,宛若人间仙境一般,极为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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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五十年5200 第四卷 烽火山东 五九九那就把天,捅个窟窿出来

    落日傍晚的东北,安静而祥和,远处的村镇上,炊烟袅袅升起。

    不过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心情欣赏这等美景的。

    一声声战马的嘶鸣,从临江的官道上行过来一支队伍,都是骑马的壮棒汉子,个顶个儿的五大三粗,眼神锐利,身手敏捷,显然不是那等好惹的角色,他们都穿着一身普通的衣服,乍一看就是那等赶大车出苦力的汉子,但是若是仔细大量一番,稍微有些眼力见儿的话,也是绝对不会认为他们是如此平凡的。

    他们似乎是赶了一天的路,一个个的眼中脸上都是带着掩不住的疲惫之色,但是却还是坐在马上,强撑着身子,要腰杆儿挺得笔直一些。

    这一只马队,足有百人之多,便是在生产骏马的东北,如此规模的马队,也绝对不是可以随时见到的。

    及到了此处,他们的速度已经是缓缓的减了下来,从策马狂奔到缓缓减速,那战马也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淋漓的汗水蒸腾而出,冒出了腾腾的白气。

    被这些汉子簇拥在中央的,却是一个华服青年,他穿了一身儿上好的狐皮做的大氅,轻薄而保暖,足以抵御严寒,脑袋上带着皮质翻毛的大帽子,跟其他所有的骑士一般,脸上涂着厚厚的油膏,外面还蒙着一层面巾,这是防止皲裂的。在东北,这等苦寒之下狂奔,冷风当真是如刀子一般,若是不涂抹上厚厚的油膏,则不出百里,脸上就给割得七零八碎的,却是细碎的伤口。

    这年轻人,赫然便是连子宁。

    今儿个距离他率人从镇远府出发,已经是过去了整整六日,六日的时间,整整狂奔出了一千五百余里,几乎是相当于每天接近三百里的距离,跟现在相比,这是个不值一提的速度,但是在当时,已经是足够的惊世骇俗了。毕竟连子宁这是一个相当大的队伍,人数一多,机动能力自然就是下降,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冬天行军,未免就更多了几分艰难,马力也是不允许如此的狂奔,是以每每要放缓速度,休息一下。而且夜晚也不能行进,免得迷路。

    对,就是迷路,在这个年代,便是大军迷路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当年永乐帝征北之时,五十万大军都迷路了。

    每日接近三百里,这就已经是每天在战马上坐接近十个小时屁股都磨得血肉淋漓的结果了。

    连子宁摘下皮手套,伸手摸了摸胯下的战马,又湿又冰,汗水都已经要冻上了一般,他明显能感觉到战马在一阵阵的战栗颤抖。

    一侧的骑士声音传来,却是陈桐。

    “大人,天色不早了,找个歇脚的所在吧?而且再往南的的话,只怕战马要撑不住。”

    “嗯。”连子宁点点头,向着一边那身形娇小的骑士侧了侧头,问道:“野奈,到哪儿了?”

    原来这骑士竟然乃是野奈,此次委实是太过于艰苦,连子宁本来是不想带她来的,不过野奈却是说什么都不干,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守护大人是我的生命,我绝对不会让大人离开我视线之外的。”

    到了后来,连子宁也是一着急,训了她两句,她就不说话了,只是连子宁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在后面拽着衣角可怜兮兮的让子当即就让连子宁心软了。只得让她跟着来。

    野奈的性子他早就知道,是那等极能隐忍,极能受苦,果不其然,这一路上野奈做的极好,甚至比他还要好些。

    野奈听了连子宁的话,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竹筒,打开两头儿的封口,从里面取出一个画轴,打开,却是一副地图,极为精细,整个关外,从山海关一直到现在武毅军势力所能达到的北恨古河,八千多里地面,尽数纳入其中。上面一个个小黑点便是城镇,而其中更有一条红色的线特殊标注出来,这条线极长,从镇远府一直到京师,线上穿缀了无数的小黑点,就像是项链上的珍珠一样。

    野奈蹙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纤纤玉手指在一个点上,道:“大人,咱们已经过了柱邦大城百多里,进入了建州将军的忽儿海卫了,不过前面不到两里之外,就有一座咱们设立的客栈。”

    连子宁点点头,道:“陈桐,吩咐下去,咱们就在那儿休整过夜。”

    “是,大人!”陈桐吩咐下去,众人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