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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162部分阅读(2/2)

可以直接驶入到马桥河中,把松花江中的特产——大马哈鱼,青林子鱼、鳌花鱼、偏花鱼、鲫花鱼甚至包括一些野味、河盐、木材等等运送到这里来,而当地农民们所能拿出来与之交换的,就是粮食。

    二十六里,看上去是一个很微不足道的数字,快马奔驰一盏茶的时间,就算是用脚量地,也不过是一个时辰而已,给人的感觉是很短。但是对于这个年代这些一生几十年都只在自己所在村子周围五里地内活动的农民来说,已经不啻于是一个天文数字。

    对于他们来说。二十六里的距离,是荆棘遍布的,充满了无数的危险未可知。

    所以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产生一个生意上的衔接点。

    所以最早,马桥镇这里就是一个供渔民们和农民们互通有无的小渔港而已,不过后来,慢慢的名气也有了。于是四里八乡的老百姓都过来做买卖。而这一线商机,也显然是让那些来自关内和南边儿府县的商人们给捕捉到了,这些商贾们赶着大车。商队带来了布匹、食盐、工具、农具、铁器、上等家具等等农民们所必须用到但是又无法自产的东西。而他们则是收购那些松花江特产的鲜美江鱼,山上的山参,农民们打的兽皮等等。

    运回南边儿。这就是能卖出大价钱的稀罕物。

    于是慢慢的,这里便从一个小渔港发展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镇子,镇子上面酒楼客栈一应俱全,一条主街上绸缎铺、布庄、野山货店应有尽有,总能有五六百户人家,三千来口百姓,在东北,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也只次于那些城市而已。

    之前女真袭边,京军北伐。几次三番的大仗打下来,这里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周围的村子里的百姓都逃难去了,更别说这些住在镇子上略有些资财的人家。来自关内的商人早就拖家带口的逃了回去,那些不是关内的。只好往南,一路往南,逃得越远越好。

    马桥镇被大军几番肆虐,已经是成了一片废墟。

    不过民间的反应也是最灵敏的,他们对于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所在的那种眷恋,是后世已经习惯了漂泊和移居的人们所不能理解的。在武毅军喜申卫一战大败女真。鼎定了松花江以南的战局之后,那些听到了消息的百姓们便是纷纷的赶了回来,重建家园。

    之后连子宁的一系列的政策手段——重新划分耕地、建立完善的统治秩序、免除一年赋税、免费提供粮种农具甚至是耕牛——都使得这里重新恢复了安宁和平静,也开始焕发生机。

    再往后,等连子宁平定了松花江将军辖地内部的叛乱,重新畅通了商路之后,来自关内关外的商人们便又重新了回来——商人逐利,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的胆子通常都会变得比较大,更何况武毅军威名赫赫闻达于天下,他们对武毅军也是相当有信心。

    经过了一年多的休养生息,镇子上又是重新恢复了繁华,或者说,比以前更加的繁华!

    因为镇远府可是完全是一座兵城,里面既没有集市更不会有自己的产出,其中的数十万大军以及数量庞大的后勤人员的吃喝拉撒都是武毅军统一规划解决的。而这几十万人的耗用,乃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明朝史书中写到过,大明洪武末年,每天从南京城中往外运出去的热翔就足足要用上千辆大车来拉。

    镇远府虽然达不到这等程度,但是也差之不远了,他们每天所耗用的物资,所产出的垃圾,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些物资,自然都是就近采买,而那些脏活累活苦活,武毅军士卒们自然是不会干的,于是又衍生出来无数个就业岗位。武毅军在民间评价甚好,从来没有仗势欺人或者是克扣工饷不给的情况出现,这等口碑之下,自然是都愿意给武毅军干活儿。

    距离镇远府不过是三十里的马桥镇,就是最大的受益者,这里是武毅军进行物资采买的中心,每日都能见到不少穿着武毅军军装的人在此进进出出,向从这里通向武毅军南门的大路上,各种运送物资垃圾的车队更是络绎不绝。甚至武毅军后勤总部还在这里设置了一个分支衙门,有专员在此驻守。

    而这些时日,更有不少商队闻着玉米成熟之后的气息而来,使得这个镇子变得更加的繁荣——有那么多的大粪肥田,这里的玉米长势也是格外的好。

    已经是深夜了,整个镇子已经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有的院子里还透着火光,传来一阵阵的丝竹之声。那是一些颇有些身份商贾请来了戏班子,说不定是在宴客。

    镇子最繁华的两条大街的交汇十字处,这里是镇子的中心地带,几乎所有的商铺都坐落在此处。

    在这个十字街口的西北角,是一溜儿十来间极大的铺面,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都上了门板,在上头挂了四个大大的黑底儿金字儿的匾额,借着挂着的八个大红灯笼透出来的光芒从左往右看,分别是王记生药铺,王记医馆,王记山货店,王记布庄。

    很显然,这四家店面都是属于一个姓王的商人的。有这么四家铺子,在这马桥镇上,已经算是一等一的上等人家。

    门板看上去已经是有些破旧了,有的地方还裂了口子,显然,没有个十几年的光阴,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而主人显然也没有修补那些裂缝的意思——铺面的对门儿就是武毅军后勤总部在此地的分支衙门,有不少军兵驻守,哪个宵小敢在武毅军眼皮子底下张狂?

    整个马桥镇上的人都知道,这些店面,都是王大官人的,王大官人乃是镇子上的名人,若是那些老人儿们,还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王大官人今年才是不惑之年,本是关内河北保定府的人,十五年前就来到此地经商做买卖,一开始不过是个独脚商人,走街串巷的贩卖些稀罕物赚些辛苦钱,后来他的生意一步步的做大,镇子上的人对他的称呼也从小王变成了王大官人。前年闹兵灾的时候,王大官人也逃回关内去了,不过他是第一批回来的商人,而且据说在关内生意也发了财,一回来就开始大兴土木,起了高楼,还把周围的几十户人家都买了下来。扩大宅院。

    镇子上的人都在猜测王大官人是不是在做什么违禁生意,因为他家里多了许多家丁奴仆,个个儿都是人高马大的,看上去也颇为的凶悍。不过这年头儿做违禁生意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谁也不会多管闲事,妄生事端。更别说,王大官人和镇子上武毅军衙门的包千户交情甚好,这不,今儿个晚间时候就有人看到,王大官人亲自接着包千户去府中赴宴了。

    从王记这几家商铺往南走百来步,是一家不大的店面,这是一家肉店,猪耳朵猪头肉猪下水臊子肉一应俱全。

    肉店老板姓王,年岁也不小了,足足有五十多了,大家都叫他王大刀,若是熟稔一点儿,则是喊一声老王头。

    老王头儿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刀上的功夫可不差,一把杀猪刀霍霍挥舞起来,也是带着风儿!据他自己说,年轻的时候一次走夜路,碰上了几个劫匪,就凭着一把杀猪刀让他给捅死了一个,愣是把剩下的那俩给吓走了。

    大伙儿都只当他是说笑。

    不过不管说不说笑,老王头儿手底下的活儿是没的说的,剔骨割肉,精细得很,臊子肉切得更是匀称,肥的半点儿瘦的不带,瘦的半点儿肥的不沾。

    是以店铺生意极好,切得细细的猪耳朵猪下水淋上麻油用油纸包裹了拎回家,坐在热炕头上,再喝上两盅自家酿制的土烧,啧儿,给个神仙也不换。

    都这会儿,肉店也上了门板,里头透不出一丝光来,只是那窗户却是微不可绝的露出一条缝隙。

    李铁站在窗子后面,身形挺的笔直,透过窗子往外看,目光阴沉。

    他的视线,便落在那几家王记的店铺上。

    屋子里陈设很简单,在他身后,只有一张简陋的桌子,桌子上一灯如豆,很是暗淡,确保绝对不会引人注意。

    一侧,两人垂手而立,一人正是现任军情六处千户的王泼三,而另外一人,却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若是有马桥镇的人在的话,定然能认出来,这人便是这肉铺的王老板。这是这会儿王老板身板儿挺得笔直,目光烁烁,满脸的坚毅强横,哪有半分平日里诺诺囔囔的样子?

    正德五十年第九卷 扫荡女真 四八八 军情六处vs锦衣卫

    这肉铺子自然是真的肉铺,不过却也是个幌子,军情六处现在的情报网和据点已经渗透到了东北的各处,又岂会漏了这个距离镇远府只在咫尺之遥的小镇子?

    这肉铺的老板,也真的是肉铺的老板,不过很早之前就被军情六处吸入进去,也算是其中元老了,这些年来立了不少功劳,现在已然是积功升至百户之职位,不过还是隐藏在这一个小镇上。wen2

    而他之所以会以百户之职还留在这里,原因就是那王记的几家店铺。

    就像是这家肉铺并不怎么简单一样,王记的那几家店铺也很是不简单,他们可不是表面那么清白,那里,实际上就是锦衣卫在松花江将军辖地的据点。

    如果是锦衣卫内部番号的话,就叫做锦衣卫驻松花江南千户所,一个千户所的规模,已经是很不小了,这说明锦衣卫也很是看得起武毅军。虽然由于种种原因锦衣卫还未曾正大光明的入住松花江南,但是却是给了监视武毅军的锦衣卫们一个千户所的编制。要知道,便是一个布政使司也不过是配置一个锦衣卫千户所而已。

    所不同的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这已经不是李铁第一次来到马桥镇了,当得知这里就是锦衣卫的老巢时候,李铁过来走了一圈儿,当时的他也是对那位未曾谋面的锦衣卫方守年千户有些佩服。这里对面儿就是武毅军后勤总部设立在马桥镇的衙门,把千户所开到这里。不得不说,方守年一个是胆子大,二个是心机很深沉,深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道理。

    现在李铁情绪很差,因为刚才军情六处驻马桥镇百户王老板给他报告了一个消息。

    武毅军后勤总部驻马桥镇分理事务衙门千户包大同竟然是和这些锦衣卫搅和在了一起,而且过从甚密!

    李铁便是面对着锦衣卫也丝毫不畏惧,但是当其中涉及到这些纷繁复杂的内部关系的时候。就很有些头疼了。

    军情六处和武毅军其他部分的关系很微妙,不算坏,当然也绝对说不上好。也可以想见——当你面对一个整天盯着你,随时都等着抓你的小辫子,等着你犯错误然后把你送进监狱去的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会和他有很好的交情么?

    李铁也很无奈,但是却没办法,因为军情六处的功能就是如此——监视!而若是军情六处和其他部分的关系好的如鱼似水,那才是会引起连子宁的猜忌呢!

    不过由于历次征战以来军情六处在军事上表现出来的巨大作用,使得武毅军上上下下无论心里是做何想法,提起军情六处至少会翘起大拇指说一声有本事!

    也正是由于关系不是太融洽,所以李铁一直是小心翼翼的,约束手下绝对不能和其它所部的人起冲突,他倒不是怕什么,只是冲突一多。难免会引起武毅伯的不满,那么军情六处也基本上就要走到头了。

    而后勤总部是王大春的地盘儿,作为跟着连子宁起家的老人,核心的那二十几个人中最核心的四个人之一,他在武毅军的地位、人脉、以及威望。都不是李铁所能比拟的。而且李铁敢于断定,一旦自己和王大春起了冲突争端,哪怕是大人面子上向着自己,但是心里,定然是向着王大春的。

    而包大同则是王大春的心腹手下,要不然也不会派到这个重要地方来负责采买了。

    这就不好办了。

    “老王。这事儿你怎么不早点儿?”李铁有些恼火道。

    老王头王正苦着脸道:“大人,这事儿确实是属下的不是,但是那包大同,也是最近这两天才跟王记勾搭上的,以前也没看出端倪来。属下本来还想着且观察两日……”

    李铁摆摆手,示意他打住,他也知道自己这脾气发的是没什么道理的,只是事到临头却是多了一层束缚,当真是让人心里不快。

    他死死的盯着王记看了几眼,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包大同是王大春的心腹又如何?这件大事,却是最要紧的!

    他蓦地回身,冲着王泼三沉声道:“传令,发动!”

    王泼三阴测测道:“大人您就请好吧,咱们这回尅死那帮锦衣卫的孙子!”

    他向李铁行了个礼,如鬼魅一般的身影推开身后的门,很快便是消失在黑暗中。

    王记沿街的几家店铺之后,便是一座极大的宅院。

    这座宅院几乎整整占了一个街区那么大,外面是高高的围墙,里面假山水榭,亭台楼阁,所在皆是,二十几个小院子百门千户,北地大户人家的风范尽显无遗。

    这会儿整个镇子已经进入安眠之中,王宅自然也不例外,高高的围墙后面不见灯火,一片静谧,看上去毫无异常。

    但是这只是表象而已,若是从高空往下看的话,就会发现,黑漆漆的只不过是王宅靠外的那一圈儿而已,而再往里,则是一片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的院子里都亮着灯光,不时能看到穿着黑衣的汉子进进出出,神色彪悍凶狠。后院儿的马厩中,已经备好了几十匹上好的马,一看就知道是上品军马,它们嘴上都被套了嚼子,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偶尔才发出一丝轻微的声响。

    诺大的院子中,人马怕不得有数百,但是偏偏所有人做事都是小心翼翼,连行走都是踮着脚尖儿一般,根本没发出大点儿的动静,其素质可以想见。

    在这座诡异的大宅的中心位置,一个建筑格外宏伟气派的院子里,这里黑衣人进进出出的最多,而且来到此处。都更是放轻了脚步,脸上也带上了几分掩不住的恭谨,显然此地非同小可。

    院子正房是一座三层楼阁,一楼大厅中,灯光亮如白昼,偌大的大堂中,却是只做了三个人。

    坐在上首穿着一袭青袍跟个教书先生也似的清瘦中年人自然便是方守年了。而在他的左手边,却是做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胖子,腰围如水桶一般。脸上油光迸发,双下巴生的很是富态,穿着一身员外装。戴着六合一统帽,脸上挂着亲切的笑,一看就知道是位和气生财的生意人。

    这胖子,便是此间主人王大官人了。

    而在他的对面,是一个三十上下的汉子,身材高壮,脸上根根短须宛如钢针一般,身板儿硬实的很,虽然坐在椅子上,但是腰板儿却还是挺的笔直。哪怕是穿着一身便装,也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此人定然是军旅出身。

    只是,他脸上的神色却是颇为的阴郁和难看。

    他脸色差不多的还有方守年,方守年一张脸上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一般,一双布满血丝的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愤怒和一丝丝的恐惧。

    他把手中的两张纸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终于是抬起头,在两人脸上扫过一遍,涩声道:“这封信,你们也都瞧过了。指挥使大人在信中叮嘱我,要密切关注那连子宁的动向,搜集一切关于连子宁不法之事的证据。然后在第一时间送到京城去。而我在几个月前,明明已经派了两骑快马分赴往京师,向指挥使和佥事大人报告了连子宁的事情!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指挥使大人根本就没有收到咱们的密报!”

    他脸上忽然闪过一道青气,豁然站起身来,重重的一拍椅子的扶手,暴怒的大喝道:“连子宁,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动我们锦衣卫的人!我要把你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他重重的喘着粗气,眼中通红通红的,里面充满了暴怒,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被冒犯之后错愕片刻便是到来的恐惧导致的怒意。

    那壮实汉子冷冷的抬头扫了他一眼,接着便是又低下头去,他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以他的人精,又如何看不出这位方大人的色厉内荏?心里只是暗恨自己当初上了贼船,现在想下也下不去了。

    现在唯一的指望,也只是盼着这方大人的大事能成,自己也跟着沾点儿好处。

    那胖员外王大官人张了张嘴,笑呵呵的劝道:“大人,这事儿,也未必是如此吧?那武毅军连子宁当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咱们的人?借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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