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冒出来,强势围观。
铺面很大,沿街一侧的门脸为五开间,铺里以硝石制冰降温,故除却四面大大的落地窗,铺门以厚重帷幔做帘,以免内里的寒气散出。
对于铺面外的情形,铺里的世家贵胄们早是看在眼中,很是恶趣味的等着瞧好戏,此时见得冲突升级,闹到拔剑相向的地步,他们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至于自身安危,这些小屁孩压根不担忧。
大汉铁血尚武,世家子弟自幼舞刀弄剑,区区几个侍卫拔剑,还能吓得住他们?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这章台大街,无故斩杀世家贵胄,别说是个假太子,真太子都没这么肆无忌惮!
“诸位快快还剑入鞘,以免自误!”
掌事见得场面有些失控,再顾不得笑脸迎客的规矩,沉下脸的劝阻出言。
奈何那伙侍卫不给面子,执拗道:“此人冒犯太子,吾等必要将其拿下!”
啥玩意?
太子?
围观的吃瓜群众皆是满脸诧异,神情一如适才的欧渥。
活腻歪了?
场面很尴尬,很诡异,沉寂得吓人。
在场的世家贵胄中,有不少是曾在或正在宫邸学舍就读,更有三月间曾随太子殿下前往雍县“春游”的,深知咱大汉那位小霸王向来脾气暴,自幼就会挥大宝剑斩些花花草草,数年前换了巨阙重剑,更是鲜少离身,心心念念要斩人。
巨阙,剑长三尺四寸,重而无锋,挥之可断骨碎金,以剑身横扫,就足以将人活活拍成肉泥。
笃笃笃~~
马蹄踏地声声,打破了沉寂,却见有红衣少女牵马而来。
衣似血,马如雪。
“这是怎的了?”
清悦声线响起,少女颦眉问道。
在场贵胄多是浑身打颤,缩了缩脖子。
拳打侯府嗣子,脚踹名门闺秀,右中郎将府上的小姑奶奶,北阙甲第的女魔头,给他们留下太多的童年阴影。
尤是在宫邸学舍就读的王侯嫡子,深知这位小姑奶奶深得天家恩宠,帝后、太子、王嗣、翁主,皆是熟识,真真正正的手眼通天,况且赵氏夫妇皆位列双卿,他们的独女在北阙甲第本就足以横着走。
即便打得过她,又有几人敢真的还手?
打不得,惹不起啊!
“他,是他假冒充太子,还要当街纵人行凶!”
欧渥全无适才的霸道,抢先出言指认道,仿似在外头挨了欺负的小老弟,在向自家阿姊诉苦哀告,没有半点男儿气概。
到得此时,即便对面那些人再蠢,也听出此话蕴着的险恶。
“不,我并未假冒太子,我乃滇国太子庄临……”
那少年满脸惊恐,边是出言解释,边是呵斥自家侍卫,“快收剑,皆是误会,误会!”
此言一出,端是举众哗然。
外邦藩国,在长安这地界以太子称呼自家储君,简直令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汉室贵胄觉着不可思议。
要晓得,现今非但刘氏诸王的嗣子再不敢称太子,便连甚么安息帝国和巽加王朝的储君,汉人也只称之为王储。
或许皇帝和朝廷在对外邦交时,对此类称呼不甚在意,然在大汉民间,皇帝和太子已然是汉室天家独有,故在场的世家贵胄压根就没想到区区滇国储君敢在长安以太子自居。
赵府小贵女更毫不掩饰鄙夷之意,嗤笑道:“既是如此,却不知滇国太子为何在此喧闹?”
“……”
庄临虽不知此女身份,然见得在场众人的神情,也晓得其来历不凡,迟疑着不敢作答。
倒是冷饮铺的掌事松了口气,向赵婉见礼后,简明的讲述了缘由。
原来庄临想领着侍卫进入冷饮铺,然依照北阙甲第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多铺面是不准带侍卫入内,免得引发旁的世家贵胄不满。
尊卑贵贱倒是次要,关键是不少贵女在内聚会,与世家子们谈笑倒是无妨,然若有众多侍卫之类“外男”在场,就十分不自在了。
打从昔年天上人间开业,这规矩已沿袭二十余载,加之北阙甲第向来治安良善,大多世家贵胄出门已习惯不带侍卫了。
尤其是庄临的侍卫还腰悬刀剑,掌事不得不将他们拦下,却不料被欧渥闹将起来。
赵婉听罢,柳眉微颦,正欲发话,却见有玄衣禁卫匆匆行来。
“传太子口谕,你等当街喧闹,着实不成体统,速速散去,该作甚作甚,该吃吃,该喝喝,另召贵女赵婉与滇国储君前去问话。”
那禁卫手持符令,朗声传谕道。
暗卫!
我的亲娘呀!
在场众人皆是缩了缩脖子,想到太子殿下此时就在附近,怕是已听闻此间情形,吓得浑身发颤,唯恐因看热闹惹祸上身。
他们不是不想离开,然此时却不敢乱走,皆是回返冷饮铺内,待得暗卫离去再做打算。
赵婉却不觉意外,今日本就是她与太子有约的,这匹照夜玉狮子将满四岁,待得入秋,就须得……总之得提早觅得良配,不能随意就……
汉武挥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