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肃的世界青少年绘画大赛也加入了互动娱乐的内容,这是林萃始料未及的,不过,比起之前几届近乎于学术研讨的作品点评过程,这种安排无疑会让比赛更为轻松,并吸引更多的关注。
此时,羽悠乘坐的出租车穿行过迪拜市区,绕上弯道,行驶在通往棕榈岛的高架桥上。
天空碧蓝如洗,道路两旁绿树成荫,若不是十一月下旬仍保持着36度居高不下的气温,完全看不出这里处于沙漠腹地。
棕榈树叶片的经脉是延展向海中心的大道,一幢幢融合了的圣洁典雅与欧洲高贵繁复风格的白色别墅和精巧的公寓楼分列在道路两边,楼顶偶尔能看到模仿清真寺圆顶的白色半球形装饰。
不远处,粉珊瑚色的亚特兰蒂斯酒店高大宏伟的主楼和主楼中心清真寺轮廓的宽阔大门已经遥遥在望。
忽然,前车窗玻璃上跳跃晃眼的阳光暗淡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一条幽暗宽阔的海底隧道,和一辆辆轰鸣着他们旁边飞驰而过的跑车。
会议大厅里科林先生的讲话已经结束,保罗先生的助理罗宾正站在演讲台前,向来宾们介绍着各位决赛评委,和赛制规则:“五位决赛选手有八天自由绘画时间,第九天举行作品展示,请大众评委和专业评委来观看作品,并在下午一点钟开始投票。本次比赛,每人可为自己喜欢的作品投一票,大众评委的投出的每一票换算一个积分点,十名比赛常务评委的投票每一票换算五个积分,五位决赛环节特邀嘉宾评委一票换算十个积分,首席评委保罗达利先生一票换算二十个积分”
林萃的目光望向台下一行行整齐有序,人头攒动的听众席,第一排选手席上的那个位置仍然空着,看上去如同一张缺了门牙的嘴。
大厅外的茶歇区,着黑色西服的大会安保人员,和穿制服的服务生穿梭忙碌着,偶尔有从会议厅里走出来的记者,抑或是名媛、来宾,在茶歇区边喝下午茶,边聊着一些空洞无味的话题。
羽悠从铺着真丝地毯的旋转楼梯匆匆上楼,朝会议大厅的大门走去,一名身材高大结实安保人员拦在她面前,问道:“小姐,请问您有邀请函吗”
“我是参赛选手。”羽悠一脸焦急,说着就要推门。
安保人员身法迅速地移动了一个位置,像座黑铁塔般横亘在她和大门之间,很明显是拒绝她擅闯会场:“抱歉,您说的很难令人信服,按照组委会的规定,我们的选手都是昨天到达亚特兰蒂斯的。”
羽悠不得不从fur涂鸦小牛皮包中取出决赛选手的参赛通知,递给安保人员。
“抱歉,我需要联系罗宾先生,做进一步确认,但是,他现在应该在主席台上,恐怕您不得不在这里多等一会儿了。”安保人员说着,按了一下手里的对讲机:“找一下罗宾先生,请他来会议厅门口。”
此时,媒体的自由提问已经进入到了最后一个问题,一个黑西服大汉悄悄走上主席台,与坐在最靠边位置的罗宾耳语两句,罗宾立刻随着他离场。
接下来,大赛组委会主席科林先生站起身来,宣布媒体见面会结束。
林萃搀扶着保罗的手臂朝会场大门口的方向走,她注意到,直至媒体见面会结束,选手席始终有一个位置空着。
她的脸上不知为何,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神情。
保罗看了一眼林萃清瘦而忧郁的面庞,问道:“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没走出来”
林萃知道老师话有所指,便道:“任何痛苦的经历都是精神上最大的财富,克利夫兰的离开或许是天意。他走后,我才明显感到自己的作品走向了另一个更新的境界。”
正说着话,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鼓,在迪拜这个世界各国精英汇聚的地方,到处都充斥着南腔北调的英语,纯正的美式英语听起来还是蛮悦耳的:“谢谢罗宾先生,我不想吃晚餐了。”
“不,没能事先与保安人员进行缜密沟通是我们的失误,希望不要影响你参赛的心情。”罗宾格外真诚地道着歉。
这个声音十分耳熟,耳熟到令林萃难以相信。
当她驻足回头时,却只看见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媒体记者,美丽名媛或是矫揉,或是洒脱的面庞
罗宾先生脸上残留着抱歉的笑意向他们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