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怒对付沈昌,竟然有些吃力。
他抬手收起刀刃,笑着哈出冷气气团,道:“你若也使刀,我怕是也不能匹敌。”
沈昌拱手笑道:“不敢,是姐夫承让。”
高怒嗤笑,坐下身去,沈康递上酒杯,高怒促狭的道:“与我说话便不必谦和着了,你可是得了卢家三十六路刀法的真传,如今与我对阵不用刀却用拳,难道不是你让着我么?快坐下歇歇吧。”
沈昌咧嘴笑了笑,说实在的,早年间高怒的功夫的确很厉害,可是近年来,他不进,自己却在进步,从去年沈昌就知道,高怒已经打不过自己了,可是为了高怒的面子,却从不让他看出来。
而今被高怒点破了,也只能报以憨厚的笑容了。
高怒看着沈昌的笑,不由得转头看向沈康,道:“你瞧瞧,我最是怕他这个个性,分明看起来比谁都憨厚,心里却有这么多花花肠子,让人简直防不胜防。若非我今年去公干见到了卢镗,说起沈昌来,我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小子留一手呢。”
沈昌是一个外粗内细的人,看起来粗犷憨厚,其实内心细腻,沈康笑着点点头,道:“就是说,二兄,快给姐夫敬酒求和吧,哈哈哈!”
沈昌走上前来,抬手为高怒斟酒,依旧是那副笨手笨脚的样子,竟然差点将酒倒歪了。
高怒也只能一笑而过,无奈的摇摇头,不知沈昌是真笨还是假笨。
沈康笑着道:“好了,姐夫喝了酒,就是原谅二兄了,来我屋里看看吧。”
高怒点点头:“好。”
三人进了沈康的屋子,刘术替沈康拿出这一路而行所画的图册。
沈康笑道:“是我将自汝宁府出发至返回,沿途所遇风景都逐一画了下来,这几日在家中,我便将它们一一整理出来了,按照顺序,将它们整理成一幅万里江山图。”
高怒诧异的看着一人长,三尺厚的图册,不由得震惊不已,讷讷的道:“从来只听说过千里江山图,却没听说过万里江山图”顿了一顿,道:“这景致何止万里啊。”
沈康淡淡的手握热茶茶杯,让这热度来温暖身子,笑着道:“万里之遥又如何,归乡之路,才是最远的。”
高怒笑嗔道:“你这不是回来了,怎么倒感慨起来了?”
谁能知道,沈康口中的归乡之路,是穿越时间的路呢?
沈康笑笑,摇摇头,这儿才是他的家,这大明嘉靖二十六年的下南村,才是他的家。
那高楼广厦,水泥霓虹,是梦吧。
高怒与沈昌完全被画作吸引,全然没有感觉到沈康的那点悲哀。
眼见着连绵的群山冈峦和浩淼的江河湖水,于山岭、坡岸、水际中布置、点缀亭台楼阁、茅居村舍,水磨长桥及捕鱼、驶船、行旅、飞鸟等,描绘精细,意态生动。
景物繁多,气象万千,构图于疏密之中讲求变化,气势连贯,以披麻与斧劈皴相合,山石的肌理脉络和明暗变化,匀净清丽,于青绿中间以赭色,富有变化和装饰性。
意境雄浑壮阔,气势恢宏,自然山水的秀丽壮美,跃然纸上。
仿佛随着这些画作,二人也游览了大明河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