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贵嫔大概和孔贵妃不对头,闻言便嘲讽道:“贵妃姐姐真不愧是武将出身的女儿,动辄打骂,当真知书达理。”
“行了。”陈蒨不耐烦的瞪了孔贵妃一眼,“成日里就只会喊杀喊打的,你的妇德哪去了?大好的日子也说这等晦气的话,是要咒朕一年都不吉利吗!”
孔贵妃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汪贵嫔,又委屈地低下头,“陛下,臣妾没有这个意思,臣妾只是……”
“只是什么?”陈蒨迅速打断她的话,没好气地看着孔贵妃和潘容华,“青儿到底做了什么事招你们不待见了,让你们这么冤枉她!”
“陛下。”刘昭华以公正的姿态发话了,面上看不出一丝喜恶,“柔修仪确实是丢了花,算不得冤枉她。”
一向以温善敦厚著称的严淑媛缓缓道:“说柔修仪对陛下不敬未免太过武断了点,或许另有内情,不如听听柔修仪怎么解释的。”
“能有什么内情?”潘容华当下就反驳,颇为激动道,“淑媛姐姐就是太好心了,见不得别人受苦,什么人都要求情一番,焉知好心也会办坏事的。”
“这就怪了。”孔贵妃对这位严淑媛没什么好脸色,阴阳怪气道,“严淑媛一向与柔修仪无甚来往,对其人品性情亦不清楚,凭什么就认定柔修仪不是对陛下不敬,而是另有内情,真是善心所致吗?多智近妖,多仁近诈,希望严淑媛能一直这么善心下去。”
严淑媛脸色一白,旋即恢复如常,“我虽不了解柔修仪,却不难看出柔修仪是个聪慧的女子。众目睽睽下丢掉陛下的花,触怒陛下对她有什么好处?这等无脑之举若不是另有内情,谁会这么做?”
潘容华不以为然嗤笑一声,“没准就有人猪油蒙了心,仗着陛下的宠爱撒野,偏做出这等愚蠢之举呢?”
皇后倒是沉得住气,一直沉稳端静地看着座下的明嘲暗讽,面色无波无澜。
我从席间快步踏出,面向正中上座的皇后行礼,语气诚恳道:“皇后娘娘,可否容嫔妾一禀。”
皇后宽和,笑容轻淡道:“准,本宫知道你不是个不懂分寸的。此事必有缘由,你且说说看。”
“方才陛下谬赞,嫔妾实在愧不敢当,嫔妾蒲柳之姿哪能担得起‘国色天香’四字。”我一副既羞且愧的样子,隐有惶恐之意,“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雍容华贵,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嫔妾不敢冒犯。若因一朵花引来陛下谬赞而对皇后娘娘不敬,实是嫔妾的罪过。故而嫔妾张惶之下才会丢了花,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会心一笑,“你本无过,只是一心敬着本宫才会如此,何来恕罪?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我站直身子回到座位上,得意地瞥了陈蒨一眼。
这一番说辞,大概让那些期待我受罚的人失望了,陈蒨自然也很失望,不过面上还是宽慰的笑,“青儿,既是误会,你为何不早说呢,害得朕都不知如何替你圆场。”
我心里不爽,他是在承认他刚才是在扯谎维护我了?几道嫉妒的目光刷刷地加深了,我被盯得神经绷紧了起来。
我斜眼瞥了孔贵妃和潘容华一眼,“青蔷是想说啊,可方才……实在没机会说。”
陈蒨的脸一紧,怨怒的责怪起孔贵妃、潘容华,“都是你们嚷个不停的,害得青儿都没能说上一句解释,无事生非!”
“两位姐姐也是关心陛下,还望陛下不要责怪她们。”我客套性的求情一句,说真的,我其实并不怨她们,说到底她们也只是被陈蒨恶意利用来挑起事端的棋子。我恨的,只有陈蒨。
陈蒨虚假地夸赞道:“青儿能有容人之雅量,朕心甚慰。”
潘容华怏怏不快地捡了食案上的一块菊花糕来吃,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孔贵妃直接冷哼一声,“巧言令色。”拿起一杯菊花酒,赌气似的灌喝了下去。
回到主位上,陈蒨还不肯休停,先说我身子弱,叫蒋裕搬了他食案前的一碗七宝驼蹄羹给我,还说怕烫着我,特意亲自吹了好一会儿才叫蒋裕端来。这一举动看得不少妃嫔羡慕嫉妒得眼红,看得我咬牙切齿的。
做得那么明显,那么张扬地昭示对我的宠爱,生怕在场的一帮妃嫔眼瞎了看不到吗?存心要挑起我和一干妃嫔的矛盾,怎样都不让我好过。
我一口也没尝那七宝驼蹄羹,目光转移到陈蒨下方的安成王陈顼身上。这是陈蒨唯一的宝贝弟弟,十分受宠,二十多的年纪,沉稳干练。七年前江陵之乱2,陈顼在梁宫中任职当差,很不幸地连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