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也不是不可以。”
我冷笑,“陛下会这么好心?”
像抓住了我的把柄一样,陈蒨笑意越深,“你不说,是怕朕对他不利吧。你果然对他情深义重呢。不过,即使你不说,朕也知道他是谁了。”
“陛下不杀我难道是因为他?”我试探地问。
陈蒨幽远深长道:“他心爱的女人在朕的手里,以后想要做什么可要好好掂量轻重了。”
我颦眉,这么说,陈蒨确是知道宇文邕是竹箫的主人了,只是不知道宇文邕送我竹箫是假意做戏,见我手中有竹箫,便以为我是宇文邕的女人,想利用我牵制宇文邕,故而才不杀我?想不到,居然是宇文邕的那支竹箫救了我。
见我这样,陈蒨幸灾乐祸道:“你在为他担心,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他以为我在担心宇文邕?真是笑死了。我和宇文邕的梁子早结下了,彼此间只有仇怨,哪来的担心。不过,我是不能告诉他这些的。他以为我是宇文邕的情人才留我一命的,若是让他知道了我和宇文邕的糟糕关系,我的命还能保得住吗?
这事不但要瞒下来,而且还得装,假装是宇文邕的情人,让陈蒨对我能牵制宇文邕一事深信不疑,我的脑袋才能永久完好地长在颈上。
知道了陈蒨不杀我的理由我也放心了不少,等以后他问及此事时,我也好巧妙应对,不让他察出破绽,为自己争取更长一点的活命的时间,以待将来,反戈一击。
养了半个多月的伤,身子渐渐好起来,终于可以活动自如了。
我的伤才好,陈蒨就派了人过来,说今夜要来,叫我准备好侍寝事宜。云溪和梨霏听到这个消息,兴冲冲地收拾寝殿。我的心里却是一阵冷哼,我的伤刚好,他便要我侍寝,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向后宫的人昭示他对我的宠爱,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把我推进后宫这个吃人的大染缸里了。
我也不怕,悠闲自在地在漪兰殿里等着他来,我就不信他会对一个甩了他几巴掌的女人感兴趣,就算感兴趣,也只会对怎么想着法儿地折磨我感兴趣。所谓的侍寝,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罢了。
吃喝照旧,任云溪和梨霏怎么劝我梳妆打扮也不听,只当耳边吹过一阵风,呼呼的就过了,拿着一本书躺在梨木椅里闲闲地看着。
幽幽晃晃的烛光下,我翻过一张张的纸,正屏神看着,耳听闻云溪和梨霏齐齐喊了一声“陛下”,便知是陈蒨来了。
云溪和梨霏自觉地退了下去,耳边听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渐渐移近,冲击着我的听觉,我干脆放下书,直直地起身。
与陈蒨四目交接,我也懒得跟他装,手指着一侧的软榻,索性就问,“陛下,是你睡榻上,还是我睡?”
陈蒨闻言一声轻笑,带着些趣味性的目光投向我,语调轻柔似芳菲初散,“青儿说的什么胡话呢,今夜你我可是要共赴良宵的,怎么能睡榻上呢?”
一声亲昵的“青儿”叫得我一阵恶寒,我没心思跟他拐弯演戏,直接就挑明了,“陛下,你我都心知肚明,侍寝,不过是做戏给外人看罢了,彼此间就不用再演戏了。”
也不等他说话,我自嘲地轻笑,“哦,青蔷忘了,陛下是天子之尊,怎么能委屈你睡榻上呢,自然是青蔷睡榻上了。”
我挑明了话题,陈蒨也挂不住脸面再装下去了,轻哼一声,“你倒还有自知之明。”
我自顾自地抱了一条葱白丝绣曼曼合欢的薄衾就着身子盖上,半躺在铺着细碎撒花白樱软红毯的榻上,拿了一本书细细地翻着。
依稀听到陈蒨脱履上床窸窸窣窣的声音,安静了片刻,又听见他辗转反侧,床底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烦人得很。
这么吵,我还怎么看书。我合上书本,气恼的翻过身去,却对上陈蒨清波漾漾的眸子,烛光轻晃在玉色俊颜上,幽暗不清,却又添了一段迷离魅惑的风情,如流岚里看花,烟水中望月,浮云边探竹,朦胧美好。
可谁又知道,看似文雅俊秀的脸下,隐藏着一颗狠戾的心呢。
气恼不满的声音响起,“你翻书的声音这么吵,朕怎么睡?”
我还没嫌他动作大呢,他倒嫌我翻书吵到他了?我翻书的声音轻得跟风似的,能吵到他?明明是他心不静,非要说我吵到他了,真是什么不如意的都要往我头上推。
注释:
1标题化用唐代王维的《西施咏》“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