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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王者归来(2/2)

是要飞起来的感觉,最后,双手十指控制不住在琴键上同时按下,猛的呼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就向练琴房门外跑。

    我要去机场。

    …………

    吃饭的时候,雪儿说陆景重的航班是五点,但是她有时候嘴里跑火车也信不得,我就专门上网查了查,xx娱乐的官方报道,确实是说的是下午五点,我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十分,我打个车到机场估计要半个小时。

    我催促司机师傅快一些,但是偏偏就天不遂人愿,快到机场的路上,堵车了。

    我看着前面看不到头的堵车大军,问司机师傅:“看样子要堵多长时间?”

    司机说:“说不准,看样子一路堵到机场了。”

    我索性直接付了车钱,然后下了车沿着路边向指示牌上机场的方向跑。

    跑了有十几分钟,我累的喘不上气来了,小腹又开始疼,我才想起来自己才例假第三天,不能剧烈运动。

    于是就改成走路,不过估计是刚才跑的急了,这个时候走的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飘飘然的感觉。

    正走着,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周峪森打来的。

    三年前,我填报志愿填的是c市b大,都觉得是捏了一把汗,虽然说是一个不算怎么好的二流综合大学,但是因为是在c市,有这一道光环照着,所以逼格就高一些。而周峪森连分数都没有估,直接就报了北大。我问他,他说是唐卡说的,只要是他考上北大,他就回来。

    上天还是眷顾着周峪森的,他竟然超出北大的分数线二十八分,当年文科省考状元,丝毫没有悬念了。

    当时周峪森还被电视台请去要做一个讲座,分享一下当省状元的心得,周峪森本来心理就有点自闭,这种面对成千上万的人的讲座,当然没有去。

    不过要我说,周峪森当省状元,就是因为两个字——唐卡。

    这次周峪森约我晚上出去吃顿便饭,我现在跑的说话上气不接下气:“我正在公路边……”

    天空中,飞机滑过一道白色的细线,天边落日的阳光,忽然就很刺眼了。

    一刹那,我耳边听到到任何声音,只能看得见前面黑压压的人群,每一颗为了见证这样王者归来的少女心,那些闪烁着的镁光灯,以及竖起的标示着“iloveyou”的牌幅,我就显得尤为不重要了。

    既然我就是可有可无的,那我来干什么呢?

    我这么冲动地跑过来,是要做什么呢?

    在我听觉恢复的一瞬间,就听见周峪森在耳边的叫声:“佳茵?!杜佳茵!你没事儿吧啊?!”

    我说:“没事儿。”

    周峪森说:“你刚刚说你在公路怎么样?如果你有事儿的话,那今天晚上就不……”

    “我没有事儿,”我说,“还是你学校旁边那一家昼夜营业的咖啡馆吧,八点见。”

    挂断了周峪森的电话,直接转身往回走。

    附近堵车堵的厉害,我走了一个路口才重新看见了可以流动的车。

    刚才来的时候是心急的,所以打车,但是现在不用赶时间了,我就拿出手机查附近的公交车站牌和地铁线路,到和周峪森说好的那个咖啡馆。

    一般情况到学校,都有直达的公交车,我找到了站牌就开始等车,拿出耳机来塞在耳朵里,背着手一下一下踮着脚尖,看着前面川流不息的车流。

    忽然,前面有一辆黑色的豪车驶过,就算是到现在,我也不认识几辆豪车的牌子,但是那种上百万的车,开在马路上和那种几万块钱几十万块钱的车感觉都不一样。

    这辆车在公交车停车线内停了一下,后车窗摇下来一条缝,我看向那条缝,不过因为现在天色已经晚了,看不太清楚,隐隐约约只看到一双眼睛,我以为这车是要接人,就向旁边让了让。

    但是下一秒,车就开走了。

    我看向车后面的车牌,顿时僵住了。

    这车的车牌是ghv788。

    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同样是在c市,深夜从酒吧出来,我特意记了那车的车牌号,也第一次了解了,车牌号的组成。

    没错,这就是陆景重的车牌。

    然后我就心神不宁了,就算是周峪森在跟我说十分重要的事情。

    在咖啡馆里,一会儿就神游天外了,周峪森第三次提醒我:“佳茵?”

    我回过神来,咧开嘴笑了笑:“对不起啊我刚刚跑神了,你再说一次。”

    周峪森就直接把手里的平板放在桌上,往前一推:“算了,我不说了,我知道这些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一直麻烦你也不好,以后唐卡的事情我都不会找你了。”

    我被周峪森这种语气逗的一乐:“唐卡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自从唐卡在三年前跟他姐姐林萧萧来c市之后,每个春节都会给周峪森打一个电话过来,用的都是本地的号码,可是,偏偏营业厅里查号码就是查不出来。

    人间蒸发了是么?

    三年前,周峪森刚来到c市的时候,又要适应完全陌生的生活环境,又要熟悉周围的人,还要顾忌消失不见的唐卡,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那个时候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两个月瘦了三十斤,一米七八的个子体重只有不到一百,远远看着就像是一根笔直的竹竿子。

    “我前一段认识了一个报社实习的记者,是一个学姐,我想试着用媒体找一找,回头去报社看看,记者毕竟线广一点。”

    我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周峪森拿平板递给我,点开了一段录音:“这是阿卡昨天给我打电话的录音,我记下来了。”

    咖啡厅里人不多,放着轻柔的轻音乐,所以我就没有选择外放,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

    是这样一段对话:

    周峪森:“你现在在哪里?你到底在做什么?”

    唐卡:“我很好,在一个很暖和的地方,我是在网上买的c市的电话卡,等等我就去找你。

    周峪森:“等多久?”

    唐卡:“等你大学毕业之后。”

    周峪森的语气就有点冲了,他恶狠狠地说:“高中说等到我考上大学,现在又说等我大学毕业!唐卡,你是不是就笃定这个世界离不开你就不会转动了?!”

    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断掉了。

    我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周峪森,周峪森耸了耸肩:“是我挂断了,我是不是很傻,他半年多才给我打一次电话,我还一生气给挂断了。”

    我问:“你回拨过去这个号码?”

    “无法接通,”周峪森说,“估计打过电话就把电话卡给抠下来了。”

    我也一时间解释不清了,这个唐卡究竟是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决定下一次唐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直接告诉他: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直接把周峪森丢进江里去喂鱼。

    当天晚上,我在刷空间的时候,在周峪森的日志里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是的,我笃定,这个世界离了你还会转动,但是,我不行。”

    …………

    这个晚上,我又失眠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睡不着觉,从大一到现在,睁眼看着窗外,看着天色好像是一个调色盘一样,从墨蓝色渐变成淡青色,是常有的事情,有一次我甚至拿手机举着,录了从凌晨三点到六点这三个小时的天色渐变视频,然后被温温称作是没事儿找的。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温温的闹铃响了。

    温温是那种脑子特别聪明而又努力刻苦的人,几乎不是图书馆就是教学楼,手里时时刻刻捧着书的那种人。

    我睁着眼睛从床头看着温温,她注意到我的目光,愣在原地看了我两秒钟:“你不会又失眠了一整夜吧?”

    我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你看呢?”

    温温说:“不是给你说了那个心理咨询师么,去了没?”

    我翻身坐起来,两手食指按住太阳穴揉着:“去了,花了八百块钱,给人讲了个狗血言情故事。”

    “周越他收你钱了?”温温压低声音,生怕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桑桑和雪儿。

    我点了点头。

    “你没跟他提我?”

    我摇了摇头。

    “我让他把钱退你。”

    温温说完就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我以为温温是随口说说而已,毕竟我耽误了人家好几个小时把自己肚子里的苦水往外倒,都是做生意的。虽然我也知道,心理咨询师如果是做得好了,是一份非常赚钱的工作,我刚上大学也一度想学这个来赚钱,但是连我自己的心理都有问题,又何谈去解决别人的心理问题呢。

    可是,当天下午,温温就让人把那五百块钱给我送回来了。

    这人叫什么来着,我记得他给了我一张名片,但是我转手就给扔了。

    他好像也看出来了,就先自我介绍:“我叫周越。”

    我刚想要出于礼貌介绍一下自己,他就说:“我记得你,杜佳茵。”

    已经给人的钱也没有道理退回来,不过在寝室楼门口,跟一个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我也不好拉拉扯扯,就索性把这钱接过来,对周越说:“这钱什么也别说了,找一个不错的地方,下馆子吃顿饭。”

    周越挑眉看了我一眼:“好。”

    我又上楼去换了一件衣服,顺便拎起了包,想着正好吃了饭就去碧海云天,已经一个星期没露面了,不知道明姐见了我会什么反应。

    我给温温打了个电话,想要顺便叫上她一起吃饭,她接通了电话声音特别小,贴着话筒说了一句“上课呢”就给挂断了。

    到寝室楼下,却没有看到周越的身影了。

    头顶的路灯忽然亮了起来,灯影里,那边石凳有个人影冲我招了招手,我认出来那人就是周越,就走了过去。

    周越一条腿敲在石凳上,刚好说最后一句话“行了,我知道分寸,梁小六跟我说过了。”

    周越是开着车来的,我就报了一家挺上档次的私房菜馆的地址,那里面的菜不便宜,但是很好吃,最起码作为温温的朋友,也不能给温温丢面子。

    一路上,为了避免冷场,我就问起这个周越和温温之间的关系。

    周越说:“以前去s市和程家谈一个合约,她对心理学的知识很感兴趣,恰好我又是心理学专业的,她就当我是学长了,学一些基本常识。”

    我有点疑惑了:“你不是心理咨询师?”

    “是,”周越说,“谈生意是家族企业,父命难违。”

    我总觉得这个周越为人有一点不苟言笑,嘴角倒是向上弯着的,可是偏偏就给人一副要算计人了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和周越只有两个人,用不着要包厢,就在靠窗的一个四人桌坐了下来,点了四个菜一个汤。

    其实我这个人不善于言辞,第一次见面都会给人留下一个内向而且闷的印象,慢慢熟悉了之后才会玩儿的开,面对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周越,除了问一下他的家庭状况和心理学上的东西,我真的是词穷了,觉得尴尬分子就在空气中正以每秒钟几十万的速度裂变着,几乎要膨胀到底爆炸了。

    幸好这是大厅里,要是在包厢里,指不定我已经逃了。

    周越吃的慢条斯理,说:“你现在还失眠么?”

    “啊?嗯,好多了。”

    面对周越,我挺没底气的,因为周越这人懂怎么看人的心思,况且我又把之前和陆景重那么些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他也就算是知根知底的了。

    周越抽出纸巾来拭了拭嘴角:“你的事儿还打算接茬儿说么?”

    我愣了一下,鼻音哼出一个语气词:“嗯?”

    周越说:“陆景重不是从国外回来了么?”

    看着周越一脸认真的样子,我扯了扯嘴角:“重名而已。”

    我先去趟洗手间,就去前台把账单结了,然后又顺道去了一趟洗手间抽了一支烟,定了定心神,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慌乱。

    我靠在洗手台边上抽烟,一些深埋在心底的事情,是秘密,一旦说出来,那就不是秘密了。

    最后我说了是“重名”的时候,看周越那神情,一看就是不信我说的,明摆着一副一眼就能戳穿我说的谎话。

    而且周越既然是学的心理学,那么我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就都瞒不过他了。

    这算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了,如果跟我这样一个名声坏到家的女人牵扯到一起,那陆景重就算是“王者归来”,也要受影响了。

    如果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记者,那还真是一个发财致富的好方法。

    我想到这儿,眼睛忽然一亮,忽然把烟蒂上很长一段烟灰弹掉。

    我弯了弯唇角,将烟蒂掐掉,在镜子里,露出一个烈焰红唇的微笑。

    吃过饭,我本意是想要自己打车回去的,但是周越说晚上不安全,还是要送我。

    我笑了笑,开玩笑说:“你不是要追我吧?车接车送的。”

    周越眼神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就意识到这么玩笑要么是开过了,要么是撞钉子了,原本是想要缓解气氛的,到现在还显得更加尴尬了。

    我呵呵笑了两声:“我开玩笑的。”

    最后,还是坐上了周越的车回去。

    来到这座城市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到现在我除了认识公交车路线,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所以,直到周越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我才反应过来:“这是哪儿?”

    周越把车窗摇下来,自己点了一支烟,手指夹着搁在车窗上伸在外面,看了一眼挡风玻璃前的一座大厦,说:“嘉格。”

    我摇了摇头:“嘉格滑雪场么?”

    周越:“……”

    然后,周越也不管我想不想听,就开始给我解释。

    嘉格是在最近三年才开始发展的一个公司,但是发展之迅速,简直让人摔碎眼镜,仅仅三年,在c市已经是能和那些老牌的家族企业并驾齐驱了,而且最近在一些资产管理和金融服务的一些项目中,屡屡拔得头筹,两年前,在房地产持续走低的时候开始涉足房地产,却在房地产经济泡沫中,一些楼盘施工暂停的情况下,创造了房地产神话。

    去年,嘉格在美国挂牌,上市当天开盘两个小时内,仅二十美元的招股价飙升到八十美元,涨幅达到百分之二百多。

    今年年初开始涉足影视圈,旗下名为“嘉格影视有限公司”,就在今天剪彩,正式成立,晚上八点,开新闻发布会,请来了不少明星大腕来助阵,而在上个星期的金球奖摘得影后桂冠的蓝萱,刚刚强势加盟嘉格。

    我听了周越的解释,点了点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越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已经戴上了一点嘲讽的口气:“陆景重是今天的嘉宾。”

    这才是关键。

    我在心里冷冷哂了一声,抬手就解安全带:“多谢周先生好意,我先走了。”

    周越也没有挡着我走,我就打开车门直接出去,不远处,刚好就有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在嘉格门前刹住了。

    隐隐,我觉得这或许就是卡好了时间,前面那辆车车门打开,跨出一条修长笔直的腿……

    我的心脏好像瞬时间被攥紧了,缓慢流淌着的血液,从全身疯狂地流淌,涌向现在好像是上紧了发条一样的心脏。

    年轻的面孔,深邃的轮廓,低调奢华的黑西装白衬衣,领口很随意地解开两粒衣扣,嘴角微微向上勾出一抹笑——

    真正的,王者归来。